我儿子岑曜，品学兼优，知恩图报。
而我只是个靠打零工供他读书的单亲妈妈。
他高考结束，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上清华。
我欣慰地对他说：“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爸爸了。”
他却一脸严肃地纠正我：“妈，你错了。”
“我能有今天，靠的不是一个死人。”
“是廖叔叔，他才是我真正的恩人。”
他不顾我的阻拦，拉着“感恩廖叔叔，助我成栋梁”的横幅，
带着媒体去廖景程公司门口，要给他磕头。
他激动地对着镜头说：“廖叔叔，您就是我的再生父亲！”
可他不知道的是，镜头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廖叔叔闯进了我的房间。
粘腻的目光在我身上流转。
“岑嫂，你把儿子教育的不错！”
“跟你老公一样，当年我弄死他时，他也是这么感谢我留了你一命的！”
……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家里那台老旧的座机响个不停。
都是来报喜的。
我儿子岑曜，以78分的高分，成了我们市的高考状元。
清华的招生老师连夜赶来，当场就签了协议。
我握着儿子的手，声音哽咽。
“岑曜，你真争气。”
“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爸爸了。”
岑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他抽回自己的手，眉头紧锁。
“妈，你错了。”
我愣住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责备和疏离。
“我能有今天，考上清华。”
“靠的不是一个死人。”
“是廖叔叔，他才是我真正的恩人。”
“死人”两个字，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张了张嘴，想说你爸爸当年为了给你攒学费……
“行了妈，别提那些了。”
岑曜不耐烦地打断我。
“你那些话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人要往前看，总提过去没意义。”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第二天，他把客厅墙上他父亲黑白遗照摘了下来，塞进了床底最深处。
然后，挂上了一幅装裱精美的巨幅照片。
照片上，一个笑容温和儒雅的中年男人，正亲切地搂着岑曜的肩膀。
是廖景程。
岑曜每天早晚，都会对着那张照片深深鞠躬。
嘴里念念有词：
“感谢廖叔叔的恩情。”
“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吃饭的时候，他看着墙上的照片，感慨道：
“妈，说真的，要是没有廖叔叔。”
“我早就辍学了。”
他转头看我，语气认真。
“你一个人靠打那些零工，根本供不起我读完高中。”
“更别说考上清华了。”
我握着筷子的手，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是，我靠打几份零工，天不亮出门，半夜回家，才勉强撑起这个家。
我看着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