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苟小欠，今天又闯祸了。具体来说，是我把我家楼下王大爷养了十年的八哥鸟，
用一包辣条骗得它学会了唱《爱情买卖》。现在王大爷拎着鸟笼子堵在我家门口，
鸟在他肩膀上声嘶力竭地吼：“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而我，
手里还攥着半包没喂完的辣条。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路过王大爷家阳台，
听见他那宝贝八哥在背唐诗，声音跟掐了脖子似的。我一时脑抽，
觉得这鸟有当摇滚巨星的天赋，就趁王大爷浇花的功夫，
扒着阳台栏杆对八哥进行了长达三十分钟的“音乐启蒙”。现在王大爷气得胡子直抖，
指着我鼻子骂：“苟小欠！你今天不把我家‘唐诗’恢复原样，
我就把你挂小区公告栏上示众！”我缩着脖子试图讲道理：“大爷，您看，现在这社会，
多才多艺的鸟才值钱……”“值你个头！它现在一看见电视里的凤凰传奇就扑棱翅膀！
昨天还把我老伴新买的丝巾当应援棒甩出去了！”我正绞尽脑汁想对策，手机响了。是我妈。
“儿子！你二姑给你介绍那姑娘马上到小区门口了！你给我收拾利索点下来接人！
”我低头看看手里的辣条，再瞅瞅王大爷杀气腾腾的脸，
还有那只还在嘶吼“当初是你要分开”的八哥。完了。第一次相亲，就要在准女友的注视下，
被挂在公告栏上风干。2、王大爷还在那吹胡子瞪眼，我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我爸：“臭小子，你妈说姑娘快到小区门口了，你还在家孵蛋呢？”我急得满头汗，
突然灵光一闪：“王大爷！要不这样，我帮您遛一个月狗，您看行不？
您家‘将军’最近是不是又胖了？”将军是王大爷养的金毛，胖得跟个煤气罐似的。
王大爷果然犹豫了，他家将军最近确实需要多运动。“成交！”我趁热打铁，
“我现在就去遛狗，保证让将军瘦成闪电！”五分钟后，我牵着将军往小区门口跑，
这肥狗一路拖着我，跟拖把似的在地上摩擦。快到门口时，
我看见一个穿白裙子的姑娘正在看手机，应该就是相亲对象。我赶紧整理被狗拽歪的衣领，
露出自认为帅气的笑容。就在这时，将军突然看见一只猫，“嗷”一嗓子就冲了出去。
“等等！将军！刹车！踩刹车啊！”我被狗绳拖着往前滑，活像个人形雪橇。
白裙子姑娘听见动静抬头，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我试图挽救形象，
一边被狗拖着跑一边朝她挥手：“你好！我是苟小欠！”将军追猫追红了眼，
拽着我直接撞翻了小区门口的快递架。快递小哥刚堆好的箱子哗啦啦倒了一地，
我整个人栽进快递堆里，就露两条腿在外面蹬跶。最绝的是将军，它终于不追猫了，
蹲在旁边歪着头看我，还“汪”了一声，好像在说“你咋这么不小心”。白裙子姑娘走过来，
蹲在我面前：“需要帮忙吗？”我从快递箱里挣扎着爬出来，头顶着个泡沫箱，
脸上还粘着快递单：“没事没事，我平时不这样......”话没说完，
将军突然发现了个新目标——路边的烤肠摊。这肥狗口水哗啦啦的，拽着我又要冲锋。
“等等！”我和姑娘同时喊出声。她居然一把抓住了狗绳另一头。
我们俩像拔河一样跟将军较劲，这肥狗原地踏步，爪子在地上刨出个小坑。“我叫林笑笑。
”她喘着气说。我感动得快哭了，这姑娘居然没被吓跑。我们好不容易把将军稳住，
快递小哥不乐意了：“哥们，我这快递......”“我赔！都我赔！”我拍着胸脯保证，
掏手机时才发现手机不知道飞哪个快递箱里去了。林笑笑居然笑了：“你先找手机吧，
我去帮快递小哥整理箱子。”这是什么神仙姑娘！我正感动着，
王大爷溜达过来了：“小欠啊，遛狗呢？哟，这姑娘是？
”我赶紧介绍：“这是我朋友林笑笑。”王大爷眯着眼打量我们，突然对将军说：“回家！
”将军居然真听话了，摇着尾巴跟王大爷走了。走之前王大爷还冲我眨眨眼，
小声说：“小子眼光不错。”我正纳闷今天王大爷怎么这么好说话，一摸口袋，
坏了——王大爷刚才顺走了我的钱包！“大爷！我钱包！”我追出去两步，
又想起林笑笑还在帮我收拾快递，进退两难。林笑笑抬头看我：“你去追吧，
我帮你看着这些快递。”我犹豫了三秒，一跺脚：“不行，说好要帮你收拾的。
钱包里就两百块钱，不要了！”其实钱包里还有我这个月最后的生活费，但面子要紧。
等我们收拾完快递，我已经汗流浃背，白衬衫粘在身上，头发乱成鸟窝。
林笑笑却笑得更开心了：“你挺有意思的。”我正想约她喝杯咖啡，
我妈电话打来了——用小区保安室的电话打的：“苟小欠！
你二姑说人家姑娘在小区门口等半小时了，你人呢？”我这才想起来，刚才光顾着收拾快递，
忘了跟姑娘对暗号！合着这位不是相亲对象？林笑笑眨眨眼：“你是在等人吗？
”我硬着头皮：“如果我说我等的就是你，你信吗？”她噗嗤笑了：“我信。
不过......”她指指不远处，“那个穿红裙子的姑娘，已经瞪我们十分钟了。
”我转头一看，果然有个穿红裙的姑娘站在树下，眼神跟刀子似的。完了，认错人了！
林笑笑拍拍我肩膀：“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对了......”她掏出手机，
“加个微信？我觉得你遛狗的样子挺帅的。”我晕乎乎地加了她微信，看着她的背影，
又看看红裙子姑娘，感觉今天这场面，比将军追猫还乱。
3、红裙子姑娘果然是我二姑介绍的相亲对象。她叫赵美丽，人如其名，美是美，
就是脾气跟炮仗似的。“苟小欠是吧？”她上下打量我，“你二姑说你老实本分，
我看你是本分过头了，连相亲都能认错人。”我试图解释遛狗意外，她直接打断：“行了，
我还有事，回头再说。”这“回头”估计是再也回不了头了。我垂头丧气地回家，
发现更大的危机在等着我——快递公司列了张赔偿清单，总共两千三。
我妈举着擀面杖站在门口：“苟小欠！你是去相亲还是去拆快递公司？”我抱头鼠窜：“妈！
我赔！我打工赔还不行吗！”于是第二天，我站在了人来人往的商业街上，
身上套着个玩偶服，手里拿着一沓健身传单。这是我表哥开的健身房，
说好发一天传单给一百。玩偶服是个胖熊猫，又厚又闷，我像个移动的蒸笼。才发半小时，
汗就顺着腿往下流。最要命的是，我发传单发得太投入，没注意周围情况。
等发现时已经晚了——一群城管正从街口往这边来。我扭头想跑，玩偶服太笨重，
直接同手同脚蹦跶起来。城管队长眼睛一亮，指着我：“那个熊猫！站住！”我慌不择路，
一头扎进了旁边的超市。熊猫服卡在门口进退两难，我使劲一挤——“哗啦啦！
”超市门口的特价商品堆被我撞翻了。酱油、醋、洗衣液滚了一地，
最绝的是一桶食用油正好滚到城管队长脚下，他踩上去直接来了个劈叉。现场一片寂静。
我躲在熊猫头套里，大气不敢出。超市经理跑出来，看见这场面差点晕过去。
城管队长被人扶起来，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这是谁的熊猫？”我默默举手，头套太重，
举到一半又掉下来了。“苟小欠？”熟悉的声音。我透过熊猫眼睛的小孔往外看，
居然是林笑笑！她手里拿着个冰淇淋，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城管队长认识她：“小林记者？
你来得正好，拍下来曝光这种不文明行为！”林笑笑是记者？我傻眼了。她看看我，
又看看满地狼藉，突然笑了：“刘队，这是我朋友，在帮健身房做宣传。这是个意外，
我帮他一起收拾。”城管队长将信将疑，但看在林笑笑的面子上，
语气缓和不少：“那也不能在街上乱发传单啊！”我赶紧保证：“我这就走！再也不发了！
”收拾完残局，我脱掉熊猫服，浑身湿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林笑笑把最后瓶酱油放回货架，
转头看我：“这一天天的，挺精彩啊？”我尴尬得脚趾抠地：“那个......谢谢你啊。
”她眨眨眼：“怎么谢？”我愣住。“请我吃顿饭吧。”她笑得狡黠，
“不过得等你有钱再说。先欠着？”我猛点头，感觉今天这场意外值了。但高兴太早。
我刚回家，就看见王大爷坐在我家沙发上，面前摆着个计算器。“小欠啊，”他推推老花镜，
“你昨天遛狗的时候，将军把你刘阿姨家的花圃踩了，你张叔叔家的晾衣架撞倒了，
还有李奶奶晒的豆腐乳......”计算器发出冰冷的声音：“归零，八百五十七元整。
”我眼前一黑。4、王大爷把账单一拍：“零头给你抹了，给八百五吧。
”我差点给他跪下：“大爷，我真没钱了。昨天赔快递，今天赔超市，我现在兜比脸干净。
”我妈从厨房探出头：“没钱就去挣！隔壁装修队缺小工，一天两百！”于是第三天，
我出现在了隔壁小区的新房里，手里拿着铲子，面前是堆成小山的沙子水泥。
工头给我分配的任务是和水泥。这活儿看着简单，实际要了老命。水多了加灰，灰多了加水，
等我反应过来时，面前的水泥已经够砌个游泳池了。工头过来检查，
脸都绿了：“你小子是和水泥还是和面呢？”我急中生智：“工头，我看这水泥质量好，
多和点备用！”备用个鬼。工头罚我去给老师傅打下手，老师傅正在贴瓷砖，让我递工具。
我殷勤过头，把胶水当矿泉水递给老师傅，他喝了一口，现在还在医院洗胃。得，
今天工钱又泡汤了。垂头丧气回家时，在小区门口碰见林笑笑。她今天穿了身运动装，
马尾辫一晃一晃的。“哟，这是去工地体验生活了？”她看我满身水泥点子。
我长叹一声：“生活已经把我体验得差不多了。”她笑出声，
从包里掏出个信封：“正好碰见你，这个给你。”是我昨天落在超市的钱包！打开一看，
钱一分没少，还多了张纸条：“欠我一顿饭——笑笑”我感动得热泪盈眶：“笑笑，
你真是......”话没说完，王大爷突然冒出来，
手里拿着个摔碎的豆腐乳瓶子：“小欠！正好找你！李奶奶这豆腐乳是她亲手做的，
无价之宝！你说怎么赔？”我看着那个散发着诡异气味的瓶子，计上心头：“大爷，
我会做豆腐乳！我赔李奶奶一缸新的！”王大爷将信将疑：“你会这个？
”我拍胸脯：“我家祖传的手艺！”其实是我昨晚刚刷视频学的。
林笑笑眼睛一亮：“我能围观吗？我们报社最近在做传统美食专题。”我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回家就上网查教程，买黄豆买工具，忙活到半夜。第二天一早，我在小区空地支起摊子，
泡好的黄豆堆成小山。李奶奶坐在旁边监工，王大爷召集了半个小区的老头老太太来围观，
林笑笑还带了相机。第一步磨豆浆还算顺利，虽然洒了一半。第二步点豆腐时出了岔子，
卤水放多了，豆腐硬得能砸核桃。王大爷敲敲豆腐：“这是给人吃的还是给狗磨牙的？
”将军在旁边汪汪附和。我急得满头汗，突然想起视频里说可以用酒酿点豆腐。
我家正好有瓶二锅头，倒进去试试？结果豆腐没变嫩，反而飘出股酒味。李奶奶尝了一口，
眼睛亮了：“这个味道......有点意思！”围观群众纷纷试吃，居然都说好。
王大爷咂咂嘴：“这叫酒香豆腐乳？没见过这种做法啊？”我顺杆爬：“这是创新！
传统与现代的结合！”正吹牛呢，我突然看见个熟悉的身影——赵美丽！她怎么来了？
赵美丽径直走到林笑笑面前：“林记者，这么巧？”完了，她俩认识？
林笑笑笑容淡了些：“赵美丽？你来这干什么？
”赵美丽指指我：“我二姑非让我再来看看他。”她凑近闻了闻豆腐，“你这做的什么？
馊了？”我赶紧解释：“这是酒香豆腐！”赵美丽撇嘴，
突然压低声音对我说：“你知道林笑笑是谁吗？她爸是城管局长！
”我手里的豆腐啪嗒掉地上。怪不得昨天城管队长对她那么客气！林笑笑显然听见了，
脸色不太好看。赵美丽得意地笑，转身走了。围观群众还在抢购我的“创新豆腐乳”，
我却心乱如麻。所以林笑笑帮我，是因为她爸是城管局长？她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王大爷捅捅我：“发什么呆？人家小林帮你卖出去二十斤豆腐了！”我抬头，
正好对上林笑笑的目光。她冲我笑笑，继续跟大妈们讨价还价。这笑容，
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5、豆腐乳意外走红，我净赚五百块。但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林笑笑是城管局长千金这件事，像根鱼刺卡在我喉咙里。我蹲在小区花坛边数钱，
数到第三遍时，头顶飘来阴影。“数清楚没？够请我吃饭了吗？”林笑笑蹲在我旁边。
我吓得把钱撒了一地：“够！够！现在就去？”她帮我捡钱，手指碰到我手背，
我触电似的缩回来。“怎么了？”她歪头看我，“听说我爸是城管局长，就怕我了？
”我支支吾吾：“不是怕......是意外......”她噗嗤笑了：“我爸是我爸，
我是我。再说了......”她凑近小声说，“我帮你可不是因为我爸，是因为你好玩。
”“好玩？”我指着自己鼻子，“我像玩具吗？”“像。”她认真点头，
“特别是被狗拖着跑的时候。”得，这形象是挽救不回来了。
我们最终去了小区门口的麻辣烫店。我特意多点了几样肉，试图展现我的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