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望车祸重伤,导致肾脏破裂,半身瘫痪。
我嫌弃他是个残废,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逼他离婚。
七年后,我狼狈地趴在地上,死死抱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的腿。
求他把两百块嫖资付给我。
而纪云望成为青年企业家,身价千亿。
他搂着未婚妻苏沫沫,居高临下,将几张钞票拍到我脸上:
“穆千雪,当初你嫌弃我瘫痪,逼我离婚,没有想到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吧?”
“你这么爱钱,磕一个头一百块,你给我磕三个头,这三百块就是你的了。”
我捡起地上的钱,毫无尊严地把头磕得咚咚响:
“我多磕几个头,你能多给我一点钱吗?”
他不知道,他当初肾脏破裂,生命垂危。
是我把我的一颗肾捐给了他。
我的手撑在地上,手指被粗糙的水泥地面磨得破了皮,头重重磕在地上。
一边磕,心里一边默数:
一百,两百,三百……
很快,我的额头便血肉模糊。
“够了!”
一声怒斥,纪云望将一叠钞票砸我脸上,锋利的边缘将我的脸划出了一道口子。
我却丝毫不觉得痛,将钞票捡起来,一张一张地数。
“纪先生,我磕了三十七下,还差……两百块……”
我低着头,颤巍巍伸出两根沾着血,扭曲到变形的手指。
纪云望眼神有些复杂,而后气恼地一巴掌将我的手拍开,连带着怀中的钞票,散落一地。
“穆千雪!你就这么贱吗?为了这么点钱连尊严都不要了?”
我慌忙膝行去捡被风吹走的钱,义肢与断腿相接的地方传来彻骨的疼痛。
鲜血已经将裤腿侵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我心中一阵苦涩。
他不知道,七年的折磨,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尊严在钱和性命面前,一文不值。
我头顶传来苏沫沫吃惊的声音:
“老公,这就是曾经嫌弃你重伤,偷走你所有钱的前妻吗?”
“怎么穷到要出来卖……”
我死死咬着唇,心脏传来阵阵绵密的疼,我佝偻着背,试图把自己的不堪藏起来。
我匍匐在纪云望脚下,抓住他的裤脚,声音带着祈求:
“纪先生,你说过的,磕一个头一百块……你还有两百块没有给我……”
纪云望正要说什么,苏沫沫一脚把我的手踢开,拉着纪云望像是躲什么脏东西一样躲开:
“老公,她为了钱做肮脏的肉体交易,会不会有那种脏病呀?”
“她的脏病会不会传染给我们的孩子呀……”
我呼吸一窒,猛然抬头,目光落在苏沫沫还没有显怀的小腹上。
我犹如剜心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曾经,我也有过一个孩子的。
我和纪云望从校园到婚纱,相爱五年。
为了节约钱,一起住过地下室,每天只吃一桶泡面,虽然穷,但却非常幸福。
就在我们存够钱,即将拥有自己的小家时,纪云望出了车祸重伤,半身瘫痪,肾脏破裂,必须要进行换肾手术。
司机肇事逃逸,我们的存款在高昂的医药费面前,只是杯水车薪。
在我为了凑医药费没日没夜打工赚钱晕倒后,医生给我带来两个消息。
我的肾与纪云望配型成功了。
但我怀孕了。
要捐肾救纪云望,必须打掉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