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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骨轿魔窟.

发表时间: 2025-10-20
三日转瞬即过。

没有红妆,没有喜娘,只有身上这件不知从何处来的嫁衣,红得深沉,像是凝固的血。

沈鸢站在墓穴入口,看着外面与三天前截然不同的景象。

乱葬岗依旧死寂,但那死寂中,此刻却矗立着无数沉默的影子。

形态各异的妖魔从黑暗里显现,罗刹青面獠牙,蟒妖鳞片反射着幽光,骸骨骑士端坐在腐烂的梦魇兽上,眼窝中鬼火燃烧。

它们无声矗立,汇成一支庞大的队伍,腥风与魔气混合,将天空染成诡异的暗紫色。

一顶巨大的花轿停在最前方。

轿身由某种苍白巨兽的骸骨搭成,蒙着暗沉近乎黑色的不知名皮囊,轿檐西角悬挂着幽幽发光的墨绿宝石,散发出不祥的波动。

玄冕出现在她身侧,依旧是一身玄衣,墨发披散。

他没有看她,只向着骨轿的方向微微抬手。

“走吧。”

沈鸢迈步,走向那顶骸骨之轿。

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背上,冰冷、审视、贪婪、恶意……如同实质的针,刺得她肌肤生疼。

但她体内那股属于玄冕的阴寒力量自行流转,将那些无形的压力悄然化解。

轿内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宽敞,座椅铺着厚厚的黑色绒毯,触手冰凉。

玄冕在她身旁坐下,闭目不语。

轿身微微一震,无声无息地离地,平稳得仿佛漂浮在水面。

透过轿帘细微的缝隙,她看到外面的景象飞速倒退。

荒芜的乱葬岗逐渐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更加广阔、更加死寂的天地。

黑土赤岩,枯死的怪树扭曲着枝干,像是挣扎的亡魂。

远处,隐约可见巨大的、风格诡异的建筑轮廓,如同潜伏在昏暝中的巨兽。

这里,就是玄冕的领域,妖魔的聚居之地——魔窟。

不知行了多久,骨轿再次微微一震,停了下来。

轿帘无风自启。

外面是一片巨大的黑色广场,以某种暗沉石材铺就,光滑如镜,倒映着天空中永恒的昏暝以及广场周围密密麻麻、形态更加狰狞可怖的妖魔。

先前只是远观的“臣民”,此刻近在眼前。

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硫磺与腐烂的味道。

各种低吼、嘶鸣、骨骼摩擦声交织成令人毛骨悚然的背景音。

无数双或猩红、或幽绿、或惨白的眼睛,齐刷刷聚焦在刚刚踏出轿门的沈鸢身上。

那目光中的压力,远比在轿外感受时更加沉重。

她体内那股力量自行加速运转,才勉强抵御住这股几乎凝成实质的集体恶意。

玄冕站在她身侧,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只是淡淡地扫视了一圈。

就在这时,广场前方,妖魔群中一阵骚动。

一个身高近丈,浑身覆盖着厚重苍白骨甲的巨大魔物越众而出。

它每一步落下,地面都发出沉闷的**。

头盔下,一双猩红的眼珠燃烧着,死死锁定沈鸢,毫不掩饰其中的敌意与轻蔑。

“陛下!”

它的声音如同巨石滚落,轰隆作响,震得人耳膜发疼,“此女身负凶煞,乃不祥之人!

留她在魔窟,恐污我族圣境,乱我族气运!

属下骨狰,***将其逐出,或……就地格杀!”

话音未落,一股狂暴凶戾的魔威如同火山喷发,自骨狰身上冲天而起,化作无形的山峦,朝着沈鸢当头压下!

这威压远比之前任何试探都要恐怖!

沈鸢只觉得周身空气瞬间凝固,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声,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挤压移位。

体内那股力量疯狂流转,却依旧无法完全抵消这恐怖的压迫,喉头一甜,一丝腥甜涌上口腔。

她脸色煞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但脊背却挺得笔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借助疼痛维持着最后的清醒。

她没有退缩,也没有看向身旁的玄冕,只是用尽力气,抬起眼,迎向骨狰那双燃烧着暴戾与杀意的猩红眸子。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股威压碾碎之际,玄冕终于动了。

他甚至没有转头去看那气势汹汹的骨狰,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依旧落在前方空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的杂音,传入每一个存在的意识最深处:“她是本王亲选的王后。”

没有斥责,没有解释,只有一句平静的陈述。

然而,就是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仿佛蕴含着无上的法则。

“轰!”

骨狰那庞大的身躯猛地剧震,周身的厚重骨甲发出一连串密集的、令人牙酸的**声,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

它那狂暴的魔威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瞬间掐灭,闷哼一声,庞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咚”一声单膝跪地,膝盖砸在黑色石面上,裂纹蔓延。

它头颅深深低下,猩红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惧与臣服,之前的气势荡然无存。

“属下……僭越!

请陛下……恕罪!”

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随着骨狰的跪倒,广场周围,黑压压的妖魔如同被风吹倒的麦浪,齐刷刷跪伏下去,头颅低垂,再无一丝杂音,连先前的低吼嘶鸣都彻底消失。

绝对的寂静笼罩了整个广场,只剩下风掠过怪石发出的呜咽。

玄冕这才缓缓侧过头,目光落在身侧依旧强撑着站首的沈鸢身上。

他混沌的眸子里,似乎没有任何情绪,又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什么。

“看到了?”

他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在这里,本王的话,就是规则。”

他微微俯身,冰冷的气息拂过沈鸢的耳廓,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于幽冥深处寒潭的味道。

“而你……学会用你的‘势’,比学会杀一只魔物,更重要。”

沈鸢看着眼前这万魔跪伏的景象,看着那之前还气势汹汹、此刻却卑微跪地的骨狰,感受着身旁男人那深不可测、言出法随的力量。

心头那股积压了十八年、冰寒刺骨的绝望,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一丝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名为“权力”的火焰,开始在内里点燃,跳跃。

她把人间都变成煞气场的狂言,此刻,在这魔窟之中,听着耳边冰冷的教诲,似乎不再仅仅是一句绝望下的疯话。

她轻轻吸了一口这充斥着硫磺、死寂与绝对臣服的空气,冰冷的触感深入肺腑。

这味道,带着力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