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弦与他对视片刻,忽然微微一笑。
“臣不敢,恐德不配位,更担心陛下因此受朝臣诟病。”
沈清弦的笑容让墨渊恍惚了一瞬,他眼中的危险神色渐渐褪去。
“沈卿很好,朕觉得丞相之位于沈卿很合适。”
墨渊坐回原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叮!
检测到情绪波动,好感度+10,黑化值-5,当前好感度20,黑化值85!
沈清弦默默的让007把好感度和黑化值提醒关了,实在是太吵了。
墨渊盯着沈清弦的脑袋,眸色暗了暗。
“朕记得沈卿府邸尚在建设中,既如此,今晚就留在宫中吧。”
沈清弦眉头微蹙:“陛下,这于礼不合。”
“于理不合?”
墨渊嗤笑一声,“沈卿,在这北离,朕的话就是礼法。”
随即,墨渊便吩咐小太监:“将清心殿收拾出来,供沈卿日后在宫中歇息使用。”
言罢,他看向沈清弦,眼神幽深:“沈卿,意下如何?”
沈清弦敛眸:“臣,遵旨。”
*沈清弦随着引路太监穿过重重宫阙,来到清心殿。
清心殿,那可是距离皇帝寝宫最近的宫殿。
其殿宇巍峨,处处彰显着皇家气派,却又比宫中其他殿宇多了几分清雅。
“沈相,这就是清心殿了。”
引路太监躬身道。
“自...自那位去后,陛下就再不许人住进来,今日却特意吩咐收拾出来给您居住,可见陛下对您的看重。”
沈清弦敏锐地捕捉到老太监话中的深意,面上却不动声色:“有劳公公了。”
踏入殿内,一股淡雅的檀香扑面而来。
殿内陈设精致却不显奢华,书架上摆满了经史子集,墙上挂着几幅意境深远的山水画,案几上还摆放着一架古琴。
沈清弦环顾西周,目光落在书案上的一幅未完的画作上——那是一株含苞待放的白梅,笔触细腻,显然作画之人功力深厚。
“这是男主白月光生前居住的地方?”
他在心中问系统。
是的,宿主!
根据资料,那位名叫顾清弦的白月光是个才情横溢的世家公子,与暴君墨渊自幼相识,据说感情极深。
可惜十六岁时因病去世,之后墨渊的性情就大变...“顾清弦...”沈清弦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和他名字居然只有一字之差,是巧合吗?
他指尖不自觉地抚过画上的落款,那字迹清隽有力,与他的笔迹有八分相似。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他曾经真的在这里生活过。
沈清弦眸光一暗,看来情况比他想的更复杂。
*深夜,沈清弦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若有所思。
正当他沉思时,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沈清弦警觉地回头,发现墨渊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手中拿着一壶酒。
“沈卿,朕睡不着。”
墨渊径首走进来,自顾自地在桌前坐下,“陪朕喝一杯?”
沈清弦注意到他换了一身更加宽松的便服,发丝微湿,似是刚沐浴过。
“陛下明日还要早朝,不宜饮酒过多。”
沈清弦在他对面坐下。
墨渊为他斟满酒杯,眼神迷离地看着他:“沈卿,你相信人有来世吗?”
沈清弦面上不动声色:“臣不知。”
“朕以前也不信。”
墨渊轻轻晃着酒杯,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沈清弦的脸,“但现在,朕信了。”
他忽然伸手,握住沈清弦放在桌上的手。
那掌心滚烫,带着薄茧,牢牢禁锢着他的手腕。
“陛下?”
沈清弦试图抽回手,却发现对方握得极紧。
墨渊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腕内侧,眼神炽热得几乎要将他灼伤:“沈清弦,告诉朕,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
沈清弦冷静地反问。
墨渊盯着他看了许久,最终缓缓松开手,自嘲地笑了笑:“罢了,是朕魔怔了。”
他起身,走到门口时又停下,回头深深看了沈清弦一眼:“哦,对了,明日早朝,右丞相之位,沈卿首接任职就好。”
说完,墨渊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沈清弦揉着微微发红的手腕,眉头紧锁。
“刚刚有检测到能量波动吗?”
沈清弦在心里面问007。
没有呀,宿主ฅ՞•ﻌ•՞ฅ沈清弦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与墨渊白月光极为神似的容颜,忽然笑了。
那宿主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呀?
“既然他将我当作那个人,我便如他所愿好了。”
沈清弦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
他望向墨渊离去的方向,轻声自语:“陛下,那就让臣看看,您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与此同时,在远处的宫殿屋顶上,墨渊正静静站着,远远望着沈清弦。
年轻的帝王手中把玩着一枚己经褪色的半块玉佩,眼中是化不开的执念与温柔。
“阿弦……朕找到你了。”
他轻声低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次日,沈清弦刚下早朝,一个年轻太监匆匆跑来,对沈清弦躬身道:“沈相,陛下传您去御书房。”
沈清弦挑眉:“方才不是才见过?”
小太监压低声音:“是兵部侍郎王大正在御书房奏事,陛下似乎...动了怒。”
沈清弦立刻明白了。
这是墨渊在试探他,想看看他在面对暴戾场面时的反应。
“带路吧。”
他平静地说。
御书房外,老远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怒斥声和器物破碎的声音。
门外的侍卫们面无人色,战战兢兢。
“废物!
一群废物!”
墨渊的怒吼声穿透门板,“边境战事吃紧,你们兵部就拿这种方案来糊弄朕?”
接着是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被踹倒在地。
“陛下恕罪!
陛下恕罪!”
一个中年男子的求饶声带着哭腔。
沈清弦推门而入时,正好看到墨渊一脚踩在兵部侍郎的手上,而地上散落着奏折和破碎的瓷片。
“陛下,沈相到了。”
引路的小太监颤声通报。
墨渊抬起头,眼中的暴戾尚未褪去,但在看到沈清弦的瞬间,明显缓和了几分。
他收回脚,冷冷地对地上的兵部侍郎说:“滚出去!
明日若拿不出像样的方案,提头来见!”
兵部侍郎连滚滚爬地逃离了御书房。
沈清弦面不改色地行礼:“参见陛下。”
墨渊一步步走近,龙袍上还沾染着方才溅到的茶水渍。
他停在沈清弦面前,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沈卿不怕?”
“陛下乃一国之君,惩戒臣下是理所当然之事,臣为何要怕?”
沈清弦平静地回答。
墨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哦?
那沈卿认为,朕刚才,是对是错?”
沈清弦略微思索,答道:“陛下雷霆手段,自然是为了北离江山。
但臣以为,边境战事紧急,此时更需兵部上下齐心协力。
若主帅心寒,恐影响战局。”
墨渊眯起眼睛,不悦到:“沈卿这是在指责朕?”
“臣不敢。”
沈清弦不卑不亢。
“臣只是认为,赏罚应当分明。
兵部侍郎办事不力,理应受罚;但若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或许能激发兵部上下更加效忠陛下。”
许久,墨渊忽然轻笑一声:“沈卿果然与旁人不同,罢了,那便依沈卿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