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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禁足

发表时间: 2025-10-19
柳氏手臂的酸麻,拖拖拉拉近十日才渐渐消退。

这期间,沈芷清“兢兢业业”地侍疾,成功地将“怯懦”、“笨拙”、“上不得台面”的印象,牢牢刻在了柳氏和沈府大部分下人的心里。

柳氏虽恨得牙痒痒,却也抓不到她任何错处,反而因沈弘那日的发作,不得不对她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

臂疾一好,柳氏便迫不及待地将沈芷清从跟前打发走,美其名曰“姑娘家也该学学规矩,准备些自己的事情”。

转头,就将全副精力投注到了亲生女儿沈芷兰身上。

沈芷清乐得清静,整日窝在听雨轩,除了每日晨昏定省,几乎足不出户。

在外人看来,这位大小姐是自知粗鄙,躲起来不敢见人。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抓紧一切时间,消化生母留下的医毒典籍,同时,通过身边唯一一个指派给她的小丫鬟秋穗,不动声色地收集着府里的信息。

秋穗年纪小,才十三西岁,是府里的家生子里最不起眼的那一拨,性子有些怯,但胜在没什么坏心眼,且因为地位低,常被其他大丫鬟婆子使唤跑腿,反而能听到不少犄角旮旯里的闲话。

这日,秋穗从大厨房领份例回来,小脸皱成一团,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沈芷清放下手中一本讲述香料药理的书,温和地问。

她对待秋穗从不摆主子架子,偶尔还会将自己份例里不多的点心分她一些。

秋穗踌躇了一下,小声道:“小姐,奴婢……奴婢刚才听厨房的张婆子和采买的李嫂子嚼舌根,说……说夫人请了从前在宫里伺候过的严嬷嬷过府,专门教导二小姐礼仪规矩呢。

还说……还说严嬷嬷眼光毒得很,等二小姐学成了,怕是连宫里的贵人都挑不出错来。”

沈芷清眸光微闪。

严嬷嬷?

她略有耳闻,确实是位从宫中荣退的老嬷嬷,据说规矩极大,等闲人家请不动。

柳氏为了沈芷兰,真是下了血本。

这哪里是为了寻常的闺秀教养,分明是冲着那桩高门婚约去的。

“还有呢?”

她语气依旧平淡。

秋穗看了看她的脸色,见她并无不悦,才继续道:“她们还说……说大小姐您回府也有些日子了,夫人却从未提过给您也请个教养嬷嬷,怕是……怕是觉得您……底子太差,教也白教……”小丫头声音越说越低,头也垂了下去。

沈芷清闻言,不仅没恼,唇角反而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柳氏越是这般区别对待,将她晾在一边,才越合她心意。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她这个“被养废了”的嫡女,正好躲在沈芷兰日益耀眼的光芒背后,悄悄织她的网。

“无妨。”

她轻轻拍了拍秋穗的手,“别人说什么,由得他们说去。

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

秋穗懵懂地点点头,只觉得大小姐脾气真好,受了这样的轻视也不生气。

又过了几日,沈府花园的荷花初绽,柳氏便下了帖子,邀请了几家交好的官宦女眷过府赏荷,其中自然包括了与沈家关系密切的永昌侯夫人,以及那位据说与沈芷兰颇为交好的、安王府的一位表小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赏花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为了让沈芷兰在严嬷嬷的***下初现成果,在京城贵妇圈里露脸,为日后铺路。

宴会前一天,柳氏难得地将沈芷清也叫到跟前,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排:“明日府里有客,你妹妹要招待各家小姐,怕是忙不过来。

你便留在听雨轩,不必出来了。

你刚回京,许多规矩还不熟,免得冲撞了贵人。”

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就是不想让她这个“乡下丫头”出去丢人现眼,破坏了沈芷兰精心准备的亮相。

沈芷清垂着头,乖巧应下:“是,女儿明白。”

她确实明白。

明白柳氏的算计,明白自己此刻的“不配”。

她甚至配合地流露出一点点被排除在外的失落和自卑,让柳氏看得心中愈发畅快。

然而,回到听雨轩,沈芷清便从那个乌木匣子的夹层里,取出了几样晒干的、颜色形态各异的花草。

这些都是她在田庄时自己采摘晾晒的,寻常人只当是野草,却不知在精通药理的眼中,另有用处。

她仔细挑选了几味,用玉杵小心捣成细末,混合均匀,然后用一小块干净的细纱布包好,做成一个不起眼的香囊。

这香囊气味极淡,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于草木清气的味道,绝不会引人怀疑。

次日,沈府花园热闹非凡。

衣香鬓影,环佩叮咚。

沈芷兰果然大放异彩,一身鹅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梳着精致的飞仙髻,步态婀娜,言笑晏晏,在严嬷嬷的***下,礼仪举止无可挑剔,引得众位夫人连连称赞。

柳氏陪在永昌侯夫人身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而此刻,沈芷清却并未老老实实待在听雨轩。

她算准了时辰,趁着前头宴会正酣,下人大多被调去伺候的空档,带着那个小小的香囊,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花园连接外院的一处僻静回廊。

她知道,今日男客们在另一处水榭饮酒,偶尔也会有年轻公子到花园附近透气。

而她选择的这条回廊,是通往一处观景小楼的必经之路,虽不算主路,但也偶有人经过。

她将香囊藏在袖中,指尖微微用力,让那混合药粉的气息更缓慢地散发出来。

自己则装作欣赏廊下挂着的鸟笼,一副懵懂无知,不小心逛到此处的样子。

这药粉并无毒性,只是会轻微***某些人的鼻腔,若本身有鼻炎旧疾的人闻到了,极易引发连续喷嚏。

而她早己从秋穗零碎的闲话中得知,今日受邀的客人里,有一位吏部侍郎家的公子,素有鼻渊之症,平日最怕花粉香气浓郁之处。

果然,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

只见一位穿着宝蓝色锦袍的年轻公子,用手帕掩着口鼻,眉头微蹙,正快步走来,似乎想尽快穿过这回廊。

就在他经过沈芷清身边时,脚步猛地一顿。

“阿——嚏!

阿——嚏!”

毫无预兆地,他控制不住地连打了两个极其响亮喷嚏,涕泪瞬间涌出,狼狈不堪。

跟在他身后的小厮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递帕子。

那公子又羞又恼,正待发作,一抬头,却看见旁边站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女。

少女穿着朴素,面容清秀,此刻正睁着一双清澈却带着几分怯意的眼睛看着他,似乎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到了,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像只受惊的小鹿。

“你……”那公子本要斥责的话堵在了喉咙口。

对方只是个看起来怯生生的小姑娘,而且此地是内院回廊,他一个外男在此发作女眷,于礼不合。

再看对方那副不谙世事、显然不懂这些弯绕的模样,他满腔的火气竟不知该向谁发。

难道要怪这空气?

还是怪自己这不争气的鼻子?

“惊、惊扰公子了……”沈芷清适时地低下头,声音细弱,带着惶恐,“我……我这就走……”说着,便像逃也似的,匆匆从另一头离开了回廊,袖中的香囊早己被她收起。

那公子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回廊,只得自认倒霉,用帕子使劲擤了擤鼻子,在小厮的搀扶下,悻悻离去。

前头花园里,宴会依旧和谐美好。

没有人知道,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刚刚发生了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然而,这插曲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

当晚,那位侍郎公子回府后,难免向家人抱怨了几句在沈府花园回廊莫名打喷嚏的窘状。

话传到柳氏耳中,虽未明指是沈芷清冲撞,但“沈府有位小姐在内院回廊惊扰了外男”的风声,还是隐隐传开了些。

柳氏气得摔碎了一个茶杯。

她千防万防,没让沈芷清在前头露面,却没防住她竟自己跑到那种地方去,还偏偏撞上了有头有脸的客人!

虽然事情不大,客人也没深究,但这终究是失了礼数!

若是传扬出去,别人会怎么说?

说她柳氏治家不严?

还是带累她兰儿的名声?

“真是个丧门星!”

柳氏咬牙切齿,对钱妈妈吩咐,“去!

把听雨轩那个给我叫来!

我倒要问问,谁给她的胆子,敢私自去外院回廊!”

沈芷清被叫到柳氏面前时,依旧是那副怯懦模样。

面对柳氏的厉声质问,她眼圈一红,泪珠儿就滚了下来,抽抽噎噎地解释:“女儿……女儿只是听说那回廊挂着一只会说话的八哥,心中好奇……才偷偷去看了一眼……女儿不知道那里会有外男经过……母亲恕罪,女儿再也不敢了……”她哭得情真意切,将无知少女因好奇而犯错的样子演得淋漓尽致。

柳氏看着她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一肚子火发不出来,难道还能跟她计较一只八哥?

最终,只能罚她抄写十遍《女诫》,禁足听雨轩半月,小惩大诫。

沈芷清哭着领罚,心中却一片冷然。

禁足?

正合她意。

柳氏,你只看到我“失礼闯祸”,却不知,我不过是轻轻拨动了一根弦。

这府里的水,己经开始浑了。

而你这般急切地想将我按下去,生怕我沾惹半点那桩婚约的可能……恰恰说明,你心虛了。

很好。

我们,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