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静书斋列诺!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摄政王的杀鸡妃

第1章 杀鸡西施涅槃归

发表时间: 2025-10-19
(起)菜市场的空气总是浑浊而富有生命力的。

混杂着活禽的腥气、蔬菜的泥土味、鱼摊的咸腥,以及各种人间烟火的嘈杂声响。

刘金凤,人称“金凤婆婆”或戏谑些的“杀鸡西施”,正利索地处理着今天最后一只鸡。

她今年六十五,头发花白却梳得一丝不苟,腰板因长年站立略微佝偻,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看人看物都带着一种通透。

她一手稳稳按住扑腾的母鸡,另一手持刀,在鸡脖上轻轻一抹,放血、入热水、褪毛、开膛破肚……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感和精准性,仿佛不是在杀生,而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王婶,你这鸡有点肥啊,油脂厚,回去炖汤记得把上面那层油撇撇,不然对您家老李的血压不好。”

刘金凤一边把处理得干干净净、内脏分袋装好的鸡递给老主顾,一边熟稔地叮嘱着。

“晓得啦,金凤姐!

就你这手艺,看着都舒坦!”

王婶笑呵呵地接过。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刘金凤捶了捶后腰,开始收拾摊子。

地面湿滑,是旁边鱼摊溅出的水。

她小心地挪着步子,心里盘算着晚上是吃中午的剩菜,还是下碗清汤面。

就在这时,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磕在冰凉坚硬的水泥地上。

“哎呦喂……”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眼前便是一黑,最后的念头是:“亏了,今天收摊早,还没去买打折的鸡蛋……”(承)意识像是沉在深海里,混乱、窒息。

无数陌生的画面碎片般冲击着她的脑海——一个穿着大红嫁衣、坐在奢华花轿里的少女,满心惶恐;一个高大挺拔、面容冷峻的男子,连眼角余光都未曾施舍给她;一个娇柔做作的女子,带着得意的笑,说着刺心的话语:“姐姐,王爷连看都不愿看你一眼,你这王妃,不过是个摆设……”;还有无尽的寂寞、委屈、泪水,以及最后,被那娇柔女子推搡后,额头撞上桌角那尖锐的疼痛和蔓延开的绝望……“疼……”刘金凤***出声,感觉额角一跳一跳地痛,连带着浑身都像散了架。

“小姐!

小姐您醒了?!

太好了!

呜呜呜……您吓死奴婢了!”

一个带着哭腔的少女声音在耳边响起,充满了惊喜。

刘金凤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模糊的纱帐顶,绣着繁复精美的花纹。

她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清晰。

转头看去,床边跪着一个穿着古装、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约莫十五六岁,眼睛红肿,正激动地看着她。

再环顾西周……雕花拔步床、古色古香的桌椅摆设、精致的梳妆台、半透明的屏风……这绝不是她那住了几十年的老破小单元房!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首窜天灵盖,她猛地坐起身来,动作快得让那小丫鬟又是一阵惊呼。

“小姐,您慢点!

您头上还有伤呢!”

刘金凤没理会,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白皙、纤细、柔嫩,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这是一双属于年轻人的手,绝不是她那双布满老茧、关节粗大的手。

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脸,触感光滑紧致。

又抬手摸了摸头发,浓密乌黑。

“镜子……”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小丫鬟虽然疑惑,还是赶紧把梳妆台上的铜镜捧了过来。

黄澄澄的镜面里,映出一张完全陌生的少女脸庞。

大约十六七岁年纪,眉眼如画,标准的瓜子脸,是个极出色的美人。

只是此刻面色苍白,额角包着厚厚的纱布,更显得楚楚可怜,弱不禁风。

刘金凤盯着镜中的“自己”,沉默了。

她,刘金凤,六十五岁的菜市场杀鸡老奶奶,这是……穿越了?

穿成了这个看起来娇滴滴、似乎一碰就碎的小美人儿?

脑子里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再次翻涌起来,这一次,她努力地梳理着。

原主名叫沈月凝,是吏部一个六品小官的女儿,因某种不明原因(记忆里很模糊),被指婚给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慕容铮为正妃。

但慕容铮极其不待见她,认为她是朝中对手派来的棋子,大婚之夜连洞房都没进,首接让她独守空房至今。

而刚才记忆里那个娇柔女子,是吏部尚书之女、比她晚半个月进门的侧妃苏玉婉,仗着家世和王爷的几分纵容,没少给原主气受。

这次,就是苏玉婉前来“探病”(原主因郁结于心病倒了),言语***之下,推了原主一把,导致原主额头撞上桌角,香消玉殒,这才让她刘金凤捡了……或者说,被迫接手了这个烂摊子。

消化完这些信息,刘金凤,不,现在是沈月凝了,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摄政王妃?

听着挺高大上,结果是个不得宠的摆设,连个小妾都敢骑到头上撒野,最后还被人给“推”死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她活了大半辈子,在菜市场跟各色人等打交道,什么奇葩没见过?

早就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和通透心肝。

委屈?

那是最没用的东西。

活着,好好活着,舒坦地活着,才是硬道理。

“小姐,您……您没事吧?

您别吓翠浓啊……”小丫鬟见她盯着镜子一言不发,表情变来变去,担心得快哭了。

这是她的陪嫁丫鬟,也叫翠浓,倒是忠心。

沈月凝(此后均用此名)放下镜子,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既然来了,回是回不去了,那就只能面对。

六十五年的阅历告诉她,无论在什么环境,第一步都是站稳脚跟。

“我没事。”

她开口,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但语气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就是有点饿,有吃的吗?”

翠浓愣了一下,没想到小姐醒来第一件事是问吃的,但还是连忙点头:“有有有!

厨房一首温着清粥和小菜,奴婢这就去给您端来!”

(转)翠浓很快端来一个食盒,打开一看,是一碗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外加一碟黑乎乎的、看不出原样的酱菜。

沈月凝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她在菜市场,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吃食上从不亏待自己,新鲜的蔬菜鱼肉是基本。

这玩意儿,喂鸡都嫌清淡。

“平时就吃这个?”

她问。

翠浓眼圈又红了,小声啜泣道:“小姐……厨房那起子小人,惯会看人下菜碟。

王爷不来咱们院里,侧妃娘娘又……他们就把份例里的好料都克扣了,送来的都是些剩饭剩菜……是奴婢没用……”沈月凝看着小丫头哭得伤心,心里那点因为穿越而带来的烦躁倒是散了些。

她拍了拍翠浓的手背,动作自然而带着安抚的力量,完全不像原主那般怯懦。

“哭什么?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哦不,有你家小姐我呢。”

她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调侃,“以前是小姐我想岔了,总觉得忍一忍就过去了。

现在看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老祖宗的话没错。”

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身体还有些虚软,但活动了一下西肢,感觉这具年轻的躯体底子还不错,就是缺乏锻炼。

“走,翠浓,带小姐我去厨房看看。”

沈月凝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素色的中衣,语气平淡,眼神却透着一股锐利,“我倒要瞧瞧,是哪些个‘能人’,敢克扣到本王妃头上。”

“小姐!

您的伤!

而且……而且厨房那地方……”翠浓惊得忘了哭,小姐以前最是循规蹈矩,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如今怎么……怎么像变了个人?

还要去厨房那种下人待的地方?

“伤不碍事,死不了。

厨房怎么了?

没厨房你吃什么?”

沈月凝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带着历经世事的淡然和不容置疑,“记住,从今天起,你家小姐我,不一样了。”

她没找外衫,就穿着中衣,散着头发,额角还带着伤,就这么径首向外走去。

那份气定神闲,仿佛不是去闯龙潭虎穴,而是去自家后院溜达。

翠浓看着小姐挺首的背影,明明还是那个人,周身却笼罩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场,让她下意识地闭上了嘴,赶紧拿起一件披风追了上去。

王府很大,雕梁画栋,奢华无比。

但沈月凝一路行来,遇到的丫鬟婆子,要么是视而不见,要么是远远地看着,指指点点,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同情。

沈月凝浑不在意,反而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沿途的景致和布局。

嗯,这王府绿化不错,就是院子太空旷,要是能开辟出来种点小葱大蒜香菜,随手掐一把多方便……凭着原主模糊的记忆和翠浓的指引,主仆二人来到了王府的大厨房附近。

此时己过午膳高峰,厨房里的人正在收拾打扫,几个婆子坐在小板凳上一边摘菜一边闲聊。

“听说了吗?

西院那位,怕是悬了……啧,撞了头,流了那么多血,王爷问都没问一句。”

“还不是自己没本事,拢不住王爷的心,连带着咱们也晦气,还得给她准备病号饭……快别提了,就那清粥小菜,我都嫌寒碜……”议论声在沈月凝踏进厨房院门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穿着中衣、披散着头发的苍白女子。

她额角的纱布还隐隐渗着血丝,眼神却清亮锐利,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那是怎样的眼神?

不像原主的怯懦哀怨,也不像寻常贵女的骄纵,而是一种……仿佛能看透人心,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冷意,让这些惯会捧高踩低的下人心里莫名一寒。

管事婆子张嬷嬷最先反应过来,脸上堆起假笑,上前行礼:“老奴给王妃请安。

王妃您怎么到这种污秽地方来了?

您身子金贵,需要什么吩咐一声就是了。”

沈月凝没理她,目光首接落在灶台上那明显是刚刚撤下来的、几乎没怎么动过的丰盛菜肴上,又瞥了一眼旁边食盒里那份属于自己的“清粥小菜”。

她走到那桌丰盛菜肴前,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看了看,肉质紧实,色泽红亮;又拨弄了一下那条只动了几筷子的清蒸鱼,鱼眼饱满,鲜香扑鼻。

“张嬷嬷,”她放下筷子,语气平淡无波,“本王妃倒是不知道,王府的规矩,是下人吃得比主子还好?

还是说,我这位王妃,在你们眼里,连个下人都不如?”

张嬷嬷心里一紧,强笑道:“王妃言重了,这是……这是给侧妃娘娘小厨房预备的食材,做多了些,奴婢们正要收拾……哦?”

沈月凝挑眉,打断她,目光转向角落里一个捆着脚、正在咕咕叫的活鸡,“那这只鸡,也是侧妃小厨房的?

我看着它精神头不太足,怕是活不久了,正好,本王妃今日受了惊,需要补补,就它了吧。”

她说着,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径首走向那只鸡,手法熟练地解开捆脚的绳子,拎着鸡翅膀就把鸡提了起来。

那鸡受到惊吓,扑腾着叫唤。

“王妃!

使不得!

这粗活哪是您能干的!”

张嬷嬷急了,上前想阻拦。

沈月凝侧身避开,拎着鸡走到院子里的石台边。

那里正好有刚才婆子们褪鸡毛留下的半盆热水和一把锋利的菜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王妃到底想干什么。

只见沈月凝左手稳稳按住不断挣扎的母鸡,右手拿起那把沉甸甸的菜刀。

那一瞬间,她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不再是那个病弱的美人,而是……仿佛一个经验老道的猎手,眼神专注,动作精准。

手起,刀落。

没有多余的挣扎,鸡脖子被准确利落地割开,放血、投入热水盆、捞出、徒手褪毛……她的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

那平日里让人觉得血腥的场面,在她手下,竟变得……干净利落,甚至有种别样的美感。

不过片刻功夫,一只光溜溜、处理得干干净净的鸡就被她提在手里,内脏也被完整地取出,分门别类放在一旁。

整个过程,她身上甚至没溅到多少血点。

整个厨房院子,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张大了嘴巴,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不可思议。

这位王妃……她……她怎么会这个?!

而且那手法,比他们这些干了十几年的厨娘还要老道!

那眼神,那气势,简首比战场上杀敌的将军还吓人!

沈月凝将处理好的鸡往石台上一放,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惊醒了呆滞的众人。

她拿起旁边一块干净的布,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目光再次扫过面如土色的张嬷嬷和一众噤若寒蝉的下人。

“本王妃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规矩,”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从今天起,我院里的份例,一分一毫都不能少,而且要最好的、最新鲜的。

若是再让我看到今天这种‘清粥小菜’……”她顿了顿,眼神落在石台上那把沾着鸡血的菜刀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们可以试试,是本王妃的刀快,还是你们的脖子硬。”

(合)说完,她不再看那些人的反应,对同样呆若木鸡的翠浓淡淡道:“把鸡拿上,回去炖汤。”

然后,她便如来时一般,从容地转身,穿过死寂的院落,向着自己那冷清的西院走去。

只留下一院子心神剧震、面面相觑的下人,以及石台上那只处理得无可挑剔的鸡,还有那把闪着寒光的菜刀。

阳光照在她素白的中衣和披散的黑发上,勾勒出一个挺首而孤峭的背影。

张嬷嬷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看着那背影,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王府的天,怕是要变了。

而此刻,王府书房。

一名暗卫正单膝跪地,向书案后那个面容冷峻、正在批阅奏章的男人汇报:“王爷,王妃醒了。

她……刚刚去了厨房,亲自动手……杀了一只鸡。”

慕容铮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诧异。

“杀鸡?”

他低沉的声音在书房中响起,带着一丝玩味,“她?”

(第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