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十五分，我像往常一样骑着那辆淡蓝色的共享单车，穿梭在刚刚苏醒的城市街道上。
初夏的微风还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脸上格外舒服。这是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
上班第三周，我仍然保持着新鲜感和干劲。拐过第二个路口，便是那条著名的早摊街。
整条街弥漫着各种食物混杂的香气——煎饼果子的面香、豆浆的醇厚、油条的焦脆，
还有茶叶蛋的卤香。虽然公司有食堂，但我总喜欢在这里解决早餐，感受一下烟火气息。
今天人似乎比往常更多一些。我下了车，推着单车慢慢往前走，目光在两侧摊位间游移，
盘算着今天该宠幸哪一家。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前方约十米处，
有两个男人正推着一辆早餐车艰难前行。那辆车看起来比普通摊位要大不少，
难怪需要两个人一推一拉。走在后面的男人个子矮小，大概只到我耳朵的位置，
正是因为他矮，我才能从他与餐车之间的缝隙中，隐约看到车上摆放的食物。
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这么大的餐车，到底卖的是什么特色早餐？我不由得加快脚步，
想凑近看个清楚。就在我离他们只有两三米远时，意外发生了。
那个矮个男人毫无预兆地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来！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连人带车直直撞了上去。“砰”的一声闷响，
我感觉到自己的右脸颊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随后是一阵***辣的疼。
定睛一看，我的脸刚才不偏不倚撞到了他的额头。“对不起！真不好意思！”我慌忙道歉，
下意识抬手擦了擦脸颊。这个动作完全是条件反射，却成了后来一切的开端。当我放下手，
抬眼看向他时，心脏猛地一沉。那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上，
此刻正凝聚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狰狞表情。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白布满血丝，
瞳孔缩成两个黑点，死死地盯着我。最可怕的是他的嘴角，正在不自然地抽搐，
仿佛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一股冰冷、危险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
我本能地后退了一步，自行车轮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真的非常对不起！
”我再次开口，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发颤，“我就是想看看你们卖什么早餐，
没注意到您突然停下……”他依然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可怕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一下下刮过我的脸。我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正在慢慢握成拳头，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街上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咚咚咚，像一面被疯狂敲击的小鼓。突然，他动了！他的右臂以惊人的速度抬起，
带着风声朝我狠狠挥来！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他手腕内侧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像一条蜈蚣盘踞在那里。幸运的是，从他表情变化开始，我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他。
在他手臂挥出的同一时刻，我猛地向后一跳，险险避开了这一击。“够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前面推车的男人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矮个男人的手臂。
“人家一个小姑娘，又不是故意的！大清早的，算了吧！”他大声劝说着，
同时用力把矮个男人往后拉。这时我才看清这个男人的模样——大约四十岁上下，
比矮个男人高出一头，面相普通，但眼神里透着一种疲惫和紧张。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环顾四周，发现已经有不少路人停下脚步，好奇地望向我们这边。若是平常，
我可能会觉得尴尬，但此刻，这些目光反而让我感到一丝安全。
然而内心深处的不安却像野草般疯长。这个矮个男人的反应太不正常了，那不单单是愤怒，
更像是一种被触犯后的暴戾，一种近乎本能的攻击性。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掏出手机：“对不起，撞到您是我的不对。这样吧，我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如果需要去医院检查或者赔偿，我都配合。”我故意说得很大声，既是为了让周围人都听见，
也是想试探他们的反应。就在我按下110并接通的那一刹那，
矮个男人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死死地盯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得让我无法解读——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种奇怪的警惕。“走了。
”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木头。令我惊讶的是，
他们竟然真的转身就走，推着那辆笨重的早餐车，迅速消失在街角转弯处，
快得仿佛从未出现过。电话那头传来接警员的声音：“您好，这里是110报警中心，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急忙对着电话说：“对不起，
刚才有个小意外，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不好意思打扰了。”挂断电话，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但心脏依然跳得厉害。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诡异，那种不真实感让我有些恍惚。
推着单车走出早摊街，我骑上车继续往公司的方向去。清晨的阳光透过高楼间隙洒下来，
街道逐渐热闹起来，一切都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可是，骑出去不到五分钟，
那种不安感又回来了，而且比之前更加强烈。总觉得背后有一道视线，冰冷而黏腻，
像蛇一样缠绕在我的背上。我几次猛地回头，却只看到行色匆匆的路人和川流不息的车辆。
是我想多了吗？我不禁自问。但那个矮个男人阴狠的眼神始终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路过一个大型商场时，一个念头突然击中了我——我不能直接去公司！
如果那个人真的心怀不轨，他很可能在某个地方等着我，或者更糟的是，他可能正在跟踪我，
想要知道我每天的行踪路线。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几乎没有犹豫，
我立刻拐进了商场旁边的一家修车铺。“师傅，我这车有点问题，能帮我检查一下吗？
”我对正在忙碌的店主说，“我要出差几天，过几天再来取。”店主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
他擦了擦手上的油污，点点头：“行，放这儿吧。我给你开个单子。”我看着他开好单据，
付了押金，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商场。早上九点多的商场刚刚开门，顾客寥寥无几。
空旷的商场里，我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我掏出手机，给部门领导发了条微信，
谎称身体不适需要请假一天。然后，我开始像一个真正的顾客那样，
漫无目的地在商场里逛起来。从一楼的化妆品专柜到二楼的女装区，我慢慢地走着，
时不时拿起一件商品看看，但眼角的余光始终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在几家不同的店铺里，
我用现金买了些东西——一顶鸭舌帽、一件普通款式的灰色连帽衫、一个帆布包，
还有一瓶水和一些零食。用现金是为了不留下电子支付记录，这个从侦探小说里学来的技巧，
没想到有一天真的会用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商场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我坐在三楼的休息长椅上，假装玩手机，实则密切注意着过往的每一个人。
那个矮个男人没有出现。也许真的是我多心了？我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
或许那个人只是脾气暴躁，而我的过度反应才让一切显得如此诡异。
但心底深处有个声音在坚决地否定这个想法：不，那种眼神绝不是普通人的愤怒。
那里面有种更黑暗的东西，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恶意。中午十一点半，
我随着人流来到了四楼的餐饮区。这里的饭店大多已经坐了不少人，
几家热门餐厅门口甚至已经开始排队取号。我选了一家人气很旺的川菜馆，
在取号机上拿了一张排队单，然后在等候区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取号机上的数字不断跳动，
后面排队的人越来越多，我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些。在这样人多的地方，
应该是安全的吧？坐下后，我才开始有时间反思自己这一上午近乎荒唐的行为。
就因为一个意外的碰撞，一个凶狠的眼神，我就如此大动干戈地“逃亡”，
是不是太过戏剧化了？但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谨慎点，总没错的。“A17号！
A17号请用餐！”听到我的号码，我拎起购物袋，跟着服务员走进餐厅。店内人声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