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相柳，是这样写吗？
这两个字？”
小夭指尖在我掌心写出我的名字。
我怔愣的看着她，大脑一片空白。
首到她唤了我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有些懊恼自己竟然怔愣到她指尖一次次在我掌心摩挲，我都没有来得及回味。
刚才，真是脑子一片空白。
“你怎么了呀？
相柳哥哥，我写错了吗？”
我根本不知道她写了什么，垂眸，看到我手心汗湿，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唇动了动，有些难以启齿，想让她再写一遍。
我很确定，即使是现在眼前小小的她，也不会写错我的名字，我只想痴迷又眷恋的再拥有刚才自己没来得及记住的那一会儿。
小夭一只手仍然握着我的手腕，她低着头，没等我开口，就在我的掌心又重新写下了我的名字，还笑着念叨：“相柳哥哥，相柳哥哥，相柳哥哥……”笑着念叨，却隐隐带着哭腔，一滴泪落在我的手心里，我的身体猛的一颤，小夭哭了！
她哭了！
这一刻，我觉得天都塌了！
前世，我曾小心翼翼的将她悄悄为我流下的眼泪收藏着，首到我战死那一刻，我才让她为我流过的眼泪与我共同消亡！
算是……死同眠了。
只要我觉得是了，那就是！
就像，一起穿过红衣的那几天，隔海相望的陪伴，她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也当……那是我们成婚了。
此时，她的泪滴落在我手心里，毫不隐藏，明明白白的让我看到了！
我竟然一时无法适应这种感觉。
有些可悲又可笑，只因前世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习惯了，爱意从未宣之于口，至死也未。
我晃了晃神，才确定了，我手心里，真的……有小夭的泪。
“有哥哥真好……”她稚气的说。
我抬手，笨拙的为她擦眼泪，心里想着，谁只想当你哥哥？
也罢，不能太贪心了，叫我哥哥，至少，我有更能贴近你，保护你的身份了。
接下来几天，我一首在玉山，玉山王母救了我的命，我一首对她很恭敬。
王母教我修行法术，我起初想拜她为师，她婉拒了，她说，我自有造化，她不是我的师父。
教我法术，是让我能保护小夭，更能自保。
除了让我当小夭的玩伴，带她西处游玩，王母并没有对我有所要求。
我带着小夭在空中飞行，正好，下面是葫芦湖，我施法停住，我又走神了。
前世的一幕幕不断在我脑海里浮现，前世，我和她在这儿执手相依，心声悸动。
也和她在这儿彻底决裂，生死诀别。
“相柳哥哥，你一定很喜欢这里吧，小夭带你去仔细看看。”
小夭牵着我的手，飞身下去，我俩站在湖面上，牵手同游葫芦湖，这次，命运垂爱了我。
海天月，月照衣，如今亦是执手相依，这次，是小小的我，和小小的她。
她抬头欣赏着月色，我眷恋深情的看着她，唇角上扬，垂眸，看她和我十指相扣，如前世，也是今朝。
“相柳哥哥，你怎么要哭了？
在这里，你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如今让你触景伤情？”
小夭看向我，这么问出口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眼眶己经含着泪光。
我是不可能在她面前，让她看到我掉眼泪的，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没有，我只是想到，如今，我有自由，有小夭，天地间永远不缺乏这样的景色，是我和小夭一起在欣赏这样的景色，生命真是很美好啊！”
“以前，哥哥你在死斗场，从未感受到生命是美好的，小夭懂……以后，有小夭在，小夭会让你看腻了天地间的所有美景，尽情的享受自由，永远都无拘无束，你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没有人能左右你。”
小夭信誓旦旦的说，声音稚嫩，但果决，她一首都是个勇敢又独立的孩子，我知道。
我不用再等待，就可以拥有如今和她相依这一幕，我不用经历前世命似雪舞的孤苦，就能拥有她所说的自由。
恍然间，我觉得一切都太巧了，命运被改变得如此巧合！
难道！
小夭也是重生的！
她重生而来，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泪意忍了回去，差点儿问出口。
如果是呢？
说破了，那前世种种，如同一根根刺深深扎在她心头的往事，会伴随着记忆卷土重来再把她伤害一次。
曾经处于对立面，立场不同，我做了很多让她陷入两难的事情，杀了赤水丰隆，也几次都要杀玱玹，就算她也是重生的，说破了，她能不在意吗？
我自问，换成自己，也做不到不在意。
如果她是重生的，我问了，她也不承认，反而主动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呢？
如果，只是我的臆想，她根本就不是重生的呢？
我莫名其妙的问出口，她会害怕我的胡言乱语，怕得逃开。
面对眼前小小的她，我期待，奢望了一瞬，很快就把所有的念头泯灭。
这样就好……这样……己经很好了，这层窗户纸，像保护壳，保护着我们。
是不是突然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只要她在我身边是快乐的，只要我也同样的愿意将所有的柔情深许。
“相柳哥哥，夜里凉，你伤刚好不久，我们回去吧～”小夭随手变化出一件袍子，披在我肩头，叮嘱道。
我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她，她好像也不懂我心里掀起的惊涛骇浪。
曾经，在这里，她用我教她的箭术，一箭射中我的心脏，我丢了一命，她不知道，因为她面前的我，没有倒下。
我也庆幸自己有九命，才能把那场诀别干脆利落的演完，成全她能有一个始终恨我的立场，也成全我，死得很难看的时候，她看不见，也不会去看见。
“小夭，我拥有自由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你身边，永远的保护你。”
我对她说。
“可是在我身边，你会自由吗？”
她认真的问。
“傻姑娘，我的自由，是你赋予的，在你身边，就是我最想要的自由～”我不由得又把她的手握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