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钰文主动找了我。
她走进办公室，刚进来就一脸惋惜地叹气：“沈心姐，你别怪我。”
“我直播是实话实说，你那种捆绑销售太过分了，我不想看着那么多宝妈被割韭菜。”
“我这么做是因为把你当成姐姐，不想让你变成那种眼里只有钱的人。”
“我今天来，就是给你一个补救的机会，让利吧。四十八一罐太贵了，改成十五块钱一罐，我帮你公关，我们一起把名声扳回来。”
十五块钱？
她说的价格，是我使用的食材的成本价。
而且，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个数字：傅远川。
我耐着性子：“我的耗损不算钱吗？运营的费用呢？”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沈心姐，你怎么也这样啊？你是不是要把你的水电费，化妆品钱，孩子的纸尿裤钱都算进成本里？”
她没等我说话，就叹了口气：“你好好反思一下吧。别等到真的无法挽回了才后悔啊。”
当晚，一段掐头去尾的音频刷上了热搜。
是我质问她“我的耗损不算钱吗？运营的费用呢”的那句话。
但前后关键的，能说明语境的话都被剪掉了。
我的声音显得刺耳又贪婪。
弹幕和评论顿时爆了：
听听！这是人话吗？
割韭菜割上瘾了吧
难怪卖那么贵，原来想把所有成本摊给消费者
宝宝拉肚子就是她这种黑心老板害的
然后，说宝宝吃我家辅食进医院的言论越来越多。
还有人装模作样地拿出检测表，说我的产品细菌超标。
这检测表一看就是伪造的。
但谣言这种东西，不需要真正的证据，只要人多，它就是真的。
合作的KOL提出解约，并要求赔偿。
代理商暂停合作。
客服崩溃离职。
***群超过一百个。
我公司评分暴跌，店铺也濒临被封。
全因为她那一句话。
公关部的人不断地敲我办公室的门：
“沈总，现在舆论已经全面失控了……”
“要不要……先发个致歉声明？态度软一点，说我们会积极整改，愿意承担责任。”
另一个人也附和：
“我们再做一个补偿活动，象征性给消费者让利，让大家看到诚意……比如退部分差价，或者发优惠券，把这波怒火压下去。”
“先把品牌保住最重要啊。”
一群人小心地看我，等我开口。
我咬着后槽牙，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们说的是公关策略，让我先认罪。
我摇头：“不能道歉。”
所有人愣住。
我一句一句说清楚：
“不能道歉，也不能让利做活动。”
“我们没做错，凭什么认错？一旦我们道歉，就等于承认产品有问题，等于承认我们欺诈消费者。那我们就再也洗不清了。”
我看着对面竞品的销量蹭蹭上涨，心里浮起一个念头。
林钰文是不是收了钱，故意的？
我立刻派人去查了她。
但没有相关证据，她没有和对家接触过，也没拿钱发黑稿。
不是钱。
那她图什么？
她毁掉我的品牌，她自己能落到什么好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