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节简介：欢迎来到罪人的直播间。在这里，你的生死由一群看不见的“观众”投票决定。
生锈的旋转木马是审判台，每一次转动都可能带走一条生命。
当背负着“偷改挚友志愿”原罪的咖啡师魏燃，
遇上身穿制服的冷漠少女和爹味十足的油腻领导，他必须在这场荒诞的死亡投票中，
直面自己的罪，并让整个地狱，都听到他悔恨的回响。1 第一章 旋转的童话墓碑头痛。
像是有人用生锈的铁锥，狠狠凿开了他的颅骨，再灌进滚烫的铅水。魏燃猛地睁开眼。
眼前没有医院的白色天花板，只有一片灰蒙蒙的天空，铅云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臭氧混合的怪味，像一座废弃了百年的游乐场。他正躺在冰冷的铁板上。
挣扎着坐起，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停止运转的旋转木马上。那些木马的涂漆早已剥落，
露出底下斑驳的木质，空洞的眼眶死死盯着每一个闯入者，仿佛是某种献祭仪式的观众。
这里是……哪里？我是谁？记忆像被啃食过的胶片，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残影。他叫魏燃，
一个咖啡师。这个身份标签清晰无比，
甚至能回忆起阿拉比卡豆和罗布斯塔豆在味蕾上绽放的细微差别。但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醒了？”一个清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魏燃扭头。
一个女孩正靠在一匹独角兽木马上，姿态疏离。她穿着一套与这末日景象格格不入的制服，
深蓝色的百褶裙下，是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包裹在黑色过膝袜中。她的脸很干净，
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子。“你是……”魏燃的声音干涩沙哑。女孩没回答，
只是用下巴朝另一个方向点了点。魏燃顺着看去，一个穿着廉价西装的中年男人也醒了，
正一脸茫然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男人地中海发型，有个不小的肚腩，
脸上挂着一种常年对下属颐指气使的油腻感。“什么情况？谁把我绑这儿来的？
知不知道我是谁！”男人一开口，就是一股子官腔。没人理他。
魏燃的目光重新回到女孩身上。她似乎对这一切毫不意外，只是安静地站着，
像一尊精致却无情的人偶。突然一阵刺耳的、如同老旧收音机调频的噪音响起。
“滋啦……欢迎……各位罪人……来到……第一审判场。
”一个干瘪、戏谑的声音从旋转木马的中央传来。三人同时望去。不知何时，
旋转木马的中轴顶端，站着一个诡异的身影。它穿着破烂的燕尾服，
脸上戴着一张咧嘴大笑的“羊”面具，面具的质感像是粗糙的白骨。
“我是你们的生肖裁判人羊。”它用一种咏叹调般的腔调说道，“恭喜三位，
获得了参与‘观众的抉择’游戏资格。”“游戏？”中年男人高天成皱起眉头，
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我没时间陪你们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让你们老板出来见我！
”人羊面具下的嘴似乎咧得更开了。“老板？在这里，我就是规则。
而决定你们生死的……”它顿了顿，打了个响指，“是他们。”啪。清脆的响指过后，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魏燃、JK制服少女池夏，还有高天成的面前，
空气像水波一样荡漾开来，凭空浮现出三部黑色的、样式古旧的智能手机。
手机悬浮在半空中，屏幕自动亮起。那是一个直播软件的界面。屏幕上方，
赫然写着一行血色的大字：罪人审判：旋转木马的谢幕演出。而屏幕下方，
是一个不断跳动的在线人数：99。一个聊天框在屏幕右侧疯狂滚动。哦豁新人来了？
这次是三个啊。中间那个男的看起来呆呆的像个受。那个穿的妹子不错，腿玩年！
prprpr……那个地中海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一脸死相。魏燃的瞳孔骤然收缩。直播？
这是什么恶劣的玩笑？高天成也看到了屏幕上的内容，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放屁！
你们这是诽谤！我要告你们！”“告？”人羊笑得前仰后合，“在这里，你们的每一句话，
每一个动作，都将被‘观众’尽收眼底。他们，是你们的上帝。”它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
指向手机屏幕下方的一个区域。那里有两个按钮。一个红色的淘汰。一个绿色的保留。
“游戏规则很简单。”人羊的声音变得阴冷，“旋转木马将开始转动。每一轮，
你们需要进行一次‘才艺表演’，来取悦我们的观众。”“表演结束后，观众们将进行投票。
得票最低者……出局。”“出局是什么意思？”池夏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字面意思。
”人羊摊开手，做了个脖子被割开的动作，“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血腥的暗示让空气瞬间凝固。高天成脸上的嚣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恐惧。
魏燃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紧紧盯着手机屏幕，那些滚动的弹幕像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冰冷的恶意穿透屏幕，直刺他的灵魂。这不是玩笑。这是地狱。“那么游戏……现在开始。
”人羊的声音落下。嘎吱——生锈的旋转木有如沉睡百年的巨兽，缓缓苏醒。
伴随着走调的、诡异的《致爱丽丝》乐曲，这个童话的残骸，开始了它死亡的旋转。
魏燃的身体随着木马的转动微微摇晃。他看到池夏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高天成则一脸煞白，嘴唇哆嗦着。手机屏幕上，弹幕更加疯狂了。开始了开始了！
我赌那个地中海第一个死！不一定我看那个小白脸也悬，一点精气神都没有。JK妹子加油！
给我跳个舞就给你投票！冰冷的恶意，化作了实质的压力，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第一轮表演，谁先来？”人羊的声音在诡异的音乐声中回荡。没人做声。第一个表演，
意味着第一个接受审判。“呵一群懦夫。”池夏冷哼一声，从独角兽木马上站直了身体。
她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那些污秽的弹幕，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但随即被更深的冰冷所取代。
她向前一步，走到了舞台中央。所有人的目光，以及那个直播间里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
瞬间聚焦在她身上。死亡的帷幕，被这个穿着制服的少女，亲手拉开了。
2 第二章 爹味的生存法则旋转木马的速度不快，像一个濒死老人最后的喘息。
走调的《致爱丽丝》在空旷的废墟上空回荡，每一个音符都透着诡异。池夏站在中央，
成了唯一的焦点。手机屏幕上的弹幕瞬间爆炸。哦哦哦！妹子先来！有种！快跳舞！
跳个宅舞就给你投保留票！身材真好，
这要是穿个黑丝……嘿嘿嘿……污言秽语像是蛆虫一样爬满了屏幕。魏燃看得眉头紧锁，
他能感觉到，女孩的身体在一瞬间绷紧了，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但她忍住了。
池夏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屏幕，然后她开口了。“我不会跳舞。”她的声音不大，
却异常清晰，像一块砸在冰面上的石头。弹幕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不会跳舞你上来干嘛？装什么高冷啊，到这儿了还立人设？没活儿可以咬个打火机，
别浪费大家时间。高天成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小声嘀咕：“不识时务的黄毛丫头，
现在是逞能的时候吗？”魏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池夏。他有一种直觉，这个女孩，
没那么简单。池夏无视了所有嘈杂，继续用她那平铺直叙的语调说道：“但我会分析。
”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指向手机屏幕。“这个直播间，没有打赏功能，没有礼物系统，
只有两个按钮：保留淘汰。这说明‘观众’无法通过物质投入来影响结果，
他们唯一的权力就是投票。”“弹幕内容污秽、混乱，充满了即时性的情绪发泄，
用户粘性低，且毫无逻辑。这证明他们不是付费用户，
更像是一群被随机抓取来的、寻求廉价***的乐子人。”她的语速不快，
但每一句话都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对于这样一群观众，常规的才艺表演，比如唱歌跳舞，
或许能取悦一部分人，但很快就会被厌倦。他们追求的不是美，而是***。是反差，
是意外是血腥。”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刀，扫过魏燃和高天成。
“所以我的表演就是告诉你们，怎么在这里活下去。”“第一不要试图去讨好所有人，
那只会让你显得廉价。第二，展现你的价值，让他们觉得你这个‘角色’很有趣，
值得看下去。第三……”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必要的时候，把别人推出去，
当你的垫脚石。因为观众最爱看的，就是背叛和厮杀的戏码。”话音落下，
整个直播间都安静了。过了足足三秒，弹幕才井喷式地爆发。***！这妹子是狼人啊！
有点意思，有点意思！我喜欢！这比跳舞***多了！冷静、理智、心狠手辣，爱了爱了，
这才是死亡游戏该有的样子！保留票！必须保留！我要看她怎么把那两个男的玩死！
池夏手机屏幕下方，绿色的“保留”票数开始疯狂上涨。她甚至没有做一个动作，
仅仅凭借几句话，就精准地抓住了这群乐子人的点。她不是在表演，她是在宣言。
人羊裁判发出一阵“桀桀”的怪笑，似乎对这个开局非常满意。
池夏面无表情地走回她的独角兽木马旁，仿佛刚才那番掀起波澜的言论与她无关。
高天成的脸色很难看。池夏的话，无疑是将他和魏燃摆在了极其不利的位置。
他狠狠地瞪了池夏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自己那廉价的西装领带，走上前去。
“咳咳这位小同志的话，我不敢苟同。”他一开口，就是那股熟悉的、令人不适的“爹味”。
“年轻人，思想不要那么极端嘛。我觉得，我们三个人现在是一个团队，应该团结互助，
而不是互相倾轧。”弹幕立刻有了反应。哟说教的来了。笑死还团队这大叔是来团建的吗？
一股油腻的味道溢出屏幕了。高天成显然没看到弹幕，或者看到了也假装没看到。
他沉浸在自己的领导角色里，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我呢痴长几岁，有点社会经验。
我给大家唱首歌吧，一首充满正能量的歌，《明天会更好》。”说着他也不管别人反应，
便自顾自地唱了起来。“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睁开你的眼睛……”他的嗓音干瘪，
五音不全，跑调跑到太平洋。那副摇头晃脑、自我陶醉的样子，配上这诡异的场景，
显得滑稽又可悲。魏燃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变成了大型嘲讽现场。我靠我耳朵要怀孕了！怀的还是畸胎！救命！
这是什么精神污染！裁判呢？快把他淘汰了！本来还想看戏，现在我只想让他死！淘汰！
淘汰！淘汰！高天成的手机屏幕上，红色的“淘汰”票数像是坐了火箭一样飞速飙升，
很快就超过了绿色的“保留”票。他还在唱，唱得投入，唱得深情。“……让我们的笑容，
充满着青春的骄傲，让我们期待明天会更好……”一曲唱罢，他甚至还给自己鞠了个躬，
脸上带着期待的微笑，仿佛在等待掌声。然而等待他的，只有满屏的“淘汰”和冰冷的现实。
看到自己的票数，高天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怎……怎么会这样？我唱得不好吗？
这首歌多有意义啊！”“蠢货。”池夏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高天成的脸瞬间涨红，
他指着池夏，怒道：“你……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我这是为了大家好，为了团结！
”“团结？”池夏嗤笑一声，“你的团结，就是拖着所有人一起死吗？”“你！
”“好了投票结束。”人羊裁判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他们的争吵。旋转木马缓缓停下。
高天成的淘汰票数，定格在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上，远超保留票。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不！这不公平！是她！是她先妖言惑众，影响了观众的判断！”他指着池夏，
声嘶力竭地吼叫，“给我一次机会！我……我还可以表演别的！我给各位老板磕头了！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手机屏幕，一下一下地磕着响头。那副卑微的样子，
与他刚才的说教姿态，形成了强烈的讽刺。但观众们似乎并不买账。现在求饶？晚了！
笑死刚才的爹味呢？继续给我们上课啊！快点淘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人羊裁判慢悠悠地走到高天成面前，弯下腰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观众，
不喜欢输不起的人。”说完它直起身，高高举起手中的一把生锈的镰刀。“不——！
”高天成发出绝望的惨叫。镰刀落下。没有鲜血飞溅的场景。高天成的身体，
在镰刀触及的瞬间，化作了无数纷飞的金色光点，像萤火虫一样，然后迅速湮灭在空气中。
原地只留下了一套空荡荡的廉价西装。魏燃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消失了。直播间里，却是一片狂欢。爽！死得好！
下一个轮到谁了？该那个小白脸了吧？他到现在一句话没说。冰冷的手机屏幕上，
弹幕的狂欢像是一场盛大的烟火，而燃料是刚刚逝去的生命。魏燃的目光，
落在了那些飞舞的金色光点上。那是什么？“那是‘道’。”池夏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集齐3600个‘道’，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或者，在十天内，
让整个世界为你陪葬。”她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波澜。“你怎么知道？
”魏燃警惕地看着她。“我活得比你久。”池夏淡淡地说，
“这已经……是我的第三次轮回了。”轮回？这个词像一把钥匙，
瞬间捅进魏燃混乱的记忆深处。一些破碎的画面，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同样的旋转木马，
同样的“人羊”裁判，不同的参与者，以及……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原来这也不是他的第一次。“现在轮到你了。”池夏提醒道，“咖啡师先生，
你的表演是什么？手冲一杯不存在的咖啡吗？
”3 第三章 我偷走了挚友的人生“我的表演……”魏燃喃喃自语，目光有些涣散。
轮回的记忆碎片像潮水般涌来，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每一次死亡的痛苦，
每一次醒来的茫然，每一次游戏失败的绝望，层层叠叠地压在他的心上。他想起来了。
上一次他试图用自己的咖啡知识，讲述世界各地咖啡豆的风土人情，
结果被观众嫌弃“装逼又无聊”，投票垫底被淘汰。上上次他选择沉默，
被认为是“毫无价值的路人甲”，第一个出局。每一次他都像高天成一样，化作金色的光点，
然后在一个新的循环里醒来，失去所有记忆，重复着失败的命运。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始终无法取悦那些所谓的“观众”？“还有一分钟。”池夏的声音像闹钟一样，
将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拽了出来。魏燃抬头，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弹幕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磨磨蹭蹭的干嘛呢？快点啊！感觉这家伙也没什么活儿，赶紧投死算了，
我想看下一场游戏了。就是长得也就一般，还没妹子养眼。恶意铺天盖地。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心脏因为恐惧而剧烈收缩。死亡的阴影，再一次笼罩下来。
不……不能再这样了。如果每一次都重复同样的选择，那结果也必然是同样的失败。
必须……做出改变。可是该怎么做？像池夏一样，展现自己的冷酷和智谋？不，那不是他。
他的骨子里没有那种决绝。像高天成一样，卑微地求饶？那只会死得更快，更没有尊严。
他到底……是谁？一个咖啡师。这个身份标签如此清晰，却又如此苍白。一个咖啡师，
在这场死亡游戏里，能做什么？魏燃的目光扫过周围。生锈的木马，灰败的天空，
走调的音乐，以及屏幕上那些狰狞的、匿名的狂欢。一切都如此荒诞，如此绝望。
等等……咖啡。为什么他会对这个身份记得如此清晰？
冲泡、研磨、萃取、拉花……每一个步骤都像是刻在他的灵魂里。他闭上眼，
甚至能闻到肯尼亚豆那独特的莓果酸香，能感受到耶加雪菲在舌尖上绽放的柑橘与花香。
那是一种……秩序。在混乱的世界里，唯一能被他掌控的、精确到毫秒和毫克的秩序。
这或许就是他的锚点。但仅仅讲述这些，根本无法打动观众。他们要的是***，
是故事是……人性。人性……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猛地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林枫。“时间到。”人羊裁判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旋转木马，
再一次缓缓启动。“你的表演？”魏燃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某种重大的决定。
他缓缓走到舞台中央，没有看屏幕，也没有看任何人。他的目光，
仿佛穿透了这片灰败的天空，看到了遥远的过去。“我不是一个好人。”他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颤抖，一丝……自白般的沉重。直播间的弹幕有了一瞬间的安静。嗯？
开局自爆？有意思继续说。“我是一个小偷。”魏燃的嘴唇有些发白，但他没有停下，
“我偷走的，不是钱也不是任何东西。我偷走了……我最好朋友的人生。”他的声音里，
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悔恨。“他叫林枫。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穿一条裤子。他是个天才，
尤其在物理上。他的梦想，是考上大的理论物理系，去研究宇宙，去触摸星辰。
”“而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很嫉妒他。嫉妒他的才华，嫉妒他永远那么耀眼，
嫉妒所有人都喜欢他。”“高考那天，我们一起去交志愿表。老师让我们互相检查。
我拿着他的志愿表，看着上面填写的‘C大，理论物理’，那个我一辈子都够不到的梦想，
鬼使神差地……我把他带到没人的地方，把那张决定他一生的纸撕掉了。
”“然后我用一张空白的志愿表，模仿他的笔迹，为他填上了一所本地的、三流的师范学院。
”“我偷走了他的星辰大海，把他按进了一口枯井里。”说到这里，
魏燃的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那段被他刻意遗忘的、罪恶的记忆，
此刻被他亲手挖了出来，血淋淋地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直播间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沉重的故事震住了。池夏也愣住了。她看着魏燃的背影，
那个一直沉默、看起来有些懦弱的男人，此刻却像一个主动走上审判台的罪人，
剖开了自己的胸膛。“后来呢？”一个弹幕打破了沉寂。“后来……”魏燃的声音艰涩无比，
“他去了那所师范学院。他不再研究黑洞和量子力学，他开始变得沉默，酗酒打架。
他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熄灭了。”“毕业后，他成了一个偏远小镇的老师。
我们再也没见过面。直到三年前，我收到他去世的消息。酒精中毒肝硬化。
”“我……我甚至没敢去参加他的葬礼。”“我成了他父母眼中的‘有出息的朋友’，
我开了一家小小的咖啡馆，每天 meticulously 地控制着水温、粉量、时间，
仿佛这样，就能找回一点对生活的掌控感。但每当午夜梦回，我都会看到他，
看到他那双曾经像星星一样亮的眼睛，质问我……”“为什么？”魏燃抬起头，
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仿佛在对着林枫的亡魂，
也对着屏幕后无数双眼睛，问出了那个迟到了许多年的问题。“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跪倒在地，双手掩面，发出了压抑的、野兽般的呜咽。那不是表演。那是积压了十年，
却从未敢宣之于口的，灵魂的忏悔。直播间的弹幕，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终于再次滚动起来。
但这一次，没有了戏谑和污秽。……操。我本来是来看乐子的，现在怎么感觉这么堵得慌。
真人真事？这哥们儿是真犯了罪进来的啊。偷改别人志愿，草这比杀人还诛心。
我不知道该投保留还是淘汰。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但……妈的，我居然有点同情他。
观众们的情绪，第一次出现了分歧。魏燃的手机屏幕上，红色和绿色的票数开始交替上涨，
彼此撕咬，难分高下。他没有去看票数。他只是跪在那里，沉浸在自己的罪孽和悔恨中。
当他把这个秘密说出来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仿佛压在灵魂上的那座大山，终于被撬动了一丝缝隙。他不在乎生死了。或许死在这里，
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投票……结束。”人羊裁判的声音响起。魏燃缓缓抬起头，
看向自己的手机屏幕。最终红色的“淘汰”票，以极其微弱的优势，
超过了绿色的“保留”票。他输了。魏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解脱般的笑容。
结束了。林枫我对不起你。如果有来生……人羊裁判举起了镰刀，对准了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等一下！”池夏突然开口。她快步走到魏燃身边，
将自己的手机屏幕展示在所有人面前。她的保留票，遥遥领先。“按照规则，
得票最低者出局。”池夏看着人羊裁判，眼神锐利，“但规则没说，得票高的人，
不能把自己的票分给别人。”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人羊裁判面具后的眼睛，
似乎也眯了一下。***？还能这么玩？这妹子要干嘛？圣母心发作了？别啊！你救他干嘛！
让他死啊！池...4 第四章 JK制服下的交易“规则里，没有禁止。
”池夏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她直视着人羊裁判，没有丝毫退缩。
人羊那张骨质面具转向她，发出“咯咯”的、像是骨骼摩擦的声音。“有趣的提议。但是，
你凭什么认为，你的‘票’，可以转让？”“凭你们需要‘节目效果’。
”池夏回答得毫不犹豫，“一个冷血的旁观者，突然出手拯救一个她鄙视的罪人。这个反转，
难道不比单纯的杀戮，更能取悦那群无聊的观众吗？”她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湖中，
激起千层浪。直播间的弹幕瞬间沸腾。！！！神展开！我靠这个女人，我收回前言，
她不是狼人，她是魔鬼！她连观众的心理都算计进去了！妈的我承认我被她说服了。
我好想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千万别救啊，又好想让她救！这种纠结感，太***了！
观众的情绪被瞬间点燃，一种病态的期待感弥漫开来。魏燃也震惊地看着池夏。他不明白，
这个对自己充满鄙夷的女孩，为什么要救他。“我不是在救你。”池夏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头也不回地冷冷说道，“我只是在投资。”“投资？”“你刚才的故事，虽然愚蠢又懦弱，
但证明了一件事——你还有人性。一个有人性的队友，比一个满脑子‘团结’的蠢货，
或者一个随时可能背刺的野心家，更有利用价值。”她的逻辑，冷酷到了极点。
“我需要一个能配合我分析局势，而不是只会拖后腿的棋子。你的观察力还不错，勉强合格。
”她不是圣母，她只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在死亡的赌桌上，下了一笔看似冒险的注。
人羊裁判沉默了。它似乎在权衡池夏这番话的利弊。最终它那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吧。
既然观众们……也很有兴趣。那么，规则可以为‘节目效果’让步。
”“但是”它的声音一转，变得阴森，“交易需要筹码。你想救他，就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很简单。”人羊裁判指向池夏的手机屏幕，
“把你一半的‘保留票’划给他。如果加上这一半，他的票数能超过淘汰票，那他就活。
如果不能……”镰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你们就一起出局。”这个条件，恶毒至极。
这已经不是救人，而是一场豪赌。用自己的命，去赌一个陌生人的价值。
魏燃立刻说道：“不用！我……”“闭嘴。”池夏打断了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这是我的事。”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她远超魏燃的保留票数。一半的票，
加上魏燃原有的票数，真的能超过淘汰票吗？这是一个未知数。因为投票已经结束，
他们看不到最终的票数对比，只能盲猜。猜错了就是万劫不复。赌！快赌！太***了！
别啊妹子！别为了这个废物搭上自己啊！快！我等不及了！到底救不救！
直播间的观众已经彻底疯狂了。他们不在乎谁生谁死，他们只在乎这场赌局本身带来的***。
池夏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没有丝毫颤抖。魏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想阻止她，
却发现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相信我的判断。”池夏淡淡地说了一句，
然后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去。确认转让一半保留票屏幕上一个进度条开始读取。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无比漫长。魏燃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票数区域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绿色和红色的数字在进行着最后的厮杀。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终于进度条走到了尽头。叮——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最终的票数定格。绿色的“保留”票，最终以“1票”的微弱优势，
压过了红色的“淘汰”票。一票之差。生与死只在一票之间。魏燃瘫坐在地，
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刚从溺水的边缘被拉回来。直播间里，
是山呼海啸般的弹幕。***！！！！赢了！！！一票！居然只差一票！剧本都不敢这么写！
我他妈***了！这比看电影还***！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妹子的死忠粉！太帅了！
池夏也松了口气，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她看了一眼魏燃，眼神复杂。“你欠我一条命。
”她说。魏燃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谢谢？在这种地方，
这两个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起来。”池夏的语气恢复了冰冷，
“游戏还没结束。别像个废物一样躺在地上。”魏燃挣扎着，扶着一旁的木马站了起来。
人羊裁判收起了镰刀，似乎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它拍了拍手，
用夸张的咏叹调说道：“真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观众们很满意。那么，
作为奖励……”它指向旋转木马的中央。那里属于高天成的那些金色光点，并没有完全消散，
而是汇聚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静静地悬浮着。“胜利者，将获得失败者所有的‘道’。
现在，它们属于你们了。”光球飘向池夏。池夏却没有伸手去接。她看了一眼魏燃，
说道：“一人一半。”魏燃愣住了。“这是你应得的。”池夏的理由很简单，
“没有你的‘故事’，就没有这场‘豪赌’。我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她将光球推向魏燃。
魏燃看着那个散发着温暖光芒的球体，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池夏不是在施舍他，
而是在用这种方式，建立一种新的、更稳固的“合作关系”。你救我一命，
我还你一半的“道”。公平交易，互不相欠。这是一个聪明，且理智到可怕的女人。
他不再推辞，伸出手触碰了那个光球。光球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一半涌入魏燃的身体，
一半涌入池夏的身体。一股暖流传遍四肢百骸，驱散了些许寒意和疲惫。同时，
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他们脑海中响起。魏燃获得‘道’：60点。池夏获得‘道’：60点。
当前目标：3600点。倒计时：9天21小时。原来高天成一个人，
就代表了120点“道”。“第一场游戏结束。”人羊裁判宣布道，“恭喜两位幸存者。
现在，请享受你们短暂的休息时间。下一场游戏，将在三小时后开启。
”说完它的身影渐渐变淡，消失在了空气中。走调的《致爱丽丝》也停止了。整个世界，
陷入了一片死寂。旋转木马，这座童话的墓碑，静静地伫立在废墟之上，
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幸存者的侥幸。魏燃和池夏相顾无言。刚才的惊心动魄，
还残留在空气中。许久魏燃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地开口：“为什么……会选择相信我？
”他问的是那场一票之差的豪赌。池夏转过头，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
淡淡地说：“我不相信你。我只是在赌一件事。”“什么事？”“赌这群无可救药的观众，
骨子里还残留着一丝……对‘真诚’的好奇。
”5 第五章 咖啡师的观察笔记三小时的休息时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魏燃和池夏没有再交流。他们各自找了一匹还算完整的木马坐下，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同时也在消化着刚刚发生的一切。魏燃的脑子很乱。林枫的死，自己的罪，轮回的记忆，
池夏的豪赌，还有那个叫“道”的金色光点……无数信息碎片在他脑海中冲撞，
让他头痛欲裂。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是一名咖啡师。一名优秀的咖啡师，
需要的不仅仅是技巧，更是极致的冷静和观察力。他开始回忆这场游戏的每一个细节。
高天成的失败，看似偶然，实则必然。他的“爹味”说教，本质上是一种脱离环境的傲慢。
他试图将现实世界里的那套职场权术，生搬硬套到这个死亡游戏里，却没有意识到，
这里的“观众”，或者说“规则”，根本不吃这一套。他们要的是娱乐，
是***是高高在上的审判***。高天成把自己摆在了“教师爷”的位置，
自然会引起观众的反感。而池夏的成功，在于她瞬间就洞悉了游戏的核心——这不是求生，
这是一场表演。她精准地抓住了观众的心理，用冷酷理智的人设，以及“背叛厮杀”的预告，
成功地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她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值得期待”的角色。那么自己呢？
自己的“忏悔”，又是什么？魏燃苦笑。那并非表演，而是他积压多年的情绪崩溃。
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却阴差阳错地触动了观众的另一根神经——审判的欲望。一群乐子人，
在面对一个真诚忏悔的罪人时，他们的心态是复杂的。一方面，
他们享受这种道德上的优越感，可以肆意地批判、辱骂；另一方面，这种罕见的“真实”，
又让他们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同情和好奇。所以票数才会如此胶着。而池夏正是看透了这一点，
才敢下那场豪赌。这个女人……魏燃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不远处的池夏。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擦拭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动作一丝不苟。她的制服裙摆，
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与周围的废墟景象形成一种诡异的美感。她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
冷静高效，没有多余的情感。但魏燃知道，在那层冰冷的外壳下，
一定也隐藏着属于她的“罪”与“执念”。否则她不会出现在这里。“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池夏没有抬头，声音却准确地传了过来。魏燃立刻收回目光，有些尴尬。“我只是在想，
你的罪是什么。”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池夏擦拭屏幕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
眼神像两把手术刀，直刺魏燃的内心。“想知道？”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等你能活过下一场游戏再说吧。”说完她不再理他。魏燃自讨了个没趣，也不再追问。
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自己的“罪”上。林枫。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
扎在他的灵魂深处。十年了，他每天都在被这份罪孽感折磨。他开咖啡馆，
将自己沉浸在各种繁复的冲煮参数里，就是为了麻痹自己，为了不去想那件事。但在这里，
在这个被称为“终焉之地”的地狱里，所有的伪装和逃避，都变得毫无意义。你必须直面它。
否则你就会像无数次轮回中的自己一样，不断地、毫无价值地死去。
“执念”……魏燃想起了池夏之前提到的词。什么是自己的执念？是悔恨吗？是。
但仅仅是悔恨还不够。悔恨是一种消极的情绪，它只会让人沉沦，无法带来力量。那是什么？
是……赎罪。是对林枫那被偷走的人生的……补偿。可是他已经死了。自己要如何补偿？
魏燃陷入了沉思。时间就在这沉思中一分一秒地流逝。三小时后。
那刺耳的、老旧收音机般的噪音，准时响起。人羊裁判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旋转木马的中央。
“休息时间结束。看来两位相处得……还算愉快。”它用戏谑的目光，
在魏燃和池夏之间来回扫视。“第二场游戏，即将开始。”随着它的话音，
周围的场景开始发生变化。原本灰败的天空，颜色变得更加深沉，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浓墨。
旋转木马停止了晃动，那些斑驳的木马，眼眶里竟然亮起了幽幽的红光，
像一只只择人而噬的野兽。空气的温度，骤然下降。“这场游戏，叫做‘谎言的重量’。
”人羊裁判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规则依旧简单。你们每个人，
轮流讲述一个关于自己的‘秘密’。可以是真实的，也可以是谎言。”“讲述完毕后，
我们的观众，将投票判断，这个秘密……是真是假。”“如果观众猜对了，
讲述者将安然无恙。”“但如果……观众猜错了……”人羊裁判拖长了声音，
“那么猜错的观众，他们投票的权力将被暂时剥夺。而作为惩罚，
讲述者你将承受……谎言的重量。”“什么意思？”池夏敏锐地问道。“意思就是，
”人羊裁判指向天空，“每当观众猜错一次，天上就会掉下来一匹‘木马’砸向你。
你能撑住几轮，就看你的运气了。”魏燃和池夏同时抬头。只见那浓墨般的天空中，
不知何时，出现了无数匹和地面上一模一样的木马，它们像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
高悬在头顶，散发着不祥的气息。这规则比上一场更加恶毒。上一场你只需要取悦观众。
而这一场，你要与观众博弈。你要用你的故事，去迷惑他们，误导他们，
让他们做出错误的判断。而一旦被他们看穿，你虽然安全，
却也失去了惩罚观众、削弱他们投票权力的机会。这是一个心理上的双重折磨。
“那么谁先来？”人羊裁判问道。魏燃和池夏对视一眼。这一次魏燃没有犹豫。他向前一步。
“我先来。”他已经想清楚了。逃避，只会带来死亡。既然这里是地狱，那就不妨，
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忏悔室。他要说的，依旧是关于林枫。但这一次，他要讲述的，
是那个故事的另一面。一个……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的，更深层的秘密。他要用这个秘密，
来赌一次。赌那些高高在上的观众，根本无法理解，罪人内心那卑劣与高尚并存的，
复杂人性。6 第六章 谎言的重量魏燃站在舞台中央，头顶是悬浮的木马墓场，
眼前是滚动的弹幕狂潮。这一次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和崩溃，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平静。哟又是这个忏悔哥。这次准备说什么？
把你朋友的骨灰给扬了？搞快点老子等不及看天上掉木马了！观众的恶意，一如既往。
魏燃无视了他们，缓缓开口。“我刚才说的，关于我偷改朋友志愿，
导致他人生毁灭的故事是真的。”他先是肯定了之前的内容，这让观众们有些意外。嗯？
这算什么秘密？老子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听这个？“但那个故事里，我隐瞒了一件事。
”魏燃的声音变得低沉，“我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嫉妒。”“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我爱他。”轰——这两个字，像一颗炸弹，在直播间里轰然引爆。弹幕瞬间凝固，
随即以十倍的速度喷涌而出。？？？？？？***！我听到了什么？爱他？男的？搞基？我靠，
信息量有点大！怪不得要毁了他，得不到就毁灭，典型的因爱生恨啊！我就说这小子不对劲，
原来是个死给！污秽的猜测和辱骂，再次占据了屏幕。池夏也皱起了眉头。她也没想到，
魏燃会抛出这样一个……劲爆的“秘密”。但魏燃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讲述着。“不是你们想的那种爱。
那是一种……更复杂的情感。他太耀眼了像太阳。而我，
只是他身边一颗不起眼的、追逐着他光芒的行星。”“我崇拜他，依赖他甚至……模仿他。
我学他走路的姿势，学他说话的语气，我希望自己能变成他。”“所以当我知道他要去大，
要去一个我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时我怕了。”“我害怕的，不是他飞得更高。我害怕的是，
他飞得更高之后，会发现我这个朋友，是多么的平庸，多么的无趣。他会认识更优秀的人，
会有更广阔的世界，他会……忘了我。”“我偷改他的志愿，把他拉回我身边，
拉到和我一样平庸的泥潭里。我以为，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这是一种自私到极致的占有欲。我以‘爱’和‘友谊’的名义，亲手折断了他的翅膀。
我才是那个……最该下地狱的人。”魏燃的故事讲完了。他平静地看着屏幕，等待着审判。
直播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观众们被这番扭曲又病态的“告白”搞蒙了。
嫉妒、崇拜、占有欲、恐惧……这些情感交织在一起，
构成了一个远比“因爱生恨”更复杂、更幽暗的人性剖面。这……是真的吗？还是这个男人，
为了迷惑他们，编造出来的、更加耸人听闻的谎言？我……我有点信了。我怎么觉得是假的？
太狗血了像编的。真假难辨啊。如果一个人能坏到偷改别人志愿，
那他心理扭曲一点也很正常吧？投真的我觉得他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撒谎。投假的！
这小子上一轮尝到甜头了，知道讲故事能博同情，这次肯定是故技重施！观众们再次分裂了。
“投票……开始！”人羊裁判高声宣布。手机屏幕上，真和假两个选项亮起。
票数开始疯狂地跳动。这一次双方的票数咬得比上一轮更紧。观众们似乎都在犹豫，
在猜测在揣度。池夏也在观察。她看着魏燃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表演的痕迹，
只有一片死寂的、燃烧过后的灰烬。她倾向于是真的。但她没有投票，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终投票结束。假的票数，以微弱的优势，超过了真。大多数观众，
还是选择了不相信。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一个为了活命而编造出来的、博人眼球的谎言。
叮——观众判断：错误。手机屏幕上，跳出了冰冷的判定结果。魏燃说的……是真的。
直播间里，一片哗然。***！居然是真的？！妈的猜错了！这小子的心理也太阴暗了吧！
我收回刚才的话，他不是死给，他是个变态啊！人羊裁判发出一阵怪笑：“看来，
我们的观众，还是不够了解人性的复杂啊。”它抬起头，看向天空。“那么惩罚……降临！
”随着它的话音，天空中的木马墓场，一匹斑驳的木马，眼眶中的红光大盛。
它脱离了悬浮的状态，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一颗陨石，朝着魏燃的头顶，狠狠砸了下来！
魏燃瞳孔猛缩。那匹木马在他的视野中急速放大，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吞没。
他想躲但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身影闪电般冲了过来，一把将他扑倒在地。是池夏！轰——！沉重的木马，
擦着他们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坚硬的铁板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凹坑，
裂纹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开来。碎裂的木屑，夹杂着尘土，四处飞溅。差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们就会被砸成肉泥。“发什么呆！想死吗！”池夏从魏燃身上爬起来，
冲他低吼道。她的脸上，沾染了些许灰尘，但眼神依旧锐利。魏燃惊魂未定地喘着气，
看着身旁那个巨大的凹坑，心有余悸。“你……”“别误会。”池夏打断他，
“我只是不想我的‘投资’这么快就打了水漂。你死了，下一个就是我。
”她总是能为自己的行为，找到最理智、最功利的解释。魏燃苦笑了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
“谢谢。”这一次，他郑重地说道。池夏没有回应，只是警惕地看着天空。
第一轮他们侥幸躲过。但游戏才刚刚开始。因为魏燃的成功，观众席上，
一部分观众的投票权被暂时剥夺了。总票数减少，这意味着，下一轮的博弈，将更加凶险。
“轮到我了。”池夏向前一步，站到了魏燃刚才的位置。所有人的目光，
再次聚焦到她的身上。这个从始至终都保持着绝对理智和冷静的女孩，她的秘密，
又会是什么？来了来了！JK妹子的秘密！搞快点！我已经等不及了！她会说什么？
我猜是关于她为什么穿这身衣服。池夏扫了一眼弹幕，
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 re***rque 的厌恶。她深吸一口气，
用一种近乎宣判的语气，缓缓说道：“我杀过人。”“用键盘。
”7 第七章 键盘杀人魔“我杀过人。用键盘。”池夏的声音很平，
就像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但这句话带来的冲击力，不亚于魏燃那句“我爱他”。
直播间再次炸开了锅。键盘杀人？网暴？有点意思细说。我就知道这妹子不是善茬，
果然有故事。池夏没有理会弹幕，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高中的时候，
我是学校贴吧的一个小吧主。我享受那种掌控舆论，一呼百应的感觉。
”“当时学校里有一个女生叫许薇。她长得很漂亮，成绩也好，是很多人心中的女神。
但她家境很差，靠着助学金和自己打工生活。”“有一天，
我无意中看到她从一辆豪车上下来。那个男人，我认识是我们当地一个有名的富商，
年纪大到可以当她父亲。”“我当时什么都没想，
或者说我被一种阴暗的、名为‘正义’的***冲昏了头。我拍下照片，匿名发到了贴吧，
标题是——《清纯女神的背后：是勤工俭学还是另有乾坤？》”她的声音里，
听不出一丝情绪的起伏，像是在复述一个老旧的案件卷宗。“帖子爆了。
无数的猜测、辱骂、和***羞辱，像潮水一样涌向许薇。有人说她是小三，有人说她被包养，
有人编造了各种不堪入目的细节。而我，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躲在屏幕后面，
冷眼看着这一切，甚至亲手将那些为她辩解的帖子，一一删除，置顶那些骂得最难听的评论。
”“我成了正义的化身，成了揭露真相的英雄。我享受着这种虚假的荣光，
而她则被钉在了耻辱柱上。”“她试图解释，说那个男人是她失散多年的亲生父亲，
他们刚刚相认。但没人相信。在狂欢的看客面前，真相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最后”池夏顿了顿，眼睑微微垂下，“她从学校的教学楼顶上，跳了下去。
”“那天她穿的是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故事讲完了。旋转木马上，一片死寂。
魏燃怔怔地看着池夏。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孩身上，
总是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和疏离。她的冷漠，是她的铠甲，也是她的囚笼。
她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也来隔绝这个曾经深深伤害过她，也被她深深伤害过的世界。
而她身上的制服……魏燃突然明白了。那不是什么特殊的癖好，也不是什么伪装。
那是她的囚服。她让自己永远停留在那个犯下大错的年纪，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
永远不要忘记那个因她而死的、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直播间的弹幕，在沉默了许久之后，
终于有人打出了一行字。……如果这是真的，那你和刚才那个男的，真是天生一对。
一个毁人前途，一个要人命。我分不清了。这到底是真是假？我倾向于是假的。
太像故事会了。而且，她表现得太冷静了，一点都不像在说自己的事。楼上懂个屁！
这叫创伤后应激障碍！哀莫大于心死！越是平静，说明这件事对她的伤害越大！
所以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观众们再一次陷入了混乱。池夏的故事，同样充满了戏剧性，
同样触及了人性的阴暗面。但与魏燃不同的是，她的叙述，冷静到了可怕的程度。
这种极致的冷静，既可以被理解为“真实”，也可以被解读为“高超的谎言”。
“投票……开始！”人羊裁判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真和假的按钮，再次亮起。
票数开始了新一轮的拉锯战。魏燃毫不犹豫地，在自己面前的空气中，点下了真。他相信她。
不是因为逻辑，不是因为分析，而是一种直觉。是同为罪人，在深渊中遥遥对望时，
所感受到的、那种同源的、灵魂上的寒意。但他的这一票，无足轻重。最终的决定权，
依然掌握在那些高高在上的观众手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投票通道关闭。最终结果定格。
真的票数，以极其微弱的优势险胜假。观众判断：正确。池夏……安全了。但她的脸上，
没有丝毫喜悦，反而闪过一丝……失望？魏燃瞬间明白了。她是故意讲出这个真实的故事，
并且用那种冷静到不近人情的态度来叙述，就是为了迷惑观众，让他们做出错误的判断。
她想要……被木马砸。她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赎罪来惩罚自己。但观众却阴差阳错地，
“看穿”了她的“伪装”，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这无疑是更大的讽刺。呼……猜对了。
吓死我了。我就说嘛，这女的城府深着呢！肯定是真的！没意思还以为能看到木马掉下来呢。
观众们为自己的“胜利”而沾沾自喜。人羊裁判也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看来，
观众们变得越来越聪明了。真是可惜啊。”游戏还要继续。因为上一轮，魏燃让观众猜错了，
一部分观众的投票权被剥夺。而这一轮，池夏让观众猜对了，那些被剥夺的权力，又回来了。
总票数恢复到了初始状态。一切又回到了原点。“那么该回到你了，咖啡师先生。
”人羊裁判的目光，转向魏燃，“你的第三个秘密，是什么？”魏燃的心，沉了下去。
他最沉重、最核心的秘密，已经说完了。接下来他要说什么？编一个谎言吗？
他看了一眼池夏。女孩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冰冷的表情。但魏燃能感觉到，
她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望，是真实的。她和他一样，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寻求着救赎。
或许……魏燃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的、疯狂的念头。他抬起头，迎着人羊裁判的目光，
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下一个秘密是——”“我根本就不是咖啡师。
”8 第八章 我是谁？一个骗子！“我根本就不是咖啡师。”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
在所有人耳边炸响。直播间里，瞬间被无数的问号和感叹号淹没。？？？什么鬼？
不是咖啡师？那你之前说的那么头头是道？演我们呢？这小子从头到尾都在演我们？！
我就知道他不对劲！他肯定是个骗子！这一次连池夏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锐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