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大雨如瀑布般倾泻,砸在泥泞的地上溅起一朵又一朵浑浊的水花。
夜空被浓密的乌云笼罩,不见星月,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嘈杂的雨声。
夜澜庭稚嫩的脸上没有丝毫惧怕,只有不符合年龄的沉着与冷静,那双嗜血的眼睛仿佛游走在深夜的食人野兽,闪着毁灭一切的光芒。
他左手紧紧按住右臂上的伤口,温热的血液仍不断从指缝间渗出,被雨水冲刷成淡粉色,滴落在地。
每跑一步,右臂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子弹还嵌在肉里,随着奔跑的动作摩擦着骨头。
持续的失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快速流失,视线开始模糊,但他不敢停下。
那些人还在追他,虽然暴雨掩盖了他的踪迹,但也掩盖了追兵的脚步声。
再坚持十五分钟,他一边暗自计算着自己人赶过来的时间,一边冷静的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
天太黑,一切都仿佛隔着一层黑纱,让人看不清楚。
夜澜庭隐约看见前方有一座瓦房的轮廓,像是那种破败不堪,早己废弃无人居住的屋子。
他快步走过去,果然是一座瓦片残缺,墙壁斑驳的屋子,在这荒郊野外像一座被遗忘的孤坟。
这样的地方让他心中一阵欣喜,因为更方便藏身。
夜澜庭警惕地环顾西周,确认无人后,慢慢走向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轻轻推开门轴,老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在雨声中显得格外突兀,但也很快消失在磅礴的雨声中。
他闪身进入,迅速将门虚掩,背靠墙壁喘息。
屋内比外面更黑,弥漫着霉味和尘土的气息。
雨水从屋顶的破洞漏入,在屋内形成几处小水洼。
夜澜庭稍作安定,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干净的手绢,虽然己经湿透了,但也能绑住伤口减少出血量。
刚处理好伤口,夜澜庭还在打结的手却忽然顿住了……一个极其轻微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呀呀...呀...那声音很轻很细很小,轻得几乎被雨声完全掩盖。
若不是夜澜庭从小受过特殊训练,耳力远超常人,又在高度的戒备中,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这微弱声响。
他浑身紧绷,左手悄然摸向腰后的手枪,所有疲惫瞬间被警觉取代。
屋里有人?
还是引诱的陷阱?
呀呀...声音再次响起,不规则地断断续续。
夜澜庭屏住呼吸,闭上双眼,全力感受屋内的气息。
雨声在外喧嚣,但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黑暗中。
一秒,两秒...他捕捉到了——极其轻微的呼吸声,从里屋角落传来。
那呼吸细弱而不规律,不像正常人的呼吸节奏?
他悄无声息地移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避免发出任何声响。
大雨的夜太黑了,眼睛基本看不见太多东西,他只能依靠其他感官来感知环境。
霉味中似乎夹杂着一丝别的气味,很淡,像是...奶腥味?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震耳欲聋的雷声随之而来。
刹那间,刺目的白光透过己经破烂没有玻璃的窗户照亮了整个屋内。
夜澜庭的瞳孔猛然收缩。
在这里屋角落的地上,一个崭新的小被子包裹着一个婴儿。
看上去刚出生不久,皮肤异常白皙,还带着新生儿的皱褶。
最令人惊艳的是那双眼睛——圆溜溜的像两颗大葡萄,在黑夜中特别明亮,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嘴里还发出不规律的呀呀声!
闪电过后,黑暗重新吞噬一切,但那影像己经深深的烙印在夜澜庭的脑海中。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一个婴儿?
在这样的暴雨夜,在这个荒郊野外的破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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