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的惦记

我从网友那里得知，我姑姑到处宣扬她能掌控我家的一切。

她说我家的家产将来都是她儿子的。我本来以为这只是她的痴心妄想。

却发现她早就开始行动。在我刚出生时她想扔掉我现在她甚至给我爸介绍小三，

要毁了我的家庭。她不做人，我也不会让她好过。争吵期间，

她却意外说出隐瞒二十多年的秘密。她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

还敢在我眼前狗叫！1.我刷到了一个帖子。吸引我的并不是帖子的标题，

而是封面照片『一件特别熟悉的衣服』。那件衣服是过年时，我妈用我的钱买给我姑姑的。

因为当时她嫌弃衣服不够贵，样子不够洋气，在我家和我大吵一架，推搡间扯出一个口子。

我被我爸教训一顿后，哭丧着脸坐在一旁，看我妈一针一线缝上了一朵小花。

甚至为了显得协调，把那周边都点缀了一番。放大再放大，仔细对比记忆中的样子，

真的是一模一样！再一看帖子内容。嫉恶如仇小土豆：我们公司一大婶，

到处宣扬她能掌控自己弟弟家里的一切……洋洋洒洒一千字，

写了她平时在公司怎么编排我家。说我爸爸是她亲弟弟，就应该什么都听她的。说我家没后，

以后家产都是她儿子的。说我爸妈不过是为她儿子奋斗一辈子。我怒气翻涌，

我爸妈生了我这个女儿，怎么到她嘴里就是没有后代了。她平时吃点拿点就算了，

还惦记我家房子和存款。甚至说我爸妈今年就得离婚。我看得莫名其妙。但是由于平台限制，

帖主疾恶如仇小土豆只能发出一千字。下面的吃瓜群众纷纷求后续，

也没得到嫉恶如仇小土豆的任何回复。我想了想。咬牙给嫉恶如仇小土豆发了私信：您好，

我想问一下您帖子里说的是甘秀芬吗？毕竟帖子没有指名道姓说是谁，我需要再验证一下。

焦心等待到下班，看了无数次手机，那边也没有任何回复。只好先回家，

却发现家里少了一些东西。2.我房里，男朋友给我买的项链、手镯和戒指都不见了，

到处都找不到。小小的首饰盒里面空空如也。我妈进来看我站在桌子前紧锁着眉头，

不自在地笑了笑。娇娇，吃饭啦！上来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首饰盒啪一声掉在地上，

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沉声问：妈，这里面的东西呢？什么东西啊？哎呀，

家里的东西还能丢吗？赶紧吃饭去！她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愿意和我对视。站在那，

无措地捏着围裙。我见状，就知道她在对我说谎。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偏袒姑姑，偏袒爸爸，

帮他们瞒着我。甘秀芬来了？她拿了我的东西？我话音一落，我妈的脸色大变。

转身就想逃。妈，这是我男朋友给我的！说是他家的传家宝！他们拿走了我怎么办？

传家宝自然是假的。可我不说严重点，我妈根本不当回事，只会让我忍忍。但那是我的东西，

不问自取视为偷。我凭什么要对小偷忍让。眼看我妈还想找无数个理由搪塞，

我尖声道：反正这东西要是没了，我也好不了！你要是说不是他们拿的，

那就是咱家进小偷了，我现在就报警！手机一拿出来，我妈就慌了。跺着脚，

要把手机夺过去。还怪我闹。闹什么闹啊！你哥哥第一次带女朋友登门，

怎么也要给些见面礼吧！你这样，你爸会不高兴的。甘秀芬的儿子带女朋友来我们家，

还要拿我的东西当见面礼？我心里积压的怒火彻底烧了起来。

红着眼高声叫着：让她给我送回来！否则别怪我报警抓她！她就是个小偷！

手机已经按出报警电话。却被刚进门的我爸劈手夺下。都是亲戚，不至于！

不就是一些饰品吗？东西都给人家了，哪有要回来的道理！多丢人现眼。

你跟小唐说说，哪怕是传家宝，反正已经给你了，就是你的东西了。

赶明爸买了再给你补上。我气得眼前发黑，险些晕过去。就这样，他还乐呵呵的，

带着一贯的笑模样。3.我在床上滚来滚去，难以入睡。回忆起过往的二十多年。

我爸爸努力上进，这些年簿有积蓄。平日里总是带着笑，对周围人都很好。

妈妈温柔到有些懦弱，她眼里爸爸就是天，就是地，是家里的顶梁柱。

万事在妈妈眼里好像都没爸爸高兴重要。我还算听话懂事，这些年也顺顺利利。

本来该是温馨的一家三口。偏偏有个守寡后独自拉扯儿子的姑姑。

我家的什么事情都要掺和一下。小到瓜子买什么牌子的，大到我上学应该选什么学校，

桩桩件件都少不了她的身影。小时候不懂事，任凭她摆布。后来长大了才回过味，我家的事，

她凭什么指挥？可是无论我怎么闹，我爸都会说那是他的亲姐姐，他就应该听。我妈就会说，

爸爸高兴就好啦，吃亏是福！我越想越难受，躺在床上瞪着眼睛，毫无睡意。

他们越来越过分，我该怎么办。拿出手机一看，嫉恶如仇小土豆终于回复我了。

嫉恶如仇小土豆：你认识甘秀芬？看来她写的真的是我姑姑。

但是知道甘秀芬是我姑姑后，她立刻删除帖子，并不打算帮我验证，一句话都不再回复。

我心凉了半截。可也不怪她，她不过是个吃瓜的陌生人，凭什么帮我。只是心里觉得，

一定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4.一夜睁眼到天亮，我妈推门进来时又挂上了笑脸。

娇娇，起来吃饭啦。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我妈，无论前一天怎么闹，她回去消化一下，

第二天都能摆出一张笑脸。我就不行，拉着一张脸，坐在餐桌前看见我爸就没胃口。

可是看他把菜夹到我碗里，让我慢慢吃，又有些心软。倔强地扭过头，想让自己显得硬气点，

正看见我妈捂着小腹，一脸不舒服的样子。妈，你怎么了？慌忙问她。她勉强一笑，

直说没事。可她一脸菜色，我怎么能相信没事。我今天请假，带你去医院！

我立刻放下筷子，转身拿衣服，她连连冲我摆手。她推脱不成开始耍赖，就是不走。

任凭我怎么劝都不行。这才发现，她在对我爸使眼色。咳咳！我爸假装咳嗽，

示意我坐下。犹豫半天，磨磨唧唧开口：你妈妈就是有点不舒服，没事。

悄悄瞥了我一眼，垂着眼说：等月底我再和你妈去。我紧锁眉头，冷着脸，心里一沉。

这是有事瞒着我呢。又怎么了？甘秀芬又作什么妖了！我爸立刻涨红了脸，

瞪着眼睛教训我：怎么说话呢！她是你姑姑！

却在我的眼神下败下阵来：你哥哥这不是要结婚吗，家里的钱先借给你姑姑了。

等月底，我发工资了就带你妈去看看。我气得脸色发青，耳边嗡嗡作响。

不知道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甘秀芬这么多年，省吃俭用，给自己儿子攒了不少的一笔钱。

逢年过节，甚至她过生日，我家也没少贴补。现在她儿子结婚，我家出钱，这是哪里的道理。

那她打欠条了吗？什么时候还？凭什么我妈病了你说没钱，他儿子结婚你充大头？

我一字一顿，强压着怒火说道。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踌躇半天，说不出话来。我就明白了，

又是一笔有借无还的钱。看着我妈一脸苍白却畏畏缩缩的样子，眼眶酸涩。

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爹呢。气到眼泪在眼眶打转，勉强道：这事以后再算，

我今天先带我妈去看病！这一刻我真庆幸，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5.站在医院门口，

看手里的诊断书。心不在焉。好在不是什么大病，子宫肌瘤，做手术就好。

但是现在家里一分积蓄没有，我刚刚工作，手里的存款也不多。我和医生定好下周做手术。

你别担心，我有钱。轻声安抚着我妈，心里发堵，想着先找人借一笔。又气得咬牙。

甘秀芬真是好样的！我必须想些办法，要不以后她儿子娶了媳妇，

我家岂不是还要帮她养儿媳妇、养孙子。不过在此之前，

我还要想办法联系上嫉恶如仇小土豆。直觉告诉我，她一定还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把我能说的，能保证的东西都发给了小土豆，她终于同意加我好友。

我看着她犹豫很久。对话框不断出现：正在输入中……心急如焚，来回踱步，

什么事情都做不下去。直到手机叮咚一声响。嫉恶如仇小土豆：她在办公室说，

给你爸介绍了一个小三。我看见这句话，猛地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头晕目眩。颤着手，

好半天才打出一条消息，问她确定吗。恍然回神，这种事情，就算是真的，

小土豆也不一定知道。我需要自己查！如果是真的，甘秀芬是想让我家分崩离析，

她好从中获益，真是用心险恶。脑中闪过一丝怪异感，可是太快没能抓住。

而且这时候我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早就思考不了其他。

嫉恶如仇小土豆：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看着像真的。

嫉恶如仇小土豆：她说你爸爸重男轻女，一直想要男孩。手机里的字在我眼前放大，

飘在空中，紧紧束住我。我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掉。6.不止我爸，甚至我妈，

还有甘秀芬，其实都重男轻女。只是因为计划生育，我父母没办法。

我妈一直很遗憾没能给我爸生一个儿子。即使她待我很好，看见别人有儿子时，

言语间还是很羡慕：娇娇要是个男孩就好啦！我爸表面上并不在意，

每每劝解我妈说女儿也挺好的，却也会轻声叹气。甘秀芬以前想要把她儿子过继给我爸，

她当时说：你家也没儿子，以后咋办！让家豪给你做儿子，将来给你俩养老送终。

我当时年纪不大，看着我爸妈犹豫的表情还很懵懂。

不解地问道：将来我给我爸妈养老送终，为啥要用家豪哥？

甘秀芬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你一个丫头片子顶啥用。以后嫁人就是别人家的了！

哪有家豪亲！她这句话让我心里很难受，我是我爸妈亲闺女，怎么结婚就是别人家的了。

立刻就不乐意，扯开嗓子就吼：凭啥！我爸妈有我呢，我不结婚了！以后就跟我爸妈过，

我爸妈和我最亲！她撇撇嘴，伸手就要揪我。我立刻躺在地上哭，嗷嗷叫出声。恰逢过年，

周围的亲戚闻声出来，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她没脸。我也从那些言语中明白，

她提的根本是无理要求。后来她又陆续提过两三次。我每次听见后，就拿笤帚打家豪。

我爸教训我一次，下次我就打家豪打得更狠。她心疼地护着家豪，

生怕我把她的心肝宝贝打疼了。在我激烈地反对下，到底是没让她做成这事。但是那之后，

我爸妈待家豪确实更加亲近。时不时关心一下日常生活，

他上大学时每个月还补贴一些生活费。想到这里，我意识到确实有些不对。

如果甘秀芬是惦记我家的家产，为什么还要给我爸介绍小三呢。

这里面必然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弯弯绕绕。我正思考着，猜测自己是不是多想了，

也许这事只是她自己胡诌的。手机接到一条消息，嫉恶如仇小土豆：我刚刚看了你朋友圈，

感觉她说得像真的。她给我们看过一张照片，有点像你爸爸和另一个女人的合照。

我闭了闭眼睛，紧紧抿着唇，心里那点犹豫彻底被打消。给小土豆发了一条消息，

娇娇：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再帮我打听一下小三的消息！拜托了！

嫉恶如仇小土豆：我尽力！7.我请了一周的假，陪我妈做手术。

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苍白虚弱。我问她我爸在哪时，

她的眼里十年如一日地闪着幸福的光：他出差了！你做手术他出差？开什么玩笑呢！

我冷声道。她嗔怪地看我一眼，怪我不体谅爸爸工作辛苦。我只觉得无语，

她就像网上说的恋爱脑，活该挖十八年野菜那种。这种鬼话都信。我爸已经好几年没出差了，

马上要退休，反倒开始频繁出差。这事正常吗？让她好好休息。我拿了一包吃的，

转头去了我爸公司。甘爱民？甘叔不是请假了吗，听说他媳妇病了，

老板批了半个月的假呢。前台看看我，不解地开口。我深吸一口气，憋出一张笑脸，

朝她道谢。一转身，就沉下脸，紧紧攥拳。好样的！连夜赶去了隔壁贡县。

因为嫉恶如仇小土豆说，她偷听甘秀芬打电话，小三应该是贡县人。贡县地方不大，

娱乐场所也比较少。我开着车想到处碰碰运气，没想到，正巧撞见了我爸。此时，

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着年纪都比平时小了几岁。旁边站着一个丰腴的中年女人，

酒红色长发，皮肤白皙，化了浓妆，看着有些妖艳。她在小声说着什么，惹得我爸笑意连连。

我胸膛起伏，气息急促，恨不得上去一人踹一脚。忍忍忍！绝不能坏了计划！

拿出手边的相机，拍下他们的罪证。一路跟着他们来到了贡县妇产医院。我想到那种可能，

手心都被自己掐出鲜血。他就这么想要一个儿子吗？都快六十的人了，还干出这种事。

我一路尾随他们，在看到他们去的科室时，总算松了一口气。妇科。还好还好！不是产科！

又气得牙痒痒，我爸不陪我妈做手术，却在贡县陪小三看妇科？8.我跟了两天，

确定了小三的住处和工作。现在，我爸小三的证据已经在我相机里。但是这还不够，

我还需要更多的东西，要让我妈彻底死心。只有我妈死心了，我就能撒开手。我要让甘秀芬，

把这些年从我家捞的全吐出来！……等我爸回来，到我妈休养好，我用了半个月。

好在老年人手机用得不太行，让我借了机会，偷偷打印了他手机里和小三的聊天记录。

几百页的聊天记录摆在我眼前，我心底的火气和恨意都在翻涌。

以至于这些东西甩到我妈面前时撒了一地。她怪我拿个东西都这么暴躁。

可是随着一页页纸被捡起来，她的脸色变得比墙都要白上三分。

红着眼问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我心里也不好受。苦笑道：我还能骗你吗？

这你不信，那这些呢？手里的照片，早被我打印出来，摆成一排。好让她看得清楚。

每看过一张，她的腰就弯上三分，最后直接坐到地上，小声啜泣。喃喃道：不会的……

我也想说是假的，那样我们就还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如果没有这个事，我对甘秀芬的恨意，

也许还没有这么深。她毁了我的家，我就要毁了她的家。首先要毁了她儿子的姻缘。

9.家豪的女朋友和我们在一个城市。稍加打听，很容易找到。约她见面那天，天气正好。

她穿着职业装，化了淡妆，是个利落又漂亮的姑娘。不知道怎么瞎了眼，看上了家豪。

念她这个身份，我态度好不起来：我不知道家豪许了你什么，

你这么漂亮一小姑娘会愿意嫁给他。但是，请你把你从我家拿的东西还回来！

她轻佻眉头，我正以为她是个刁蛮不讲理的。

她就递了一个盒子到我面前：我那天就觉得这有些贵重了，不太想要。家豪非让我收着。

让你收你就收！我心里吐槽，她一眼看透了似的轻笑一声。要真是他买的倒也无所谓，

本来我们奔着结婚去的，拿了以后是我们共同的东西。

我回去发现这下面刻了名字——娇娇，想必是你吧。我拿过戒指和手镯一看，

里面竟然真的刻了我的名字，一个小小的戒指上刻了这么复杂的字，看得我心里一暖。

随即冷着脸看向眼前的女孩。她一笑，两颊露出小酒窝，格外甜美：瞧你气的，

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准备和家豪吹了。我一怔，听她解释道。

那天甘秀芬带着家豪去我家，回去信誓旦旦地说这处房子以后就是他们小两口的。

她那时就觉得很怪，甘秀芬和家豪却说那是他们母子借给我家的，以后自然归我们。

我听到这已经忍不住了，蹭一下坐起来，她连忙握住我的手，柔声道：先别急。

我当时听了心里就打鼓，回去跟我爸妈一说，他们也觉得不对，就查了一下。

发现这家的户主是甘爱民，也就是你爸爸。后来又费劲打听了一下，听了她一些事情，

我爸妈已经坚决不同意我和家豪的婚事了。嫁人，男方和男方父母的人品比什么都重要。

他们那种人，我看不上！她的话里全是冷意，可见对甘秀芬母子的人品很不满意。

而她打听到的事情，可能是我想知道的，立刻追问几句。见我问出口，她偷偷瞄了一眼我妈。

犹豫半天，我也算明白了。说吧，拜托你了！我做小伏低，求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