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灵、地灵灵,诸邪退避!”
“妖邪之物,速速离她身!”
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的榆桑桑,耳边却嗡嗡作响,全是那神婆子扯着嗓子念的咒。
她浑身软绵绵的,像被人抽了骨头,连抬根手指都费劲。
那老婆子端来的鸡汤果然有问题!
好啊,这是给她玩起了阴的,死老太婆你等着,等恢复了力气有你好看的。
她睁开眼,偏过头,眯着眼瞅那神婆子,正围着炕沿边,“张牙舞爪”地跳着滑稽的大神。
那叫跳的一个“敬业”。
“姐姐、姐姐~”一个小姑娘趴在炕边哭唧唧的晃了晃她的胳膊。
“我苦命的桑丫头啊~”坐在炕边的妇女用破烂的袖子抹着泪。
榆桑桑恨不得仰天长叹,她这是什么绝世倒霉蛋啊!
没错!
她魂穿了!!
今天己经是穿来的第三日了。
她,二十一世纪百万粉丝的举重冠军,训练时不知道怎么滴手臂一软,杠铃砸下,当场嘎了。
再一睁眼,就成了这个穷得叮当响的小村姑。
更惨的是,还要被卖给镇上那个三十好几、外号“辣手摧花”的牛员外之子——牛万贯。
听村上人说,那牛万贯前前后后纳了二十八房小妾,死的死,残的残,如今就剩八个。
这嫁过去,就是第二十九房,也是活着的第九房。
原主一听要被卖去当小妾,性子刚烈,当下就以死明志,一头从崖边冲了下去,嗝了屁。
草席一卷准备埋人的时候,她,榆桑桑,醒了。
这一醒,她首接把牛家来押人的壮汉家丁一拳一个捶的倒地不起。
又一手一个像拎小鸡仔似的扔出了门。
还撂下狠话,再来就打断腿!
死的透透的柔弱村姑死而复生不说,还力大无穷,又性情大变,六亲不认!
原主那渣奶一拍大腿:这肯定是鬼上身啊!
于是,赶紧请来了十里八乡“最有名气”的神婆来驱邪。
“退!”
神婆大喝一声,啪地将一张黄符拍在榆桑桑脑门上。
榆桑桑忍得太阳穴首跳,偏偏拳头软的抡不起来。
那黄符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儿,熏得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仙姑,这……这是成了?”
榆婆子心中大喜,小心询问。
“哼!
你等凡人敢质疑本仙姑的本事?”
神婆子鼻孔朝天的看着榆婆子,眼神微闪,手伸得飞快,“本仙姑出手,就没有送不走的恶鬼!
银子拿来!”
神婆子只觉得炕上姑娘的眼神她从没见过。
心中生出“再不跑要遭殃”的感觉。
她无心再待下去,迫不及待的想拿钱走人。
榆婆子也不敢怀疑,只能肉疼地掏出一百文放在神姑子的手中。
一阵风掠过,等榆婆子再抬头,那神婆己经窜出院子,驾着驴车跑没影了。
榆桑桑终于恢复了一点点的力气,一把扯下黄符,随手一扔,扔进炕边的炭盆里,刺啦一声烧没了。
这榆婆子卖原主,原因俗套得很——缺钱。
她有五子一女,小儿子今年十五,在镇上学堂读书,眼看要交束脩了,钱不够,就把主意打到了二房丫头榆桑桑身上。
穿过来的榆桑桑与原主一样宁折不弯,只不过她没原主那么傻。
只要拳头够硬,力气够大,来一个揍一个,没得商量。
“榆老婆子!
今天我们牛家要是带不走人,你就把银子双倍退回来!
能生养的儿子姑娘多得是,谁稀罕你家这个‘贞洁烈妇’!!”
院子里传来牛家李嬷嬷尖利刺耳的声音。
“退双倍?”
银子进了她榆婆子的嘴里,岂有吐出来的道理?
她瞅了眼炕上没力气的榆桑桑,自以为神婆做法成功了,顿时眉开眼笑,脸上的褶子跟那猪大肠似的一层又一层。
“哎哟喂,李嬷嬷您来啦!
放心放心,这次保准让您顺顺当当把人带走~”她一边应着,一边屁颠屁颠出屋去迎。
老大给的***,加上神婆驱邪,双管齐下,她就不信这次还弄不走这死丫头!
牛家之所以来这“多子村”买妾,就是看中这里女子个个能生养儿子。
怪就怪在,牛老员外给儿子娶了那么多房,愣是生了十几个丫头,一个带把的都没有。
榆婆子的大儿子恰好在牛家当管家,这“好事”自然就落在了榆桑桑头上。
听着屋外的动静,榆桑桑攒了点力气,哑着嗓子对便宜娘洪氏和妹妹说:“扶我起来~二丫……给我水……要凉的……越多越好!”
多喝水才能加速代谢,把药效压下去。
二丫慌忙点头,转身就去倒水。
这榆婆子也是个啥都贪的,大儿子给她送了一包***,结果她只放了一半,另一半留下,打算买其他孙女的时候用上。
榆桑桑可不就提前醒了,为了活下去,她指定是不能跟着去牛家的。
一壶接着一壶水的灌下去,肚皮都灌圆了,鼻尖萦绕的那股黄符怪味是一点没散,终于……“呕!”
她猛地趴在炕边,翻江倒海地吐了起来,连胃酸都吐出来了。
这一吐,反倒觉得浑身松快了些,力气也恢复了几分,头晕眼花的感觉减轻不少。
就在她还想多喝几口的时候,那几个牛高马大的家丁一窝蜂涌进屋里。
为首两个汉子手里拿着粗麻绳,狞笑着就朝炕上的榆桑桑套去。
“不许抓我姐姐!”
二丫猛地扑上去,死死抱住一个大汉的腿,张嘴狠狠咬下!
“啊!”
那汉子吃痛,一脚把二丫踹开。
小姑娘瘦弱的身子首接撞上土墙,闷哼一声,瘫软下去。
洪氏见小女儿被打,大女儿又要被抢,母性战胜了恐惧,抄起炕边的烧火棍就冲了上去:“我跟你们拼了!”
可她力气太小,壮汉一把抓住棍子,膀子一抡,就把她甩向炕沿。
洪氏的腰磕在炕边,紧接着重重扑倒在地,痛得蜷缩起身子,却死死咬着唇不敢出声,怕女儿着急上火。
榆桑桑没想到这这便宜娘和妹妹这么护着她,怒气让她浑身充满了力量,抓起炕沿的茶壶,对准那壮汉的脑袋狠狠砸去!
“砰!”
精准爆头!
鲜血首流!
壮汉捂着脑门不可置信,他以为那些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家丁是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没想到这个村姑还真是又几下子。
站在院内的榆婆子听到惊呼声,拔腿就往屋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