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道无情道

一、杂役房的月光青丘山的杂役房永远飘着霉味。林小满蹲在灶边，用破布擦着铜锅，

指缝里的黑泥渗进布纹，像他七岁起就没洗干净过的人生。灶上的瓦罐熬着稀粥，米是陈的，

泛着苦味，可他得熬够二十人的量——上至外门弟子的使唤丫头，下至看山门的老仆，

都等着这锅粥填肚子。"小满，"门帘被掀开，阿菊捧着个粗陶碗进来，碗里卧着个鸡蛋，

"我从厨房偷的，快吃。"她是外门弟子的贴身丫鬟，比林小满大两岁，

总偷偷给他留些吃食。林小满抬头，鼻尖先闻到鸡蛋的香，再看见阿菊发红的耳尖。

他摇头："你留着自己吃，上次你偷拿馒头，被王管事打了二十鞭子。""怕什么？

"阿菊把碗塞给他，手指碰到他的手背，像块烧红的炭，"等我攒够了钱，就买个户籍，

带你去山下过活。"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可林小满知道，

外门弟子的丫鬟每月月钱只有五百文，买个户籍要十两银子，够她攒二十年。"咚"的一声，

杂役房的门被踹开。王管事拎着皮鞭站在门口，满脸横肉："林小满！

外门的张师兄要洗灵根，让你去挑水！"他的皮鞭抽在门框上，木屑飞溅。

林小满赶紧站起来，摸了摸怀里的破书——那是他上个月在山后乱葬岗捡的，

封面写着"众生道"三个字，字迹模糊，里面的内容像鬼画符，可他总觉得翻的时候，

有股暖流通进身体。"快点！"王管事的皮鞭抽在他背上，疼得他抽了口气。阿菊想拦，

被王管事瞪了一眼，吓得缩回手。林小满挑着水桶往山涧走，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青丘山的灵脉在主峰，外门弟子住的地方有稀薄的灵气，可杂役房连灵气的边都沾不上。

他抬头望着主峰的琼楼玉宇，那些穿锦服的弟子们，正坐在灵泉边修炼，

而他连灵根都没有——去年测灵根的时候，测灵石没亮半点光，

王管事当场笑出了声："连杂灵根都没有，一辈子只能当杂役。"山涧的水很凉，

林小满把水桶放进水里，忽然听见草丛里有动静。他握着扁担走过去，看见个老人靠在树上，

浑身是血，胸口插着把剑，剑身上刻着"天道"二字。"孩子，"老人看见他，

伸手掏出本皱巴巴的书，"拿着这本书，它能帮你推翻天道的压制。"林小满犹豫着接过书，

老人的手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掐进他的肉里："记住，天道不是神，

是一群自私的人制定的规则。他们用灵根划分等级，用资源垄断权力，

让我们这些底层的人永远翻不了身。"老人的眼睛里闪着怒火，"你要让他们知道，

众生的道，比天道更强大。"说完，老人的手垂了下去。林小满望着他的尸体，

心里忽然泛起一股热意。他把老人埋在山涧边，

然后翻开那本书——里面的内容还是像鬼画符，可这次，他居然能看懂了。书里说，

灵根不是天生的，是天道用法则封印了众生的潜力；书里说，只要吸收众生的信念，

就能打破封印，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书里说，天道的核心在青丘山的主峰，

那里有个"天道碑"，是所有规则的源头。林小满把书藏在怀里，挑着水往回走。

月亮躲进了云里，可他的心里，有盏灯亮了。二、第一个伙伴三个月后，

林小满成了杂役房的"头儿"。不是因为他会讨好管事，而是因为他敢反抗。

上次王管事要打阿菊，他抄起铜锅砸在王管事的头上，结果被关了三天柴房。可从那以后，

杂役房的人都开始跟着他——他们受够了被欺负的日子。这天晚上，

林小满坐在杂役房的门槛上，翻着那本《众生道》。阿菊端着碗粥过来，

坐在他旁边："小满，你最近好像变了。""变了吗？"林小满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我只是想，为什么我们生来就要做杂役？为什么外门弟子能修仙，而我们不能？

""因为我们没灵根啊。"阿菊低头搅着粥，"师傅说，灵根是天生的，

没灵根的人一辈子都成不了仙。""可那本书上说，灵根是天道封印的。

"林小满把书递给她，"你看，这里写着，只要吸收众生的信念，就能打破封印。

"阿菊翻了翻书，皱着眉头："这书是哪里来的？会不会是骗人的？""是个老人给我的。

"林小满想起山涧边的尸体，"他说，天道是一群自私的人制定的规则，我们要推翻它。

"阿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我相信你。"她的眼睛里闪着光，"不管你要做什么，

我都跟着你。"林小满心里一暖，握住她的手："好，我们一起推翻天道。"第二天，

林小满带着阿菊去了外门弟子的修炼场。他们躲在树后面，看见外门弟子张师兄正在练剑。

张师兄是王管事的侄子，平时最喜欢欺负杂役。

林小满盯着他的灵根——张师兄的灵根是火属性，红得像火，可林小满知道，

那是天道封印后的结果。"小满，我们要做什么？"阿菊拽了拽他的袖子。"吸收他的信念。

"林小满翻开《众生道》，指着里面的一段文字，"书里说，

只要让他产生恐惧、愤怒或者敬畏的情绪，就能吸收他的信念。""怎么吸收？"阿菊问。

林小满想了想，说："我们去挑衅他。"他们走到张师兄面前，

林小满指着他的鼻子："张师兄，你别以为你有灵根就了不起，其实你就是个胆小鬼。

"张师兄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个杂役，敢骂我？"他举起剑，指着林小满的喉咙，

"信不信我杀了你？"林小满盯着他的眼睛，心里默念《众生道》里的口诀。忽然，

他感觉到一股热流从张师兄的身上涌进他的身体，像电流一样，流过他的经脉。

他的手心发烫，然后——他的灵根亮了！张师兄瞪大眼睛，

看着林小满的手心："你、你有灵根？"林小满低头，看见自己的手心泛着金色的光，

那是比火属性更高级的灵根——混沌灵根！"你、你怎么会有灵根？"张师兄后退了一步，

声音发抖。林小满笑了："因为天道的规则，不是不可打破的。"他伸手抓住张师兄的手腕，

张师兄的灵根忽然开始萎缩，而他的混沌灵根越来越亮。"啊！"张师兄惨叫一声，

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他的灵根被林小满吸收了，从此变成了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

阿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小满，你、你真的有灵根了？"林小满点头，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流动，比以前更加强大。他望着张师兄的尸体其实没打死，

只是晕了，心里想："原来，众生的信念，真的能打破封印。"从那以后，

林小满开始吸收更多人的信念。他挑衅外门弟子，帮助杂役反抗管事，甚至偷偷溜进内门，

吸收内门弟子的信念。他的混沌灵根越来越强大，而他的身边，

也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伙伴——有被挖了灵根的外门弟子，有被灭门的散修，

有被天道抛弃的旧神后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推翻天道的压制。

三、第一次牺牲半年后，林小满的队伍已经有了五十个人。他们称自己为"众生军"，

意思是为了众生而战。他们的基地在青丘山的后山，那里有个天然的洞穴，

能避开天道的探查。这天晚上，林小满坐在洞穴里，

看着墙上的地图——那是青丘山的主峰地图，天道碑就在主峰的顶端。他的身边，

伴们：阿菊、阿虎被挖了灵根的外门弟子、老周被灭门的散修、小若旧神后裔。

"明天，我们要去偷天道碑的情报。"林小满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

"那里是天道碑的守卫室，里面有天道碑的防御布局。""我去。"阿虎站起来，

他的脸上有一道疤，是被挖灵根的时候留下的，"我熟悉主峰的路线。""不行，

你太显眼了。"林小满摇头，"让小若去，她是旧神后裔，能隐藏气息。"小若点头，

她的眼睛是紫色的，像旧神的眼睛："我没问题。""我跟小若一起去。"阿菊站起来，

"我是外门弟子的丫鬟，能混进主峰。"林小满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好，你们小心点。

"第二天晚上，阿菊和小若混进了主峰。阿菊穿着外门弟子的丫鬟服，小若变成了一只猫，

藏在她的怀里。他们顺利地摸到了守卫室，小若用旧神的力量打开了门，阿菊开始翻找资料。

就在他们找到防御布局的时候，守卫室的门忽然被踹开了。天道的使者站在门口，

他的身上穿着金色的铠甲，手里拿着一把剑，剑身上刻着"天道"二字。"你们是什么人？

"使者的声音像冰一样冷。阿菊想跑，可使者的剑已经刺了过来。小若扑过去，挡住了剑，

可剑还是刺进了她的胸口。小若的身体开始发光，她回头对阿菊说："快跑，告诉小满，

天道碑的防御布局是......"话没说完，小若的身体就化成了灰烬。

阿菊哭着捡起资料，转身就跑。使者想追，可阿菊已经钻进了人群里。阿菊回到洞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