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组合是谁和谁

第一章 相遇边境空间站的深秋没有落叶，只有循环系统失灵时，

从舱壁缝隙钻进来的、裹着星际尘埃的寒风。阿斯特裹紧防风衣，

衣料摩擦着左肋旧疤——那是去年维修外舱时被陨石碎片划的，至今阴雨天还会发疼。

他刚从24小时便利店出来，手里拎着两盒温热的营养液，指腹蹭过盒身的临期标签，

想起三年前刚到空间站时，曾连着三天只啃压缩饼干，鬼使神差就多拿了最后一盒。

作为环境工程师，他的生活像精准的齿轮：清晨检查氧气循环泵，正午在维修间对付冷食，

深夜对着星图修改能源方案。直到今夜，废物处理区传来的“咔嗒”声，

像颗沙砾卡进了他规律的生活。循声过去，刺鼻的废油味混着霉味扑面而来。昏黄应急灯下，

一个瘦弱的身影半跪在回收箱前，纤细的手指扒拉着废弃零件，指甲缝里的油污嵌得很深，

却刻意避开尖锐边角——像是怕弄坏仅有的“觅食工具”。脚步声惊动了他，那人猛地回头，

动作太急，左腿重重磕在箱壁上，老旧的机械义肢发出“吱呀”的哀鸣，像要散架。

灯光落在他脸上：油污遮不住精致的轮廓，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抿成苍白的线，

最惹眼的是一对微微发光的尖耳，耳尖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颤抖——那是星尘混血儿的标志，

也是空间站里“低等工具”的代名词。“对、对不起……”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每一个字都裹着怯意，那双该盛满星光的眼睛里，此刻塞满了恐惧，像受惊的幼兽，

“我马上走，

不会弄脏您的地方……”阿斯特的目光锁在他的义肢上：关节处的防护壳裂着蛛网纹，

锈迹斑斑的齿轮裸露在外，每动一下都刮得合金地面响。更揪心的是，

他那件洗得发白的防护服，肘部和膝盖磨出了洞，冷风灌进去，

让他单薄的肩膀控制不住地抖，连呼吸都带着微弱的颤音。“等等。

”阿斯特的声音比预想中轻——他突然想起资料里说，

星尘混血儿对强光和近距离接触格外敏感，便刻意退到阴影里，

把多拿的营养液轻轻放在离他两步远的地上，“还热着，喝吧。

”那人的目光胶着在营养液上，喉结动了动，又飞快抬眼望他，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像是在确认这不是陷阱。“这、这是给我的？”“冷了会刺激肠胃。

”阿斯特避开“你很饿”这类刺痛的话，只指了指盒子，“快喝吧。”这句话像把钥匙，

捅开了他紧绷的弦。眼眶瞬间红了，泪珠在睫毛上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

他撑着回收箱起身，义肢又“咔嗒”响了一声，每走一步都要顿半秒，像是在攒力气。

到了盒子前，他先用袖子擦了擦盒身，确认没弄脏，才双手捧着，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像捧着一颗滚烫的恒星。“谢谢……谢谢您……”他的声音带了哭腔，却刻意压低，

像是怕惊扰了这份突如其来的善意。阿斯特转身要走，

身后却传来“咚”的一声——那人跪坐在冰冷的合金地上，额头深深贴向地面，

防护服的破洞蹭过地面，露出一小片苍白的皮肤。

“请、请让我跟着您……”他的声音哽咽着，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我会很乖，

能打扫、能修小零件、能守夜……不用给我食物，

能量块就好……只要、只要有个遮风的地方待着……”阿斯特这才看清他的细节：睫毛很长，

垂落时像小扇子，即使缩成一团，坐姿也带着奇异的优雅——像是曾经被精心呵护过，

而非在废物堆里挣扎。他忽然想起自己刚到空间站时，睡在临时宿舍的折叠床上，

总怕第二天就收到“不合格”通知，被遣回那颗没了家人的母星。“你为什么会在这？

”阿斯特蹲下身，让视线与他平齐，尽量减少压迫感。那人浑身一颤，头埋得更低了，

过了很久才用气音说：“主人……不要我了。”“为什么？”“因为我没用。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尾音快散在空气里，“我生病了，治不好……主人说，修我的钱，

能买三个新工具人。”“什么病？”阿斯特的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衣摆。他终于抬头，

眼眶通红，却不敢看阿斯特的眼睛，只盯着地面的划痕：“能量核心……衰竭。

机械师说要换新型的，要好多信用点……主人说，我是赔钱的废物。

”阿斯特突然懂了：刚才他翻找零件时的颤抖，不只是用力，

更是能量不足的痉挛；他不肯抬头，不只是恐惧，更是怕人看见眼底的脆弱。阿斯特伸出手，

轻轻碰了碰他的肩——指尖能感受到他的颤抖，像风中的叶子。“抬起头。

”阿斯特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坚定。那人迟疑着抬头，灯光下，他的脸苍白得透明，

只有眼睛还亮着，像被乌云遮住却仍发光的星。“跟我走。”阿斯特站起身，

顺手扶了他一把——触到他手臂时，才发现他瘦得只剩骨头。他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

泪珠终于掉下来，砸在地上碎成水花：“真、真的吗？您不怕我花钱？不怕我没用？

”“先去医疗舱。”阿斯特转过身，不忍看他既期待又惶恐的样子——像抓住救命稻草，

却怕稻草随时会断。身后传来踉跄的脚步声，夹杂着义肢的摩擦声。阿斯特刻意放慢步速，

比平时慢了一半。余光里，那人始终保持三步距离，不远不近，

像只小心翼翼跟着人的流浪猫。“名字。”阿斯特打破沉默。“诺瓦。”他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丝骄傲，“主人叫我37号，但我给自己取了诺瓦——星图里，

突然亮起来的那颗星。”阿斯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指尖似乎触到了他藏在怯懦下的、对“自我”的珍视。确实像颗新星，

猝不及防地闯进了他沉寂三年的世界。第二章 新生医疗舱的冷光刺得人眼睛疼。

诺瓦缩在诊疗床上，白色床单裹着他单薄的身体，像裹着一片随时会飘走的羽毛。

医疗机器人的全息屏上，红色警告密密麻麻：能量核心损耗92%，义肢关节锈蚀严重，

右侧肋骨陈旧性骨裂，还有多处反复蹭破的擦伤——新伤叠着旧伤，像在诉说他过去的日子。

“总计11500信用点。”医疗机器人的电子音毫无感情，“后续每半年要维护核心，

成本持续产生。你确定要治？”阿斯特的目光落在诺瓦脸上。刚才注射镇静剂时，

他明明没了意识，手指却仍紧抓着床单，指节泛白——像是在做“被抛弃”的噩梦。

阿斯特摸了摸口袋里的星图芯片，那是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记录着一条废弃的星尘带航线，

原本计划用来换台新的星图分析仪。“治。”阿斯特按下确认键，

指尖划过屏幕上的缴费金额——那是他攒了三年的积蓄，“现在就开始。”治疗持续了三周。

诺瓦清醒后，没问花了多少钱，也没抱怨伤口疼，只是默默观察阿斯特的脸色。

阿斯特的宿舍很小，一室一厅带个迷你厨房，从第二天起，

下班回来总能看到：地板拖得反光，维修图纸按类别理好贴在墙上，连他随手放的工具，

都摆回了工具箱的固定位置。周末那天，阿斯特加班到深夜，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

诺瓦站在灶台前，踮着脚够调料瓶，新义肢还没完全适应，动作有些笨拙。看到他回来，

诺瓦慌忙关火，脸上泛着紧张的红晕：“先生，您昨天说营养液腻，

我用仓库的营养粉试了甜粥……不知道您喜不喜欢。”灶台上的小锅里，

浅金色的粥冒着热气，表面撒了点脱水星际浆果——那是阿斯特上个月在贸易站买的，

只吃过一次，随手放在角落，没想到被他记在了心里。“不用做这些，你该好好休息。

”阿斯特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调料瓶，放回橱柜——触到他的手时，

才发现他的指尖还带着烫伤的红痕。诺瓦的肩膀瞬间垮了，

眼神黯淡下来：“可是……没人会白养一个混血儿的。”他的声音很轻，

像是在确认一个残酷的事实，“以前的主人说，没用的混血儿，

就该扔去回收箱和废铁一起处理。我必须做点什么，证明我不是废物。

”阿斯特的心像被揪了一下，疼得发紧。他想起自己刚工作时，为了不被辞退，

连续一周睡在维修间，只为提前完成任务。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

轻轻摸了摸诺瓦的发顶——他的头发很软，像星尘做的绒毛。诺瓦整个人僵住了，几秒钟后，

他的尖耳轻轻抖了起来，像感受到温暖的小动物。泪水掉下来，这次他没擦，而是抬起头，

露出一个小心翼翼的微笑——那笑容很轻，却像一缕阳光，照亮了这个狭小的厨房。

可危机还是来了。那天阿斯特在维修中心改预案，凌晨两点，

宿舍区的医疗警报突然响了——是诺瓦的核心监测器，显示“能量骤降”。

阿斯特没穿防护服就冲了出去，走廊的冷风灌进衣领，却吹不散他的恐慌。推开宿舍门，

他看到诺瓦蜷缩在充电床上，脸色灰白得像纸，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

诺瓦睁着一条缝，

艰难地看向他：“先生……对不起……这次别花钱了……我没用了……”“别说话。

”阿斯特抱起他，他轻得像羽毛，“我保证，会救你的。”手术做了六个小时。

阿斯特卖掉了父亲的星图时，心里没什么遗憾——只是想起父亲曾说“星图是用来找家的”，

突然觉得，或许现在的“家”，比旧星图更重要。诺瓦醒来时，窗外已经亮了。

他看着坐在床边的阿斯特，眼底满是困惑和愧疚：“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

我总是花您的钱，还帮不上忙……”阿斯特握住他的手，他的手还很凉。

阿斯特望着他的眼睛，那里面盛着星光，比任何星图都亮：“因为你是诺瓦，这就够了。

不需要证明什么，你存在本身，就值得被好好对待。”诺瓦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是暖的。

他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话——以前的人只问他“有用没用”，没人告诉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