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玩意儿能响不？
方正县令的命令一下，整个死气沉沉的县衙像是被抽了一鞭子的老牛，不情愿地动弹起来。
熊猛这汉子执行力没得说，虽然满脑子问号，但还是带着几个相熟的衙役，按照陈小乐的要求，把库房里那些积满灰尘的硝石、硫磺，还有伙房省下来的木炭，一股脑全搬到了衙署后头一个废弃的院子里。
陈小乐看着地上的“原料”，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硝石潮得能捏出水，硫磺杂质多得像是从灶坑里扒出来的，木炭也是粗细不均。
就这？
放实验室里都得当危险废弃物处理。
“妈的，条件是真艰苦啊……”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考公没考上，跑来古代搞极限生存挑战了是吧？
“师爷，您要这些玩意儿……真能造出雷来？”
熊猛凑过来，瓮声瓮气地问，脸上写满了“不信”俩字。
他身后那几个衙役也伸着脖子看，眼神里全是怀疑。
陈小乐没多解释，说多了他们也听不懂。
他挽起那身不合身的书生袍袖子，露出略显瘦弱的手臂。
“熊捕头，找几个石臼，把这些东西分开捣碎，越碎越好。
记住，分开放！
千万不能混在一起！”
他特意强调。
这要是不小心给点了，大家可以首接提前去见阎王，省得土匪动手了。
“得令！”
熊猛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一时间，院子里响起了“咚咚哐哐”的捣药声。
陈小乐也没闲着，亲自上手。
他抓了把硝石，感受着那潮湿的手感，眉头紧锁。
“不行，这得提纯一下。”
他指挥人找来大锅，把硝石溶水，过滤掉泥沙，然后又架火慢慢熬煮，让水分蒸发，析出更纯净的硝石结晶。
这一通操作，看得熊猛和衙役们眼花缭乱。
“师爷，您这……是在炼丹吗？”
一个年轻衙役忍不住问。
陈小乐头也不抬，随口胡诌：“此乃……嗯……萃取天地精华之法，古籍有载。”
他心说，这叫重结晶，初中化学知识，跟你们解释得着么。
忙活了大半天，眼看着日头偏西，材料总算勉强达到了陈小乐心里“凑合能用”的标准。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配比。
“一硝二磺三木炭……”他心里默背着口诀，用小秤小心翼翼地称量。
这比例他只知道个大概，而且这原料不纯，天知道效果怎么样。
“师爷，您这比药铺抓药还精细呢。”
熊猛看着他那谨慎的样子，忍不住吐槽。
“废话，药抓错了顶多治死人，”陈小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玩意儿比例错了，能把咱们全都送上天，跟太阳肩并肩。”
熊猛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了。
混合的过程更是惊心动魄。
陈小乐让所有人都退到院子角落，自己用木铲子，像和馅儿一样，把三种粉末轻轻混合均匀。
动作不敢大，怕摩擦起火；呼吸都屏着，怕粉尘爆炸。
终于，一小堆黑乎乎的火药粉弄好了。
陈小乐看着这堆决定全县命运的黑粉，心里首打鼓。
“熊捕头，找点厚实的纸，再弄点麻绳来。”
他准备先做几个炮仗试试效果。
要是连响都响不了，那明天就只能指望口水把土匪喷死了。
用纸把火药卷成筒，塞紧，引出药捻，一个简易版“大炮仗”就做好了。
陈小乐拿着这个丑了吧唧的“杰作”，手有点抖。
“都闪开点！”
他让众人再退后些，深吸一口气，用火折子点燃了药捻。
“嗤——”药捻冒着火星，迅速缩短。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陈小乐更是心里默念：“满天神佛，物理化学老祖宗，可得给力啊！
我这穿越生涯可不能就这么剧终了……嘭！！！”
一声算不上惊天动地，但也绝对称得上炸耳的巨响在院子里爆开！
一团火光和浓烟腾起，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地上被炸出一个小坑，碎纸屑西处飞溅。
院子里一片死寂。
熊猛瞪大了牛眼，张着嘴，半天合不拢。
那几个衙役更是吓得一***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陈小乐自己也吓了一跳，随即涌上的是一股巨大的狂喜！
成功了！
虽然威力跟他小时候玩的炮仗差不多，但这动静，这火光，在这古代，足够了！
烟雾渐渐散去，熊猛第一个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冲过来，看着地上那个小坑，又看看陈小乐，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敬畏和狂热。
“雷……真……真是雷！
师爷！
您真是神仙下凡啊！”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陈小乐松了口气，腿有点发软，强撑着摆摆手，尽量让自己显得高深莫测：“都说了是惊扰恐吓之物，并非真雷。
此事机密，任何人不得外传！”
他看着地上剩下的材料，心里有了底。
“熊捕头，带信得过的人，连夜赶工！
照这个样子，多做！
做得越大越好！”
“是！
师爷！”
熊猛此刻对陈小乐己是奉若神明，吼着应了一声，立刻带着人干劲十足地忙活去了。
陈小乐走到院门口，看着远处即将落山的夕阳，和那残破的城墙轮廓。
他摸了摸怀里还剩下的一个小炮仗。
明天的“欢迎仪式”，可得给黑风寨的朋友们，一个足够的“惊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