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做最后的挣扎：“那个……我能退货吗？
或者你们找错人了，其实隔壁那个天天健身的***更适合这个剧本……协议己签订，无法解除哦亲！”
绕月露出一个标准的客服式微笑，但眼神里毫无笑意，“绑定灵魂，概不退换！
而且，‘空白之格’的印记就在你身上，你应该不会是什么毫无用处的玩意儿吧？”
齐斌彻底绝望了，他抬头望天，感觉人生一片灰暗。
他只是想交完稿子睡个懒觉，怎么就莫名其妙背负上了拯救世界的重任了呢？
这剧本不对啊！
说好的异世界摆烂咸鱼呢？
怎么变成地球OL末日求生副本了？
还强制接取，无法放弃！
而且你最后你的不确定的语气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喂！
反正你都看不起我，我还真就不当这个救世主了，反正天塌了会有高个子的人顶着。
齐斌几乎是连滚带爬逃回出租屋的，“砰”地一声甩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
安婆婆头顶那颗蠕动的眼球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报警……对，报警！”
他哆嗦着掏出手机，手指都不太听使唤。
他压根没想过要靠自己那“战五渣”的身板去硬刚诡异，但绕月的存在和昨晚那个过于真实的“梦”，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世界好像真的出问题了。
他用眼角余光瞥见绕月正抱着小胳膊，飘在空中，粉色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恨铁不成钢”和“我看错你了”的失望。
齐斌心里莫名一刺。
失望？
呵，失望就失望吧。
他齐斌让人失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小到大，他早就习惯了当那个“备选项”，那个“还不错但不够好”的存在。
多一个世界意志对他失望，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他按下“110”最后一个数字，准备拨出去的时候——“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小小的出租屋里回荡。
齐斌懵了，脸上传来***辣的痛感。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绕月——那个巴掌大的小不点，此刻正甩着她的小手，龇牙咧嘴，显然刚才那一下她也反震得不轻。
“嘶……你这脸皮是城墙做的吗？
疼死我了！”
绕月一边吸着气，一边气势汹汹地飞到他鼻尖前，“但这一巴掌是你应得的！
齐斌，你给我清醒一点！”
疼，真的很疼。
齐斌己经记不清上次被人这样结结实实打一巴掌是什么时候了。
这种首接的、毫不掩饰的“物理唤醒”，反而让他混乱的思绪停滞了一瞬。
一些被他深埋的记忆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孤儿院里，他永远是角落里最安静的那个，看着别的小朋友被一对对夫妻领走。
他曾以为等到了属于自己的光，那对夸他“安静乖巧”的夫妻，却在最后关头选择了另一个更有“艺术天赋”的孩子。
他当时甚至觉得他们的选择很合理，更好的孩子配更好的家庭，天经地义……可是，为什么眼泪会自己流下来呢？
从那以后，他学会了用“摆烂”来保护自己。
不期待，就不会失望。
不争取，就不会被拒绝。
他甚至在等，等绕月像其他人一样，对他失去耐心，然后抛弃他，去寻找更合适的“救世主”。
可这次……好像不一样。
绕月没有抛弃他。
即使他表现得如此拉胯，即使系统评价他是“绊脚石”，她还是在这里，用最粗暴的方式告诉他——“我选了你，就只能是你！”
她那精致的小脸上表情依旧凶巴巴，眼神甚至有点冷漠，但说出的话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别给我哔哔赖赖找借口！
下次再敢这么怂，老娘就算世界末日不救了，也要拼着向主体申请力量下来，把你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听到没有？！”
齐斌捂着脸，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气势两米八的迷你少女。
心底某个冰封的角落，似乎“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缝。
他……他可是被一整个世界坚定选择的男人啊！
怎么能就这么辜负祂呢？
战五渣又怎样？
他体内不还有从那个什么空白之格带回来的“bug”吗？
一股莫名的热血涌上心头，齐斌猛地抬起头，眼神变得坚毅：“好！
那你快教我怎么用这力量！
我要怎么做？”
“啊？
我没说吗？”
绕月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眼。
齐斌：“……”救命！
他的合作者好像比他还不靠谱！
“对，快教！”
齐斌忍住扶额的冲动。
绕月这才反应过来，小手在蓝色面板上快速划拉，指着一个看起来非常呆萌的白色藏狐图标：“喏，就是这个招募图标！
你的主要任务不是亲自上去送人头，而是靠它招募来自各个时空、不同维度的英雄来为你战斗！”
“原来不是让我去当炮灰啊！”
齐斌松了口气，随即又感觉哪里不对，“等等，你刚才是不是又顺带diss了我一句？”
绕月得意地扬起小下巴，作势又要给他一飞踢，但这次力道轻得像挠痒痒——显然，刚才那蕴含“主体力量”的一巴掌己经耗光了她的“经费”。
“少废话！
快点击招募！”
齐斌怀着激动并省下医药费的心情，手指颤抖地点向了那个藏狐图标。
一个华丽的、闪烁着星光的召唤界面弹出，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召唤按钮，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来了来了！
我的SSR！
我的天命英雄！”
齐斌心中呐喊，用力按了下去！
然后……界面弹出一个提示框，伴随着非常泄气的音效：灵源不足，无法招募。
齐斌：“……”他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旁边同样僵住的绕月，用眼神传递着无声的控诉：玩我呢？
绕月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如果迷你手办会脸红的话，她尴尬地吹起了不成调的口哨，眼神飘忽地望向窗外：“啊哈哈……今、今天天气真好啊，你看那云，多白！
这天，多蓝！”
得，救世计划还没正式启动，就先因为“经费不足”而夭折了。
齐斌甚至觉得，这比他写小说卡文还要让人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