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邪神面黄肌瘦的脸柏白叹了口气,起身走到自己的包袱旁边拿出了水壶和干粮。
这世道活着就挺难了,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动作间,腰间的铃铛不可避免地再次发出清脆的声音。
邪神真的快被铃铛送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都变成人了还对那破东西的反应那么大?
他耳朵疼……不,是灵魂疼。
等他能动了第一件事就是砸了那个破铃铛。
柏白将邪神的上半身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小心地将壶口凑到他的唇边。
清凉微甘的水流入邪神干渴的喉咙,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邪神也拥有和人类相同的生理反应。
喂了几口水后,柏白又将干粮掰成小块,一点点喂给他。
那干粮粗糙硌嗓子,味道也寡淡,比不上邪神曾经收到的贡品,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却是极度珍贵的。
肚子里有了东西,邪神的意识清晰了不少,身体也恢复了些许力气。
或许饿昏头带来的错觉,邪神感觉那个铃铛声也不是那么刺耳了。
柏白观察了邪神一会,见他缓过来了便轻轻将他重新放平在地上。
站起身,又走回那个旧包袱旁,从里面翻找出三炷细细的、看起来质量很一般的香。
柏白用手拂去供台上的灰尘和杂物,将那三炷香点燃,对着那尊破败不堪的神像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词:“神仙大人见谅,我在这借宿半日。”
邪神看着面前这人一系列的动作,不由地发出一声嗤笑。
愚蠢的人类,荒郊野外的破庙是不能随便祭拜的,尤其是像他这种连面目都看不清的,天知道原本供奉的是正神还是什么邪祟。
随意祭拜,很容易就会被缠上,甩都甩不掉。
不过现在嘛,邪神满足地眯起了眼睛,近乎贪婪地汲取着这救命的香火,也算帮了他大忙,当然邪神是不会心存感激的。
久违的饱腹感让邪神打起了精神,从地上坐起观察着这个陌生的人类青年。
此时柏白背对着邪神,在庙里角落收拾着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又从包袱里取出一块磨得发毛的旧毡布,看样子是准备在此休息。
邪神歪了歪头,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挪了个方向去瞅庙里的第三个人,或者说尸体。
这是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身上穿着和青年同款式的蓝色粗布衣服,虽然不算新,但很干净。
或许是因为刚死去不久,加上天气转凉,尸体并没有明显的腐烂迹象。
但异常骇人的是,他的头颅和脖子是分离的,被人用粗糙的黑线密密麻麻地缝合在了一起,那缝合技术实在不敢恭维,脑袋有些歪,仿佛随时会再次掉下来。
尸体的面部和***的皮肤上也出现了大片紫红色的尸斑。
尽管没有血污,但这无疑是一具死相恐怖、令人毛骨悚然的尸体。
邪神饶有兴致地打量着。
看不出来,那么白白净净的青年,胆子竟然这么大,敢一个人夜里背着这么一具尸体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