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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轨妻的新上司,栽在了我的举报信里

书魂月下 著

其它小说连载

金牌作家“书魂月下”的男生生《出轨妻的新上栽在了我的举报信里》作品已完主人公:佚名佚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编写的非常精彩:男女情节人物分别是书魂月下的男生生活,家庭小说《出轨妻的新上栽在了我的举报信里由网络作家“书魂月下”所展现了一段感人至深的故本站纯净无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70441章更新日期为2025-10-10 23:38:02。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出轨妻的新上栽在了我的举报信里

主角:佚名   更新:2025-10-11 02: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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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第七年,我在苏晚棠的锁骨上发现了不属于我的吻痕。

乱地扯着衣领:“邝振邦你听我解释...”我笑着替她整理好裙子:“明天家长会别迟到。

”转身却调出了行车记录仪——程锐,她的新上司。三个月后,

程锐负责的招标项目突然流标,他红着眼冲进我办公室:“你举报我?

”我慢条斯理烧掉他偷税的证据复印件:“程总监说什么呢?我只是个心疼老婆的丈夫。

”当苏晚棠哭着说程锐要坐牢时,我正把新欢的验孕棒放进床头柜。“晚棠,

”我擦掉她的眼泪,“你猜他破产前最后一通电话,打给了哪个情人?

”第一章邝振邦把钥匙插进锁孔,拧开家门的时候,屋里飘着一股熟悉的饭菜香。红烧排骨,

清炒西兰花,还有他老婆苏晚棠最拿手的鲫鱼豆腐汤。这味道,闻了七年,

早就刻进骨头缝里了。他深吸一口气,把公文包随手扔在玄关的矮柜上,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回来啦?”苏晚棠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带着点水汽的温软,

“洗手,马上开饭。”“嗯。”邝振邦应了一声,声音有点闷。他换了拖鞋,

没像往常一样先去厨房门口看一眼那个忙碌的身影,而是径直走到客厅沙发边,

把自己重重地摔了进去。真皮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累,骨头缝里都透着乏。

公司里那个新项目像块巨石压了他快一个月,今天总算把最难啃的骨头啃下来了,

可心里头那股沉甸甸的劲儿,一点没松快。他闭上眼,手指用力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项目预算表上刺眼的赤字,

一会儿是下午开会时老总那张看不出喜怒的脸。还有……他甩甩头,

想把那些烦人的画面甩出去。“振邦?发什么呆呢?”苏晚棠端着热气腾腾的汤碗走出来,

放在餐桌上。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连衣裙,很衬她温婉的气质,领口开得恰到好处,

露出纤细的锁骨。她脸上带着笑,眼角眉梢都是柔和的弧度,

走过来很自然地伸手想帮他按按肩膀,“累坏了吧?先喝口汤暖暖胃。

”邝振邦下意识地侧了侧身,避开了她的手。苏晚棠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还好。”他睁开眼,目光有些空茫地扫过餐桌,最后落在苏晚棠身上。七年了,

她好像没怎么变,还是那么温婉秀气,只是眼角添了几道细纹,

那是岁月和这个家留下的痕迹。他的目光习惯性地在她脸上停留,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审视。

然后,视线不经意地往下滑。就在她左侧锁骨下方,靠近肩窝的地方。一道痕迹。

一道新鲜的、暧昧的、刺眼的红痕。像被什么东西用力吮吸过,

又像是被指甲不小心刮蹭留下的。在米白色衣领的映衬下,在客厅明亮的顶灯光线下,

那抹红,鲜艳得如同一个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邝振邦的脸上。时间好像瞬间凝固了。

空气里飘荡的饭菜香,厨房里隐约的水流声,窗外模糊的车流噪音,全都消失了。

邝振邦的耳朵里只剩下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声,嗡嗡作响。他盯着那道痕,

眼睛一眨不眨,像是要把那点皮肤烧穿。苏晚棠顺着他的目光低头,

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比厨房里刚刮好的鱼鳞还要白。她猛地抬手,

死死捂住自己的锁骨位置,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整个人都绷紧了,像一张拉满的弓,眼神里充满了猝不及防的惊恐和慌乱。“振邦!

你……你听我解释!”她的声音又尖又急,带着明显的颤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我……我今天下午去商场,试衣服的时候,

那个衣架的钩子……对!就是那个该死的金属钩子!不小心刮到了!特别疼!

我当时还骂了那导购……”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身体微微前倾,急切地想靠近他,

想让他看清自己眼里的“真诚”,想用语言把那道该死的痕迹抹去。邝振邦没动。

他就那么坐着,背脊挺得笔直,像一块冰冷的石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

没有质问,甚至连一丝惊讶都没有。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深不见底。

他看着苏晚棠慌乱失措的样子,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张开的嘴唇,

看着她眼睛里那层迅速弥漫开来的水汽。真像啊。像七年前,他第一次笨拙地吻她时,

她也是这样慌乱又羞涩的样子。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腥气猛地冲上他的喉咙口。

他用力咽了下去,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然后,他动了。他缓缓地站起身,

动作甚至称得上从容。他比苏晚棠高出一个头,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目光沉甸甸的,

压得苏晚棠几乎喘不过气,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急促的喘息。邝振邦伸出手,

不是去碰她捂在锁骨上的手,而是轻轻地、极其缓慢地,

替她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慌乱动作而微微歪斜的连衣裙领口。他的指尖冰凉,

隔着薄薄的衣料触碰到她的皮肤,苏晚棠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急什么?

”邝振邦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像结了冰的湖面,听不出半点波澜。

他甚至微微弯了弯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僵硬、毫无温度的弧度,

像是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多大点事儿。”他仔细地将她的领口抚平,

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指尖掠过那道红痕的边缘,

苏晚棠的身体又是一阵抑制不住的轻颤。“明天,”邝振邦收回手,

目光平静地落在她惨白的脸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明天的天气,“儿子幼儿园的家长会,

下午三点,别迟到。”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转身,迈着和平时一样沉稳的步子,

走向书房。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晰而规律的“嗒、嗒”声,

每一步都像踩在苏晚棠紧绷的心弦上。书房的门在他身后轻轻合拢,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隔绝了外面那个让他窒息的世界。门关上的瞬间,

邝振邦脸上那层强行维持的平静假面瞬间崩塌。他背靠着冰凉的门板,

身体控制不住地往下滑,直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一条被抛上岸濒死的鱼。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

他死死捂住嘴,才没当场吐出来。衣架钩子?刮伤?哈!他邝振邦不是傻子!那痕迹的形状,

那新鲜的程度,那位置……那分明是吻痕!是带着情欲、带着占有欲的吮吸才能留下的印记!

是谁?一股暴戾的火焰猛地从心底窜起,瞬间烧遍四肢百骸,烧得他眼睛赤红,

烧得他浑身发抖。他猛地一拳砸在地板上,指骨传来钻心的疼痛,

却丝毫压不住心口那股撕裂般的剧痛和滔天的怒火。七年!整整七年!他像个傻子一样,

为了这个家,为了她和儿子,拼死拼活,在公司里当牛做马,看人脸色,就为了多挣点钱,

让他们过得好一点。他以为日子虽然平淡,但总归是安稳的,是握在手里的。

他以为苏晚棠就是那个会陪他走到最后的人。结果呢?结果就是这道刺眼的红痕!

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口,烫得他皮开肉绽,烫得他灵魂都在尖叫!

他不能就这么算了。绝对不能。邝振邦撑着地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眼底的赤红和痛苦被一种极致的冰冷迅速覆盖。他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

屏幕的冷光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他需要一个答案。

一个确凿的、无法抵赖的答案。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动作因为压抑的愤怒而显得有些僵硬。

他登录了一个远程查看行车记录仪的APP。这车是苏晚棠在开,当初装这个,

纯粹是为了防盗和万一出事故留个证据,他几乎没怎么看过。没想到,第一次认真查看,

竟然是为了这个。APP的界面加载出来。他直接点开了今天的记录。时间轴快速滚动,

画面是车头前方的景象。他拖动进度条,直接拉到下午。苏晚棠今天调休,没上班,

说是约了闺蜜逛街。画面里,车子驶出小区,汇入车流。在一个路口,

车子没有驶向市中心商业区的方向,而是拐上了一条通往城西开发区的路。

邝振邦的心猛地一沉。城西开发区?那里除了几栋新建的写字楼和酒店,有什么商场?

他的手指悬在鼠标上,微微发抖。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拖动进度条。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栋气派的玻璃幕墙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时间显示是下午两点十七分。

画面里,苏晚棠下了车,锁好车门。她没有立刻走向电梯间,而是站在车旁,似乎在等人。

她今天穿的就是那件米白色针织裙,还对着后视镜理了理头发,

脸上带着一种……邝振邦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带着点紧张又期待的笑容。几分钟后,

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在画面边缘。他径直走向苏晚棠,

脸上带着熟稔的笑容。男人很自然地伸出手,揽住了苏晚棠的腰,动作亲昵而随意。

苏晚棠没有躲闪,反而微微侧身靠向他,仰起脸对他笑着说了句什么。

邝振邦的呼吸骤然停止。他死死盯着屏幕,眼睛一眨不眨,像要把屏幕盯穿。那个男人,

他认识!程锐!苏晚棠公司新上任不到半年的市场部总监!年轻有为,据说背景很硬,

是总公司那边空降过来的。邝振邦在一次行业交流会上见过他一次,

印象里是个很张扬、很会来事的家伙。苏晚棠回家提过他几次,

语气里带着点下属对年轻有为上司的羡慕和佩服,

当时邝振邦还半开玩笑地说过“你们这新总监挺帅啊”,苏晚棠只是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原来如此。画面里,程锐搂着苏晚棠的腰,两人姿态亲密地走向电梯间,

消失在摄像头的视野里。邝振邦猛地按下了暂停键。画面定格在两人相拥走向电梯的背影上。

苏晚棠微微侧着头,靠在程锐的肩膀上,那个角度,那个依偎的姿态……“轰——!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所有的怀疑,所有的侥幸,所有的自欺欺人,

在这一刻被这清晰的画面碾得粉碎。一股腥甜再次涌上喉咙,他死死咬住牙关,

尝到了铁锈的味道。他颤抖着手,将进度条往后拖。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地下停车场的光线没什么变化。终于,在接近下午五点的时候,那部电梯的门再次打开。

程锐和苏晚棠走了出来。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意犹未尽?程锐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

领带也松开了些。苏晚棠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似乎也比进去时更红润饱满了一些。

她低着头,脚步有些虚浮。他们走到苏晚棠的车旁。程锐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站在驾驶座门外。苏晚棠拉开车门,正要坐进去。就在这时,程锐突然伸手,

一把扣住了苏晚棠的手腕,将她用力拉向自己。苏晚棠低呼一声,整个人撞进他怀里。

程锐低下头,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不是浅尝辄止的告别吻。

那是一个充满了侵略性和占有欲的深吻。程锐的手紧紧箍着苏晚棠的腰,

另一只手捧着她的后脑勺,迫使她仰头承受。苏晚棠起初似乎挣扎了一下,但很快,

她的手臂就环上了程锐的脖子,身体也软了下来,热烈地回应着。地下停车场昏暗的光线下,

行车记录仪的前置摄像头清晰地捕捉到了这一幕。角度有些偏,但足以看清两人的脸,

看清他们纠缠的唇舌,看清程锐那只不安分地滑进苏晚棠针织裙领口的手,

在她锁骨附近用力揉捏着……邝振邦的视线死死钉在屏幕上,钉在程锐那只手上,

钉在苏晚棠迷醉迎合的脸上。他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成冰。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用力撕扯,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胃里翻搅得更厉害了,

他猛地捂住嘴,一阵剧烈的干呕。原来……那道红痕是这么来的。他猛地关掉了视频窗口,

屏幕瞬间暗了下去,映出他扭曲而狰狞的脸。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他粗重得像破风箱一样的喘息声。愤怒?有。像火山一样在胸腔里咆哮,

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屈辱?有。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遍全身。但更多的,

是一种彻骨的冰冷,一种被最信任的人从背后捅了一刀的、深入骨髓的寒意。他坐在黑暗里,

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化的雕像。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

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更添了几分阴鸷。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

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邝振邦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他看向书桌对面墙上挂着的那张全家福。照片里,他搂着苏晚棠,苏晚棠抱着三岁的儿子,

三个人都笑得无比灿烂,阳光刺眼。他盯着照片里苏晚棠那张幸福洋溢的脸,

眼神一点点地变了。所有的痛苦、愤怒、屈辱,

都被一种极致的、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平静所取代。那平静之下,

是汹涌的、足以毁灭一切的暗流。他拿起桌上的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他毫无表情的脸。

他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电话很快接通。“喂?老邝?这么晚了,有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粗犷的男声,是他的发小,在城西那片开汽修厂的赵大勇。

邝振邦的声音异常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大勇,

帮我个忙。查辆车,今天下午大概两点到五点,停在‘宏远国际’写字楼地下停车场B区。

车牌号是江A·5HX88。重点查一下,这辆车离开后,有没有去别的地方,

比如……酒店。还有,跟这辆车一起进去的那个开黑色奥迪A6的男人,查查他的车去了哪,

最好能搞到清晰的司机照片。”电话那头的赵大勇明显愣了一下,

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宏远国际?那不是你老婆公司新搬过去的地方吗?老邝,出什么事了?

你……”“别问。”邝振邦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

“尽快给我消息。费用按老规矩,加倍。”“……行。”赵大勇沉默了两秒,应了下来,

“等我消息。”挂了电话,邝振邦把手机扔回桌上。他靠在椅背里,闭上眼睛。黑暗中,

行车记录仪里那刺眼的一幕,苏晚棠锁骨上那道红痕,还有全家福上她灿烂的笑容,

反复交织、重叠、撕扯。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慢慢攥紧,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咔吧”的轻响,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盘踞的毒蛇。不急。

他对自己说。邝振邦,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第二章第二天下午三点,

幼儿园的家长会准时开始。邝振邦坐在儿子邝小宇班级的小椅子上,显得有些局促。

周围都是妈妈或者爷爷奶奶,他一个大男人夹在中间,格外显眼。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目光落在讲台上热情洋溢的老师身上,心思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老师讲了什么,

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子里反复回放的,是昨晚行车记录仪里那令人作呕的画面,

是苏晚棠惨白慌乱的脸,是程锐那张志得意满、令人憎恶的面孔。一股冰冷的恨意,

像毒藤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邝小宇爸爸?

”老师的声音把他从冰冷的思绪里拽了回来。邝振邦猛地回神,发现老师正微笑着看着他,

周围家长的目光也聚焦在他身上。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老师,您说。

”“小宇最近在幼儿园表现很好,特别乐于助人,就是午睡的时候有点不太安稳,

偶尔会说梦话。”老师温和地说,“您和妈妈在家多关注一下孩子的情绪,

睡前可以多陪他聊聊天,讲讲故事。”“好的,谢谢老师,我们一定注意。

”邝振邦机械地点头应着,心里却是一片麻木。关注情绪?他和苏晚棠现在这副样子,

怎么关注?那个家,已经成了一个冰冷的战场。家长会结束,家长们陆续离开。

邝振邦牵着儿子的小手走出教室。小家伙今天特别兴奋,叽叽喳喳地说着幼儿园里的事情。

“爸爸!我今天帮朵朵捡皮球了!老师表扬我了!”“爸爸,你看我画的画!这是你,

这是妈妈,这是我!我们手拉手!”“爸爸,妈妈怎么没来呀?

她说好要来的……”邝振邦低头看着儿子仰起的、充满期待和依赖的小脸,

那双清澈的眼睛像极了苏晚棠。一股尖锐的疼痛猝不及防地刺中心脏,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蹲下身,用力抱了抱儿子小小的、温软的身体,把脸埋在孩子带着奶香的颈窝里,

深深吸了一口气。“妈妈……临时有点工作,来不了。”他的声音闷闷的,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爸爸带你去吃冰淇淋,好不好?”“好耶!

”孩子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欢呼起来。把儿子送回父母家,借口说晚上要加班,

邝振邦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他需要空间,需要冷静,需要……证据。

更多、更确凿、能把那对狗男女钉死的证据!手机震动起来,是赵大勇。“喂。

”邝振邦的声音冷得像冰。“老邝,查到了。”赵大勇的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点干他们这行特有的谨慎,“你老婆那车,下午两点二十进宏远国际地库,

五点零七分离开。中间没挪过窝。重点来了,那辆黑色奥迪A6,下午两点十五分进去的,

五点十分离开。我调了附近几个路口的监控,那奥迪离开宏远国际后,

直接开进了两条街外的‘悦澜’酒店地下停车场!停了大概……一个半小时,

六点四十左右才开走。”悦澜酒店!邝振邦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骨节泛白。

一个半小时!在酒店!还能干什么?!“司机照片呢?”他问,声音绷得像拉紧的弓弦。

“搞到了,不算特别清晰,但能认出来。”赵大勇说,“我发你微信。另外,

那奥迪的车主信息也摸到了,登记在一个叫‘刘美玲’的女人名下,不过看监控,

开车的就是那男的,程锐,没错。这刘美玲,我顺手查了下,是程锐他妈。”“知道了。

”邝振邦挂了电话。很快,微信提示音响起。他点开赵大勇发来的图片。

是某个路口监控的截图,有些模糊,但驾驶座上那个穿着深灰色西装、侧脸线条清晰的男人,

正是程锐!他嘴角似乎还噙着一丝餍足的笑意。证据链,闭环了。

时间、地点、人物、行为……铁证如山!邝振邦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汽车喇叭发出刺耳的长鸣,在傍晚的车流中显得格外突兀。引来旁边车辆不满的视线。

他毫不在意,胸口剧烈起伏着,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他发动车子,没有回家,

而是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穿行。霓虹闪烁,车水马龙,

这座繁华的城市此刻在他眼里只剩下冰冷的钢筋水泥和令人窒息的虚伪。他需要思考,

需要计划。愤怒只会让人失去理智,他需要的是精准的打击,是让他们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接下来的日子,邝振邦表现得异常“正常”。他按时上下班,

对苏晚棠的态度甚至比之前还要“温和”几分。不再追问那道红痕,仿佛那件事从未发生过。

只是这种“温和”里,带着一种刻骨的疏离和冰冷。他不再碰她,

不再和她有任何亲密的举动,晚上也以工作忙为由,搬到了书房睡。

苏晚棠起初是惶恐不安的,像只惊弓之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邝振邦的脸色,

试图找机会解释。但邝振邦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每次她刚提起话头,

他就用工作或者儿子的话题岔开,或者干脆起身离开。几次之后,苏晚棠似乎也放弃了,

只是眼神里的不安和愧疚越来越深,人也憔悴了不少。家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连儿子小宇都变得格外安静。邝振邦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她的憔悴,她的不安,在他眼里,

都成了心虚和演戏的证据。他心底那点残存的、可笑的怜悯,早已被冰冷的恨意吞噬殆尽。

他的精力,全部投入到了另一件事上——研究程锐。

他利用自己在公司信息部的权限他是部门副经理,

能接触到的、与宏远集团程锐所在的总公司相关的行业信息、招标公告、合作伙伴资料。

他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蜘蛛,耐心地编织着复仇的网。程锐,宏远集团最年轻的总监,

春风得意。他的履历很漂亮,国外镀金回来,空降分公司,

负责最重要的市场拓展和大型项目招标。据说深得总公司某位高层的赏识,

是内定的未来接班人之一。他负责的下一个重头戏,

就是城北新区那块炙手可热的地皮开发项目招标。宏远集团志在必得,投入了巨大的资源,

程锐是项目总负责人。邝振邦的目光,牢牢锁定了这个项目。招标公告已经发布,

几家实力雄厚的公司都在摩拳擦掌。他仔细研究着招标文件,逐字逐句,

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同时,他利用多年积累的人脉,

开始暗中打听宏远集团在这个项目上的具体操作,尤其是程锐的动向。机会,

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尤其是被仇恨驱动的人。一次偶然的行业小范围酒会,

邝振邦“偶遇”了宏远集团招标办的一个小职员,叫李斌。李斌年纪不大,刚进公司不久,

带着点初入社会的青涩和急于表现的心态,几杯酒下肚,话就有点多。

邝振邦不动声色地接近,以同行交流的名义,很自然地聊起了城北新区这个热门项目。

他表现得像个虚心求教的后辈,言语间流露出对宏远集团实力的钦佩和对程锐能力的赞赏。

“程总监真是年轻有为啊,这么大的项目,压力不小吧?”邝振邦给李斌添了杯酒,

状似随意地问。“嗨,压力肯定有,不过我们程总有办法!”李斌带着点酒意,压低声音,

脸上露出一丝神秘,“你是不知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程总那边……啧,路子野着呢。

”“哦?”邝振邦挑眉,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好奇,“怎么说?这种公开招标,

还能有什么猫腻?”李斌左右看了看,凑得更近,酒气喷在邝振邦脸上:“公开是公开,

但……有些‘关键信息’,提前知道了,那不就等于开了天眼?比如……标底范围,

还有评委的倾向性……程总跟那边……”他做了个心照不宣的手势,嘿嘿笑了两声,

“你懂的。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升那么快?”邝振邦的心脏猛地一跳!标底!评委倾向!

这可是招标的大忌!如果坐实了串通,轻则废标,重则涉及商业贿赂犯罪!

他强压下心头的激动,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微笑:“真的假的?李哥,你这消息靠谱吗?

可别是道听途说。”“嘿!我亲眼看见的!”李斌像是被质疑了很不爽,声音又拔高了一点,

随即又赶紧压低,“上个月底,有天晚上我加班走得晚,路过程总办公室,门没关严实,

我听见他在里面打电话,说什么‘放心,标底范围我心里有数’,‘那几个评委,

老张和老王那边我都打点好了,倾向性报告会有人送过去’……听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么劲爆?”邝振邦适时地露出震惊的表情,“那……有证据吗?比如通话记录?

或者他说的那个倾向性报告?”“证据?”李斌挠挠头,酒劲似乎醒了一点,有点犹豫,

“这……我哪敢留证据啊?就是听见了。不过……”他想了想,“程总做事很小心,

这种电话他一般都用备用手机打,一个老式的诺基亚,平时锁在他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里。

那个报告……好像是加密邮件发的,具体我就不知道了。”备用手机!加密邮件!

虽然只是线索,但足够了!邝振邦知道,像程锐这种人,

不可能把致命的证据留在公司电脑里。那个老式诺基亚,很可能就是关键!“李哥,

你这消息太重要了!”邝振邦一脸“佩服”,又给李斌满上酒,“来,再敬你一杯!

以后在行业里,还得靠李哥多提点!”酒会散场,邝振邦把醉醺醺的李斌送上出租车。

看着车子远去,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锐利。

备用手机……锁在办公桌抽屉里……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接触到程锐办公室的机会。

硬闯肯定不行。他需要一个内应,或者……一个能让他光明正大进入宏远集团内部,

并且有机会单独待在程锐办公室的理由。几天后,一个看似平常的机会送上门来。

宏远集团信息中心的一个服务器出了点小故障,他们自己的技术员一时半会儿搞不定。

由于邝振邦所在的公司和宏远在另一个项目上有合作,信息部之间偶尔会有技术支援。

宏远那边不知怎么的,就联系到了邝振邦的顶头上司,请求派个有经验的工程师过去帮把手。

顶头上司第一个就想到了技术扎实、人又稳重的邝振邦。“振邦啊,

宏远那边服务器有点问题,点名想让你过去支援一下。你看……方便吗?也就半天功夫。

”上司在电话里说。邝振邦握着电话,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撞击着。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行,王总,没问题。我安排下手头的工作,

下午就过去。”“好,辛苦了。我跟那边打好招呼了,你直接去他们信息中心找张主任。

”挂了电话,邝振邦靠在椅背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机会来了。光明正大地进入宏远集团,

进入程锐所在的那栋大楼!下午,邝振邦带着工具箱,

来到了宏远集团位于城西开发区的总部大楼。气派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进出的员工个个衣着光鲜,步履匆匆。邝振邦在前台登记,领了临时访客牌,

在一位信息中心员工的带领下,走向电梯间。他的目光看似平静地扫过大厅的指示牌。

市场部……在十六楼。程锐的办公室,就在那里。信息中心在八楼。

邝振邦跟着带路的员工进去,见到了张主任。问题并不复杂,

是一块老旧的硬盘阵列卡接触不良导致的服务器宕机。邝振邦经验丰富,很快就定位了问题。

“张主任,问题找到了,是这块阵列卡的金手指氧化了,接触不良。

”邝振邦拆下那块故障卡,指着上面发黑的触点,“需要更换一块新的同型号备件。

你们库房有备件吗?”张主任凑过来看了看,皱起眉头:“哎呀,这个型号……有点老了,

库房不一定有。我让人去找找看。”他转身吩咐手下的员工去库房翻找。等待备件的时间,

邝振邦需要待在信息中心。他坐在工位上,看似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机,

实则大脑在飞速运转。他需要制造一个短暂离开的合理借口,

并且需要知道程锐此刻是否在办公室。他站起身,对张主任说:“张主任,我去下洗手间。

”“哦,出门右转走到头就是。”张主任正忙着看邮件,头也没抬。邝振邦走出信息中心,

没有右转去洗手间,而是快步走向了消防通道。他推开沉重的防火门,闪身进去,

沿着楼梯快步向上爬。两层楼的距离,他只用了一分钟不到。推开十六楼消防通道的门,

他迅速观察了一下走廊。午休时间刚过,走廊里人不多。他整了整衣领,

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的访客或者办事人员,然后镇定地走了出去,目光快速扫过门牌。

市场部总监办公室……找到了!走廊尽头,一间挂着“程锐”名牌的独立办公室。门关着。

邝振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放慢脚步,装作路过,侧耳倾听。里面很安静,

没有打电话的声音,也没有键盘敲击声。他走到办公室门口,透过磨砂玻璃门,

隐约看到里面似乎没人。天助我也!他迅速观察四周。走廊里暂时没人。他深吸一口气,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薄薄的、像信用卡一样的小工具——那是他昨晚特意准备的,

一种简易的、针对老式弹簧锁的开锁片。他以前在技术论坛上看人演示过,原理很简单,

对付这种普通的办公桌抽屉锁,绰绰有余。他蹲下身,动作快如闪电。

将开锁片小心地插入抽屉锁孔,凭着感觉轻轻拨动了几下。“咔哒。

”一声轻微的、几乎听不见的弹响。抽屉锁开了!邝振邦的心跳如擂鼓。

他迅速拉开最下面的那个抽屉。里面有些杂乱的文件夹、几支笔、一个充电宝……然后,

在抽屉的最里面,他摸到了一个硬硬的、方方正正的东西。一部老旧的诺基亚直板手机!

黑色的外壳,小小的屏幕,正是李斌描述的那种!他迅速将手机揣进自己西装内袋。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钟。他合上抽屉,将开锁片收回口袋,站起身,像没事人一样,

转身快步离开。回到八楼信息中心,张主任还在等备件的消息。邝振邦坐回工位,

手心全是冷汗,但脸上依旧平静。几分钟后,找备件的员工回来了,

遗憾地说库房没有同型号的备件。“那只能申请采购了。”张主任有些无奈地对邝振邦说,

“今天麻烦你白跑一趟了,邝工。”“没关系,应该的。”邝振邦站起身,收拾工具箱,

“等备件到了,如果还有问题,随时联系我。”他从容地告别,离开了宏远集团大楼。

坐进自己的车里,他才感觉到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他靠在椅背上,缓了好一会儿,

才从内袋里掏出那部老旧的诺基亚。手机没有密码。他颤抖着手指,点开通话记录。

最近的通话记录里,有几个频繁出现的、没有存储名字的号码。时间点,

恰好就在城北新区项目招标公告发布前后!他又点开短信收件箱。里面空空如也,

显然被刻意清理过。但草稿箱里,赫然躺着一条未发送的短信,

只有寥寥几个字和一个邮箱地址:“倾向报告已发,查收。阅后即焚。

邮箱:zhaol****@xxx.com”赵?老张?老王?邝振邦的心跳再次加速。

这个邮箱前缀,很可能就是李斌提到的那个“老张”或者“老王”!而“倾向报告”,

无疑就是给评委的、暗示他们如何倾向宏远集团的非法文件!虽然短信没发出去,

但这草稿的存在,加上那些可疑的通话记录,已经构成了强有力的旁证!

邝振邦紧紧攥着这部冰冷的诺基亚,像攥着一把淬毒的匕首。

他看向宏远集团那栋高耸入云的大楼,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刺骨、毫无温度的弧度。程锐,

你的好日子,到头了。第三章接下来的几天,邝振邦像一台精密而冰冷的机器,高速运转着。

那部老旧的诺基亚被他小心地藏在了办公室一个绝对安全的角落。他没有立刻行动,

而是利用一切碎片时间,研究城北新区项目的招标规则,特别是关于投诉举报的条款。

他需要确保自己射出的箭,能一击毙命,并且不会反弹伤到自己。

他反复推敲着举报信的措辞。不能太详细,

否则容易暴露信息来源比如李斌;也不能太模糊,否则缺乏说服力。

他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偶然发现蛛丝马迹、出于行业正义感而愤然举报的“热心业内人士”。

最终,他敲定了一份措辞严谨、证据指向清晰却又留有“合理”想象空间的匿名举报信。

信中重点提及:1.宏远集团市场总监程锐涉嫌在城北新区项目招标中,

通过非正常渠道提前获取核心标底信息。2.程锐涉嫌与部分评标专家存在不正当往来,

意图操控评标结果点出了“倾向性报告”的存在,但未提供具体报告内容。

3.暗示程锐使用非工作手机未指明诺基亚进行敏感信息沟通。

办公室座机、工作邮箱以及他频繁联系的几个可疑号码从诺基亚上抄录的作为调查线索。

他没有提及任何关于苏晚棠的事情。这是他和程锐之间的战争,他要让程锐死得明明白白,

是因为他自己的贪婪和狂妄,而不是因为什么桃色纠纷。那样太便宜他了。举报信写好后,

他没有选择网络举报平台,那样痕迹太多。他选择了最原始也最安全的方式——纸质信件。

他特意开车去了邻市,在一个偏僻的邮局,用现金购买了信封和邮票。

信纸是普通的A4打印纸,字是用网吧里公共电脑的打印机打出来的他戴了手套,

清除了所有使用痕迹。信封上的收件地址,是市招标投标监督管理办公室的举报信箱。

将厚厚的举报信投入邮筒的那一刻,邝振邦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没有激动,没有忐忑,

只有一种冰冷的、大幕即将拉开的笃定。他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转身离开,

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的人流中。举报信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悄无声息,

却注定要掀起巨浪。等待的日子,邝振邦表现得更加“正常”。

他甚至在周末主动提出带儿子去新开的游乐园玩了一天。

看着儿子在旋转木马上开心大笑的样子,他心底某个角落会有一瞬间的柔软,

但很快就被更深的冰冷覆盖。他必须狠下心来。为了自己,

也为了儿子将来不会有一个道德败坏的母亲和一个声名狼藉的家庭。

苏晚棠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邝振邦这种近乎诡异的平静,让她更加不安。她几次欲言又止,

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痛苦。有一次,在邝振邦辅导儿子功课时,

她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过来,轻声说:“振邦,我们……谈谈好吗?”邝振邦头也没抬,

指着儿子作业本上的一道题:“小宇,这道题思路错了,再想想。

” 然后才像是刚听到苏晚棠的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谈什么?水果放那儿吧,谢谢。

” 语气客气得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苏晚棠端着果盘的手微微颤抖,最终什么也没说,

默默地把盘子放在桌上,转身离开了房间。背影透着浓浓的落寞和绝望。

邝振邦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没有丝毫波动。鳄鱼的眼泪罢了。他低头,

继续耐心地给儿子讲解题目,声音温和,仿佛刚才那一幕从未发生。

大约在举报信寄出十天后的一个下午,邝振邦正在办公室处理一份报表,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座机号码。他心头一跳,面上不动声色地拿起手机,

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才接通:“喂,哪位?”“您好,请问是邝振邦先生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严肃而公式化的男声。“我是。

”“这里是市招标投标监督管理办公室调查科。

我们收到一份关于宏远集团城北新区项目的匿名举报材料,其中涉及到一些技术层面的问题,

想请您作为行业内的专业人士,协助我们了解一下情况。不知您是否方便?

”对方的措辞很谨慎,但语气不容拒绝。来了!邝振邦握紧了手机,

声音保持着一贯的沉稳:“配合调查是公民的义务。请问具体是什么时间?在哪里?

”“如果您现在方便的话,我们希望能尽快。地点就在我们办公室,地址是……”“好,

我大概四十分钟后到。”挂了电话,邝振邦回到办公室,简单跟下属交代了几句工作,

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就离开了公司。一路上,他心情异常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即将看到猎物落网的期待。招标办的调查科在一栋不起眼的政府办公楼里。

接待邝振邦的是一位姓陈的科长和一位年轻的记录员。气氛严肃。“邝先生,请坐。

”陈科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开门见山,“我们收到举报,

宏远集团在城北新区项目招标中存在严重违规嫌疑,包括泄露标底、串通评标专家等。

举报材料中提到,程锐可能使用了非工作手机进行敏感信息沟通。我们想请教您,

从技术角度看,这种行为如果存在,通常会留下哪些痕迹?以及,

如何能有效锁定和提取相关证据?”问题很专业,也很刁钻。显然,他们已经开始行动,

并且遇到了技术瓶颈。邝振邦早有准备。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神情专注而专业,

像一个纯粹来提供技术咨询的工程师。“陈科长,从技术层面讲,使用非工作手机,

尤其是非智能的老式手机进行通讯,确实会增加调查难度。”他语速平缓,条理清晰,

“这类手机通常没有上网功能,通讯记录只存储在手机SIM卡和机身内存里,

且容易被物理销毁。调查的关键点在于:第一,锁定这部手机本身。第二,

获取其通讯记录和存储信息。”他顿了顿,看到陈科长和记录员都在认真倾听,

才继续道:“锁定手机,常规手段是通讯基站定位和通话记录交叉比对。

但老式手机定位精度差,如果对方关机或拔卡,难度更大。更有效的方式,是找到手机实体。

这往往需要其他线索支持,比如知情人的指证,

或者在其经常活动的场所如办公室、住所进行搜查。”“至于提取信息,

一旦找到实体手机,技术上是相对容易的。

专业的取证设备可以读取机身和SIM卡里的所有数据,

包括已删除的短信和通话记录部分老式手机有缓存。难点在于,

如何合法合规地获取这部手机。”他提供的思路清晰、专业,完全站在技术中立的角度,

没有任何引导性的建议,却精准地指出了调查的方向和难点——找到那部实体手机是关键!

陈科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白了。非常感谢邝工的专业意见,对我们很有帮助。

如果后续调查中还有技术问题,可能还要再麻烦您。”“应该的,随时配合。

”邝振邦站起身,礼貌地告辞。走出招标办大楼,坐进车里,他才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他知道,自己埋下的种子,已经开始发芽了。他提供的“专业意见”,

无疑会引导调查人员将目光聚焦在寻找那部关键的诺基亚手机上。而程锐,

恐怕还沉浸在即将中标的美梦里,浑然不觉一张大网已经悄然收紧。几天后,

城北新区项目开标的日子到了。宏远集团总部大楼里,气氛热烈而紧张。

市场部所在的十六楼更是人声鼎沸。巨大的投影屏幕上实时显示着投标情况。

程锐穿着笔挺的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意气风发地站在人群中央,被下属们簇拥着,

脸上是志在必得的笑容。他时不时看一眼手表,又看看屏幕,仿佛已经看到胜利在向他招手。

这个项目一旦拿下,他在集团的地位将更加稳固,离那个梦寐以求的副总位置又近了一大步。

苏晚棠也在办公室里,作为项目组的成员之一,她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自从那天锁骨事件后,她和程锐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程锐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和疏离,

对她反而更加“热情”和“关照”,但这种关照让她如坐针毡。她看着程锐自信满满的背影,

心里却莫名地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开标现场设在市公共资源交易中心。

唱标环节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几家实力强劲的公司报价相继公布,

宏远集团的报价果然极具竞争力,精准地压在了预估标底范围的中上区间。

程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然而,就在唱标结束,评标委员会即将进入封闭评标阶段时,

意外发生了。交易中心的工作人员匆匆走上主席台,

与主持人和评标委员会主任低声交谈了几句。主任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拿起话筒,

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会场,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冰冷:“各位投标人代表,非常抱歉,

因接到实名举报并发现重大疑点,经监督管理部门紧急研究决定,

城北新区G-07地块开发项目招标活动,现予中止!所有投标文件暂予封存,

待调查清楚后再行处理。具体复标时间另行通知。”“中止”两个字,如同两颗炸雷,

在会场里轰然炸响!全场哗然!“什么?中止?”“重大疑点?什么疑点?”“搞什么名堂!

我们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其他投标公司的代表们惊愕之后,纷纷交头接耳,

议论声、质疑声、甚至愤怒的咒骂声此起彼伏。而宏远集团这边,则是一片死寂。

程锐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脸上褪去,变得一片惨白。

他像是被人当胸狠狠打了一拳,身体晃了晃,难以置信地瞪着主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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