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飞升之日，我打碎了天

上一世，我拥有人人艳羡的天品灵根，是宗门千年不遇的奇才。

我的师尊、我的同门、我爱入骨髓的师兄裴煜，都将我视若珍宝。

他们为我铺就了一条通往至高的通天大道。直到飞升那日，我才知道，那条路，

是用我的骨血、我的神魂铺就的。我不是他们的骄傲，我是他们献给上界的祭品。

我的天品灵根，是最好的容器。当我的神魂被阵法撕裂时，我看着他们沐浴在金光中，

面带微笑，准备迎接一个没有我的、崭新的未来。

我听见裴煜对身边泫然欲泣的柳飞鸢说：“别哭，她生来就是为此。这是她的荣耀。

”我笑了。然后，我回来了。回到了宗门大选，测出我天品灵根的那一天。

在所有人狂热的目光中，我做了第一件让他们看不懂的事。我当着所有人的面，

一掌拍向自己的丹田。灵根，碎了。所有人都说我疯了。没错。我是疯了。

是被他们亲手逼疯的。这一世，我不修仙了。我要……打碎这个天。1宗门大选。

测灵石华光大作，直冲云霄。三个烫金大字浮现在半空：天品根。整个广场都疯了。

长老们胡子都在抖，冲上台，看着我，像是看着什么绝世珍宝。“天佑我宗！天佑我宗啊！

”我那个未来的师尊，清元宗宗主，激动得老脸通红。他身后，站着他最得意的弟子，裴煜。

我上一世爱到骨子里的男人。他此刻看着我，眼神里是熟悉的、混杂着欣赏与狂热的光。

和前世一模一样。他朝我走来，想像前世那样，对我说：“小师妹，恭喜。从今天起，

你就是我们清元宗的未来。”我看着他伸过来的手。那只手，前世曾温柔地牵过我，

也曾决绝地将我推入献祭大阵。真干净啊。干净得，让人恶心。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像其他弟子一样，激动地握住这只手，从此平步青云。

我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抬起了手。然后，在裴煜错愕的眼神里，

运转全身刚刚汇聚的灵气，狠狠一掌，拍在了自己的丹田上。“噗——”一口血喷出来。

金色的，带着我本源灵根的气息。丹田里，那颗刚刚成型，还没来得及大放异彩的灵根，

应声而碎。整个世界，安静了三秒。然后，彻底炸开。“疯了！她疯了！”“她在干什么？

她居然自废灵根！”师尊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变得铁青。他一个闪身到我面前，

扣住我的手腕，灵力疯狂涌入。片刻后，他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脸色惨白。

“碎了……全碎了……”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看珍宝。是看一堆摔碎的垃圾。

裴煜也愣住了，他那张永远从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龟裂的表情。“姜檀，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我抬起头，冲他笑。嘴角的血还没擦干净，这个笑容一定很难看。

“知道啊。”“我不要了。”我轻描淡写地说。“这个‘未来’，谁爱要谁要。”说完，

我晃了晃，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昏迷前的最后一秒，我看见了人群里的柳飞鸢。她一脸震惊，

但眼底深处，藏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狂喜。对。就是这样。别急。我的东西，我会一件件，

亲手毁掉。然后，再毁掉你们最想要的。这个游戏，才刚刚开始。2我没死成。

宗主用天材地宝吊住了我一口气。但灵根是真的废了。从云端跌落泥潭，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以前住的灵气最充裕的山顶洞府被收回，换成了一个山脚下四处漏风的柴房。

宗门弟子看我的眼神，从羡慕嫉妒，变成了鄙夷和嘲笑。“看，就是那个疯子。

”“好好的天品灵根，自己给废了，脑子有病吧。”“听说现在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了，

跟个凡人没区别。”我不在乎。我每天就干一件事。天一亮，就提着个破篮子，

在宗门里四处晃悠。炼器堂扔掉的废弃矿渣，我捡。炼丹房烧糊的药草根，我捡。

符箓阁画废的符纸，我也捡。弟子们练剑砍断的木剑，同门斗法打碎的法宝残片，

所有他们当成垃圾的东西，都是我的宝贝。我在所有人眼里，彻底成了一个捡垃圾的疯子。

裴煜又来找过我一次。他站在我那堆“垃圾”面前，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姜檀，

你到底想做什么？”“宗主说，只要你肯认错，他可以再想想办法，为你重塑灵根。

”我正蹲在地上，用一块破布仔细擦拭一把生锈的铁剑。“重塑灵根？”我抬头看他，笑了，

“然后呢？再把我养成一头完美的祭品？”裴煜的脸色瞬间变了。“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站起来，一步步逼近他，“裴师兄，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对天道起誓，

说你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利用之心吗？”他后退了一步。眼神闪躲。“你……你自废灵根，

心性大变，我不与你计较。”他丢下这句话，狼狈地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

嘴角的笑意更冷了。心虚了？这就对了。前世，我直到死，才看清你们的真面目。这一世，

我要让你们在清醒中，一点点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化为乌有。晚上，柳飞鸢来了。

她提着一个食盒，穿着一身洁白的裙子，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姜师妹，

听说你最近都没好好吃饭，我给你送了些糕点。”她把食盒放在我那张缺了腿的桌子上，

目光扫过我满屋子的“垃圾”，眼里的鄙夷一闪而过。“师妹，你何苦这样作践自己？

我知道，你是一时想不开。裴师兄他……他也很担心你。”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怪我。怪我得了宗主的青睐，顶替了你的位置。”“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宗门总需要一个希望。如今我的地品灵根，已是宗门最高。”她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真让人想吐。我没说话，只是走到她面前。她下意识地后退，有些警惕地看着我。

“你……你想干什么？”我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柳飞鸢。”我的声音很轻。

“你知道垃圾最大的用处是什么吗？”她眼里全是惊恐。“就是，废物利用。”我松开手，

拿起桌上一块黑乎乎的矿渣，在她面前晃了晃。“你看，这块废铁，

很快就会比你的地品灵根，有用得多。”“至于你……”我凑到她耳边。“一个替代品，

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炫耀？”她的脸，白了。3柳飞鸢被我吓跑了。第二天，

宗门里就传遍了。说我不仅疯了，还入了魔，性情大变，凶残暴戾。

以前那些还敢当面嘲笑我的弟子，现在看见我都绕着走。这正合我意。我需要时间。

我捡回来的那些“垃圾”，都不是凡品。废弃的矿渣，是星辰铁的伴生矿，

用特殊手法可以提炼出星屑。烧糊的药草根，是龙涎草的根茎，药性都藏在里面。

画废的符纸，上面残留的灵墨，是我需要的引子。前世，为了成为最完美的祭品，

宗门让我博览群书。他们不知道，我看得最多的，不是什么正道功法。

而是一些被列为禁术的、古老的阵法和炼器术。比如，怎么用一堆垃圾，

造出一个能弑神的东西。这天，我正在院子里处理一块矿石，几个外门弟子堵住了我的门口。

为首的那个，是柳飞鸢的狗腿子，叫张扬。“哟，这不是我们清元宗的大天才吗？

怎么在玩泥巴啊？”张扬一脸挑衅地走进来，一脚踢翻了我刚分好类的矿渣。“一个废物，

还占着这么大的院子。我听说，宗门的柴火不够用了，你这些破烂，正好拿去烧火。

”他身后几个人哄笑起来。他们以为我还是那个可以任人欺负的废物。我慢慢站起来，

拍了拍手上的土。“你们是柳飞鸢派来的？”张扬愣了一下，随即嚣张道：“是又怎么样？

柳师姐天资聪颖，深得宗主喜爱，不像某些人，是个不知好歹的疯……”他的话没说完。

我动了。没有灵力，但我前世作为第一高手，搏杀的技巧，已经刻进了骨子里。一步上前，

手肘顶在他胸口的膻中穴上。他闷哼一声，整个人都软了。剩下几个人反应过来，

拔出剑朝我刺来。我没躲。侧身，让过一把剑，同时手里多了一根烧火棍。那是我随手捡的。

啪！烧火棍精准地抽在一个人持剑的手腕上。剑掉了。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动作快得像一道影子。他们甚至没看清我怎么出的手，手里的剑就都脱手了。整个过程，

不到十息。四个持剑的外门弟子，全都抱着手腕在地上打滚。张扬挣扎着想爬起来，

被我一脚踩在背上。“回去告诉柳飞鸢。”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的东西，碰一下，

断一只手。”“人，再来一次，我就把你们的脑袋，塞进灶膛里烧。”我的声音不大。

但张扬抖得像筛糠。他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气。是那种，真正杀过人的，冰冷的，

不带任何感情的杀气。“滚。”我抬起脚。几个人屁滚尿流地跑了。

我捡起地上那几把外门弟子的铁剑，掂了掂。品质一般。不过，正好缺几样东西。融了，

应该能用。这件事很快传开了。一个废人，几招之内，废了四个引气入体的外门弟子。这下，

没人敢说我疯了。他们开始说，我入了魔。宗主把我叫了过去。他坐在大殿之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姜檀，你可知罪？”“何罪之有？”我反问。“私斗同门，手段残忍，

你还敢说无罪？”他旁边一个长老拍着桌子吼道。我笑了。“他们上门挑衅，毁我东西，

我不过是略施惩戒。怎么，只许他们欺我这个‘废人’，不许我还手？”“你！”长老气结。

宗主皱着眉，盯着我看了很久。“你没有灵力，是如何伤了他们四个的？”这是他最关心的。

“宗主觉得呢？或许是我以前的底子还在吧。又或许……”我拖长了声音。

“是我自创了什么不需要灵力的功法？”他眼神一凝。不需要灵力的功法，

这可是能打败整个修仙界的东西。他动心了。我就是要让他动心。让他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

暂时不会动我。“你最好安分一点。”他敲了敲桌子，“宗门的规矩，不是摆设。

”“知道了。”我敷衍道。走出大殿，裴煜在外面等我。“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拦住我，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点被废除修为，逐出宗门！”“那不是正好吗？”我看着他，

“我早就不是你们清元宗的人了。是你们，非要留着我这个‘废人’。”“我们是为你好！

”“为我好？”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为我好，就是把我推入深渊？”“为我好，

就是踩着我的尸骨飞升？”“裴煜，别再说这些恶心人的话了。”我的眼神，让他如坠冰窟。

他想抓住我的手，被我躲开了。“别碰我。”“你脏。”4自那以后，清净了许多。

没人再敢来找我的麻烦。柳飞鸢也安分了，只是偶尔派人远远地监视我。我乐得清闲，

专心致志地搞我的“垃圾”。星屑被我提炼出来，混入特制的兽血，

成了绘制阵法核心的涂料。龙涎草的根茎被我磨成粉，加入几种剧毒的妖兽唾液，

成了一种无色无味的奇毒。那些废弃的法宝残片和铁剑，被我融化重铸，

打造成一个个不起眼的零件。它们看起来毫无关联。但只有我知道，当它们组合在一起时，

会爆发出多大的威力。宗门每十年一次的资源秘境，快要开启了。这是宗门的大事。

所有内门弟子，都有资格进入。秘境里有无数天材地地宝，是提升修为的好机会。

柳飞鸢作为现在宗门重点培养的对象，自然是要去的。宗门上下，都对她寄予厚望。

希望她能拿到秘境核心的“地心灵火”，一举突破到筑基中期。出发前一天，

宗主在大殿训话。我也被叫去了。美其名曰，让我这个“反面教材”也听一听，

感受一下宗门的气氛。我站在最角落，像个局外人。柳飞鸢站在最前面，

穿着一身火红的法衣，英姿飒爽，接受着所有人的瞩目。裴煜站在她身边，眼神温柔，

轻声嘱咐着她注意事项。好一对璧人。和前世的我，和裴煜，真像啊。我看着他们，

面无表情。没人注意到，我藏在袖子里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一只几乎透明的、指甲盖大小的蛊虫，从我的指尖飞出，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柳飞鸢的后颈上。

然后，钻了进去。这是我用龙涎草的毒粉，加上几十种毒虫的体液，炼制出来的“牵丝蛊”。

无色无味，无形无踪。一旦入体，就会潜伏在经脉里。平时毫无异样。但只要我催动，

中蛊之人，就会感觉万蚁噬心，灵力逆行。如果强行运功，灵力越强，反噬就越厉害。直到，

经脉寸断，修为尽废。柳飞鸢，我为你准备的大礼，希望你喜欢。5秘境开启了。

弟子们鱼贯而入。我没去。一个废人，去了也是送死。我在我的柴房里，升起一盆炭火。

火上，是一个小小的陶罐。罐子里，有一滴血。柳飞鸢的。上次她来找我时，

我从她身上弄到的。血在罐子里，随着火焰的炙烤，慢慢沸腾。与此同时。秘境深处。

柳飞鸢正意气风发。她不愧是地品灵根，又有宗门资源倾斜，一路过关斩将，

很快就找到了地心灵火的所在。那是一朵悬浮在岩浆中心的，赤红色的火焰。

裴煜和几个核心弟子，为她护法。“飞鸢，小心。”裴煜关切地说。“师兄放心。

”柳飞鸢自信一笑，飞身扑向那朵火焰。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地心灵火的那一刻。

她体内的灵力，突然失控了。像脱缰的野马，在她的经脉里疯狂冲撞。“啊！

”柳飞鸢惨叫一声，从半空中跌落。“飞鸢！”裴煜大惊失色，连忙飞过去接住她。

只见柳飞鸢脸色惨白，浑身抽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我的灵力……我的灵力不受控制了！”她惊恐地喊道。“怎么会这样？

”裴煜立刻输入灵力，想帮她稳住。然而，他的灵力一进入柳飞鸢体内，就像火上浇油。

柳飞鸢体内的灵力，暴动得更厉害了。“噗！”她一口血喷在裴煜胸口。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师兄……救我……”她连话都说不完整了。裴煜彻底慌了。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快！

带她出去！快！”一行人手忙脚乱，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地心灵火，狼狈地退出了秘境。

柴房里。我看着陶罐里那滴已经变成黑色的血，笑了。开胃菜而已。别急。好戏，还在后头。

6柳飞鸢被抬回宗门的时候，只剩半条命了。经脉受损严重，修为倒退，差点跌出筑基期。

整个宗门都震动了。宗主亲自为她诊治，查了半天，也查不出所以然。只能判断，

是灵力反噬。可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灵力反噬？柳飞鸢醒来后，哭得梨花带雨。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感觉，

像有无数虫子在咬我的经脉……”听到“虫子”两个字，裴煜的脸色，猛地一变。

他想起了我。想起了我那天对柳飞鸢说的话。想起了我那诡异的手段。

他冲出了柳飞鸢的房间，直奔我的柴房。“姜檀！是不是你做的！”他一脚踹开我的门，

双眼赤红地瞪着我。我正坐在院子里，给一堆零件上油。听到他的质问，我连眼皮都没抬。

“什么事，值得裴师兄生这么大的气？”“飞鸢出事了！是不是你下的毒手！

”他冲到我面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领。“证据呢？”我平静地看着他。“你！”“没有证据，

就是污蔑。”我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裴师兄，你现在，连这点体面都不要了吗？

”“一定是你！”他笃定地说，“只有你，有这个动机！也只有你，手段这么诡异！”“哦？

”我笑了，“我一个废人，怎么对你们天资卓绝的柳师姐下毒手？裴师兄，你是不是忘了，

我现在，连灵力都没有。”他被我噎住了。是啊。一个凡人，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