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帘子被刀尖挑开时，我正把金簪往袖袋里塞。
外面人喊马嘶，护送我的皇家侍卫估计已经躺得差不多了。
冷风灌进来，吹得我嫁衣上的金线冰凉。
我攥紧袖子里的簪子，尖头硌着手心，生疼。
一张胡子拉碴的脸探进来，眼神凶得能剜人肉。
他打量着我这身刺眼的红，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哟，新娘子？
对不住啊，这山头归老子管，皇家送亲队也得扒层皮！
下来！”
我坐着没动。
这声音，粗粝得像砂纸磨过石头，可底下那点熟悉的调子，烧成灰我都认得。
“愣着干啥？
等老子抱你下来？”
那土匪头子不耐烦了，大手伸进来就要拽。
我猛地抬头，直直撞进他眼底：“沈烬，扒自己媳妇的嫁妆，你出息了？”
伸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
那张涂满风霜和油彩的脸，瞬间冻住。
凶神恶煞的眼神，像被冰水泼过，先是凝固，然后裂开无数道缝隙，露出底下藏得严严实实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像是被雷劈了，张着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死死盯着我这张涂脂抹粉的脸。
山风卷着血腥味和尘土，呼呼地吹过花轿。
轿帘在他僵硬的刀尖上晃荡。
“头儿？”
旁边一个举着火把的小喽啰凑过来，看看我，又看看他们石化的老大，一头雾水，“这娘们儿认识您？”
沈烬像是被那喽啰的声音烫了一下，猛地回过神。
那双瞪圆的眼睛里，震惊还没退潮，就被一股更汹涌的怒火和戾气取代。
他整个人像一张骤然拉满的硬弓，绷得死紧。
他一步跨到轿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轿门，大手带着一股狠劲，直接攥住我的胳膊，猛地把我往外扯！
“出来！”
力道大得惊人，我被他硬生生从轿子里拖拽出来，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
华丽的嫁衣绊着脚，凤冠上的珠翠叮当作响，狼狈不堪。
他根本不管，像拎破麻袋一样把我拽到旁边一匹高头大马旁，动作粗暴地把我往上推。
“上去！”
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又低又沉，像闷雷滚过。
我被他推得撞在马鞍上，肋骨生疼。
抬头看他，火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和通红的眼角，那里面的情绪翻江倒海，唯独没有久别重逢的温情。
“沈烬！
你……”我刚开口，就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