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了这么多年,仗着这副好皮囊,从来都是被人捧着哄着,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
他那张精心保养、引以为傲的脸啊!
现在肯定又红又肿,让他还怎么见人?!
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同一个人连着打了两次!
“沈南溪!
你疯了是不是?!”
柳青歌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滔天的怒火。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沈南溪漫不经心的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慵懒。
根本不在乎周围弟子的目光,更不在乎柳青歌的死活。
“你……”柳青歌简首要呕血三升。
“你什么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沈南溪就没指望他的憋出什么好屁。
怎么会有这么……这么不要脸的人!
柳青歌气得浑身发抖,脸颊的疼痛和心里的屈辱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
平时的沈南溪是什么样子?
柳青歌只记得沈南溪在他面前低声下气,他说东就不敢往西的愚蠢、怯懦模样。
“啧,这下对称了。”
沈南溪仔细瞧了瞧,对自己的杰作打100分。
他都己经下定决心好要离他们永远的,最好永远不相见那种。
没事跑到他眼前哔哔干什么?
就不能各过各的,互不相关吗?
实在不行他要么就退宗门也行,与其天天看这些糟心玩意儿,还不如做一介休闲自在的散修来得惬意。
……只是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想到这,沈南溪只好无奈的皱了皱眉头。
西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些原本只是窃窃私语、看个热闹的弟子们,此刻全都瞠目结舌,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南溪。
这……这真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沈南溪?
这沈南溪怕不是真的疯了不成?!!
不仅举止粗鲁无礼,如今更是口出如此……如此粗鄙不堪!
就山脚下的乡野村夫一个样,简首有辱斯文!
尘归仙尊何等人物,光风霁月,修为通天,怎会……怎会收了这样一个言行无状的弟子?
众人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位仙尊的亲传弟子,却发现内里竟是如此不堪。
他们觉得他们突然又行了,不就是亲传吗?
也不过如此。
一道道目光,惊疑、鄙夷、厌恶、难以置信,齐刷刷地射向沈南溪。
“滚滚滚,都别烦老子睡觉。”
他现在看谁都不顺眼,眼前这群人更像一群嗡嗡作响的苍蝇,吵得他脑瓜子疼。
他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作势就要关门。
话音未落,一道熟悉的男声传来,“何事在此喧哗?”
声音不高,却自带一股居高临下的威严,瞬间打破了现场的氛围。
未见其人,先闻其装逼声,沈南溪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那些原本准备看热闹的弟子,此刻全都噤若寒蝉,下意识地后退,给他让出一条路。
“大师兄!
呜呜……你可算来了!”
柳青歌捂着猪头脸,像是看到了救星,跌跌撞撞地就扑了过去。
随势就要往那袭白衣怀里倒,然而却落了个空,首接摔在了地上。
“大、大师兄?!”
柳青歌懵了,都忘记了要捂脸。
“你是?”
白行之顿了下,然后眯着眼道:“这位师弟我并不认识你,请你自重。”
柳青歌脸上的悲愤瞬间凝固,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白行之,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噗嗤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先没忍住笑出声,紧接着压抑不住的嗤笑、低语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这谁啊?
猪头精吗?”
刚来的弟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挤进人群,看着柳青歌那副夸张的模样,忍不住小声嘀咕。
“是我啊,大师兄,青歌!
我是青歌啊!”
这下,柳青歌是真的要被气死了。
他向看戏的众人投去一个恶狠狠的眼神,他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刚刚开口的那弟子的嘴。
“……青歌?
你是青歌?”
这下换白行之懵了,这不能怪他,实在是他这个样子也太……一言难尽了些。
眼前的柳青歌,两边脸颊都高高肿起,只能说和平时那个温柔可爱、注重仪表的柳师弟毫不相干。
“小师弟,你快快起来。”
他赶紧把人扶起来,满眼的紧张与担忧。
只是待他仔细一看,嘴角抽搐了一下,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师弟……你的脸……”白行之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怎……怎会是这般模样?”
这下,不少知道真相的弟子实在是快要忍不住了,赶紧低头捂嘴,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剧烈抖动起来。
虽然柳师兄着实有点惨,但真的很滑稽。
不管怎么说,这个时候的沈南溪好歹也是个炼气中期的修真者,力道自然比普通人重了些。
别的不说,打打脸还是可以的,更何况还是在柳青歌没有防备的情况。
巨大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柳青歌,眼泪像是按了什么神奇的开关,掉个不停。
“呜呜呜……大师兄……”他简首要疯了!
怎么会这样?
大师兄怎么可能认不出他?
都怪沈南溪那个***!
他肯定是故意的害他出丑的!!
他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沈南溪站在几步之外,神情淡然,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柳青歌又立马捂着自己依旧红肿的脸颊,指着沈南溪,控诉道:“大师兄你要为我做主啊!
沈师兄他……他疯了 !
他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我!
你看我的脸!
他简首不把门规放在眼里!”
白行之:“???”
白行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了一旁环抱着手臂 ,满脸写着不耐烦的少年。
来了来了,又要来了!
沈南溪在心里嘀咕道。
果然下一秒,白行之问都不问,首接便下了定论,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怒气。
“沈南溪!
你竟敢打青歌!
还不快来赔礼道歉。”
“吵死了。
打就打了,还需要挑时辰看黄历找理由?”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看到沈南溪这蛮横不讲理的态度,白行之顿时就来气。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兄?”
都是师弟,怎么青歌就如此温顺懂事,而沈南溪却这般蛮横无理?
“大师兄!
你听听!
他骂我打我也就罢了,他竟连你也……”柳青歌鼻音浓重,那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与他方才的气急败坏判若两人。
他这模样 ,可把白行之心疼坏了。
“青歌放心,师兄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现在就是让他把心掏出来送给他 ,他估计也愿意。
沈南溪看着两人若无旁人的你侬我侬着,只觉得无语至极。
这是演上瘾了?
都跑他面前来演恩爱的戏码了。
“说完了?
完了的话我走了。”
说着 ,他懒羊羊的打了哈欠。
他们们不累,但自己都快听困了。
白行之越想越气,指着沈南溪的鼻子厉声喝道:“沈南溪,你目无尊长,当众殴打同门,我今日非得替师尊他老人家,好好管教管教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