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抛弃在家,晚上被入室盗窃的小偷失手捅伤。
邻居将我送去急救。
我天生熊猫血,医院血库告急。
而同样身为熊猫血的爸妈却果断拒绝了医生:“转告沈玉兰,如果她再敢因为吃妹妹的醋就撒慌,我们就不要她这个女儿了!”“她想死,就让她死去吧!”医生全市召集志愿者捐血,而我在听见爸妈的话后已失去了求生意志。
在我离开这个世界时,爸妈将养妹举过头顶看烟花:“乖暖暖,下辈子一定要做爸妈的亲女儿!”烟花秀结束后,他们给我发来短信:“别只顾着装死,记得做道糖醋鱼等我们回家,这可是暖暖最爱吃的菜!”可后来我真的死了,爸妈都悔疯了!第一章“病人失血过多,急需输血!Rh阴性血,血库告急!”“联系上家属了吗?父母呢?”“联系上了,但是他们拒绝了!”却只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正从身体里不断流失,我几乎维持不住清醒。
我听见医生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告诉他们,病人情况危急,不是开玩笑!”“没见过这样的父母,女儿都快没了还以为是恶作剧。”
我的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在我生死攸关的时刻,爸妈仍然认为我只是在争宠撒娇。
没有人记得,今天是我的十八岁生日。
妈妈一周前说的话还在耳边。
当时她笑着捏我的脸答应我,十八岁生日一定会好好庆祝。
可当养妹暖暖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迪士尼好美呀!”,“唉!暖暖多希望能和爸爸妈妈一起去看一看!”那一刻,我所有的期待都化为了泡影。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三人欢天喜地地出门。
妈妈甚至没给我一个拥抱,只是匆匆塞给我二百块钱:“自己买饭吃吧,乖乖看家。”
我想再争取一次:“妈妈,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暖暖扑进妈妈怀里,委屈地撇嘴:“姐姐不会这么小气吧?”“暖暖只是从来没去过迪士尼!”爸爸皱眉:“沈玉兰,你都十八岁了,该懂事了!”“暖暖才十五岁,她更需要我们!”门砰地关上,将我独自留在寂静的屋里。
可是,爸爸妈妈,我也从没有去过迪士尼!腹部又一阵绞痛,我拖着身子走进厨房想找点吃的。
冰箱上贴着妈妈娟秀的字迹:“暖暖专属草莓味蛋糕。”
我拿出一片面包机械地咀嚼。
突然,阳台传来一声异响。
我吓得屏住呼吸,手中的面包掉在地上。
又是一声响动,像是有人在撬窗户。
我悄悄挪到卧室,拨通妈妈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那头是震耳欲聋的烟花炸响和人群的欢呼声。
妈妈的声音很不耐烦:“又怎么了?”我压低声音:“妈,家里好像进人了!”妈妈叹气:“就因为你没来成迪士尼,就编这种谎话?”“你太让我们失望了!”电话被挂断。
再打过去,已是关机。
我听到阳台门被撬开的声音,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小偷发现家里有人,惊慌之下掏出刀向我扑来。
温热的液体涌出,浸透了我的睡衣。
小偷显然也吓坏了,转身就从阳台逃走了。
我虚弱地救命,用尽力气向门口爬去。
直到被邻居发现,送到医院。
医生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血压持续下降!家属还是不肯来吗?”就在这时,我听见熟悉的谈话声。
是爸爸妈妈!他们终于来了!第二章我听见了爸爸妈妈的声音。
妈妈焦急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医生!快来看看我女儿!”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我就知道他们不会真的抛下我不管。
是我的伤势太严重,让妈妈这么担心吗?我努力想睁开眼睛,想告诉妈妈我在这里。
但我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医生焦急地喊道:“你女儿的血压持续下降!必须立即输血!”护士的声音带着庆幸:“沈先生,沈太太,您们终于来了!”“您女儿在3号抢救室,情况非常危急!”妈妈不耐烦地打断:“那孩子就爱装病引起注意!”“先看暖暖,她被烟花溅伤了,皮肤嫩,留下疤可就不好了!”我的心猛地一沉。
原来他们是为了暖暖才来的。
医生想要解释:“可是沈先生,您大女儿真的……”爸爸语气强硬:“我们是这家医院最大的投资人!”“我说先看谁就看谁!所有医生必须赶快给暖暖治疗!”泪水无声地从我眼角滑落。
他们甚至不愿意来看我一眼。
医生试图解释:“您女儿情况真的十分危急!”“她已经出现休克症状了!”爸爸厉声道:“为了引起注意什么谎都敢说!”“上次陷害暖暖推她!上上次说发烧40度!”暖暖那特有的娇弱声音响起:“爸爸妈妈,要不先去看姐姐吧?暖暖可以忍痛的!”妈妈心疼地环抱住她:“傻孩子,你就是太善良!太忍让!”“那个白眼狼只是想撒谎破坏我们的好心情,别上当!”我听见医生无奈地叹气:“那至少让我先看一下伤口?”一阵窸窣声后,医生沉默了半晌:“这只是轻微红肿,涂点药膏就可以了。”
妈妈立刻反驳:“你什么眼神?”“没看到都红了吗?会不会留疤啊!那必须给暖暖用最好的药!”暖暖适时地抽泣起来:“妈妈,暖暖会不会变得很难看?”爸爸连忙搂住她安慰:“不会的!爸爸妈妈一定会让医生给你用最好的药。”
这时,一位护士急匆匆跑来:“医生!3床病人血压测不到了!”医生急促的转向我的父母:“您女儿真的需要你们立即献血!再拖延就来不及了!”爸爸却冷冰冰地说:“帮我转告她,如果她再敢因为吃妹妹的醋就撒谎,我们就不要她这个女儿了!”“她想死,就让她死去吧!”这句话,夺走了我全部的求生欲。
医疗设备的警报声突然尖锐地响起。
“心跳停止了!快!电击除颤!”轻轻呼出最后一口气,我感觉自己变得很轻很轻。
仿佛挣脱了所有枷锁,飘浮在空中。
奇异的是,我竟然能看见下面的一切。
我自由了。
飘出病房,我看见爸妈正小心翼翼地抱着暖暖离开急诊区。
爸爸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暖暖身上,生怕她着凉。
我的灵魂跟随着他们,看着他们开车驶离医院。
车内,妈妈温柔地抚摸着暖暖的头发:“宝贝不怕,爸爸妈妈这就带你回家。”
“以后离姐姐远点,她心理有问题!”暖暖安静的依偎在妈妈怀里。
在经过我的病房窗口时,她突然回头望了一眼。
那一刻,我清楚地看见她嘴角扬起弧度,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爸妈不知道的是。
在那一墙之隔的地方,他们的亲生女儿正在孤独地死去。
第三章汽车驶离医院的前一刻,妈妈突然说:“要不我们还是去看看玉兰吧?”“就当给她个台阶下,让她跟我们一起回家!”那一刻,我几乎以为妈妈终于发现了什么。
但暖暖立刻抽泣起来,拉住妈妈的衣角:“妈妈不要离开暖暖!暖暖好害怕!”“而且姐姐看到你们来看她,肯定又会恃宠而骄,以后更会想办法撒谎引起你们注意了!”爸爸立刻搂住暖暖,安慰道:“乖宝贝不怕,爸爸妈妈不会离开你的!”然后转向妈妈:“暖暖说得对,就是不能给玉兰好脸色,否则她只会得寸进尺!”妈妈犹豫地看了一眼医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那我们带暖暖回家吧。”
我看着这一幕,灵魂深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即使死后,我仍然会被他们的选择伤害。
爸爸对走过的主治医生说:“告诉沈玉兰,别再装死了,早点回家!”“再作妖,我们就真不要她了!”这样的话,我已经听了三年。
自从三年前身为老友遗孤的暖暖来到我们家,我就一点点失去了自己的父母。
我记得暖暖来的第一个月,碰巧是我十五岁生日。
妈妈原本答应亲手给我做蛋糕。
却因为暖暖做噩梦而守了她一夜,忘了我的生日。
她来后的第一次学校家长会,爸妈都去给暖暖开家长会。
只因为她说害怕陌生环境。
而我只能告诉老师,爸妈出差了。
每次家长会的缺席,导致我被同学们笑话了三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
去年暖暖第一次来例假,妈妈特意为她办了隆重的成人仪式。
邀请亲朋好友一起庆祝小姑娘长大了。
而我来例假肚子疼时,妈妈只是扔给我一包卫生巾:“别让你爸看见,不知羞耻!”甚至上个月,我不小心看到他们的遗嘱:“所有财产归暖暖,因为玉兰有我们全部的爱,而暖暖只有我们。”
可是,从暖暖到来的那天起。
你们的爱就不再属于我了啊!第四章我漂浮在空中,跟随父母的车回到了家。
车停在家门口。
爸爸先下车,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暖暖,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瓷器。
妈妈跟在一旁,用手为暖暖遮挡根本不存在的风雨。
妈妈柔声说:“小心点,宝贝,慢慢走。”
那语气我曾经多么熟悉。
推开家门,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地上,我挣扎爬行时留下的血迹已经干涸发暗。
爸爸的第一反应却是怒吼:“沈玉兰!”“你看看你把家搞成什么样子!就知道添乱!”妈妈赶紧捂住暖暖的眼睛:“乖,不怕不怕,姐姐又恶作剧呢!”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血迹,仿佛那只是我不小心打翻的颜料。
暖暖怯生生地拉住妈妈的衣角:“妈妈,姐姐是不是生气了?是因为暖暖和爸爸妈妈去了迪士尼吗?”妈妈打断她,语气厌恶:“别提那个白眼狼!”“每次都这样,见不得别人好!等她回来我让她给你道歉!”爸爸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血迹,终于露出一丝迟疑:“这血迹……怎么看着有点像真的?”妈妈毫不犹豫地说:“不可能!一定是假的!”“上次她不还假装发烧?就为了陷害暖暖!”我的心在无声地哭泣。
上一次暖暖趁我睡着将一整桶冰水泼在床上,害我发烧四十度。
爸妈却听信她的一面之词,觉得我是装病不想上学。
即使死后,被至亲之人彻底否定的感觉,仍然使我感到绝望。
妈妈掏出手机,给我发短信:“你是不是疯了?把家里弄这么乱!赶紧回来打扫干净!”“回来前再去买条新鲜的鱼!做暖暖最爱吃的酸菜鱼给她赔罪!”我看着那条短信,忽然觉得无比荒谬。
即使在我死后,他们最在意的竟然还是暖暖。
爸爸环顾四周,终于注意到阳台被撬开的门锁。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门锁怎么被撬开了?”妈妈不假思索地说:“肯定是她自导自演的!”“就为了吓唬我们!”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
爸爸不耐烦地接起:“哪位?”电话那头的声音让他的声音开始颤抖:“您说什么?”“不可能!你们一定搞错了!”妈妈察觉到异常,抢过电话开启免提:“发生什么事情了?”“沈夫人,您女儿失血过多抢救无效,已经过世了!请节哀!”“请你们来医院认领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