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鸢尾蝶法餐厅的灯光很暗。
桌上的银质烛台投下晃动的人影，像一场不真实的默剧。
柳霏霏将一把车钥匙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钥匙的标志是一个盾牌，中间有一匹马。
保时捷。
“这是章鹏的车。”
她说，“他晚上来接我。”
我的目光从菜单上移开。
那上面一份惠灵顿牛排的价格是1998。
我的指尖停在那个数字上，感觉有些烫手。
“我们分手吧。”
柳霏霏继续说。
她的声音不大，餐厅里悠扬的小提琴声刚好盖过，让这句话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刺耳。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今天的妆很精致，口红的颜色是那种很有气场的正红色。
身上的裙子我也没见过，应该是新买的。
“江炽，你很好。”
她看着我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一丝我读不懂的怜悯，“但是，你的好，在海临市一文不值。”
她顿了顿，视线扫过我洗得有些发白的T恤，又落回我脸上。
“我不想再为几百块的账单发愁了。
不想再挤一个小时的地铁，不想再计算着外卖的满减优惠。
我想要的生活，你给不了。”
我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所以，章鹏能给你？”
“是。”
她回答得很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他爸爸是上市公司董事，他开着保时捷，他可以随手给我买这个。”
她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而你，江炽，你连今晚这顿饭都付不起。”
说完，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放在桌子中间，用纤长的手指推向我。
“这顿饭AA。
我知道你没带够钱，你的那份，我先帮你付了。
以后不用还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进了我的心脏。
今天是我们三周年的纪念日。
为了订这家餐厅，我做了半个月的兼职。
我口袋里揣着所有的积蓄，三千块，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现在看来，只是一个笑话。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子，没有再看我一眼，径直走向门口。
一个穿着范思哲西装的男人正在那里等她，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腰。
是章鹏，我们系的富二代。
我坐在原地，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桌上那张红色的钞票，刺眼得像一滩血。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麻木地拿出来，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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