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这天，我穿着新买的香奈儿外套，等老公回家吃饭。 门一开，
他扔给我一个文件袋："陈思雨，咱们离婚吧。" 我愣住了，打开文件袋，
里面是离婚协议书。 "张宇，你疯了？" "没疯，我很清醒。你要的生活，我给不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我站在客厅，看着桌上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突然想起今天下午，
闺蜜周美美发的朋友圈：老公送的爱马仕新款，第五个了呢。 手机还停留在那条朋友圈上，
我的评论还挂在下面：真好，我老公都不懂这些。第一章我叫陈思雨，今年三十岁，
省城某区政府办公室的一名普通公务员。说起这份工作，
外人听了都要夸一句"铁饭碗"、"体面"，尤其是我爸妈，逢人就说女儿在省城当公务员。
可实际上呢？每个月到手六千块，扣掉五千的房贷、两千五的车贷，
剩下的钱连生活费都不够。但这些话，我从来不会对外人说，尤其不能让周美美知道。
周美美是我大学室友，当年我们住一个宿舍，关系好得像亲姐妹。毕业那年，
她嫁给了做房地产的李总，据说身家上亿。
从那以后,她就过上了真正的阔太太生活——住别墅,开豪车，
出入都是高档场所,朋友圈里晒的不是名牌包就是米其林餐厅。
而我嫁给了张宇,我的大学同学,一个建筑设计师。他老实本分，工作认真，
就是不太会赚钱，也不懂那些社交应酬。一个月工资一万二，在省城这种地方，说多不多，
说少也不算少，但要支撑一个家，确实紧巴巴的。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
一大早我就开始准备，请了半天假，去商场精心挑选了礼物——一条领带，八百块的。
然后路过香奈儿专柜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件黑色外套。说实话，
我看到的第一眼就走不动路了。销售小姐很会说话："这位女士，
这件外套特别适合您的气质。今年的新款，全球***，很多人预定都拿不到货。
您要不要试试？"我本来想走的，可她这么一说，我脚就迈不动了。试试又不要钱。
一试就完了。镜子里的我,穿着那件外套,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我仿佛看到了周美美朋友圈里的那些照片——精致的妆容，昂贵的衣服，自信的笑容。
"多少钱？"我问。"两万三千八。"我的手抖了一下。两万三千八，
这是我将近四个月的工资。
"今天刷卡有积分活动,而且我们可以给您申请一个VIP折扣..."销售小姐继续说着。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中突然闪过周美美昨天发的朋友圈——她穿着一身Dior,在法国的香榭丽舍大街上拍照，
配文：生活要有仪式感。我咬了咬牙："刷卡。"刷卡的时候，我的手在抖。
信用卡额度只有三万，这一下就刷掉了大半。但我告诉自己，没关系，下个月发工资了再还。
回到家，我把外套小心翼翼地挂在衣柜里，又拿出来穿上，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我甚至拍了张照片，准备等张宇回来看到我穿这件衣服的样子，再发到朋友圈。可谁知道，
等来的却是离婚协议书。"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追到门口，一把拽住他的衣袖，
声音里带着哭腔，"结婚纪念日你给我这个？"张宇停下脚步,转过身，
那双我曾经熟悉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陌生和疲惫："思雨，你看看你自己，
看看咱们现在的生活。你还记得咱们是怎么过到今天的吗？""我怎么了？
"我的声音拔高了，"我就是买了件衣服，怎么了？我自己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你自己的钱？"张宇冷笑了一声，那笑容刺痛了我的心，"陈思雨，
你知道你身上这件衣服多少钱吗？两万三千八百块。
咱们这个月的生活费一共就五千块,你拿什么买的？"我语塞了。确实是刷的信用卡，
而且是我的第三张信用卡。但我不能承认，我不想让他觉得我虚荣，我不想听他的说教。
"那又怎么样？你一个月一万多，还不够我买件衣服的？"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张宇的脸色变了，变得我从未见过的难看。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异常平静："陈思雨，咱们结婚五年了，你知道现在一共欠了多少钱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敢说话。"十五万的信用卡，八万的网贷，加起来二十三万。
"他一字一句地说，"这些债，你打算怎么还？"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这些债我当然知道，每个月催款电话响个不停，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我以为，我一直以为，
他不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张宇苦笑着，眼眶有些发红，"你每次刷信用卡我都知道，
你每次借网贷我也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只是不想说破，我以为你会自己醒悟过来。
但我错了,你根本不会。""这不是还有你吗？"我听到自己这样说，
声音里带着一丝理所当然，"你一个月一万多，还不起这些钱？""一万二。"张宇纠正我，
声音越来越冷，"每个月到手一万二，房贷六千，车贷三千,剩下三千块。你觉得，
这三千块够还二十三万的债吗？更何况，这些债是你自己作出来的。"作？我怎么作了？
不就是买了几个包，几件衣服吗？周美美的衣帽间，光包就三十多个，衣服更是数不清，
我才五个包，十几件像样的衣服，凭什么说我作？"张宇，你是不是嫌我花钱多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是嫌你花钱多。"张宇闭上眼睛，再睁开时，
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温度，"是你根本不考虑咱们的实际情况。你看看周美美每天发什么，
你就要买什么。她买爱马仕,你也要买；她去法国旅游，
你也吵着要去；她老公开奔驰,你就说咱们的车太破。陈思雨，你到底要什么？"我愣住了。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算了，不说了。"张宇疲惫地摆摆手，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字，你好好想想吧。房子归你，车子也归你，
我只要一点存款够自己住的地方就行。你考虑清楚了就签。"说完，他真的走了。
我站在门口，听着楼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终于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周美美发来的消息：思雨，明天下午茶啊，新开的法式甜品店，
据说主厨是从巴黎请回来的，人均五百起，来不来？我看着这条消息，
看着她发来的定位——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区，看着她发来的店铺照片——装修精致奢华，
坐一次就要五百块。我突然觉得特别讽刺，讽刺到想笑，可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第二章我和张宇的相识，要追溯到八年前的大学时光。那是一个秋天的下午，
图书馆里人不多，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架上，空气里飘着纸张和墨水的味道。
我正在找一本专业书，在书架间转来转去，突然和一个男生撞了个满怀。"对不起对不起！
"他连忙道歉，手忙脚乱地帮我捡起掉在地上的书。我抬头看他——身高一米七八左右，
戴着黑框眼镜，长相普通但很干净，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没关系。"我接过书，
发现他也在找建筑类的专业书。"你是建筑系的？"我问。"嗯，大三。"他有些腼腆地笑，
"你呢？""行政管理，大二。"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后来的故事很老套——一起在图书馆自习，一起在食堂吃饭，一起在操场散步。
他会讲建筑的故事,从罗马的斗兽场讲到苏州的园林；我会给他讲我看到的各种管理案例。
两个穷学生,在大学的象牙塔里,谈着不需要花钱的恋爱。那时候觉得他踏实靠谱，
虽然不算帅，但看着顺眼，性格也温和。最重要的是，他对我很好。冬天会给我带热牛奶，
下雨天会来宿舍楼下送伞，我生病了会买药送来。毕业那年，我考上了省城的公务员，
他也通过了省城一家设计院的招聘。
个人一起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在城中村租了间十平米的小隔间,挤在一张一米二的小床上，
吃着最便宜的快餐，却觉得生活充满希望。我记得那时候我们最常做的事，
的长椅上,计划着未来——攒够钱买房子,装修成我们喜欢的样子,养一只狗,生一个孩子。
"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张宇总是这样说,眼神里闪着光。我信了。我真的信了。
结婚那年,我二十五岁，他二十六岁。双方父母都是农村的，家里条件都不好。
张宇的父亲在他读高中的时候就去世了，是他妈妈一个人供他读完大学的。
我家条件稍微好一点，但父母也拿不出多少钱。张宇家给了十万彩礼，
这已经是他妈妈能拿出的全部积蓄了。我爸妈陪嫁了八万，也是东拼西凑来的。
我们自己又贷款借钱凑了二十万，勉强付了首付，在城郊买了套八十平的二手房。房子很旧，
墙皮都在脱落，地板嘎吱嘎吱响。但那时候我们都很开心，一起刷墙，一起铺地板，
一起逛宜家买最便宜的家具。婚礼也办得很简单。在老家县城的一家普通酒店，
摆了二十桌,请的都是亲戚和要好的同学。我的婚纱是在网上租的，
三百块钱,拍完照就还了。周美美来参加我的婚礼。她已经嫁给李总一年了。
辆白色的宝马,穿着定制的礼服裙,手里拎着爱马仕的包,给我包了一个大红包——一万块。
"思雨，新婚快乐啊！"她笑着拥抱我，身上的香水味很浓，是香奈儿的某个系列，我闻过，
专柜价三千多一瓶。"谢谢你能来。"我由衷地说。"咱们这么好的姐妹，我怎么能不来？
"她环顾四周，笑容有些勉强，"这家酒店...还不错。"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自己的婚礼是在省城最好的五星级酒店办的，光婚宴就花了五十万。婚纱是高定的，
据说光那条主纱就十几万。但那时候我还能想得开，觉得日子是自己过的，攀比没有意义。
转折点是在结婚一周年的时候。那天晚上，张宇做了一桌子菜，我们两个在家里庆祝。
我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合照，配文很简单：一周年快乐，感谢你的陪伴。照片是张宇***的，
背景是我们家简陋的客厅，餐桌上摆着家常菜。我穿着优衣库的裙子，他穿着普通的衬衫，
两个人笑得很开心。周美美秒评论，而且是第一条：好幸福啊思雨！对了，
我老公刚给我买了辆玛莎拉蒂当周年礼物，明天提车，到时候带你兜风！
下面配了九张图——白色的玛莎拉蒂照片,从各个角度拍的。我看着那条评论，
看着那些照片，突然觉得特别刺眼。手里的红酒杯差点掉在地上。凭什么？
大家都是大学室友，都是普通家庭出身，凭什么她就能嫁那么好？
凭什么她老公一年能赚几百万，我老公一个月才一万多？张宇送我的周年礼物是一条项链，
施华洛世奇的，商场打折时买的，花了一千二。说实话，很漂亮，我戴上的时候特别开心。
可看到周美美的评论后，我突然觉得这条项链特别廉价,特别拿不出手。从那天起，
一切都变了。我开始频繁地查看周美美的朋友圈。她几乎每天都发——今天晒爱马仕新款包，
明天晒香奈儿套装，后天晒在米其林餐厅吃饭，大后天晒去马尔代夫度假。
每一条朋友圈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我心上。而我呢？每天早上七点起床，
挤一小时的公交车去单位，
中午在食堂吃十块钱的工作餐,晚上六点下班再挤一小时公交回家，做饭洗碗，
看两集电视剧就睡觉。这巨大的反差，让我越来越焦虑，越来越不甘心。我开始买东西。
一开始只是换化妆品，从百雀羚换成兰蔻，从大宝换成海蓝之谜。张宇说太贵了，
我就说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然后是衣服。我把优衣库、HM都扔了，
开始买ZARA、Mango，后来又换成Michael Kors、Coach。
再后来，我开始买香奈儿、Dior。包也是。
从几百块的国产品牌,到几千块的轻奢品牌,再到上万的奢侈品牌。每次买完，
我都会拍照发朋友圈。我要让周美美知道，我也买得起这些东西，我过得也不差。
张宇一开始还会劝："思雨，咱们条件有限，别买这么贵的东西。这个月已经超支了。
""有限什么有限？"我不耐烦地打断他，"你一个月一万多，我六千，加起来快两万了，
买点好的怎么了？难道要我一直穿地摊货？""可是咱们还有房贷车贷啊，
每个月固定支出就快一万了...""那你就多挣点钱啊！"我冲他吼道，
"你看看人家周美美的老公，一年挣几百万，你呢？你一个月才一万多！
"这话说出口的瞬间,我看到张宇的脸色变得煞白。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转身走进了书房。那天晚上，我听到他在书房里打电话，
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到了几句："...是的，
我想接这个项目...周末加班没问题...多少钱都行..."现在想想，
那时候就该注意到他的异常的。可我当时满脑子都是周美美的朋友圈，根本顾不上他的感受，
也从来没想过,他为了我有多努力。第三章离婚协议书就那样放在茶几上，像一个定时炸弹，
随时可能炸碎我的生活。张宇已经三天没回家了。我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全部被挂断。
发了几十条微信，没有一条回复。我甚至去他公司找过,前台说他请假了。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甚至开始害怕——他是不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婚了？第四天早上,我妈打来电话。
"思雨啊,你爸的糖尿病又严重了，医生说要住院治疗。"我妈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能不能寄点钱回来？医院说要先交两万块押金。"我看着手机屏幕，
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两万块。我上哪儿去找两万块？"妈，
我...我这个月手头有点紧...""怎么会紧？"我妈的声音立刻拔高了，
"你和张宇两个人，一个月加起来快两万块，怎么会紧？是不是又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我语塞了。总不能告诉她，我把钱都花在买包买衣服上了吧？总不能告诉她，
我现在欠了二十多万的债，连下个月的房贷都不知道怎么还吧？"妈，
我...我这边确实周转不开。要不你先问问我哥？""你哥？你哥家里两个孩子要养，
哪有钱？"我妈叹了口气，"算了，我再想想办法。你自己好好过日子吧，别乱花钱了。
"挂了电话，我瘫坐在沙发上，感觉整个人都要崩溃了。手机又响了，是银行打来的。
"您好，陈女士，您的招商银行信用卡本期账单已逾期三天，请尽快还款，
否则将影响您的个人征信..."我烦躁地挂掉电话。还没过五分钟，又来了一个催款电话，
这次是网贷平台。"陈女士，您在我们平台的借款已经逾期，请于今日内还款，
本金加利息共计八千五百元..."我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双手抱头。怎么办？
我到底该怎么办？房贷还有三天就要扣款了，六千块。车贷也快到了，三千块。
还有各种信用卡、网贷...加起来这个月要还三万多。我的工资只有六千，
全部拿来还债都不够。张宇的工资...对了，张宇的工资！我拿起手机，又给他打电话。
这次他接了。"有事吗？"他的声音很冷淡。"张宇，房贷要还了，
你能不能先...""我的工资卡在家里的抽屉里，密码你知道。"他打断我，
"但里面只有八千块，还了房贷车贷就没了。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张宇，
我...""还有什么事吗？没有我挂了。""你到底在哪儿？""酒店。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他疲惫的声音："陈思雨，
我们真的需要冷静一下。你好好想想，这五年我们过得开心吗？
""我...""你整天盯着周美美的朋友圈，看她买了什么,你就要买什么。
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你有没有想过，我每天加班到深夜是为了什么？"张宇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接私活，
周末加班，连春节都在画图，就是为了多挣点钱，好让你能买你想要的东西。可你呢？
你从来没有满足过。你永远在看别人有什么，永远在抱怨我挣得不够多。
""我没有...""你有。"他打断我，"你说过很多次，说我没本事，
说我不如周美美的老公。每次你这么说，我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但我不说，
因为我觉得我确实挣得不多,我确实给不了你豪车豪宅。"我的眼泪掉下来了："张宇，
对不起...""不用说对不起，是我没本事。"他苦笑，"我想了很久，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我也改变不了你。与其这样互相折磨，不如分开。
""不要...""你好好考虑吧。离婚协议我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房子归你，车子归你，
我只要我自己的存款。还有，我这几年攒的钱,我会留十万给你还债。
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张宇...""就这样吧，我挂了。"电话挂断了，
我坐在沙发上，泪流满面。他说他要留十万给我还债。十万块，
那是他三年攒下来的全部积蓄。他每个月工资一万二，扣掉房贷车贷和生活费，
能存下来的不过两三千。三年时间，他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攒下十万块。
而我,把这十万块都欠成了债。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周美美发来的微信。"思雨，
明天下午茶还去吗？我已经定好了，法兰西餐厅，主厨是从巴黎请回来的，
听说甜品特别正宗。人均五百多，不贵。"我看着这条消息,手指颤抖着。五百多,不贵？
对她来说，确实不贵。她老公给她的副卡，额度是无限的。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从来不用考虑价格。可对我来说，五百块是我一个星期的生活费。
但我还是回了："去啊,几点？"为什么要去？我也说不清。可能是因为虚荣，
可能是因为不想让她看不起，
也可能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了打肿脸充胖子,习惯了在她面前装作过得很好的样子。
周美美秒回："下午三点，地址我发你。对了，多带点现金，那家店好像不能刷卡。
记得打扮得美美的，我们要拍照发朋友圈！"我看着这条消息，突然想笑。拍照发朋友圈。
对，我们每次见面都要拍照发朋友圈。让所有人看到我们过得多好，过得多精致。可谁知道，
这些照片背后，是多少张信用卡账单，是多少个催债电话，是一个即将破碎的婚姻？
第二天下午，我还是去了。我请了半天假，穿上那件两万三的香奈儿外套，
背上去年买的Gucci包，化了精致的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觉得很陌生。
这真的是我吗？穿着奢侈品牌，化着精致的妆，可眼神里却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焦虑。
法餐厅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区，装修得特别高档。水晶吊灯垂下来，真皮沙发软得像云，
墙上挂着油画，连空气里都飘着昂贵的香薰味道。周美美已经到了。她穿着一身爱马仕套装，
脖子上戴着卡地亚的项链，手腕上是伯爵的手表，手里拎着今年的Birkin新款。
"思雨！"她站起来给了我一个拥抱，身上的香水味熏得我有点晕，"哇，
你这件外套不错啊，香奈儿的经典款？很适合你！""嗯，刚买的。
"我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一些。"多少钱？"她直接问。"两万多吧。
"周美美笑了笑："香奈儿的外套确实经典，不过我觉得性价比不太高。你看我这件爱马仕，
三万八，但版型和面料都比香奈儿好多了。下次买衣服可以考虑爱马仕，我带你去专柜，
我认识柜姐，可以给你折扣。"我笑着点头，心里却在滴血。三万八？
我疯了才会买三万八的衣服。我连两万三都还不起，还三万八？落座后，周美美开始点菜。
她拿着菜单,用流利的法语跟服务员交流，
点了什么鹅肝、鱼子酱、松露、红酒炖牛肉...一样一样往上点。"思雨，你想吃什么？
别客气啊,这家店虽然贵,但东西真的很正宗。""我随便,你点就好。
"服务员端来了餐前酒，是香槟。周美美举起酒杯："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我跟她碰杯，喝了一口。香槟很甜，但我觉得特别苦。"对了思雨，你和张宇最近怎么样？
"周美美突然问。我心里一紧,但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挺好的啊。""真的？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怎么听说你们最近关系不太好？""谁说的？""别在意，
就是听说的。"她笑了笑，"不过也是，张宇那收入，想养活你这样爱美的老婆，
确实有点难度。你看你，又是香奈儿又是Gucci的,一身行头得好几万吧？
他一个月才挣多少？"这话说得特别刺耳，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强忍着怒气："还行吧，我们过得挺好的。""那就好。"周美美端起酒杯，
"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女人啊，找老公一定要找有钱的。你看我，什么都不用做，
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去哪儿去哪儿，多自在。"我握着酒杯的手在颤抖。
"不过你也别太难过，"她继续说，"你长得这么漂亮,要是和张宇离婚了，
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优质男,都是我老公的朋友，有钱又有品位。""我和张宇不会离婚的。
"我打断她。"是吗？"她意味深长地笑，"那就好。"接下来的时间，
她一直在说她老公又送了什么礼物，她又买了什么包，去了哪里旅游。我听着，
脸上保持着微笑，心里却越来越烦躁。第四章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账单是七百二十八块。周美美说要AA，我说我请客。她也没推辞，
笑着说下次她请,然后开着她的玛莎拉蒂扬长而去。我站在餐厅门口，
看着她的车尾灯消失在车流中，突然觉得特别可笑。下次？不会有下次了。
我再也不想见她了。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脚上的高跟鞋越来越磨脚，走一步疼一步。
身上的香奈儿外套突然变得很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脸上的妆开始花了，眼线晕开，
睫毛膏也掉了，我能感觉到脸上湿湿的。路过一家银行的时候,我停下来，
看着ATM机屏幕上的余额查询按钮，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插入了银行卡。
余额：1247元。我看着这个数字，眼泪又掉下来了。一千多块,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
再过三天,房贷要扣六千,车贷要扣三千。张宇说他的工资卡里有八千块，可以先顶上。
可是其他的呢？信用卡账单，网贷催款，还有这个月的生活费，我拿什么还？手机响了，
是张宇打来的。我擦了擦眼泪，接起电话："喂。""思雨，咱们谈谈吧。
"他的声音依然很平静，平静得让我觉得陌生。"谈什么？""离婚的事。
"我心里一沉："你...你真的要离婚？""嗯，我已经想好了。""为什么？
"我的声音在颤抖，"就因为我花钱多了？""不只是这个。"张宇沉默了一会儿，"思雨，
我问你，这五年我们过得开心吗？"我愣住了。开心吗？我不知道。
我只记得我每天都在看周美美的朋友圈，每天都在焦虑，
每天都在想着要买什么才能跟她一样。我什么时候开心过？"你整天盯着周美美的朋友圈，
"张宇继续说，"看她买了什么，你就要买什么。看她去了哪儿，你就说我们也要去。
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我沉默了。确实，
这五年我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张宇，从来没有关心过他在想什么，过得好不好。
我满脑子都是周美美，都是攀比，都是虚荣。"你知道吗，"张宇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每天加班到深夜，周末也在画图，连春节都在工作，就是为了多挣点钱。
我想让你过得好一点，想让你能买你喜欢的东西。可是..."他停顿了一下，
深吸一口气："可是你从来没有满足过。我挣一万二，你嫌少；我接私活挣到两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