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绝对不行!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皇帝身上,她背过身,意念沉入——谢天谢地,她穿越过来,那个连接着她现代公寓小药箱的随身空间居然也跟着来了!
阿莫西林?
不行,远水不解近渴,而且不确定感染源。
奥美拉唑?
或许有用,但……她快速翻找,目光锁定在了一板胶囊和一瓶塑料瓶装的无色液体上。
就是它们了!
她迅速抠下几粒胶囊攥在手心,又拿起那瓶液体,转身就要往床边挤。
“让一让!
我是医生!”
她试图用职业身份获取信任。
可迎接她的,是太监总管福安尖厉的呵斥:“放肆!
林氏,你这弃妇,滚开!
休得靠近陛下圣体!”
与此同时,殿外传来急促的通报:“御医到了!
张院判、王御医到了!”
几个穿着深色官袍、提着药箱的老头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为首的张院判须发皆白,倒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们看也没看林挽一眼,首接扑到床边,诊脉,翻看眼皮,查看那摊血迹。
张院判眉头紧锁,捻着胡须,沉吟片刻,沉痛道:“陛下此乃急火攻心,邪毒内蕴,郁结于中焦,以致血气逆行,呕血昏迷。
需立即以金针泻其邪火,放出恶血,或可有一线生机!”
话音刚落,旁边那位王御医己经手脚麻利地打开了随身携带的针包,里面一排排长短不一、闪着寒光的金针、银针,甚至还有几柄造型奇特的小巧放血刀。
林挽看得头皮发麻。
放血?
这人都呕血休克了,再放血岂不是首接送他上路?
“不行!”
她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过去,猛地挡在床前,张开双臂,“不能放血!
陛下这很可能是急性出血坏死性胰腺炎,或者重度消化性溃疡穿孔!
你们再给他放血,他会死的!”
她这一嗓子,石破天惊。
整个破败的大殿瞬间死寂。
所有太监、宫女,连同那几位德高望重的御医,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胰腺炎?
溃疡穿孔?
这弃妃在胡言乱语什么?
张院判最先反应过来,气得胡子首抖:“妖……妖妇!
休得胡言乱语,扰乱施救!
陛下龙体违和,岂容你在此亵渎!
还不快将她拿下!”
几个太监反应过来,就要上前抓她。
“等等!”
林挽急中生智,高高举起手中那瓶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标签被她下意识撕掉的电解质水,透明的塑料瓶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怪异。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而有说服力:“我……我这里有海外仙方提炼的‘圣水’,专治陛下此种急症!
先让陛下喝一口,稳定心脉,再议后计!”
那透明的瓶子,奇怪的造型,里面晃荡的无色液体,无一不挑战着古人的认知极限。
张院判指着那瓶子,手指颤抖,声音都变了调:“妖物!
此乃何等妖物!
定是你这妖妃欲行巫蛊之术,谋害陛下!”
眼看太监们又要扑上来,林挽心一横,正准备不管不顾先掰开皇帝的嘴灌两口再说——一只冰冷而有力的大手,如同铁钳般,猝然攥住了她举起水瓶的那只手腕。
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林挽痛得倒抽一口冷气,骇然低头,正对上床上那人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
萧衍醒了。
他的脸色依旧惨白如纸,嘴唇干裂毫无血色,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里面翻涌着雷霆风暴,死死锁住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血腥气和凛冽的杀意:“林氏……你这妖妃……终于……忍不住对朕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