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夸我慈悲为怀，等着我死

上一世，我，凌照，洪荒天域首席谋师，殚精竭虑，

为天帝献上唯一能保全天域的“断腕”之策。我让他们牺牲一个荒芜小界，

换取主域万万年的安宁。结果呢？天帝元澈骂我冷血，他心爱的月姬哭我残忍，

满朝文武说我失了仙道根本。他们选了那个“仁慈”的方案，最后，天域崩碎，万灵涂炭，

而我，成了替罪羊，被千刀万剐，神魂俱灭。现在，我回来了。回到献策的前一天。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耗费万年心血推演出的所有阵图、所有策略，付之一炬。然后，

我告诉他们，我悟了。我要做一个充满慈悲、满怀善意、绝不牺牲任何一个生灵的“好人”。

他们看着我，眼神里有惊愕，有欣慰，但更多的是——看一个疯子的怜悯，

和一个注定要被淘汰的废物的轻蔑。很好。这一次，我亲自把他们捧上“仁慈”的断头台。

我要他们求仁得仁，死得其所。至于我？我只想拿回我应得的，然后，找个最好的位置，

看一场盛大的烟花。1我重生了。睁开眼，是九霄神殿那熟悉的穹顶，星辰在上面缓慢流转，

每一颗都代表着一个世界的命脉。真讽刺。上一世，我就是在这里，苦口婆心地劝元澈，

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帝，我的夫君。我告诉他，魔渊裂隙扩大，

唯一的办法就是引动“小寰界”的地脉，用一个世界的寂灭，换取整个天域的屏障。

那是我推演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后，唯一的结果。代价最小的结果。可他是怎么说的？

“凌照，你疯了！小寰界虽小，也有亿万生灵！你怎能如此冷血！

”他的月姬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帝君，姐姐她定是被力量蒙蔽了心智，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满朝的仙神，那些我曾经的同僚，全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他们赞美月姬的“仁慈”，赞美元澈的“不忍”。然后，

他们采取了月姬那个听起来美好得像个屁一样的计划——用“爱与真诚”去感化魔渊。

结局就是，魔渊的铁蹄踏碎了九重天，天域超过七成的世界被污染、毁灭。而我，凌照，

那个唯一看清真相的人，被元澈亲手打入诛仙台，理由是“妖言惑众，动摇天心”。

神魂被碾碎的滋味，我现在还记得。疼。真他妈的疼。现在，我回来了。时间点，

恰好是献策的前一天。殿外，我的侍女青鸾正端着一碗清心凝神的汤药，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娘娘，该喝药了。明日朝会，您还要为帝君分忧呢。”我看着她，

这个上一世为了给我求情，被月姬下令打断了仙骨，扔进污浊之地的忠心侍女。我没说话，

只是从塌上坐起来。“把我书房里所有的玉简、阵图，全都搬到殿前的广场上。

”青鸾愣住了。“娘娘？那些都是您的心血啊！”“让你搬，你就搬。”我的声音很平，

听不出喜怒。青鸾不敢违逆，只能照做。很快，我万年来的所有心血，

那些能让天地变色、神鬼哭嚎的谋略阵法，堆成了一座小山。元澈闻讯赶来，

身后跟着一脸关切的月姬。“凌照！你在做什么！”元澈的眉头紧锁。我没理他，

手里捏了个最简单的火诀。“你疯了？”他想阻止。我看着他，笑了。“没疯，是悟了。

”火焰腾起，那些珍贵无比的玉简在烈火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化为飞灰。“从今天起，

天域再无谋师凌照。”“只有一个心怀慈悲，向往和平的帝后。

”我看着元澈和月姬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心里觉得痛快极了。是的，我悟了。

上一世我苦口婆心，想当救世主，结果死无全尸。这一世，我决定当个傻子。

一个你们所有人都喜欢的那种，人美心善的傻子。你们不是喜欢仁慈吗？行啊。我帮你们。

我亲自把你们一个个，全都送上那条通往灭亡的，“仁慈”的大道。2烧完了我的“脑子”，

整个天界都炸了锅。第二天的大朝会，气氛诡异到了极点。所有仙神都拿眼角偷偷瞟我，

像是在看一个失心疯的可怜虫。元澈坐在最高处，脸色复杂。月姬则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时不时递过来一个“姐姐你别怕，我会照顾你”的眼神。真恶心。议题很快就到了魔渊裂隙。

一个白胡子老仙君站出来，痛心疾首：“魔气日渐强盛，我等至今束手无策，

帝后乃天域智胆，不知可有良方？”这是故意给我难堪呢。他知道我把所有心血都烧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站起来，掸了掸衣袖，

脸上挂着圣母玛利亚看了都得给我点赞的微笑。“众卿，我昨日焚书明志，已然悟透。

杀伐非正道，牺牲更非天心。”我顿了顿，看着他们一张张等着看我笑话的脸。“我认为，

对付魔渊，我们应该以德服人。”“德？”那个老仙君差点把胡子给吹下来。“对，德。

”我一脸认真，“魔者，心有执念而堕。我们应当派遣使者，前往魔渊，晓之以理，

动之以情，宣扬我天域的和平与大爱，感化他们。”“只要我们足够真诚，魔渊的铁石心肠，

也终将被我们捂热。”我说完了。整个九霄神殿，死一样的寂静。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几秒钟后，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帝后这是……烧糊涂了？”“感化魔渊？

她以为魔头是吃素的？”元澈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大概也没想到，

他那个曾经算无遗策、杀伐果决的帝后，会说出这种蠢得冒泡的话来。

月姬的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但很快被她用悲伤掩盖。她站了出来，

柔声说道：“姐姐……我知道你心善，可见不得牺牲。但魔渊凶残，派使者去，

岂不是白白送死？”来了。这套路我熟。先肯定你的“善”，再否定你的“蠢”，最后，

由她来提出一个看似“两全其美”的实则更蠢的办法，来彰显她的“智慧”与“仁慈”。

我看着她，眼睛亮晶的。“妹妹说得对！”我一拍手，“是我考虑不周，光想着感化，

忘了使者的安危。”“那这样吧！”我环视全场，声音提得很高，

充满了“大彻大悟”的激情。“既然要展现我们的诚意，那就得有分量的人去！”“我提议，

由月姬妹妹，亲自担任和平大使！”月姬的脸，唰的一下，白了。“我……我？”“是啊！

”我走到她面前，亲热地拉住她的手，表情诚恳得连我自己都信了。“妹妹你生性纯良，

貌美心慈，天生就带着一股亲和力。由你前去，最能代表我们天域的善意。魔头们见了你，

定会被你的风姿与慈悲所折服，当场放下屠刀，立地成魔……啊不，立地成佛！”“而且！

”我转向元澈，眼神热切，“为了表示我们最大的诚意，

帝君应该将天域最珍贵的‘九转还魂丹’赐予妹妹，以防万一。再调拨十万精锐天兵，

护送妹妹前往，彰显我天域威仪！”“如此一来，情理、实力、诚意，三者皆备，

何愁魔渊不平？”我看着呆若木鸡的月姬和元澈。来，选吧。

你们不是最喜欢“仁慈”这顶高帽子吗？今天，我就亲手给你们俩缝一顶镶钻的，戴上。

这个“好人”，你们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3月姬的脸，从白转青，又从青转紫，

精彩纷呈。让她去魔渊？借她八个胆子她也不敢。她那点小聪明，在绝对的恶意面前，

连塞牙缝都不够。元澈也回过神来，他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尴尬。“凌照，休得胡言！

月姬乃一介女流，怎能让她去冒此奇险！”“哦？”我故作惊讶地看着他，“帝君，

此言差矣。仙道修行，何分男女？妹妹心怀天下苍生，想必不会因为一点点危险，

就推辞这造福三界的无量功德吧？”我转头，笑眯眯地看着月姬：“妹妹，你说对吗？

”月姬的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脸上还得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姐姐说的是……只是，

此事体大，我怕……我怕辜负了帝君和大家的期望。”“不怕！”我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们都相信你！你是我们天域的希望之光啊！”这顶高帽子扣下去，

她要是再说个“不”字，就是自私自利，不顾大局。朝堂上那些老狐狸，一个个眼观鼻，

鼻观心，谁也不出声。他们乐得看我们后宫内斗。元澈的脸色很难看。他知道我是故意的。

但他又找不到理由反驳我。因为我说的每一句话，都站在“道德”和“大义”的制高点上。

拒绝我，就是拒绝“仁慈”。僵持住了。就在这时，我突然话锋一转。“当然，

”我叹了口气，一副“我真是太为你们着想了”的表情，“我也知道，

让妹妹一人承担如此重任，确实有些强人所难。”元澈和月姬的眼睛里，

同时露出了一丝希望。“这样吧，”我看向元澈，眼神充满了“体谅”，

“既然我的计策太过理想，那肯定也比不上天帝陛下您心中那万无一失的周全之策。不如，

就请陛下定夺吧。”我把皮球踢了回去。但这个球，可不是白踢的。“不过，

”我慢悠悠地补充道，“我自知昨日焚书，已让陛下和众卿失望。如今，我已无心俗务，

只想潜心修我的‘慈悲道’。”“为免日后天域再有任何刀兵之事，污了我的清修。

我恳请陛下一件事。”元澈皱眉：“何事？”“恳请陛下将东极之外的‘云梦泽’，

赐予我作为清修的道场。并立下天道誓言，无论日后天域发生何事，

任何人不得踏入云梦泽半步，更不得向我求取任何计策，违者，天诛地CMie。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云梦泽，那是天域最偏远，但也最富饶、灵气最充沛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它易守难攻，自成一界。上一世，那里是月姬的家族，月之一族的封地。现在，

我想要过来。元澈盯着我，眼神里全是探究。他想不通，

我这个被他判定为“失心疯”的帝后，到底想干什么。放弃了权力，放弃了谋略，

只要一块封地？月姬的眼睛里则迸发出了怨毒的光。云梦泽是她家族的根基！

我就是要断她的根！“怎么？”我笑得云淡风轻，“陛下舍不得？还是说，

陛下对我这‘慈悲’的国策，没有信心？”“既然诸位都认为‘仁慈’可以解决一切，

那未来天域必定国泰民安，永无战事。我这小小的要求，应该不算过分吧？

”“我要一座与世隔绝的道场，来修我的‘慈悲’。你们用你们的‘仁慈’来守护世界。

”“这很公平，不是吗？”我把“仁慈”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元澈被我堵得说不出话。

答应我，等于承认他的“仁慈”国策万无一失。不答应我，

就是他自己都对自己的决策没信心。他看着我，良久，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准了。

”很好。我走到大殿中央，朗声道：“空口无凭，还请陛下赐下法旨，昭告六界。你我君臣，

今日就在这九霄神殿，以天道为证，立下此约。”我要的不是口头承诺。我要的是，

上了天道枷锁的，铁一般的契A。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从今往后，天域的一切，

都与我凌照，再无半点关系。你们的死活，是你们自己选的。别想再拉我当垫背的。

4法旨一下，天道誓言成立，我的目的就达到了一半。月姬的脸黑得像锅底。她家族的根基，

就这么被我轻飘飘地一句话给要过来了。她不甘心，还想再说点什么，

被元澈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朝会不欢而散。我回到寝宫，第一件事就是叫来青鸾。

“传我命令，召集所有愿意追随我的人，三日之内，收拾行装，我们去云梦泽。

”青鸾的眼睛红了：“娘娘，我们真的要走吗？

这里毕竟是……”“这里是会要我们命的地方。”我打断她，“去吧，告诉他们，愿意走的，

我保他们一世平安。不愿意的，我不强求。”“还有，”我递给她一份玉简，“这是名单，

上面的每一个人，你亲自去请。告诉他们，我凌照，回来了。想活命的，就跟着我走。

”那份名单上，全是上一世站在我这边，最后却落得凄惨下场的人。有忠心耿耿的将领，

有被排挤的丹师，还有一些看起来不起眼，却身怀绝技的仙人。他们唯一的共同点，

就是不信“仁慈”那一套。青鸾领命而去。我搬家的动静，搞得很大。

几乎是把整个帝后宫殿给搬空了。元澈派人来问过一次，我只回了一句：“清修之地，

不染凡尘。这些俗物，留在这里也是碍眼。”他便没再多问。或许在他看来，我这种行为，

更坐实了我“失心疯”的判断。一个被权力伤透了心，只想逃避现实的可怜女人。

他甚至还“仁慈”地赏赐了我许多财宝，说是让我去云梦泽不要过得太清苦。我照单全收。

傻子给的东西，不要白不要。月姬那边，倒是安静得出奇。我猜，

她正在背后谋划着怎么从我手里，把云梦zewo回来。她太小看我了。到了我手里的东西，

想拿回去？下辈子吧。三天后，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天宫出发，前往东极云梦泽。

队伍里，除了我的旧部，还有很多在天宫过得不如意的底层仙官、仙娥。

他们听说云梦泽灵气充沛，而我这个新主人又“疯了”，不管事，

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跟了过来。人越多越好。这些人，以后都是我的“资产”。

元澈和月姬站在南天门上，目送我的队伍远去。我能感觉到他们如释重负的目光。

在他们眼里，我这个最大的“不稳定因素”，终于被“流放”了。

他们可以安心地推行他们那套伟大的“仁慈”国策了。我坐在华丽的仙舟上，

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九霄神殿。再见了，我愚蠢的夫君。再见了，这可笑的天庭。

希望你们，玩得开心。因为，好戏，才刚刚开始。5云梦泽的确是个好地方。仙雾缭绕，

灵气浓郁得几乎要凝成实质。比狗屁不通的九霄神殿舒服多了。我的队伍一到，

月之一族的人早就接到了月姬的命令，想给我个下马威。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

带着一群人拦住了去路。“帝后娘娘，此地乃我月族世袭封地，您虽然有陛下法旨，

但要入住，也得按我们月族的规矩来。”他话说得客气，但下巴抬得老高。

我身边的青鸾气得脸色发白。我摆摆手，示意她别动。我从仙舟上走下来，

笑眯眯地看着那个老头。“什么规矩？”老头清了清嗓子：“按照族规，外人入住，

需得经过‘三问三答’，验明心性，方可入主。”“哦？还有这说法？

”我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那你问吧。”老头见我这么“好说话”，更得意了。“第一问，

何为天？”“天者，在上者也。”我答得飞快。“第二问，何为地？”“地者，在下者也。

”“第三问……”“第三问，”我打断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是不是想问我，

你什么时候死？”老头的脸色一变：“帝后！请您自重！”“自重？”我一步步向他走去，

“法旨在此，天道为证。这云梦泽，从里到外，一草一木，现在都姓凌。你算个什么东西，

敢在这里跟我讲规矩？”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子，扎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上一世，我就是跟他们讲了太多的“规矩”和“道理”。这一世，我只讲实力。“我数三声。

”我伸出三根手指，“带着你的人，从我的地盘上，滚出去。”“一。”那管家脸色铁青，

还想嘴硬：“帝后，您这是强闯！不合礼法！我要上报帝君！”“二。”我身后的霍山，

那个上一世为我战至最后一滴血的忠勇战将，往前踏了一步。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把他那把比人还高的巨斧往地上一顿。“轰”的一声，地面裂开一道缝。那群月族的人，

齐齐退后了一步。管家的腿开始发抖。“三。”我最后一个字落下。“不滚？”我歪了歪头，

笑得天真无邪，“那就不用走了。”话音未落，霍山动了。他就像一头下山的猛虎，

冲进了羊群。没有华丽的仙法，只有最纯粹的暴力。巨斧挥舞，带起一片腥风血雨。惨叫声，

求饶声，响成一片。那些跟过来的人，都看傻了。他们大概没想到，

我这个前一秒还在宣扬“慈悲”的帝后，下一秒就能下令屠杀。我没理会他们的眼神，

只是慢悠悠地走到那个已经吓瘫在地的老管家面前。“现在，我来问，你来答。”“何为天？

”老管家抖得像筛糠：“您……您是天。”“何为地？”“我……我们是地。”“很好。

”我满意地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我的地盘，谁是规矩？”“您！您是规矩！

”老管家哭喊着，磕头如捣蒜。我笑了。“看来你也不算太笨。”我转身，

对着身后那群已经完全被镇住的追随者们，朗声宣布：“从今天起，云梦泽只有一个规矩。

”“那就是，我说的，就是规矩。”“欢迎来到，我的王国。

”6我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宣告了对云梦泽的主权。月之一族剩下的那些人，

连夜就屁滚尿流地逃走了。我没拦着。留着他们，也是浪费粮食。

正好让他们回去给月姬报信，告诉她，我凌照，不好惹。接下来，就是搞建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