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子墨醒来的时候，宿舍窗外正下着一场稀稀拉拉的雨。
灰蒙蒙的天色映在玻璃上，像一层未干的墨水。
林子墨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昨天那个荒谬任务的细节。
“潜伏者必须在今天之内，混入目标组织，获取‘黑桃A’的下落。”
这是影子世界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号称是新手最简单的练习。
可林子墨细细一看任务细则，顿时满头雾水：目标组织是一家号称“本市最神秘”的麻将馆，老板是个据说会念咒的老太太，招牌上挂着“麻将与命运”的奇怪标语。
最离谱的是，所谓的“黑桃A”，据说是一张丢失了两年的扑克牌，有人传说它能招来一夜暴富，也有人说它其实是麻将馆镇馆之宝，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子墨一边刷牙一边琢磨：自己是学潜伏的，不是学侦探的。
影子世界的“导师”昨天还信誓旦旦地告诉他：“潜伏就是要融入，任何舞台你都得扮演得像模像样。”
他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心想不过是来个新手试炼，没什么大不了。
谁知，第一天就几乎让他成为了影子世界的“另类传奇”。
林子墨穿了一身据说最不引人注意的灰色夹克，戴着大号口罩，甚至还特意在额头上贴了块创可贴。
他觉得这样很有路人气质，没人会多看一眼。
可刚踏进麻将馆门口，老板娘的目光就像雷达一样锁定了他。
“新来的吧？
哪家派的？”
老太太眯着眼，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倦意。
林子墨愣了愣，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是……我是来应聘的。”
他早就查过这家麻将馆偶尔会招收杂工，正打算从这个缺口混进去。
老太太用手里的麻将轻轻敲了敲桌面，没说话，屋里几个打牌的大爷都抬头看了他一眼。
林子墨忽然觉得自己像被押送到法庭的嫌疑犯。
“你会扫地吗？
会泡茶吗？
会做蛋炒饭吗？”
老太太一连串问题砸过来。
林子墨赶紧点头：“我都会。”
其实他只会泡茶，蛋炒饭只看过视频，扫地还算拿手。
但在影子世界的第一课就是“遇事先认，后补习”，他坚决贯彻。
老太太也不废话，首接把他领到后厨。
林子墨一进门就傻了——麻将馆的后厨比他想象中还混乱，锅碗瓢盆乱堆，油烟机上贴着一张“黑桃A，勿动”的纸条。
他心头一震，这么快就遇到目标了？
他试探着问：“这是什么？”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就别乱碰，小心倒霉。”
说完，她把纸条揭下来，露出一张泛黄的扑克牌，果然是黑桃A。
可老太太又随手把它塞进了围裙口袋里，仿佛根本不在意这张牌的“传说”。
林子墨顿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他硬着头皮开始打扫卫生，却闹了个大笑话。
他一边扫地一边悄悄观察老太太的动向，结果一不留神踩翻了水桶，整个厨房顿时变成一片沼泽地。
水流顺着门缝往外涌，正好冲到了麻将桌底下。
几个大爷齐齐跳起来，老太太也气急败坏地喊：“你是不是来砸场子的？”
林子墨连连道歉，手忙脚乱地拿拖把收拾残局，脸涨得通红。
他努力想要“低调”，却在第一天就成了大家议论的焦点。
有人甚至指着他说：“这小子是来搞笑的吧？
不是潜伏者，是搅局者！”
更尴尬的是，影子世界的导师竟然提前来“暗访”，还特意化妆成了麻将馆的顾客。
林子墨认出导师时，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
导师用眼神示意他冷静，还悄悄递了张纸条：“记住，潜伏者最重要的是应变。”
林子墨只觉得自己应变得像个马戏团小丑。
刚收拾完水又要泡茶，他试图表现得专业一点，结果把茶叶和糖搞混了，给大爷们端上了一杯“甜到齁”的绿茶。
大爷们一口下去，齐声咳嗽，麻将牌差点掉地上。
“哎呀，这小伙子行啊，喝一杯能让人笑半天。”
有个大爷乐得合不拢嘴，拍着林子墨的肩膀说，“你以后就在这儿做吉祥物吧！”
林子墨尴尬地笑笑，心里却暗自盘算：这荒谬的第一天，简首就是给他量身定做的试炼。
他想起导师的话，“潜伏者不是完美的演员，是最能活下来的怪人。”
也许，他失败得太突出，反而成了另类的“传奇”。
中午，麻将馆暂时歇业，老太太招呼他去后院吃饭。
林子墨本想趁机套点话，结果才刚坐下，老太太就问：“你是不是来找黑桃A的？
这两年好多人打主意，结果都没好果子吃。”
林子墨一愣，心里咯噔一下。
他不敢承认，连忙摆手：“我就打工，啥都不懂。”
老太太呵呵笑了两声：“黑桃A其实没什么，就是我老伴留下的纪念品。
真要想发财，还是靠自己。”
林子墨听得云里雾里，心里却慢慢松了口气。
原来所谓的“镇馆之宝”，不过是一张旧牌，所有传说都是麻将馆老板为了吓唬人。
吃完饭，他重新回到前厅，继续打扫。
几个大爷见他忙前忙后，纷纷给他出主意：“做潜伏者呀，要懂得装傻。”
有的人甚至主动教他怎么偷懒，怎么混时间。
林子墨越听越觉得荒诞。
自己堂堂影子世界的“新星”，却在麻将馆里学会了泡茶扫地，顺便收获了一堆搅局技能。
他甚至开始怀疑，影子世界到底要培养什么样的人才？
下午五点，导师悄悄离开，临走时给了他一句：“你今天很出彩，继续保持。”
林子墨苦笑着点头。
他知道，自己的第一天潜伏任务，己经在地下圈子里传开了。
晚上他收到影子世界的群消息，无数“前辈”都在夸他：“林子墨，搞笑潜伏之王！”
“麻将馆水灾制造者！”
“黑桃A的另类守护者！”
他看着手机屏幕，忍不住笑出声。
他明白了，潜伏者的第一天并不需要完美，甚至荒谬才是常态。
在暗影之下，他用一场闹剧打开了自己的潜伏之路，成为了影子世界里无人不知的“另类传奇”。
这一刻，林子墨突然明白：荒诞才是生存的伪装，笑话才是影子的利刃。
他在阴影中踉跄起步，或许不够完美，但却足够真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