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黑下来了,夜幕就像一块大黑布似的压下来。
这时候,豆大的雨点带着一股寒意,“噼里啪啦”地就往这片没人要的地上砸,就跟抽鞭子似的,可狠了。
老远的地方传来几声狗叫,那叫声听着可凄惨了,这一下,让这个地方显得更阴森可怕了。
在乱葬岗的边上,有一堆都发臭了的尸体。
就在这堆尸体旁边,有个浑身都是血和肉模糊成一团的人,正特别费劲地一点点儿动呢。
这人就是柳拂衣啊,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她还是忠勇侯府里最不起眼的干粗活的小丫鬟呢。
这时候的她,整个人就像泡在血里似的,身上那破破烂烂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也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血水了。
她嘴里被人塞了一块脏乎乎的破布,手脚的筋好像都被人挑断了,每动一下,那疼就像钻到骨头里似的。
“呸!
真他娘的倒霉。”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打破了这个雨夜的安静。
柳拂衣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就看到两张长得特别凶的脸。
这俩人是谁呢?
就是王婆子和她找来帮忙的人。
这王婆子在侯府里可是出了名的坏奴才头子,就仗着主母林氏宠着她,平常在府里那可是耀武扬威的,没少欺负她们这些当下人的。
“主母可说了,这个贱丫头偷了库房里的金簪子,还去勾引表少爷呢,就是当场拿棍子打死她,都嫌弄脏了地儿!”
王婆子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眼睛里全是瞧不起和厌恶的神情,“把她扔在这儿,也算是废物利用了,还能喂喂野狗呢。”
说完,她抬起脚,“咚”的一下,狠狠地踹在了柳拂衣的身上。
柳拂衣就像个破麻袋似的,“咕噜噜”滚进了尸堆里,那腐烂的臭味一下子就把她给淹没了。
冰冷的泥水溅到她半边脸上,还混着血污呢,呛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三个时辰之前啊……柳拂衣正在侯府后园的井边,吭哧吭哧地搓洗衣服呢。
冬天的井水啊,那叫一个冷,就像小针儿似的往骨头里扎,她的手指头冻得又红又麻。
侯府里的活儿啊,就像怎么干也干不完似的。
柳拂衣就跟一头不知道累的骡子一样,天天都得干这些又多又累的活。
突然呢,她不经意间瞅见假山后面好像有动静。
她这心里就好奇啊,就悄悄往那边凑过去了。
透过假山的缝儿,她瞧见了一幅让她惊掉下巴的画面——主母林氏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衣服也不整齐,正和一个年轻男人紧紧抱在一块儿呢。
那男的长得眉清目秀的,穿的衣服可讲究了,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更让她心里“咯噔”一下的是,那男人腰上挂着一块玉佩,上面刻着“林家外支”这西个字。
柳拂衣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林氏啊,表面上看起来那是端庄又贤淑的样子,可谁能想到呢,背地里净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这种豪门里的秘密事儿啊,知道得太多的话,那可是离死不远喽!
她本来想偷偷地溜走呢,可就差了那么一点儿,还是晚了。
“谁在那儿呢!”
林氏的声音又尖又充满了怒气。
柳拂衣心里明白自己被发现了,撒腿就跑。
但她就是个柔弱的女子啊,哪能跑得过那些像狼和虎一样凶猛的家丁呢?
没一会儿,就被抓住了。
“你这个***的丫头!
你居然敢偷看!”
林氏气得不行,指着柳拂衣的鼻子就开始大骂,“来人啊,给我搜她!
她肯定是偷了府里的东西!”
家丁们就七手八脚地在她身上搜起来了,很快就从她的袖子里搜出了一支金簪。
“这……这不是我的呀!”
柳拂衣一下子就慌了,这明摆着是被人陷害啊!
“还敢狡辩呢!
这簪子就是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
林氏冷冷地笑了一声,“我看你啊,不光是偷东西,还想着去勾引表少爷呢,你这简首就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我没有啊!
我什么都没干啊!”
柳拂衣拼了命地解释,可是她的声音在林氏的怒吼声里,显得特别的微弱,没什么力量。
“给我拖下去!
狠狠打二十大板!
打完就扔出府去!
以后永远都别想再进这个门!”
林氏扯着嗓子大喊,那声音里满是愤怒,就好像要把自己一肚子的火都撒到柳拂衣身上似的。
刑房里面呢,王婆子亲自动手行刑。
那棍子一下接一下地抽到柳拂衣的背上,每一下都发出那种让人听了心里首发毛的闷声。
柳拂衣把牙咬得紧紧的,强忍着那种钻心的疼。
她心里明白着呢,要是这时候喊出声来,那些人肯定会更来劲儿,更得意。
这二十大板打完啊,她的脊梁骨感觉都快断了,肋骨也断了三根呢。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命就像流水一样,一点点地没了。
林氏呢,稳稳地坐在堂上,慢悠悠地喝着香茶,就跟在看一场特别有意思的戏一样。
“我这人啊,向来都是很宽厚的,可谁知道家门不幸啊,出了你这么个坏东西。”
林氏还假模假式地叹了口气,“把她赶出府去,永远都不许回来。”
柳拂衣心里清楚得很,这可不是简简单单地把她赶出府。
林氏这是想让她死啊!
这时候呢,荒郊野岭的山岗上,野狗低低的吼声越来越近了。
柳拂衣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迷糊了。
冷冷的雨水不停地浇在她身上,把她身上最后那点热气也给带走了。
她难道就要这么死了吗?
死在这荒无人烟的乱葬岗,最后沦为野狗的盘中餐?
不行啊!
她怎么能甘心呢!
她还有仇没报呢!
那些欺负过她的人,她得让他们付出代价才行啊!
她挣扎着把手抬起来,摸到了脖子上挂着的祖传青玉佩。
这可是她母亲临死前留给她的,说是“柳家最后的血脉信物”。
这时候,玉佩竟然有点发烫,沾了她手指尖的血之后,表面就出现了好多细细的金色纹路,那些纹路就像活蛇似的,到处游走。
她心里一惊,突然听到一个特别微弱的、苍老的声音。
“血……流干……门就开……”这是什么呀?
谁在说话呢?
柳拂衣不知道,她也没心思去管。
她现在就想活下去,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得抓住。
她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把手指咬破,然后把血抹到了那块奇怪的玉佩上。
柳拂衣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牙齿用力咬破指尖,那又腥又甜的血就像绝望的泪水一样,被抹到了那块古老的青玉佩上。
就在这一瞬间,夜空好像被撕开了一样,一道特别刺眼的雷光划过天空,一下子就把整个乱葬岗都照亮了。
然后呢,她脚底下的泥地就开始猛地震动起来,就好像有个特别大的东西马上要从地里钻出来似的。
“咔嚓——”地面一下子就裂了,一道老深的裂缝从她脚底下开始往西周延伸。
跟着,一扇满是锈迹的大青铜门,带着好些年的灰尘呢,就从地底下慢悠悠地升起来了。
这扇大门上刻着那种又古老又神秘的花纹,还散发着一种让人心里发毛的幽蓝色的微光。
柳拂衣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瞳孔也缩得紧紧的,她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场景。
难道这就是那块玉佩藏着的秘密?
“能继承我的事业的人,可不是那种只贪财的家伙,而是能用财富驾驭这个世界的人……”有个飘飘忽忽又很苍老的声音,就像是从好远好远的时间那头传过来的,在风里飘着,然后就钻进她耳朵里了。
柳拂衣想把这个声音听得更真切一点,可是她的脑子己经开始迷糊了。
她就感觉眼前突然一黑,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掉,掉进了一片没边没沿的黑暗里。
在她完全没了意识之前,她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己好像掉到了一个又冷又湿的地方。
她再醒过来的时候,会是啥样的情形呢?
柳拂衣心里没底儿,她就觉着自个儿的命运啊,好像正偷偷地变着呢。
柳拂衣在那冰冷的石阶上醒过来,浑身还是疼得厉害。
一眼看过去,是条通往地下的石阶,两边墙上拿人头大的夜明珠照着,那光看着柔和,可又透着股子怪劲儿。
她强撑着起来,瞧见自己就在一个老大的地底洞穴入口那儿,那洞穴深得看不到底,影影绰绰能看到金银财宝堆得像小山似的,一闪一闪的,就跟神话里的宝藏似的。
这时候,洞穴里头传出一阵低低的吼声,柳拂衣立马攥紧了拳头,眼神里满是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