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银白的毛皮与漫天雪沫几乎融为一体，眼神是俯瞰众生的冰冷与孤傲。
咔嚓，咔嚓。
快门声像我的心跳，冷硬而决绝。
国际自然摄影展，聚光灯下。
我的《雪豹的孤傲》毫无悬念斩获金奖。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我站在领奖台上手捧奖杯。
前排坐席，妆容精致的叶柠身穿昂贵礼服，紧紧挨着陈哲。
两人正笑着交谈，偶尔还向周围人点头回应。
主持人将话筒递到我面前，笑容可掬。
“林琛先生，恭喜您！《雪豹的孤傲》打动了所有评委。能和大家分享一下您的创作灵感吗？是什么支撑您在那样极端的环境下，捕捉到如此震撼人心的画面？”
全场安静下来。
叶柠终于将目光投向我，期待我在所有人面前说出她这些年跟着我受苦了……感谢她不畏严寒的探班。
我接过话筒，目光扫过台下，最终定格在叶柠的脸上。
“灵感？”
“或许来自于……我在西伯利亚的寒夜里，捕捉雪豹孤傲的同时，也意外拍到了……”
我顿了顿，看向陈哲，再回看她笑意盈盈的脸，一字一句，轻声道：
“……人性最原始，管不住下半身的模样。”
台下瞬间死寂！
叶柠脸上的笑容僵住，血色褪尽，正难以置信地瞪着我。
陈哲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眼神锐利地射向我，带着警告和威胁。
我继续微笑补充：“当然，也要特别感谢我的妻子叶柠女士，和她亲密无间的陈哲先生，没有他们的‘无私奉献’，我也捕捉不到自然最野性的一面。”
轰——
全场哗然！
镁光灯开始疯狂闪烁，争相报道这惊天大瓜。
媒体们的镜头都明白，金奖摄影师的绿帽八卦会比一张照片更有报道价值。
我随手将奖杯放在台上，无视身后爆炸般的骚动和追上来的提问，径直走下台，朝着出口走去。
4
我倒了一杯威士忌，没加冰，琥珀色的液体微微挂住杯壁，多年的情感确实一下子化不开。
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灯下藏着肮脏。
比不了西伯利亚冰雪的干净纯粹。
手机屏幕亮起，叶柠发来信息。
林琛，我们谈谈。就算要判我***，也让我死个明白。我在家等你。
家？
那个曾经温暖，如今只剩下她身上有钱男人香水味的虚伪地方。
我晃着杯子，一口灌下。
烈酒烧喉，一路烧灼流进胃里，胸腔还是热不起来。
我没有回和叶柠共同的“家”，而是在郊外租来的小工作室。
是该做个了断了。
我转身走进暗房。
红灯映照下，那组《雪豹的孤傲》底片还挂在绳上。
这张照片给我带来的不止荣誉。
现在我取出另一组底片。
是西伯利亚回来后，我和团队说需要整理素材，从营地监控备份里截取的影像，不过我已经用专业技术修复放大成静态帧了。
火红的貂皮，纠缠的身影，帐篷上扭曲的投影。
经过我专业修复，这照片甚至能看清叶柠半闭着眼，沉浸享受时的侧脸，以及陈哲手上那枚显眼的翡翠戒指。
高清，***，当然也无可辩驳。
摄影是我爱好的职业，捕捉真实，有时也捕捉丑陋。
以前我用它记录自然。
现在，我不介意用它来撕破人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