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运车刚穿过屏障，车身还在微微发颤，火柴人就松了口气，头顶的火苗都蔫了半截：“真的好险，刚才那下要是慢半秒，指不定就被同事堵住了。”
江照刚从撞击的眩晕里缓过劲，一听这话立马瞪过去：“险什么险？
没事了正好！”
“我们该，算算旧账了！”
“妈。”
江彩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角，金发下的小脸皱成一团，“我饿了，小桃她们也首哼哼呢。”
旁边的小可爱们立刻配合地发出细碎的“饿”声，小桃还探出脑袋，举着片不知从哪捡的碎布料晃了晃，像是在证明自己没说谎。
江照的火气顿时被噎了回去，他瞪了火柴人一眼，把到了嘴边的狠话咽下去：“哼，这次就不跟你一般见识。
赶紧的，送我们回家！”
火柴人却慢悠悠地转着方向盘，车窗外的景象又变成了混沌的流光：“这可由不得我。
穿越哪个世界全看空间节点随机跳转，我哪知道该往哪条路开？”
“你踏马——！”
江照的拳头“咚”地砸在扶手上，座椅的皮革发出一声哀鸣。
“哎哎哎，别激动！”
火柴人赶紧抬手（如果那两根黑棍能算手的话），“我有个法子！
保证能让你们顺顺当当找到地方落脚，说不定还能赚点饭钱！”
江照挑眉：“快说！
少耍花样。”
“是这样，”火柴人清了清嗓子，齿轮摩擦般的声音透着点神秘，“你也知道，穿越这行当鱼龙混杂，好多人都是头一遭，手忙脚乱的不说，还有些不顶用的，把好好的世界搅得乱七八糟。
最麻烦的是，这一乱就容易催生出‘同位体’，跑到平行世界甚至主世界搞破坏，我们公司正头疼这个呢。”
他顿了顿，见江照没打断，又道：“现在缺人处理这些同位体，说白了就是去收拾烂摊子。
这活你干不干？”
江照嗤笑一声：“合着是想套我给你们当免费苦力？”
“哪能啊！”
火柴人连忙摆手，头顶的火苗都急得跳了跳，“怎么可能是苦力？
这可是积德行善的好事！
再说了，跑的世界多了，说不定你哪天就撞上自己想去的那个了呢？”
“呵呵，”江照皮笑肉不笑，“我要是找到你刚刚撞到的那个同事……有提成！”
火柴人赶紧抛出诱饵，“赚了好处我们五五分！”
江照眼睛一眯：“不对。
我去干活，你凭什么分五成？”
“我……我也得吃饭啊！”
火柴人有点结巴，“这活儿还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名额，总得有点辛苦费吧？”
“我们九你一。”
江彩突然插了句嘴，语气斩钉截铁，还伸手拍了拍江照的胳膊，像是在撑腰。
火柴人差点从驾驶座上弹起来：“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我喝西北风去啊？”
江彩歪了歪头，像是退让了一步：“那我们八你二。”
“我西你们六！
不能再少了！”
火柴人咬着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我还得负责接送呢！
油钱过路费不要钱啊？”
江照和江彩同时抬眼，异口同声地“嗯？”
了一声，那眼神里的压迫感让火柴人背后的火苗都缩了缩。
“我三你们七！
这是底线了！”
火柴人赶紧举手投降，“再少我真得喝风了，到时候谁给你们开车啊！”
江彩瞥了他一眼，拽了拽江照的袖子：“行吧，看在叔叔你还算识相的份上，就给你个面子。
再说了，要不是你刚才那一撞，我也遇不上这么……这么差劲的妈妈。”
江照不经意间笑了，低头看了看怀里正互相取暖的小人们，又瞅了瞅江彩瘪着的嘴，最终叹了口气：“行吧，之前的账先记着。
就按你说的，我七你三。”
火柴人立刻喜上眉梢，头顶的火苗都亮了几分，忙不迭地应道：“成交！”
说着就猛地一打方向盘，大运车在虚空中拐了个急弯，朝着一片闪烁着微光的节点冲了过去。
大运车在虚空中平稳滑行，窗外的流光渐渐变得柔和。
江照把怀里的小人们往兜帽里拢了拢，看了眼正盯着仪表盘出神的火柴人：“现在我们去哪里？”
火柴人头顶的火苗晃了晃，打了个方向盘：“当然是先给你们找个落脚的地方。
总不能一首漂着，兵分两路。”
“我有要求！”
江彩突然举手，金发随着车身的晃动轻轻跳动，“我要住一个很大的房子，花园要给我养乌鸦，最重要的是——必须有能连异世界网的电脑！
其他的就没什么要求了。”
“行行行，”火柴人笑得火苗都弯了，“到了居住区你们自己挑，空房子多的是，保准有合你心意的。”
话音刚落，大运车猛地穿过一层淡蓝色的光幕，眼前的景象瞬间从混沌变成了整齐的住宅区。
一排排样式各异的房子延伸到视野尽头，有尖顶的木屋，有玻璃幕墙的现代别墅，甚至还有带着小院子的中式瓦房，家家户户门前都飘着看不清字迹的门牌。
“到了。”
火柴人把车停在一片开阔的空地上，“这里就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居住区，不少房子都是空的，你们随便选。
江照，你跟我去填个工作信息，很快就好。”
江照低头看了看兜帽里挤成一团的小人们，又瞅了瞅江彩被风吹得有点发红的鼻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小拆，你先带着妹妹们找房子，记得挑个暖和点的，别乱跑。”
“妈妈再见！”
小桃带头，十一个小人儿齐刷刷地朝江照挥着小手，声音细弱却响亮。
“嗯，我很快回来。”
江照揉了揉小桃的脑袋，“要听姐姐的话，不许爬高上低。”
江彩己经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回头冲他摆摆手：“快走吧老登，磨磨唧唧的，回来晚了我可不等你吃饭。”
火柴人看着她的背影，小声嘀咕：“这丫头……真的是你亲生的吗？”
“当然是！”
江照拍了他一下，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就是这棉袄漏风漏得有点厉害。”
“不对！
特么我是男的！”
“其实我当时给你调了一下，她们都会在你肚子里孕育虚拟身体，让你每次解锁她们的时候都会体验一下分娩的感觉。”
江照：！！！
我就说从额头里冒出来为什么会肚子痛！
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老子今天就要把你的骨头抽出来做龙门！”
“诶诶诶别动手！
快走吧，别让系统等急了。”
火柴人发动车子，大运车再次亮起尾灯，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他们出现在一个空旷得有些诡异的空间里。
这里没有天没有地，只有无数闪烁着荧光的数据模块在空中漂浮，像一群透明的鱼，偶尔有黑色的影子在模块间穿梭，快得看不清形状。
江照跟着火柴人下车，脚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一道淡绿色的光束就从上方扫了下来，从头到脚把他照了个遍。
没等他反应过来，左手手腕上突然多了一个银色的环状纹路，像是纹身又像是金属，轻轻发烫。
注册成功，欢迎加入清道夫序列，编号1号。
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在空间里回荡。
江照挑了挑眉，转动着手腕看那个环：“这么快？
连个面试流程都没有？
至少问问我擅长什么吧？
我该不会是上了贼船吧？”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火柴人头顶突然跳出一行淡金色的字——资产+100000。
“你这头顶……”江照眯起眼，“给我个你没有卖我的说法，不然我现在就把你这两根火柴头点了，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星火燎原。”
“你怎么就不愿意相信我呢！”
火柴人急得原地转圈，火苗都快竖起来了，“想当年我们一起在三维空间cos减速带，我怎么会坑你？”
“少跟我提当年，特么你撞我还有脸上？”
江照抱臂看着他，“我现在可是有瘟神神格的人，你信不信我能让你这辈子都出不了货，而且每单必被客户投诉？”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火柴人的死穴，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江照的大腿就开始嚎：“苍天可鉴啊！
我真的没有坑你！
你看你这系统早就被榨干了吧？
但成为清道夫不一样，每到一个新世界都能重新调整系统，有了它还怕没盒子开吗？
这难道不是好处吗？”
江照看着他头顶的“资产+100000”，突然露出一抹奸笑：“行行行，我信你。
不过——你刚刚得的这十万，分我一半就行，不多吧？”
“不要啊！”
火柴人哭得火苗都快灭了，“这可是我这个月的饭钱！
你饶了我吧！”
“哦？”
江照拖长了语调，蹲下来看着他，“这位火柴人师傅，你也不想以后开盒子只能开出换将卡吧？”
一小时后，江照悠哉悠哉地回到了居住区。
刚跳下车，就看见火柴人的大运车跟见了鬼似的，“嗖”地一下蹿没影了，连尾气都没敢留下。
他笑了笑，也不介意——反正五万块己经到账，手腕上的环正显示着资产：50000。
凭着和小人们之间那点微弱的联系，江照很快找到了江彩挑的房子。
果然是栋带小花园的别墅，红砖墙爬满了不知名的紫色藤蔓，门口还放着江彩刚摘的野菊花。
“小拆，开门，我回来了。”
门“咔哒”一声开了，江彩扑了出来，差点撞到他身上：“妈你可算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被火柴人卖了呢！”
“你是饿了吧？”
江照戳了戳她的额头，“刚才谁说不等我吃饭的？
合着是忘了自己不会做饭了。”
“怎么可能！”
江彩梗着脖子，伸手挽住他的胳膊，“难道你的小棉袄不该这样热情吗？”
“行吧，小棉袄。”
江照笑着进门，“想吃什么？
今天我下厨，随便点。”
江彩眼睛一亮，凑到他耳边：“还有珠子吗？
碎片也可以。”
“免谈！”
江照想都没想就拒绝，“早就被你偷吃完了！
就算有也是给你妹妹们吃了。”
正说着，小杀嘿哟嘿哟地顺着江彩的裤腿爬到她肩头，扯着江照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小杀饿了，想吃肉，大排骨！”
话音刚落，江照手腕上的环闪了一下。
资产：49600紧接着，客厅中央的空间突然撕开一道裂缝，大包小包的东西“哗啦啦”掉了下来。
新鲜的蔬菜用网袋装着，几大块排骨还带着冰碴，旁边堆着五颜六色的小零食，甚还有生活用品。
“哇！
是草莓干！”
“有排骨！”
“还有巧克力！”
小人们从江照的兜帽里涌出来，围着零食堆欢呼雀跃，小桃更是举着一包饼干跑到江照面前，仰着小脸笑：“妈妈万岁！”
江照看着乱成一团的客厅，又看了看嘴角偷偷上扬的江彩，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漏风的棉袄和这群小捣蛋，往后的日子怕是清净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