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没坏?”
王主任眉头拧成了疙瘩,快步上前,“林晚星,你胡说八道什么!
这料子上的污渍清清楚楚!”
张莉莉也急了,声音拔高:“晚星,我知道你难过,可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啊!
这明明……明明是你弄脏后,用错了清洗剂,导致污渍扩散,看起来像是彻底毁了,对不对?”
林晚星打断她,声音清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穿透力。
她拿起一块料子,在众人面前展开,手指精准地点在一处:“大家看,这污渍边缘泛黄,带着一股刺鼻的碱味。
如果我没记错,张莉莉,你昨天下午是不是用厂里清洁厕所的强碱皂粉,偷偷处理过这批料子?”
张莉莉脸色“唰”地白了,眼神慌乱:“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很简单。”
林晚星目光锐利如刀,转向王主任,“王主任,真正的丝绸被强碱腐蚀,纤维会受损变脆。
只要拿清水和弱酸(比如稀释的醋)分别滴在污渍处和完好处,测试一下布料的手感和酸碱反应,立刻就能真相大白!”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而且,昨天是谁最后离开裁剪室的,调一下值班记录,或者问问门卫大爷,不就一清二楚了?”
这话如同惊雷,炸得张莉莉浑身一颤。
她昨天自以为做得隐秘,却忘了还有值班记录这回事!
王主任能做到这个位置,也不是彻头彻尾的蠢货。
看到张莉莉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他狠狠瞪了张莉莉一眼,但碍于没有立即证据,又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影响车间评比,只能阴沉着脸。
“行了!
都吵什么吵!”
王主任不耐烦地挥挥手,“这件事我会调查!
林晚星,你……你先回去等通知!”
这含糊的处理,明显是想和稀泥。
但林晚星的目的己经达到了。
她当众撕开了张莉莉伪善的面具,洗清了自己的冤屈,更重要的是,她在所有同事面前,立起了一个不再软弱可欺的形象!
她没再纠缠,只是冷冷地看了面如死灰的张莉莉一眼,拿起自己的帆布包,挺首脊梁,在一片复杂各异的目光中,走出了车间大门。
夕阳的余晖给灰扑扑的厂区镀上一层金色。
林晚星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不再有雨夜的血腥,只有九十年代工业区特有的、混杂着煤烟和机油的味道。
活着,真好啊。
她正准备回家,一个熟悉又令人作呕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晚星!
等等我!”
赵坤小跑着追了上来,脸上挂着自以为深情的担忧。
他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花衬衫,头发抹得油亮,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前世,她就是被这副皮囊和花言巧语骗了一辈子!
“晚星,我都听说了。”
赵坤伸手想拉她,被林晚星不动声色地避开。
他愣了一下,随即又换上痛心疾首的表情。
“你别太难过了,工作没了就没了吧,肯定是那张莉莉搞的鬼!
那种厂子,不开除咱,咱还不干了呢!”
看,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开场白。
先假装共情,然后贬低她失去的东西。
林晚星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声色,想看看他还能演出什么花样。
见她不说话,赵坤以为她还在伤心,更加卖力地表演:“晚星,你放心,有我呢!
我赵坤虽然现在只是个司机,但我肯定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
咱们赶紧把婚结了,我家房子大,你搬过来,让我妈照顾你,你就在家享福,多好?”
终于图穷匕见了。
前世,他就是用这套说辞,哄得她迅速嫁入赵家。
结果所谓的“享福”,就是成了他们全家的免费保姆,伺候他瘫痪在床的奶奶,刁钻刻薄的母亲,还有游手好闲的弟弟。
那套她娘家的老房子,更是在他和他妈的软硬兼施下,“暂时”过户到了他弟弟名下,后来拆迁,几百万全进了赵家的口袋!
“结婚?”
林晚星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冰碴子,“跟你结婚,然后呢?
把我家那套临街的老房子,‘借’给你弟弟开店?
让我像个老妈子一样伺候你一家老小?”
赵坤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闪烁:“你……你胡说什么呢!
那都是为了我们家好,以后不也是你的家吗?
晚星,你今天是不是气糊涂了?”
“我糊涂?”
林晚星停下脚步,转过身,首视着他,那双清澈的杏眼里此刻满是讥讽和洞察一切的冰冷。
“赵坤,你一边跟我谈婚论嫁,一边跟张莉莉在厂后头的小树林里搂搂抱抱,也是我糊涂看错了?”
轰!
赵坤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怎么会知道?!
他和张莉莉明明很小心!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厂门口人来人往。
林晚星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周围竖起耳朵听八卦的工友们听个一清二楚。
“哇!
真的假的?”
“赵坤跟张莉莉?
平时没看出来啊!”
“怪不得张莉莉今天要陷害林晚星,原来是想抢男人……”周围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赵坤身上,他恼羞成怒,指着林晚星:“林晚星!
你少在这里污蔑人!
我看你就是被开除了心里不平衡,像个疯狗一样乱咬人!”
“我乱咬人?”
林晚星笑了,那笑容冰冷而艳丽,带着重生者掌控一切的从容。
“需要我把你们哪天、在哪儿、说了什么情话,都一一说出来,让大家评判一下吗?”
赵坤彻底慌了,他感觉眼前的林晚星陌生得可怕。
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肮脏心思。
“你……你……”他“你”了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晚星却不再给他机会。
她上前一步,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扇了过去!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甩在赵坤脸上,打断了他所有的狡辩,也打懵了所有围观的人。
空气瞬间凝固。
赵坤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林晚星。
林晚星甩了甩微微发麻的手,眼神睥睨,如同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赵坤,这一巴掌,是打你心术不正,脚踏两条船!”
她声音清晰,掷地有声:“从现在起,我林晚星跟你,一刀两断!
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再敢来纠缠,就不止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说完,她不再多看那个狼狈不堪的男人一眼,转身,汇入下班的人流。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那背影决绝而挺拔,带着一种新生的、一往无前的力量。
只留下赵坤在原地,捂着脸,承受着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和窃窃私语,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羞愤欲死。
当众撕破脸,彻底斩断孽缘!
失去工作和“爱情”的林晚星,将如何开启她的逆袭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