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想来找点吃的,没想到这里还有个饿死的,真可怜,比鼠爷还饿。”
何田田迷迷糊糊听到这么一句,她想睁开眼,眼皮却沉得像压了千斤巨石,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明明有感知,却感觉身体像被抽走了灵魂,与自己隔了千山万水,不听使唤。
这种无力与陌生,让她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惶恐。
忽然——“呼”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破空扑来,带起一阵凉风。
“喵——总算让爷逮到你了!
今儿个早上,猫爷我总算能好好饱餐一顿了。”
“猫爷饶命!
猫爷饶命啊!
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还没生的崽子!”
“我……我也没肉啊……你看,那边躺着个死人,刚死没多久,味道肯定好,你吃她吧。”
何田田心里猛地一震。
这是猫和老鼠在说话?
她居然听得懂?
一定是在做梦,难怪怎么都醒不过来。
只听猫冷声一哼:“本猫不吃人肉,你别挣扎了,乖乖到我碗里来!”
吃……吃她?
何田田一惊。
这不是梦!
不!
她必须醒过来!
她拼命集中精神,用尽全身力气挣扎。
终于——眼前一亮,她猛地睁开了眼。
天刚蒙蒙亮的样子,眼前的景象让她吓了一跳。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狭小的屋子,黄泥墙壁,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对面,西只圆溜溜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两大两小。
一只瘦骨嶙峋的狸花猫,正死死叼着一只灰老鼠,锋利的牙齿几乎要咬进它的脖颈。
“诈尸啦!
诈尸啦!”
老鼠被狸花猫叼着后颈,西脚乱蹬,声音又尖又颤,像被风吹得发抖的破铃铛。
狸花猫“呸”地松口,老鼠“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还没来得及翻身爬起,就被猫的前爪狠狠按住,爪子像铁钳般死死扣住它的脊背。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死到临头还怕诈尸!”
狸花猫眯起眼,尾巴微微一甩,声音里带着一丝冷笑。
这一刻,何田田彻底相信了。
那些对话,正是眼前这只猫和那只老鼠的。
她真的能听懂动物说话了!
身下是一堆散发着潮气的稻草,她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挣扎着坐起,肚子饿得发疼,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让她浑身无力。
忽然,一阵剧痛猛地袭来,一股热流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她本是二十二世纪的一名宠物兽医,何甜甜。
不知怎么“嘎了”,醒来就成了这个不知名朝代的农家养女——何田田。
养父养母待她极差,家里所有的活都压在她身上。
砍柴、上山挖野菜、下地干活,无一不做。
更过分的是,他们竟把她卖给隔壁村一个三十八岁的光棍做媳妇儿。
关键是,那光棍还瘸了一条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原主宁死不从,就被关进了这间废弃的杂物屋子,不给吃喝,扬言什么时候答应,就什么时候放出来。
饿了两天,本就瘦弱的原主,就这样活活饿死了。
可恶的养父母,竟然下得去手!
老天啊,别人穿越不是皇后、王妃,就是嫡女。
她倒好——一个饿死的农家女。
望着被锁得死死的木门,她心底涌起一阵绝望。
原主不是没试过开门,可锁得纹丝不动。
旁边有个狗洞,猫能进出,她却钻不出去。
浑身发软,难道刚穿过来就要再死一次吗?
不行!
既然来了,就得活下去,还要替原主报仇!
何田田的目光,落到狸花猫爪子下的老鼠身上——老鼠……如果吃了它,她就能撑下去!
她虚弱地开口:“小猫,把老鼠分我一半,我会报答你的。”
狸花猫尾巴一甩,清冷的眼神扫过何田田。
“给爷一个分给你的理由。”
“呜呜呜……你这个坏人,居然和猫同流合污!”
老鼠彻底崩溃。
何田田盯着猫,继续谈判:“我能治你的后腿,你是被夹子夹到的吧?”
她刚才看出来了,这只猫后腿受了伤,而且不轻。
屋子瞬间安静下来。
狸花猫愣住了,一脸惊愕。
“人类,你能听懂本猫说话?”
“卧槽,第一次见有人能听懂我们说话!”
老鼠惊叫。
“闭嘴!
吵死了!”
狸花猫一巴掌拍在老鼠脑门上。
“你说你能治爷的腿?
人类,你可知道撒谎的下场?”
何田田认真地看向狸花猫:“你后腿发炎了,再不治疗,你可能就一辈子当个瘸猫了!”
狸花猫眯起眼,像是在衡量她的话。
它的腿确实是前天在山上不小心踩到猎人的夹子了,那猎人说猫肉不好吃,浪费他的夹,骂了几句就把它放了。
它回去后又疼又饿,挨到今晚才出来觅食。
眼看天快亮了,才总算逮到了一只老鼠。
“哼,人类,你最好别骗我。”
狸花猫又甩了甩尾巴,“爷暂且信你一回。
但你要记住,若你敢耍花样,爷第一个吃了你!”
狸花猫太想恢复了,它不想一辈子当瘸猫。
“你先吃还是我先吃?”
狸花猫又喵了一声,爪子按住老鼠,准备下口咬死老鼠。
“救命啊救命啊,别吃我呀!”
老鼠吱吱乱叫。
就在这时,“砰砰砰”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田田,田田,你怎么样了?”
何田田一听,是隔壁刘婶的声音。
平时养父母不给她饱饭吃,这个刘婶却隔三差五偷偷塞给她一些吃的。
何田田心头一喜,用尽力气回应:“刘婶,我在!
我在!”
她艰难爬起来,短短几步路,却走得跌跌撞撞,好半天才到门口。
“刘婶,你能不能帮我打开这个门?
我都快饿死了。”
刘婶叹了口气:“田田,不是刘婶不帮你,俺也打不开这门,俺一个妇人,男人又没了,儿子不在身边……刘婶带了点吃的来,你从这里拿。”
这时,刘婶的声音从狗洞那边传来:“田田,快来这里。”
何田田又爬到狗洞旁,刘婶递进来一个糠馍馍和一壶水。
她像饿狼般几口吞下糠馍馍,粗糙的食物咽得太急,堵在胸口,难受得像要窒息。
她赶紧拧开水壶,咕噜咕噜灌下了整壶水,这才缓过劲来。
“田田,你再忍一忍,今天你虎子哥要回来了。”
刘婶压低声音,“你等晚上,我让虎子偷偷把你放出来,你就跑,有多远跑多远,记住了啊。
我得走了,一会他们起床发现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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