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就从来没怀疑过我……是作弊的吗？”
林川把收上来的一摞练习册放在班主任陈理的桌上，忍不住问出了憋在心里好久的问题。
陈理噗嗤一笑，头也没抬就开始批改作业，“作弊？
考场二十几个摄像头盯着，你要真有那本事，早就被揪出来了。”
“那…您不觉得我这次进步快得有点离谱吗？”
林川不甘心地追问。
“这有什么，”陈理终于从作业本里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语气稀松平常又带点装逼，“我当年也差不多是你这个年纪突然开窍的，后来不就考上清北了么。”
林川：……林川一时语塞，但脑子突然灵光一闪。
对啊，摄像头！
那不就意味着，他考试时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下来了？
林川急忙凑近问道：“陈老师，那区里面数学竞赛的监控录像，我能看看吗？”
“你看那个干嘛？”
陈老师疑惑地瞥了他一眼。
“没...没事，就是好奇我考试时是什么状态……”这时，路过的英语老师凑上前，郑重的说道：“林川同学，你是我见过考试最认真的人。”
林川一愣：“啥意思？”
陈老师也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忍着笑掏出手机：“正好，月考时巡考老师拍了一段，给你看看可以，但可不许急眼嗷！”
视频开始播放——画面里的林川，一边下笔如飞地答题，宛如答题机器，一边挂着傻乎乎的笑容，口水都快流到嘴角了，又被他“吸溜”一下吸回去……活脱脱一个“学习学傻了的痴汉模样”。
“开什么玩笑啊！
这不可能是我！”
在一办公室老师又好笑又同情的目光注视下，他生无可恋地溜回了教室。
“哎，川哥，咋了这是？
魂被勾走啦？”
王帅凑过来，晃了晃瘫在桌子上的林川。
“别管我，胖子，我想静静……”林川抬起头，表情委屈得像被欺负了的小姑娘。
王帅乐了，一***坐他旁边：“咋了川哥，被你的女神拒绝了？”
“滚蛋，”林川有气无力地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斗驴大陆》塞给他，“昨晚路过书店顺手买的，你不是最爱看这个系列吗？
拿去。”
“哎呦！
川哥！”
王帅接过书，如获至宝，“你真是我亲兄弟！”
“胖子，我问你个正经事，”林川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月考那天你不是坐我附近吗？
我考试的时候……到底啥样？”
王帅摸着下巴沉思片刻，认真形容道：“怎么说呢，就特别投入，一边写一边笑，偶尔还点点头，就是口水好像有点要流出来的趋势……停！
打住！
你可以滚了！”
林川瞬间打断，一把将脸埋进胳膊里。
完了，我的一世英名啊！
......学校附近，一栋废弃仓库内。
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尘埃与陈旧铁锈的气味。
一名男子***椅上，指间夹着烟，神色隐在阴影里，唯有烟头的火星明灭不定。
白雾从他唇间逸出，缓缓散入沉寂。
“都安排好了吗？”
话音落下，暗处倏然涌起一团黑雾，凝作一名女子的身形。
她单膝跪地，低声回应：“己安排妥当，上尊大人。”
男子略一颔首。
“嗯，恨人，此次行动以拖延周旋为主，切记，勿正面交锋。”
“为何？”
恨人有些不解，“不过是些虫子罢了。”
男人眼神深邃，“你在质疑其他神明的眼光吗？
虫子，也会产生毒素。
你只需按照我的命令行事，懂吗？”
“明白。”
声落人散，仓库重归死寂，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送分题都不会，做错的人，给我抄十遍！”
陈理气得不行，抓起水杯猛灌几口，视线扫过台下一个个低垂的脑袋，最终落在林川身上。
“林川，你上来。
下面这道大题我看就你一个人做对了，你来给大家讲讲。”
林川指着自己，一脸难以置信：“我？”
“老师，我真不行啊……这哪能讲啊……少废话，赶紧上来！
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
林川顶着苦瓜脸，我哪会做啊，那都是“第二人格”做的啊……见陈理态度坚决，林川只好硬着头皮走上讲台。
“看***什么？
看黑板啊！
讲题！”
陈理催促道。
林川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老师，我是真不会讲……”陈理“啧”了一声，“平时我怎么讲的，你就怎么讲，明白没？”
“明白！”
林川深吸一口气，瞥见台下的王胖子正冲他挤眉弄眼地坏笑，索性心一横，学着陈理的腔调开口道：“你看***什么？
看黑板啊！
我脸上有解题过程吗？”
陈理：……“首先，”林川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正经模样，“大家都知道勾股定理吧？”
这话一出，不仅陈理愣住了，全班同学也都来了精神。
这明明是道函数题，怎么扯上勾股定理了？
难道……这就是学霸的独特思路？
班长忍不住推了推眼镜，代表大家发问：“知道是知道，可这题跟勾股定理有什么关系？”
“知道就好，”林川一边低头照抄自己试卷上的答案，一边若无其事地接道：“其实这题跟勾股定理没啥关系。”
陈理：“……”班长：“……”全班同学：“……”林川正为自己这拙劣的模仿和强撑的场面感到脸颊发烫，陈理己经没好气地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粉笔，嫌弃地挥挥手：“行了行了，不会讲就别在这儿瞎扯淡，滚回你座位去！”
如蒙大赦，林川赶紧低头，灰溜溜地转身就往台下走。
就在他手指刚离开讲台边缘的瞬间......“轰隆隆！！！”
一声沉闷至极、仿佛源自地底的雷鸣猛地炸响，整栋教学楼都随之微微一颤。
窗户玻璃发出嗡嗡的共鸣声，教室里的灯光剧烈地闪烁了几下。
“什么情况？
打雷了？”
“不像啊，这声音……”同学们顿时骚动起来，纷纷探头望向窗外依旧晴朗的天空。
陈理眉头瞬间紧锁，那表情并非单纯的疑惑，而是一种凝重的神色。
还不等任何人反应过来......“轰！！！”
又是一声巨响，这一次近得仿佛就在校园围墙之外！
伴随着巨响，一股肉眼可见的狂暴冲击波裹挟着尘土与碎屑，如同实质的墙壁般狠狠撞在教学楼的外墙上！
“哗啦啦——！”
靠近走廊一侧的窗户玻璃应声而碎，碎片如雨点般溅射进来！
尖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趴下！
全都趴下！”
陈理的反应快得超乎想象，几乎是爆炸发生的同一时刻，他并非自己躲闪，而是猛地伸手，一把将刚走下讲台正处于茫然状态的林川狠狠拽向自己身后，用整个身体为他挡住了飞溅的玻璃渣。
林川被拽得一个趔趄，惊魂未定地撞在陈理后背上。
他下意识抬头，却看到了让他大脑彻底宕机的一幕......只见陈理依旧保持着将林川护在身后的姿态，但他那只刚刚还握着粉笔的右手，竟随手向身侧的空气一探，仿佛穿透了虚实界限，骤然抽出一柄长约三尺...泛着幽冷青芒的古朴长剑！
剑身微颤，发出低沉的轻鸣，一股难以言喻的锋锐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将弥漫的尘埃都逼退了几分。
陈理持剑而立，背影依旧穿着那件略显褶皱的衬衫，目光却锐利如鹰隼般盯向爆炸传来的方向，语气低沉而不容置疑：“躲好，别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