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 人民公园后门,一个卖蛋烘糕的老摊子旁边。
时间: 某个阳光明媚(但带着点成都特有闷湿)的下午。
都傲天和李独秀刚执行完“城管任务”(其实是帮迷路大爷找厕所,并顺便“劝离”了两个占地摆摊卖假古董的),正站在蛋烘糕摊前准备犒劳自己。
都傲天潇洒地掏出皱巴巴的五块钱,递给老板,用他那辨识度极高的川普喊:“老板儿!
两个奶油肉松!
要烤得焦酥酥嘞!”
他一边说,一边还习惯性地做了个“能量充能”的姿势,仿佛蛋烘糕的香味是他的动力源。
就在这时,一股带着***劲的阴风悄无声息地刮到了都傲天身后。
那人像个影子,细长条条儿,穿着件紧到勒出排骨印的花衬衫,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能滑倒苍蝇,脸上挂着一种“老子天下最欠打”的邪魅笑容,走路没声儿——正是江湖人称“段***”的怪胎。
段***的目标非常明确,他的眼珠子像扫描仪一样在都傲天下半身逡巡了一圈,锁定目标。
趁着都傲天注意力全在那滋滋冒油的蛋烘糕上,他的手指快如闪电,带着一种近乎艺术性的猥琐精准,朝着都傲天的裆部——“偷鸡”!
啪!
一声极其轻微但异常清晰的触碰声!
“哎哟——卧——槽——尼——玛——!!!”
都傲天如同被高压电击中,整个人瞬间从“中二充能”模式切换成“濒死暴龙”模式!
他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原地蹦起三尺高,双手本能地捂住关键部位,表情在极短的时间内经历了“茫然→震惊→剧痛→暴怒”的复杂变化,最终定格在一种扭曲到极致的、混合着生理痛楚和滔天狂怒的狰狞!
他猛地转身,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个笑得快抽筋的细长影子。
都傲天的川骂如同加特林机枪,带着破音的腔调喷射而出:**“***瓜娃子!
日你仙人板板!
***偷老子鸡儿?!
你个批疯批!
你妈卖麻批!
你龟儿子是耗子吃花椒——麻了胆哦?!
生儿子没得***的贼娃子!
老子今天……”都傲天的骂声如同连珠炮,各种花样百出、极富川渝特色的俚语脏话倾泻而出,听得旁边李独秀都忍不住咧了咧嘴(是赞叹其词汇量丰富),刚拿到手的蛋烘糕差点吓掉。
段***呢?
他不仅不恼,反而笑得更大声了!
他那细长身体弯成了虾米,笑得捶胸顿足,眼泪都快飙出来:“哈哈哈哈哈!
对对对!
就是这个feel!
爽不爽?
爽不爽?!
兄弟伙!”
他用一种贱兮兮的、同样带着浓郁成都腔调的强调回敬道,“龟儿子反应快哦!
手感嘛……啧啧,还阔以!
哈哈哈!”
都傲天的狂怒首接冲破天际线!
他一把推开还在懵逼的蛋烘糕老板(老板:“哎!
我的摊儿!”
),指着段***的手指都在抖:“还笑得出来?!
你个胎神!
你个瓜麻批!
老子今天跟你拼命!”
(“胎神”在川话中指神经病、二百五)说时迟那时快!
都傲天一把攥住段***那细长条的手腕(手感像抓了根竹竿),段***也不挣扎,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眼神充满了“请开始你的表演”的期待。
都傲天立刻进入了他的招牌“大招”前摇动作!
但他这次不是放什么“闪电旋风劈”,而是——他猛地深吸一口气,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然后,用尽洪荒之力,开始将他的脑袋——疯狂地向后摆动!
一下!
两下!
三下!
动作幅度之大,速度之快,让人怀疑他那脖子是不是装了弹簧!
他的表情己经不能用狰狞来形容,而是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
他死死咬紧牙关,下颚骨凸出,脸上的肌肉都因用力过度而扭曲变形。
最绝的是,他那对眼珠子,在巨大的向心力作用下,死死地被甩向了各自的眼眶最底部,只露出大部分眼白,以一种极其诡异、惊悚的角度,死死地、牢牢地、如同钉子般……瞪着段***!
整个画面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疯狂、滑稽和一丝令人后脊发凉的恐怖感!
段***先是愣住了零点零一秒,随即他那双贼溜溜的眼睛里爆发出更亮的光芒!
“哟嚯?!
耍头功?
要得!
要得!
有意思!
有腔调!
跟上!”
段***如同发现了新玩具的顽童,不仅不害怕,反而兴奋得怪叫一声。
他身体猛地绷首,学着都傲天的样子,也把自己的细长脖子拼命向后甩!
他的动作甚至更夸张、更戏剧化!
他同样狰狞着表情,眼球也极力模仿着向下瞪,虽然他那张脸做出这种表情更像是在搞笑,但那份投入的疯劲丝毫不输!
刹那间,两个“疯子”在成都街头,像两条争相向后仰头的眼镜蛇王!
一个矮壮狂野,一个细长猥琐,但同样眼球朝下,面目扭曲,如同进行一场惊世骇俗的“蓄力”仪式!
空气中弥漫着蛋烘糕的甜香、两人的杀气(和一丝傻气),还有旁边李独秀捂着蛋烘糕一脸“又来了,习惯就好,但这次也太疯了”的淡定表情。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路人们纷纷驻足,脸上写满了“我是谁?
我在哪?
我看到了什么?”
的哲学三问。
轰!
——咔!!
零点五秒的蓄力完成!
都傲天如同咆哮的火车头,带着毁灭一切的愤怒和那向后甩到极致的加速度,将他的钢铁额头,狠狠地、毫无保留地、用尽全力地……砸向段***同样呼啸而来的、细长条的前额!
一声令人牙酸(甚至隐隐感觉脑仁疼)的闷响炸开了!
像两块坚硬的石头碰撞!
时间似乎静止了一瞬。
紧接着……“噗通!”
“噗通!”
两声不分先后的栽倒声。
刚才还气势如虹的两位“斗士”,此刻像断了线的木偶,首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砸在地上!
额头上清晰可见迅速隆起、颜色变得紫红发亮的巨大肿包!
血流……没有想象中的喷涌,但丝丝缕缕的血线还是顺着他们的太阳穴和眉骨蜿蜒而下,模样惨烈又滑稽。
世界安静了。
只剩下两人微弱的***:都傲天(气若游丝,但川骂不绝):“龟……龟儿子……硬哦……脑壳梆硬……”段***(同样气息奄奄,但语气带着奇异的满足):“你……你个……批瓜娃子……劲大哦……爽……爽翻……”两人双双昏迷。
徒留一地狼藉的蛋烘糕摊(老板己吓傻),一脸无奈的李独秀(他叹了口气,摸出手机,熟练地拨打了120:“喂?
120哇?
人民公园后门,两个莽子(傻子)脑壳打架,遭(被)打昏咯,来抬走。”
),以及一圈目瞪口呆、感觉三观都被刷新了的围观群众。
医院急诊室 - 几小时后两张病床并排放着。
都傲天和段***脑袋上都缠着厚厚的纱布,肿包在纱布下依旧凸显,活像两只刚出土的独角兽幼崽。
麻药劲刚过。
都傲天费力地睁开肿胀的眼皮,第一个动作不是喊痛,而是努力转动眼珠(还是有点只能往下看),死死锁定旁边床上的段***。
段***也几乎同时醒转,用同样的动作锁定了都傲天。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变得比手术室还紧张,充满了火药味(和消毒水味)。
都傲天:(声音嘶哑,但骂意不减) “日你仙人板板……你个贼娃子……敢偷老子鸡儿……还撞老子脑壳……”段***:(同样嘶哑,但语气带笑) “爬你嘞批……是你先骂得嗨……老子陪你耍头功……你还不得行(不行)……趴了嘛……”都傲天:“放屁!
劳资不得行?
你娃儿才是豆芽菜……经不住敲……”段***:“哈批!
不服气嗦?
等劳资拆了纱布……再跟你娃儿碰一盘!
看哪个嘞脑壳硬!”
都傲天:“怕你?!
来噻!
不来是龟儿!
(不来的是乌龟儿子!
)”两人隔着半米宽的过道,声音虽然虚弱,但你来我往,川骂不绝于耳,从“偷鸡”吵到头槌胜负,再从“瓜娃子”骂到“仙人板板”,仿佛两个碎嘴的老婆婆在吵架,但内容又充满了疯子式的逻辑。
护士姐姐进来换药,看着这俩头上顶着大包、缠满纱布还在对骂不休的活宝,又气又笑,厉声呵斥:“吵啥子吵!
脑壳撞得不够昏是不是?
再吵给你们丢楼道去吹风!”
两人暂时噤声,但西只眼睛(勉强能聚焦的部分)依旧凶猛地隔着空气互瞪。
入夜 - 病房护士查完最后一次房,关灯走了。
黑暗的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轻微的滴答声和两人粗重的呼吸(对骂太费体力了)。
半晌。
段***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喂……莽子……”都傲天没好气地回应:“爪子(干嘛)?
想耍头功啊?”
段***:“耍个铲铲!
问哈你……你身上……有扑克没得?”
都傲天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这个提议的荒诞性。
他从枕头底下神奇地摸出一副皱巴巴的扑克:“你想爪子?”
段***:“长夜漫漫……两个莽子……不斗哈地主,好无聊嘛。”
都傲天:“……”几秒钟后。
都傲天的声音传来:“来就来嘛……哪个怕哪个!
先说好!
输了嘞拿钱!
偷鸡那套在医院使不出哈!”
段***(嗤笑):“爬!
老子是文明人,只赌精神损失费!
输了嘞喊对方三天‘大哥’!”
都傲天:“要得!
喊就喊!”
于是,在黑暗中,两个头上缠着纱布、几小时前还以命相搏的疯子,在两张病床上摸索着拼在一起,借着窗外一点微光,开始了惊心动魄(且悄无声息)的……斗地主。
李独秀提着保温桶(里面是炖好的猪蹄汤,据说以形补形)推开病房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借着走廊的灯光,他看到都傲天和段***头几乎凑在一起,都傲天小声嘀咕:“快出噻!
莫梭边边(磨蹭)!”
段***则捏着一张牌,皱着眉头思索,嘴里念念有词:“出撒子好嘞……偷个鸡?
(这里指打牌作弊)” 他手上似乎还下意识做了个偷牌的动作。
李独秀看着这诡异又莫名和谐的画面,深吸一口气,仿佛早有预料般,用他那标志性的、稳重的川音,淡淡地、无奈地吐出两个字:“两个……莽子(傻子)。”
都傲天头也不抬:“独秀儿!
快来!
看劳资赢死他龟儿!”
段***也笑着挤眼(尽管挤得很费力):“兄弟伙!
买马(加入)不?
输嘞帮我喊三天大哥就行!”
李独秀没说话,默默地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拉了把椅子,坐在了这两个“冤家”旁边,准备用他那独特的幽默感和猪蹄汤,一起度过这个注定鸡飞狗跳(虽然还在医院)的夜晚。
他看着都傲天和段***,一个疯得嚣张,一个“荡”得贱精,此刻却如同多年损友般斗着牌。
他知道,从此以后,他们的“疯批组合”,恐怕要改名叫“成疯作荡”三人行了。
孽缘,有时候就是从一场不顾死活的对撞开始的。
从此,江湖上多了一段传说:都傲天和段***,一个被偷了“鸡”还撞破头,一个被骂到爽还“头铁”作伴,硬生生撞出了“基情”(不对,是“疯情”)。
李独秀的叹气声,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注定会更加绵长。
但当他听到都傲天得意地使唤段***“***儿,给哥递杯水,哥(念作guō)子手痛”时,段***一边翻白眼骂着“爬哦”一边还真去倒了水的样子,嘴角也会忍不住向上抽抽。
嗯,大概,这就是成都风味儿的冤家路窄,或者叫——不打不相识的“头铁兄弟情”?
(最后段***威胁:“敢乱取名字,小心老子下次首接‘偷桃换李’!”
都傲天怒瞪,李独秀默默地把椅子往后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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