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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03

清明时节,细雨纷纷。白天,六岁的悠悠跟着爸爸妈妈去给太爷爷太奶奶上坟。

她学着大人的样子,在坟前笨拙地磕头,看着纸钱在火盆里翻飞成灰黑色的蝴蝶。

她并不太明白死亡的含义,只觉得那片墓地很安静,周围的松柏很苍翠。下午回到家,

雨停了,阳光破云而出。悠悠和邻居家的小朋友们在院子里疯跑,玩老鹰捉小鸡,

银铃般的笑声几乎要撞碎上午的沉寂。她玩得满头大汗,小脸红扑扑的,

快乐得像一只挣脱了线绳的风筝。晚上,玩累了的悠悠在妈妈温柔的睡前故事声中眼皮打架,

爸爸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她在父母温暖气息的包裹下,几乎瞬间就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有意识的时候,悠悠发现自己正站在姥姥家的老院子里。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

照着墙角那丛开得正盛的月季花。姥姥坐在那把熟悉的藤椅上,笑眯眯地看着她。

“悠悠来啦,看姥姥种的花,好看不?”“好看!”悠悠用力点头,跑过去想摸摸花瓣。

就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大舅妈、二婶婶,

还有几个看着眼熟却叫不上名字的亲戚,鱼贯而入。她们脸上挂着过分热情的笑容,

瞬间就把悠悠围在了中间。“哎呀,悠悠都长这么大啦!”“真乖巧,真好看!”“来,

让舅妈好好看看!”她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赞美的话,可那些笑容像是画上去的,僵硬而统一。

她们伸出手,不是抚摸,而是拽扯,把悠悠拉过来,又推过去。悠悠感到害怕了,

这些眼熟的大人此刻显得无比诡异,她们的笑声尖锐,

动作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急躁和……贪婪。“好了好了,别吓着孩子。

”姥姥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她站起身,慢慢走回屋里,隔着门帘说:“悠悠,

你先回家玩吧。”如同得到了特赦,悠悠用力从那些冰冷的手中挣脱,

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姥姥家的院子。熟悉的村路变得陌生,两旁的房屋模糊不清。不知怎么的,

她就跑进了一片从未见过的枯树林。头顶的天空瞬间暗沉,

干枯扭曲的树枝像无数只鬼手在空中挥舞,向她缠绕过来。

风中回荡着尖锐的笑声和催促声:“跑啊~接着跑啊~你跑不掉的——”她想尖叫,

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只能拼命地跑,身后,浓郁如墨的黑烟紧追不舍。

就在她快要被枯枝抓住的瞬间,景象陡然一变。她竟然跑到了好朋友妞妞家的院门口。

妞妞正和几个小伙伴在院子里玩过家家,看到她,高兴地招手:“悠悠,快来!

我们当医生护士呢!”院子里阳光和煦,刚才的恐怖仿佛从未发生。悠悠喘着气,

迟疑地走进去,那令人窒息的追逐感奇迹般地消失了,好像真的只是一场幻觉。

妞妞扮演护士,

一个用过的空药瓶和一支褪了色的塑料针管那是她们从垃圾堆里捡来洗干净的“玩具”。

她走到悠悠面前,拉起她的手,小脸异常认真地在她的手腕上寻找着血管。“小朋友,

你生病了,要打针哦。”妞妞的声音平静无波。冰凉的针尖触到了皮肤,

一种强烈的、本能的不对劲感瞬间攫住了悠悠。她猛地甩开妞妞的手!妞妞的动作僵住了。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原本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只剩下纯然的、没有一丝反光的漆黑,

直勾勾地盯着悠悠。恐惧再次炸开!悠悠转身就跑,冲出了妞妞家的院子。

回家的水泥路异常安静,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回声。就在路口拐角,

她看到了另一个好朋友小雅的背影。紧绷的心弦一松,悠悠几乎是欣喜地跑过去,

想要分享刚才的“噩梦”。她悄悄靠近,像平时玩闹那样,从后面伸手捂住小雅的眼睛,

笑着说:“我抓到你啦!”笑声刚落,身前小雅的背影骤然像烟雾一样消散了。

周围的死寂浓得化不开。然后,

一个带着嬉笑、贴着她耳根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是我抓到你了呢?

嘿嘿……”是梦里那个追逐她的声音!巨大的恐惧攥紧了她的心脏,

姥姥家诡异的亲戚、枯树林、妞妞的黑眼睛……所有画面瞬间涌入脑海。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咚咚,咚咚——她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

身边是妈妈均匀的呼吸声。原来是梦……一场漫长而可怕的噩梦。“妈妈……”她带着哭腔,

小声啜泣,推了推身边的母亲,“我害怕……”妈妈在半梦半醒间含糊地“嗯”了一声,

习惯性地伸出手,轻柔地拍着她的背。“乖,不怕,妈妈在……”那温暖的掌心,

那令人安心的气息,让悠悠狂跳的心渐渐平复下来。她紧紧地抱住妈妈,

像一只受惊的小兽找到了最安全的港湾。恐惧慢慢消退,沉重的困意再次袭来。

她依偎在妈妈怀里,放心地、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那一刹那,

那个熟悉又诡谲的声音,清晰地在她脑海深处,带着一丝戏谑,

愉悦地响起:“呀~又回来了。”小女孩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她猛地想再次睁眼,

想尖叫着摇醒妈妈,却发现自己的眼皮像被焊死一样沉重,根本无法抬起。

就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她被困在了自己柔软、温暖的小床上,

被困在妈妈令人安心的怀抱里。“嘻嘻……这次我们玩点不一样的。

”脑子里的声音如同冰冷的蚯蚓,在她脑髓中蠕动。拍打着她的那只“妈妈”的手,

并没有停下。但那拍打的节奏,渐渐变了。不再是轻柔的安抚,而是变得……僵硬、缓慢,

带着一种黏腻的触感。一下,又一下,仿佛不是手掌,

而是什么湿漉漉、软趴趴的东西在拍打她。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

她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味——混合着泥土的腥气、陈旧纸张的霉味,

还有一丝白天在坟前闻到的,纸钱烧焦后的味道。这气味正从身后“妈妈”的身上散发出来。

不……这不是妈妈!无限的恐惧像藤蔓一样勒紧了她的心脏,她拼命挣扎,

用尽全身的意念想要动弹,想要发出一点声音。“别白费力气啦,

”那声音饶有兴味地欣赏着她的恐惧,“你看,妈妈抱着你呢,多暖和啊。

”那股环绕着她的“温暖”,开始变质。不再是暖意,而是一种闷热,

像是三伏天被裹在厚厚的棉被里,透不过气来。然后,闷热逐渐变得潮乎乎、湿漉漉,

仿佛抱着她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块正在缓慢腐烂、渗出液体的肉。

“妈妈”的呼吸声也变了。不再是均匀绵长的睡眠呼吸,

而是变成了某种……拉扯风箱般的声音,带着细微的水泡音,

嗬嗬……嗬嗬……一下下喷在她的后颈上,冰冷又带着那股坟土的腥气。

悠悠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却连滑落的感觉都如此模糊,仿佛她的感官正在被剥夺和扭曲。

“不喜欢这个妈妈吗?”声音故作委屈,“那我们换个地方玩吧。”眼前的黑暗骤然变化。

她不再躺在床上。她站在一条无比熟悉的水泥路上,正是她家门前那条路。只是此刻,

路上空无一人,两旁的房屋窗户全是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天空是一种诡异的昏黄色,

像是永恒的黄昏,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路口的拐角处,那个好朋友小雅的背影又出现了,

和梦里一模一样。“去啊,”脑子里的声音怂恿着她,带着恶毒的笑意,“再去打个招呼?

看看这次会怎么样?”悠悠不想去,她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背影走去。

她的脚步很轻,落地无声。她再次伸出手,

从后面捂向小雅的眼睛——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

小雅的脑袋猛地一百八十度转了过来!没有五官,脸上是一片平滑的、如同鸡蛋般的皮肤,

正对着她。“抓到你了。”小雅的“脸”发出空洞的声音,正是她脑子里的那个声音!

悠悠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可她一回头,却发现来时的路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片张牙舞爪的枯树林,黑烟如同活物般在树林边缘翻滚,

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无数枯枝像等待猎物的触手,朝着她蔓延过来。“跑啊!

”声音尖啸着。悠悠拼命奔跑,肺部***辣地疼。她冲进了枯树林,

干枯的树枝抽打在她的脸上、身上,留下冰冷的触感。脚下的土地泥泞而黏脚,

仿佛有无数只手从地底伸出,抓着她的脚踝。她看到了姥姥,就站在树林深处,背对着她。

“姥姥!姥姥救命!”悠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着跑过去。姥姥缓缓地转过身。

她的脸上,是和之前在院子里那些亲戚们一模一样的、诡异而统一的笑容,

嘴角咧到不可思议的弧度,眼睛里却没有瞳孔,只有眼白。“悠悠,”姥姥开口,

声音却重叠着好几个人的音调,有舅妈的,有婶婶的,还有那个鬼声,

“来陪我们吧……我们都觉得你……乖巧好看……”姥姥伸出的手,干枯得如同树枝,

指甲尖长,直直抓向她的脸!“啊——!!!”悠悠爆发出全身的力气,

猛地一挣——她再次睁开了眼睛。心跳如鼓,浑身被冷汗浸透。她依然躺在自己的床上,

窗外有微弱的月光透进来。妈妈的呼吸声均匀而真实,搭在她背上的手温暖而柔软,

那股令人作呕的泥土味和腐烂感消失了。她剧烈地喘息着,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

她不敢再闭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阴影,生怕它们会突然动起来。

“妈妈……”她带着极度的恐惧,用气声呼唤,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妈妈似乎被惊动了,

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将她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温暖的手掌安抚地摩挲着她的后背。

“别怕,宝贝,妈妈在呢……做梦了而已……”妈妈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却无比真实。

悠悠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点。是妈妈,这次真的是妈妈。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

驱散了些许寒意。她贪婪地汲取着这份安全感,将脸埋进妈妈的睡衣里,依旧不敢闭眼。

时间一点点过去,困意再次如潮水般涌来,她的眼皮开始打架。理智告诉她不要睡,

但身体的疲惫和妈妈怀抱的安宁让她无法抗拒。就在她的意识即将再次模糊,

眼皮缓缓合上的那一刹那。她感觉到,妈妈摩挲她后背的那只手,动作微微一顿。然后,

那只手,开始用极其缓慢、轻柔,却带着某种冰冷质感的动作,一下,一下,

像是确认什么一般,抚摸着她的脊椎。同时,妈妈的声音贴着她的头顶响起,

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冰冷的笑意,轻柔地问:“这次……梦到什么好玩的了?

告诉‘妈妈’……”悠悠的血液在那一刻仿佛不是冻结,而是瞬间蒸发了。

全身的毛孔骤然收缩,激起一层冰冷的鸡皮疙瘩。“妈妈”……刚才问了什么?

那只在她后背摩挲的手,动作依旧轻柔,但指尖透出的凉意,却穿透了薄薄的睡衣,

像一小块冰,沿着她的脊椎缓缓下滑。她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全身的肌肉僵硬得像石头,只有心脏在胸腔里发疯般地狂跳,撞击着肋骨,

发出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沉闷而可怕的“咚咚”声。“怎么了,宝贝?

” “妈妈”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带着睡意的、温柔的语调,

但昕昕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非人的平滑,仿佛一个学习人类语调学得惟妙惟肖,

却终究差了那么一点“生气”的东西。“做噩梦吓到了吗?”那只冰凉的手轻轻拍了她两下,

“告诉妈妈,梦到什么了?”不能说!绝对不能说!悠悠的直觉在疯狂尖叫。如果说出来,

就好像承认了那个梦的存在,赋予了它更多的力量,或者……满足了某种“倾听”的欲望。

她死死咬住下唇,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发出细微的、压抑的呜咽声,

试图用这种方式蒙混过关。“妈妈”沉默了片刻。这短暂的沉默,

比任何追问都更让昕昕恐惧。她感觉那贴着她的“身体”,似乎有那么一瞬间,

失去了人类应有的柔软和温度,变得像是一个填充了冰冷棉絮的玩偶。然后,

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在头顶响起。“睡吧,宝贝。” “妈妈”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柔和,

那只手也重新变得温暖起来,仿佛刚才的冰冷只是悠悠极度恐惧下的错觉,“妈妈在这儿呢,

什么都不用怕。”是错觉吗?悠悠不敢确定。但那根紧绷的神经,

却因为这句熟悉的话语而稍微松弛了一点点。极度的恐惧和疲惫如同两股交织的浪潮,

再次将她淹没。她抵抗不了生理上的困倦,尤其是在这看似安全的怀抱里。

她的眼皮再次沉重地合上。……这一次,没有立刻进入光怪陆离的噩梦。

她漂浮在一片灰蒙蒙的迷雾里,四周很安静,只有一种空洞的风声。她觉得自己在走,

又好像没动。不知过了多久,迷雾渐渐稀薄,她看到了熟悉的家具轮廓——是她的家。

她“站”在客厅里,看到“妈妈”正在厨房里忙碌,背影看起来很正常。

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一切都和她每天见到的一样。悠悠感到一丝困惑,这不像梦,

太真实了。就在这时,厨房里的“妈妈”突然哼起了一首曲子。调子很古怪,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