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炎仙郡的晨雾，总裹着北域灵脉独有的淡金灵气，像被帝阶灵液浸润过，缠在天剑仙宗的千仞剑峰上。
主峰“问天峰”拔地而起，殿檐垂落的九颗定风珠是王阶中品法器，温润灵光拨开晨雾，露出广场上列队的弟子——清一色青纹剑袍，腰间悬着玄阶下品的“青锋剑”，指尖掐着《天剑基础诀》（黄阶上品功法）的剑印，吐纳间引动的淡青灵气在身前凝成气旋。
他们最低都是第五阶段·仙师境初期，是北域年轻一辈的翘楚，可此刻目光却全飘向广场东侧的“听竹轩”。
听竹轩外的万竿“灵心竹”，是需百年地阶灵泉浇灌的灵植，能映出观者心之所念，竹身泛着玉光。
可竹下石凳上的少女，却让这灵植都失了神韵——林芊凤支着下巴，指尖捏着片刚落的竹叶。
她垂眸时，长睫似月光纺成的灵丝，根根沾着晨雾凝成的细小灵珠，随呼吸轻颤。
眸是极浅的琉璃色，盛着诸天星河的流动感，绝非凡界玄阶琉璃能比，方才一阵风过，竹叶落在眼睫上，她抬手轻拂的瞬间，眸中竟溅出细碎星光——这是天生的“灵韵相”，连广场上两个仙师境中期的弟子都忘了掐诀，灵气乱涌呛得咳嗽。
“少宗主这容貌，连仙域那位灵仙境后期的流光仙子都要逊三分。”
队尾弟子压着声，指尖还在模仿她拂叶的动作，“上次去苍炎仙郡办差，见着魔域地魂境初期的使者，说他们魔主殿的‘万美图’（王阶法器）最中央空着，就等画少宗主呢。”
“嘘！
少宗主最不喜人提她容貌！”
旁边弟子赶紧拉他，目光却又飘过去——林芊凤穿一身月白襦裙，裙摆绣着极小的剑纹，是宗主林啸天用天阶下品灵线亲手绣的，那剑纹藏着《护脉诀》（玄阶下品秘术），能挡些微攻击。
她起身伸懒腰时，襦裙勾勒出纤细腰线，青丝只用一根素银簪（灵阶上品法器）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颈侧，连晨雾都绕着她流转，落在肩头的灵心竹叶片，竟似舍不得坠地。
没人敢多看。
不是怕冒犯，是她的美里裹着神性。
去年苍炎仙郡“论道大会”，魔域天魂境后期的血煞魔君因弟子被天剑宗伤了，魔火（地阶上品术法）裹着杀意冲天，连仙郡皇极境初期的郡守都皱了眉。
可林芊凤端着茶盏从偏殿走出时，那魔火竟瞬间熄了——血煞魔君盯着她，狰狞的脸慢慢缓和，最后干巴巴丢下句“这般美人，不该见血”，竟撤了术法走了。
自那后，“诸天万界第一美仙子”的名号传开。
可只有天剑宗的人知道，这位仙子的修为，只到第一阶段·真元境一层。
这修为在凡人界算小修士，在天剑宗却连守门弟子都不如——守门的两个弟子都是真元境五层，手里的铜剑都是黄阶下品法器。
林芊凤不是不努力，每日寅时就练《天剑引气诀》（玄阶中品功法），可灵气到她体内，就像散入沙中的灵液，怎么也聚不起来。
林啸天请过不少真仙境初期的仙医来看，都说她是“灵虚体”，需寻诸天罕见的“鸿蒙灵果”（帝阶丹药主材料）才能改善，可那果子只在仙域古籍（天阶上品典籍）里有三两句记载。
“少宗主，宗主唤您去问天殿。”
灰袍老者匆匆走来，是天剑宗大长老玄尘，第三阶段·归道境中期的修为，平日里冷着脸，对着林芊凤却放柔了语气，“九天道宫的使者来了，说是有要事相商。”
林芊凤指尖的竹叶轻落在地，琉璃眸里带了丝疑惑：“九天道宫？
他们上个月才送过玄阶上品的灵脉图谱来。”
九天道宫和天剑仙宗，是苍炎仙郡最顶尖的两派。
天剑宗以剑修闻名，镇宗之宝“天仙剑”是帝阶巅峰法器，能斩破虚空；九天道宫擅术法，麾下“九天真人”是大罗金仙境后期（第西阶段），能引九天星河之力（王阶上品秘术）。
两派实力不相上下，平日里虽有竞争，却算和睦——毕竟郡外有魔域圣皇境初期的魔主虎视，郡内有凡界破虚境后期的王朝觊觎，两派若联手，便是苍炎仙郡的定海神针。
玄尘叹了口气，引着她往问天殿走。
越靠近，林芊凤越觉不对劲：殿外侍卫多了三倍，都是紫府境初期的弟子，手按剑柄神色凝重；殿内传来压抑的争吵声，还裹着淡淡的皇极境灵气波动。
她刚到殿门口，就听见傲慢的声音：“林宗主，这门亲事对两派都好！
我家圣子是第五阶段·仙王境三层，修的是《九天帝经》（帝阶下品功法），诸天年轻一辈谁能比？
芊凤仙子嫁过去，就是圣子妃，将来圣子继承宫主之位，她便是宫主夫人——这荣耀，你天剑宗给得了？”
说话的是九天道宫的九光长老，穿明黄道袍，袍角绣着九道金纹（王阶下品法器纹路），修为是第三阶段·皇极境后期。
他对面的林啸天，坐在宗主宝座上，一身玄色剑袍，是第五阶段·仙皇境初期——天剑宗近千年来最年轻的宗主，平日里温润，此刻握着扶手的指节却泛白，周身仙皇境的剑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荣耀？”
林啸天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天剑宗的少宗主，不需要靠联姻换荣耀！
芊凤愿意，我双手赞成；她不愿意，谁也别想逼她！”
“林宗主，你别不识抬举！”
九光长老猛地拍桌，殿内玄阶上品的玉瓶震得嗡嗡响，“两派联姻，合力掌控苍炎仙郡的地阶上品灵脉，将来进军仙域指日可待！
你以为凭你天剑宗一己之力，能挡得住魔域的进攻？
能护得住你这宝贝女儿？”
他的目光扫向刚进门的林芊凤，瞬间顿住。
满是怒意的眼神，在触及她的脸时竟慢慢软了——他见过仙域玄仙境中期的仙子、魔域蜕凡境后期的魅姬、凡界破妄境初期的公主，却没一个像林芊凤这样，站在那里就让殿内王阶下品的珍宝都成了废品。
她的皮肤在殿内灵光下泛着珠光，似用瑶池仙露（天阶上品灵液）泡过；唇是自然的樱粉色，比他见过的帝阶下品胭脂还明艳；连微微蹙起的眉，都像画师用灵阶上品墨料勾勒的远山。
“芊凤仙子，老夫知道你可能委屈，可圣子他……”九光长老的语气不自觉放软。
“我不嫁。”
林芊凤的声音很轻，却像地阶上品的清灵泉，压下殿内的火药味。
她走到林啸天身边，抬头看向九光长老，琉璃眸里没有怯意，只有坚定：“九光长老，多谢抬爱。
我林芊凤的婚事，只凭我自己的心。
圣子再好，我不喜欢，便不会嫁。”
九光长老愣住了：“你知道拒绝的后果？”
“后果？”
林啸天站起身，将她护在身后，玄色剑袍无风自动，周身剑气凝成玄阶上品的剑网，“后果就是，我天剑宗不接这门亲！
九天道宫若是觉得被冒犯，尽管来战！
我林啸天，还没怕过谁！”
九光长老的脸色彻底沉了：“林宗主，你可想清楚！
我九天道宫有大罗金仙境后期的长老，有帝阶中品的九天鼎！
两派开战，只会两败俱伤，让魔域捡便宜！
你就为了一个女儿，赌上天剑宗千年基业？”
“我天剑宗的基业，是弟子们用玄阶下品的剑、练地阶中品的术法拼出来的，不是靠联姻换的！”
林啸天的声音掷地有声，“芊凤是我女儿，更是天剑宗少宗主！
她的意愿，就是天剑宗的意愿！
你回去告诉你们宫主和圣子，这门亲，免谈！”
九光长老气得发抖，指着林啸天半天说不出话，最后狠狠甩袖：“好！
好一个林啸天！
好一个天剑宗！
你们会后悔的！”
殿门被甩得“砰”响，震落殿顶灰尘。
林芊凤拉了拉林啸天的袖子：“爹，是不是我太任性了？”
“傻丫头，说什么呢。”
林啸天转过身，怒意瞬间消了，抬手摸她的头，指尖剑气收得干干净净，“爹创天剑宗，不是为了让它束缚你。
你不想嫁，爹就帮你挡着。”
玄尘在旁叹气：“宗主，九天道宫势在必得，被拒了肯定会有动作。
咱们得让各峰元婴境以上的弟子加强巡逻，尤其是后山的地阶上品灵脉入口，还要派人去联络苍炎仙郡其他皇极境以下的宗门，以防万一。”
林啸天点头，脸色凝重：“传我命令，全宗进入戒备状态。”
玄尘躬身应下，转身去安排。
殿内只剩父女俩，林芊凤看着林啸天鬓角的白发，心里发酸：“爹，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只有真元境一层，您也不用这么担心。”
“修为弱怕什么。”
林啸天笑了，从怀里掏出枚剑形玉佩——那是“天剑令”，王阶上品法器，刻着细密的剑纹，是他用本命灵气炼化的，“这是镇宗信物，能调动宗内所有力量。
你戴着，有危险就捏碎它，爹立刻到你身边。”
林芊凤接过玉佩，触手生温，紧紧攥在手里：“爹，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可危险来得比她想的快。
当天傍晚，天剑宗的上空突然暗了下来。
不是天黑，是带着毁灭气息的墨色云层，像天阶上品的遮光术法，将整个宗门罩住。
广场上的弟子抬头，只见云层里无数道金色光纹在闪——那是九天道宫的“九天法阵”，王阶上品秘术，能引九天之力形成结界，困住敌人。
“不好！
是九天道宫的人！”
玄尘的声音在广场上响起，他手持地阶上品的长剑，飞身落在广场中央，“各峰弟子听令，结‘天剑阵’（地阶上品秘术）！
守住宗门！”
弟子们瞬间反应过来，拔出青锋剑，将仙师境初期的灵气注入剑身。
无数道青色剑气冲天而起，在广场上空凝成一把巨大的剑影，与墨色云层对峙。
可就在这时，一道金色光柱从云层中射下，首冲向问天殿——那是“九天真火”，天阶上品术法，是九天道宫的本命火焰。
“是九天真火！”
林啸天的声音响起，他手持天仙剑，飞身挡在问天殿前。
天仙剑爆发出璀璨白光，与金色光柱撞在一起——“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天剑宗都震了颤，广场上的弟子被气浪掀得后退，好几个仙师境初期的弟子嘴角溢出鲜血。
云层中，一个穿金色道袍的年轻人缓缓落下。
他面容俊朗，周身萦绕着仙王境三层的金色灵气，手里托着个三足鼎——那是“九天鼎”，帝阶中品法器。
正是九天道宫第一圣子，赵天昊。
“林啸天，本圣子给过你机会了。”
赵天昊的声音带着仙王境的威压，传遍整个天剑宗，“你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本圣子毁了你这千年基业！”
他抬手一挥，无数道九天真火从云层中落下，像下雨一样砸向天剑宗的建筑。
那火焰遇物即燃，连灵心竹都抵挡不住，瞬间被烧成灰烬。
“赵天昊！
你敢！”
林啸天怒喝一声，手持天仙剑飞身冲去。
剑光如流星，瞬间到了赵天昊面前——天仙剑是帝阶巅峰法器，劈出的剑气带着仙皇境初期的威力，可赵天昊却抬手结印，用九天鼎挡在身前。
“铛！”
金铁交鸣的声音震得周围弟子耳膜发疼。
赵天昊虽只是仙王境三层，可九天鼎能增幅三倍力量，竟硬生生挡住了林啸天的攻击。
“林宗主，你老了。”
赵天昊嘲讽道，“若不是靠着天仙剑，你根本不是本圣子的对手！
今天，本圣子不仅要娶芊凤仙子，还要灭了你天剑宗，将天仙剑据为己有！”
他猛地发力，九天鼎爆发出强光，将林啸天震得后退几步。
紧接着，云层中又落下几道身影——都是九天道宫的长老，最低都是紫府境后期，手里拿着地阶上品的法宝，朝着天剑宗的弟子杀去。
“杀！”
天剑宗的弟子怒喝一声，举着长剑冲上去。
青色剑气与金色火焰交织，玄阶法器碰撞的声音、弟子们的惨叫声、建筑倒塌的声音混在一起，整个天剑宗成了战场。
林芊凤站在听竹轩的窗边，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她想冲出去帮忙，可真元境一层的灵气连靠近战场都做不到——刚才一道九天真火朝她飞来，还是玄尘用身体挡了一下，他归道境中期的修为被火焰烧伤左臂，鲜血首流。
“少宗主，您快逃！”
玄尘的声音带着喘息，“宗主说了，让您从后山的密道走，去苍炎仙郡的青岚宗，找青岚宗主——他是皇极境初期，能帮咱们！”
“我不走！
我要和爹在一起！”
林芊凤摇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看着远处的林啸天，他正被赵天昊和两个元婴境初期的长老围攻，天仙剑的光芒越来越暗，显然快撑不住了。
“少宗主！
这是宗主的命令！”
玄尘急得大喊，他挡在林芊凤身前，又挡住一道紫府境后期弟子的攻击，嘴角溢出更多鲜血，“您要是出事了，宗主的心血就白费了！
快走吧！”
就在这时，一道凄厉的惨叫传来——林啸天的天仙剑，被赵天昊用九天鼎砸飞了！
“林啸天，你的死期到了！”
赵天昊狞笑着，抬手凝聚出一道金色长矛——那是“九天矛”，天阶下品术法，朝着林啸天的胸口刺去。
“爹！”
林芊凤撕心裂肺地喊着，想要冲过去，却被玄尘死死拉住。
林啸天看着飞来的长矛，没有躲闪，反而朝着林芊凤的方向望来。
他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温柔和决绝，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活下去”。
“噗——”金色长矛刺穿了他的胸口，鲜血瞬间染红玄色剑袍。
林啸天的身体晃了晃，却没倒下，他用尽最后一丝仙皇境初期的灵气，朝着林芊凤的方向掷出一枚青色玉简——那是后山密道的地图，灵阶上品的储物玉简，里面还存着些地阶下品的疗伤丹药。
“芊凤……活下去……”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林芊凤耳朵里。
身体缓缓倒下时，眼睛还望着她的方向，带着不舍和期待。
“爹——！”
林芊凤的泪水夺眶而出，挣脱玄尘的手想要冲过去，却被玄尘死死抱住：“少宗主！
您不能去！
您要活下去！
为宗主报仇！
为天剑宗报仇！”
玄尘拖着她，朝着后山跑去。
一路上，到处都是倒下的弟子——有的是仙师境初期，灵气还没散；有的是元婴境以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九天道宫的人补上一刀。
灵心竹被烧得焦黑，问天殿的屋顶塌了一半，曾经仙气缭绕的天剑宗，成了人间地狱。
“赵天昊！
我不会放过你的！”
林芊凤咬着牙，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回头望去，赵天昊正站在林啸天的尸体旁，手里拿着天仙剑，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玄尘带着她来到后山的密道入口——那是个隐蔽的山洞，洞口被灵阶下品的藤蔓覆盖。
玄尘从怀里掏出枚令牌，插入洞口的凹槽里——那是“密道令”，黄阶上品法器，山洞的门缓缓打开。
“少宗主，进去吧。”
玄尘的声音带着疲惫，归道境中期的气息己经很弱了，“密道首通苍炎仙郡城外，你一定要找到青岚宗主……”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金色火焰就击中了他的后背。
玄尘晃了晃，喷出一口鲜血，却还是死死挡住洞口：“少宗主，快进去！
别管我！”
“玄尘长老！”
林芊凤哭着喊道。
“快走！”
玄尘猛地推了她一把，将她推进密道，然后转身，用尽最后一丝灵气，朝着追来的紫府境初期弟子冲去，“想伤害少宗主，先过我这关！”
密道的门缓缓关上，将玄尘的惨叫声和战斗声隔绝在外。
林芊凤跌坐在地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看着手里的天剑令（王阶上品）和密道地图（灵阶上品），想起林啸天倒下的样子，想起玄尘的牺牲，想起那些死去的弟子，心里的恨意像野草一样疯长。
她只有真元境一层，连最低阶的黄阶下品术法都练不熟练。
她有诸天万界第一的美貌，却连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都做不到。
林芊凤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
她站起身，擦了擦眼泪，琉璃眸里的脆弱消失不见，只剩坚定。
“爹，玄尘长老，还有各位师兄师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我林芊凤，一定会活下去。
我会找到鸿蒙灵果，练最顶尖的帝阶功法，提升修为，亲手杀了赵天昊，灭了九天道宫，为你们报仇！”
她拿着地图，朝着密道深处走去。
密道里一片漆黑，只有天剑令泛着淡淡的青光，照亮前方的路。
这路很长，很暗，藏着凡灵境的妖兽，藏着未知的危险。
可她没有退路。
身后是被毁的宗门，是死去的亲人；身前是复仇的路，是活下去的希望。
她的美貌，这诸天万界第一的美，将来或许会引来觊觎，或许会成为她的武器——但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
活下去，报仇。
九天道宫，赵天昊，你们等着。
总有一天，我林芊凤会回来的。
到那时，我会用你们的血，来祭奠天剑宗所有死去的人，用帝阶巅峰的剑气，毁了你们引以为傲的九天鼎，让你们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密道深处，少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只有那枚天剑令的青光，像一束永不熄灭的火焰，固执地照亮她前行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