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春寒料峭,江南某城菜市口。天未亮,囚车辘辘碾过青石板路,铁链声如丧钟。
围观百姓噤声,只敢从门缝偷窥。沈惟谦披发赤足,脖颈套枷,面如死灰。他身后,
是哭嚎的妻妾、颤抖的幼子——八岁的沈砚舟,被衙役拎着后领,像条小狗般拖行。
他睁大眼睛,看着父亲被推上刑台,刀光一闪,血溅三尺。他没哭,只是死死咬住嘴唇,
直到血腥味在嘴里漫开。按律,十五岁以下男童免死,发配北疆为奴。
沈砚舟被押往苦寒之地,途中几度濒死,却奇迹般活了下来。十年苦役,
他学会了沉默隐忍、察言观色。十八岁那年,一场暴风雪夜,他杀死看守,盗马南逃。
一路乞讨、偷窃、卖艺,终于在江南水乡落脚,在一家古玩铺当学徒。六年后,
二十四岁的沈砚舟化名“胡舟”,在苏州阊门外开了自己的店——“砚玉斋”。店面不大,
却藏珍无数。他懂玉、识瓷、辨字画,更懂人心。没人知道他的过去,
只道他是沉默寡言的“胡老板”。没人知道,这些年他遍访江湖武功高手,
练就了一身上乘武艺,每夜他都会磨一把匕首,刀锋映着月光,像父亲颈上那道血痕。
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复仇的机会!第一幕:玉佩暮春时节,苏州城细雨如丝,
青石板泛着油光。砚玉斋檐角铜铃轻响,一个蓑衣人推门而入,浑身湿气,帽檐压得极低。
“典当。”声音沙哑。沈砚舟抬眼,不动声色。那人从怀中掏出一方玉佩——羊脂白玉,
雕蟠龙吐珠,背面阴刻“龙”字篆文,边缘有细微火漆印痕。沈砚舟心跳骤停。
这是御用之物。火漆印,是内务府封存贡品的标记。龙纹九爪,眼前这玉,
只可能出自一人之手。他强压颤抖,故作平淡:“成色尚可,纹路普通,五十两。
”“一百两!这是祖传!”蓑衣人急了。“祖传?祖上是造办处的?”沈砚舟冷笑,“这玉,
是去年苏州织造进贡的‘寒山玉’,一共三块,一块碎了,一块在皇家园林,
还有一块……”他顿了顿,“进了宫。”蓑衣人脸色骤变,抓起玉佩转身欲走。“慢着。
”沈砚舟递出八十两银票,“我收。但你得告诉我,这玉,从谁身上偷的?
”蓑衣人犹豫片刻,压低声音:“穿青布长衫,戴瓜皮帽,说话带京腔,
身边跟着个中年人和一个小老头——昨夜在‘醉仙楼’喝花酒,醉得不省人事,我顺手摸的。
”沈砚舟瞳孔收缩——中年人应该是侍卫,小老头则是太监。微服私访的皇帝,身边标配。
他笑了,笑得像冰。“多谢。慢走。”门合上,雨声渐大。
沈砚舟从柜台暗格取出一幅卷轴——那是他幼时在父亲书房见过的《皇帝御容图》,
画中人剑眉星目,嘴角微扬,正是如今龙椅上的天子。“陛下……”他轻声念出这两个字,
仿佛念一道咒,“你杀我父,辱我母,奴我身……今日,轮到我了。”是夜,月黑风高。
沈砚舟一身夜行衣,如鬼魅般潜入醉仙楼。他伏于天字一号房外的梁上,透过窗纸缝隙,
屏息向内望去。烛光下,那青衫男子正与侍卫低声议事。当其侧脸转来,剑眉星目,
鼻梁高挺——与沈砚舟暗室中珍藏的《皇帝御容图》,分毫不差!而那侍卫静立如松,
目光如电,顾盼之间自有股渊渟岳峙的气度。仅仅是站在那里,便如一道无形屏障,
令人生畏!沈砚舟心脏如擂战鼓,血液奔涌。他死死扣住梁木,指甲几乎掐入木头之中。
“果然是你……。” 他无声地退出醉仙楼,融入夜色。最后一丝疑虑烟消云散,
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杀意。他确认了皇帝,更看清了那前所未见的可怕侍卫。
第二幕:雇凶一日后,城西“黑鸦巷”。
沈砚舟约见五人:“断指”陈三——前漕帮打手,因私吞货款被剁三指,现专接“脏活”,
使一把分水刺,快如毒蛇。“哑鬼”阿七——聋哑人,轻功卓绝,擅飞檐走壁,
腰间缠十二把柳叶飞刀,例无虚发。“铁面”罗九——原军营逃兵,力大无穷,
使一柄百炼钢刀,脸上刀疤从眉骨划到嘴角,从不言语。“笑面狐”白五——赌坊老千,
精于易容、下毒、设局,笑里藏刀,手中折扇暗藏机括。“老烟枪”吴伯——六十岁老捕快,
因包庇义子被革职,熟知官府套路,负责踩点、撤退、善后。
沈砚舟递上一张画像——是凭记忆画的皇帝侧影,只说是“京城来的盐商,姓金,为富不仁,
害死我妹妹”。“事成,每人五百两。事败,与我无关。”五人互视一眼。
白五摇扇轻笑:“胡老板,这‘金老板’……住哪儿?”“醉仙楼,天字一号房。明晚子时,
他必回房。”罗九点头,陈三舔了舔断指处的疤,阿七比了个“割喉”的手势。
吴伯嘬着烟袋,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疑虑:“……这人,带几个保镖?”“一个护卫,
一个小老头。”沈砚舟淡淡道,“护卫武功不弱,小老头……不足为虑。
”第三幕:雨夜杀局子时,醉仙楼后巷。雨如倾盆。阿七如壁虎般贴上二楼窗棂,
匕首轻挑,窗栓应声而开。陈三与罗九破门而入,白五守楼梯,吴伯望风。房内,烛火摇曳。
一个青衫男子背对房门,正提笔写字。陈三的分水刺直刺后心!“叮!
”刺尖撞上铁器——一支判官笔架住了致命一击。男子旋身,是个身形挺拔的中年人,
此人正是大内侍卫—索伦。“有刺客!”索伦厉喝,一脚踹翻桌子,逼退陈三。
罗九的钢刀劈下,索伦以笔格挡,火星四溅。阿七的飞刀从窗棂射入,直取青衫男子咽喉!
闻声而来的老太监身躯猛地向前一扑,用尽全身力气将青衫男子狠狠推开!“噗!
”利刃入肉的闷响传来。那柄本应射穿皇帝喉咙的柳叶飞刀,
此刻正深深地钉在老太监的胸口,直没至柄。陈三再次攻向索伦,索伦屏息挥笔,
点中陈三手腕,刺落地。罗九挥舞钢刀,刀势如风!索伦身形微侧,左手笔如毒龙出洞,
精准无比地点向刀身薄弱之处;右手笔则划出一道弧线,直取罗九手腕要穴,攻守兼备。
然而就在他全力应对罗九这沉猛刀法时,窗口处的阿七又动了。他双手连扬,
一道道柳叶飞刀借着雨声掩护,从极其刁钻的角度射向索伦背心、膝弯等要害!
索伦耳听六路,听风辨位,身形在方寸之间急速闪转。右手判官笔舞动如轮,
只听“叮叮”数声脆响,已将多数飞刀点落。罗九的刀势实在凶猛,
他左手笔刚架开一记力劈,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
一道阴狠的寒光已至——“噗”的一声轻响,一柄飞刀深深扎入了他的左大腿!
索伦身形一个趔趄,剧痛钻心,但他战斗经验极其丰富,就着踉跄之势向前一滚,
避开了罗九接踵而至的横斩,右手判官笔反手向后一甩,一道乌光激射而出,
正是他随手从笔囊中摸出的透骨钉,直取窗口阿七面门,逼得阿七急忙缩头闪避。“走!
”吴伯在楼下吹哨示警,原来是夜巡的衙役闻声而来!白五从楼梯口撒出几把“迷魂散”,
烟雾弥漫。刺客趁着烟雾撤退。皇帝面色铁青。索伦跪地:“奴才护驾不力……”话音未落,
一支弩箭破窗而入,擦过皇帝耳际,钉入墙中——是白五在巷口补的“回马箭”。
皇帝瞳孔骤缩:“……不怪你,这不是寻常毛贼,是死士!
”第四幕:困兽·县衙求援次日,苏州府吴县县衙。皇帝一身粗布衣,坐在县令书房,
手指敲着桌面:“调兵?最近的军营在百里外!等他们到了,朕的脑袋早被人当夜壶了!
”县令抖如筛糠:“那……那微臣招募江湖义士?”“江湖?”皇帝冷笑,
“朕刚被‘江湖’差点捅死!”索伦重伤;老太监已死。皇帝身边,只剩一个半死的侍卫。
“招人。”皇帝咬牙,“要狠的、快的、不要命的。!”衙门连夜贴出告示:“重金聘护院,
日薪五十两,死伤另计。”五人应征:“疯刀”马六——流寇出身,使两把雁翎刀,
打法不要命,专攻下三路。“鬼手”柳三娘——女飞贼,擅锁喉、点穴,十指戴淬毒铜甲。
“铜钟”赵大——少林俗家弟子,练金钟罩,刀枪不入。“书生”周慕白——落第秀才,
表面文弱,实为暗器高手,袖中藏“暴雨梨花针”。“老狗”孙瘸子——前丐帮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