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裹着寒气,我在垃圾桶旁捡到那团黑毛时,它已经快冻僵了。
缩成核桃大的一团,只有眼睛亮得惊人,琥珀色的,像浸在水里的玻璃珠,定定地望过来,没躲,也没叫。
我把它裹进围巾带回家,用吹风机一点点吹干打结的毛,喂它温过的羊奶粉。
它小口小口舔着,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呼噜声,像台没上油的小鼓风机。
我给它取名小黑,因为关灯后根本找不到它,只有两盏“小灯”在黑暗里晃。
养到第三个月,我对着滚进沙发底的遥控器叹气:“小黑,帮个忙呗?”
它居然真的探进爪子,勾着遥控器的边角拖了出来,尾巴翘得老高,像在邀功。
从那天起,我发现小黑听得懂人话。
我说“看好家”,它就蹲在玄关的鞋柜上,耳朵支棱着,直到我掏出钥匙才跳下来蹭裤腿。
它成了我家的“门卫”,日子过得像杯温吞的白开水,直到阿宇出现。
阿宇是我新交的男朋友,第一次来家里的那天,小黑突然炸了毛。
平时温顺的小家伙弓着背,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绕着阿宇的皮鞋打转,尾巴硬得像根棍子。
我把它抱起来,它却挣扎着朝我叫,一声比一声急,爪子尖甚至划破了我的手腕,留下道细细的血痕。
“大概是怕生。”
阿宇笑着揉它的头,小黑却猛地挣脱,跳上窗台,就那么蹲在窗帘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们,直到阿宇离开才跳下来,用头轻轻蹭我手腕的伤口,呼噜声里带着点委屈。
后来阿宇来得勤了,小黑的敌意没消,只是换了种方式。
只要阿宇在,它就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做饭时蹲在厨房门口叫,我看电视时趴在我腿上,眼睛却始终瞟着沙发上的阿宇,像个警惕的哨兵。
我总打趣:“你看它,醋坛子成精了。”
阿宇走的那天,我刚刚到小区,楼下的警灯忽明忽暗。
邻居说阿宇傍晚来送东西,在楼道里突然倒了,救护车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有呼吸了。
我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眼泪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小黑突然跳上茶几,用爪子推过来个小药瓶——那是阿宇总说心脏不舒服,却总忘记带的硝酸甘油,瓶身是空的,它蹭着我的手背,发出细细的、像哭一样的叫声。
那一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