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爱是牢笼，我唯一的救赎是死亡

他又问我，爱不爱他。陆沉的声音很好听，像大提琴在月光下流淌的旋律，此刻却淬着冰，

一字一句地敲打在我的耳膜上。他半跪在我面前，昂贵的西装沾染了地毯上的灰尘，

那双曾被无数人称赞过的、宛如黑曜石的眼睛，此刻正专注而偏执地凝视着我。我没有回答。

我已经很久没有开过口了，声带像是锈住的零件，发不出任何声音。或者说，

是我拒绝发出任何声音。沉默，是我对抗他唯一的，也是最无力的武器。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颊，带着令人战栗的凉意。“晚晚，不要这样对我。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受伤的、几乎可以称之为委屈的意味，

“我为你打造了这一切，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看看我呢？”我顺着他的目光，

环顾这座“牢笼”。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修剪得一丝不苟的欧式花园，再远处，

是深不见底的湖泊与茂密的森林。这里是A市最顶级的半山庄园，占地数万平米，与世隔绝。

城堡里的每一个摆件，都是从世界各地拍卖回来的古董；我身上的每一件衣服，

都是当季高定，由专机送来。他给了我一个女人能幻想的一切，除了自由。见我依旧沉默，

他眼底最后一点温柔也消失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像在看一个不听话的、昂贵的宠物。“看来，你还是不喜欢今天的故事书。”他转身，

走向那排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抽出一本我今天刚刚翻开的《海的女儿》，“没关系，

我们可以换一个。”他走到壁炉前，没有丝毫犹豫，

将那本精装版的童话书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火焰里。火苗“轰”地一下窜高，

贪婪地吞噬着彩色的纸页，将小美人鱼化为泡影的故事，烧成了灰烬。

这是我沉默一天的代价。昨天，是断掉整个城堡的WIFI。前天，

是撤走我最喜欢的那架钢琴。他用这种方式，一点一点地，剥夺我与自己相处的世界，

直到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他。做完这一切，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重新走回我面前，

整理了一下我的头发，声音又恢复了温柔。“明天，我会带一本新的来。总有一天，

你会愿意开口，对我说那个词的。”他俯身，在我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冰冷的吻，

然后转身离去。沉重的橡木门被关上，落锁的声音，像敲响的丧钟。

我缓缓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将额头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窗外，夜幕已经降临，没有一丝风。

花园里的玫瑰开得正盛，美得像一幅没有生气的油画。我抬起手，

看着手腕上那道浅粉色的疤痕。那是第三次逃亡失败时，他抓着我的手腕，

用几乎要将其捏碎的力道留下的。他当时的样子，我至今还记得。他没有愤怒，

只是悲伤地看着我，问我：“为什么？是我给你的爱，还不够吗？”不够吗？

多到要将我溺毙了。我闭上眼，记忆不受控制地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夏天。那时候，

阳光还是暖的，风是自由的，他牵着我的手，在大学的林荫道上，笨拙地对我说着情话。

那时的陆沉，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时的我，还以为自己遇到了童话。

2. 飞鸟与断翅日子像一潭死水，没有波澜，只有令人窒息的重复。每天清晨，

陆沉会准时出现在我的房间，为我挑选今天的衣服，然后陪我用早餐。上午，

他会在书房处理公务，而我就被允许在城堡的一楼活动。下午，他会给我读书、弹琴，

或者带我到那个被玻璃封死的暖房里，看那些名贵的花朵。到了晚上，他会离开，锁上门。

然后，第二天，一切重来。我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玩偶，麻木地过着每一天。

我不再尝试与他对话，也不再有任何激烈的情绪。我学会了用一种空洞的眼神，

穿过他的身体，望向他背后那片虚无。这种状态，似乎让他很满意。他觉得，

他正在一点一点地，磨平我的棱角，将我塑造成他想要的、完全属于他的模样。

直到那天下午，一只鸟的出现，打破了这死水般的寂静。

那是一只灰色的、叫不出名字的候鸟，许是迁徙途中迷了路，

竟一头撞在了我房间那面巨大的落地窗上。“砰”的一声闷响，像一颗石子投入湖心。

我猛地抬起头，看见那只可怜的小东西顺着光滑的玻璃滑落，掉在了窗外的露台上，

翅DANG膀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是断了。它挣扎着，扑腾着，却再也飞不起来。

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我冲到窗前，双手贴在玻璃上，

看着那只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生灵。它那么小，那么脆弱，但它的眼睛里，

却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对天空的渴望。那一刻，我在这只鸟的身上，看到了我自己。

我们都被困住了。它被这面透明的墙，我被这座华丽的城。陆沉正在书房处理一份紧急文件，

这是我一天中，唯一可能存在的、监控的空隙。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死寂的心中，

第一次破土而出。我要救它。或者说，我要看一看，这牢笼之外的世界。我环顾四周，

目光最终落在了床头柜上那盏沉重的纯铜台灯上。我走过去，用尽全身的力气，

将它抱了起来。很重，重到我的手臂都在颤抖。我抱着它，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回窗前。

我看着窗外那只已经奄奄一息的鸟，又看了看玻璃上，映出的自己那张苍白、麻木的脸。

三年了，我第一次，在自己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光。

那是混合着恐惧、疯狂和一丝微弱希望的光。我深吸一口气，

用尽我积攒了三年的、所有的力气，举起台灯，狠狠地砸向了那面看似坚不可摧的玻璃！

“쾅！”巨大的碎裂声，响彻了整座寂静的城堡。3. 第十三次逃亡玻璃应声而碎，

无数的碎片像钻石一样，在阳光下闪烁，然后“哗啦啦”地坠落。

夹杂着青草气息的、自由的风，第一次，涌入了这座与世隔绝的房间。

我甚至来不及感受这久违的自由，赤着脚，踩过满地的玻璃碎渣，冲向了那个破开的洞口。

脚底传来尖锐的刺痛，温热的液体顺着脚跟流下，但我感觉不到疼。我只想跑。

我从两米高的露台上一跃而下，摔在柔软的草坪上。顾不上扭伤的脚踝传来的剧痛，

我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朝着记忆中庄园大门的方向，疯狂地跑去。

警报声在身后凄厉地响起，像无数只追魂的手。我知道，陆沉很快就会发现。我没有时间了。

花园很大，玫瑰花的尖刺划破我的裙摆和皮肤。我穿过迷宫一样的灌木丛，

终于看到了那扇雕刻着复杂花纹的、冰冷的黑色铁门。门是锁着的。高达五米的铁门，

顶端是锋利的尖刺，像一排黑色的獠牙，嘲笑着我的不自量力。我绝望地摇晃着铁门，

发出“哐当哐当”的徒劳声响。“晚晚。”陆沉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召唤，在身后响起。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了。我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他站在不远处，

依旧是那身纤尘不染的西装，只是领带稍稍有些歪了。他的身后，

跟着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保镖。他没有看我满身的狼狈和伤口，只是低头，

看着我流着血的、踩满了泥土的双脚，眉头微微皱起。“把鞋穿上。”他脱下自己的外套，

铺在地上，然后从保镖手中拿过一双柔软的拖鞋，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想要为我穿上。

我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发出了嘶哑的、不成调的尖叫：“别碰我！

”这是三年来，我第一次对他开口说话。他的动作停住了。他抬起头，看着我，

眼睛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悲伤和困惑。“为什么？”他轻声问，“晚晚，

为什么你总想着离开我？外面有什么好？那些人，他们只会伤害你，利用你。只有我，

只有我才是真心爱你的。”“爱？”我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你管这个叫爱？陆沉，你是个疯子！”他静静地看着我笑了许久，

然后站起身，向保镖挥了挥手。两个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我疯狂地挣扎，

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却像是被铁钳夹住，动弹不得。他走到我面前，用手帕，一点一点地，

擦去我脸上的泪水和污渍。“你说的对。”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是个疯子。

一个，只为你而疯的疯子。”他打横抱起我，转身往城堡走去。我的挣扎，在他的怀里，

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花园，”他低头，在我耳边轻语，

那声音温柔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那我就把花园，单独为你留出来。”第二天，

一群工人来到了庄园。他们在我最喜欢的那片玫瑰花园周围，竖起了一根根冰冷的钢筋，

然后，装上了一块块巨大的、特制的钢化玻璃。三天后，一座美轮美奂的、巨大的玻璃花房，

拔地而起。他将我，和那些玫瑰一起，关了进去。我可以透过玻璃，看到外面的天空，

看到自由飞翔的鸟，但我，再也感受不到一丝风。那是我的，第十三次逃亡。

4. 他眼中的疯王我开始绝食。既然身体无法逃离，那我就让我的灵魂先走一步。起初，

陆沉并没在意。他依旧每天准时地，将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餐点，送到玻璃花房里。

他会坐在我对面，像往常一样，跟我说着公司里的趣事，或者读着那些他为我挑选的书籍。

我只是沉默地坐着，看着他，不吃，不动。食物从温热，到冷却，

再到被女仆悄无声-息地撤走。一天，两天，三天。我开始感到头晕，视线变得模糊，

身体也越来越虚弱。但我心中，却有一种病态的快感。我仿佛看到自己的生命，

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像沙漏里的沙，无可挽回。这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第四天，

陆沉的脸色，终于变了。他遣散了所有的仆人，偌大的花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暴怒，或者强行给我灌食。他只是坐在我对面，也开始不吃不喝。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一看就是一整天。他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昂贵的西装也变得褶皱。那双总是闪烁着精光的眼睛，第一次，出现了血丝和疲惫。“晚晚，

你是在惩罚我吗？”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如果你想让我痛，你做到了。但是，

别用这种方式，好不好？”我闭上眼，不去看他。到了第五天，我已经虚弱到无法坐直，

只能靠在椅子上。陆沉的状态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瘦了很多，眼窝深陷，

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颓败而危险的气息。他突然站起来，踉跄地走到我面前，将我抱了起来，

走出了花房。我以为他要带我去看医生，或者强行给我输营养液。但他没有。他抱着我，

回到了我们的卧室。他将我轻轻地放在床上，为我盖好被子。然后，他拉过一张椅子，

坐在我的床边，握住我冰冷的手。他开始给我讲故事。讲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穿着白裙子，

站在图书馆的书架前，阳光洒在我的头发上。讲我们第一次约会，他紧张得手心冒汗，

连话都说不清楚。讲我们第一次接吻，在学校的露天电影院，周围全是嘈杂的人声，

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我的呼吸。他讲得很慢，很详细，仿佛要将那些被他珍藏的记忆，

一点一点地，重新描绘给我看。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沙哑，说到最后，

甚至带上了一丝哽咽。“晚晚，那时候的你，是会对我笑的。”他将我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

那里的皮肤滚烫得吓人，“你已经……很久没有对我笑过了。”一滴滚烫的液体，

落在了我的手背上。是他的眼泪。那一刻，我坚固的心防，出现了一丝裂痕。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将我囚禁的恶魔，这个偏执的疯子，他此刻，却像个迷路的孩子，

脆弱得不堪一击。我输了。我输给了他比我更疯狂的偏执。我挣扎着，

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出了几天来的第一句话：“……水。”他猛地抬起头，

眼睛里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仿佛在沙漠中看到了绿洲。他冲出去，又跌跌撞撞地冲回来，

手里端着一杯温水，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小心翼翼地喂给我。看着他欣喜若狂的样子，

我突然明白，我永远也赢不了他。因为，他是这座牢笼的王。而我，不过是他眼中，

唯一的囚徒。5. 来自外界的“杂音”绝食事件之后，陆沉对我的看管，

进入了一种更加病态的模式。他不再去公司，所有的公务都搬回了城堡处理。

他几乎二十四小时都与我待在一起，连晚上，他都会睡在卧室外的沙发上，

仿佛生怕我会在他的睡梦中，化作一缕青烟消失。我的世界，被压缩得只剩下这个房间，

和房间里的这个人。他似乎觉得，只要隔绝一切，我就能“痊愈”，

能变回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然而，绝对的密闭是不存在的。总有一些“杂音”，

会从世界的缝隙里，顽强地钻进来。那天下午，城堡里来了一个新的清洁工。

之前的清洁团队，因为“不够细心”，被陆沉全部解雇了。这个新来的，

是一个看上去很朴实的乡下妇人，大约四十多岁，手脚很麻利，话不多。

陆沉罕见地接了一个无法推脱的海外视频会议，把自己锁在了书房。

妇人被允许进入我的卧室，打扫卫生。她一边擦拭着地板，一边用很低的、带着乡音的调子，

哼着一首歌。那是一首我从未听过的歌曲，曲调很简单，甚至有些口水，

但它就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猛地一下，捅开了我记忆的锁。我想起来了。在我被囚禁之前，

这样的流行歌曲，曾充斥着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商场里，地铁上，

耳机里……它们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像空气一样。而现在，

它却成了一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奢侈的“杂音”。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

被那个妇人吸引。我看着她穿着朴素的制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的动作机械而重复，

但她的嘴里，却哼着属于她自己的、自由的旋律。她注意到了我的注视，

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了下来，对我憨厚地笑了笑。我的心脏，猛地一缩。那是一个，

不带任何占有欲、不带任何目的性的、纯粹的笑容。是我在这座城堡里，从未见过的表情。

一个冲动，在我脑中闪过。我趁着她擦到我脚边的时候，用脚尖，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手背。

她愣了一下，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我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做出了一个口型。“救……我……”妇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眼中的憨厚消失了，取而代代的是一种惊恐和慌乱。她飞快地看了一眼书房紧闭的大门，

然后迅速地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更加卖力地擦起地来。我的心，

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我忘了，在这座城堡里，每一个人，都是陆沉的眼睛和耳朵。

他们或许会同情我，但绝不敢背叛那个给他们开出天价薪水的魔王。打扫结束，妇人低着头，

脚步匆匆地退了出去。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再看我一眼。我重新跌坐回那潭死水里。然而，

到了晚上，当女仆为我铺床时，我却在枕头底下，摸到了一个坚硬的、小小的东西。

我将它攥在手心，借着月光，摊开。那是一枚小小的，被捏得有些变形的巧克力。包装纸上，

印着超市里最常见的那种笑脸。我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原来，这个世界上，

还是有人，能听见我的呼救。原来，我的世界，还没有完全死去。

6. 唯一的“亲人”那枚小小的巧克力，成了我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源。我没有吃掉它，

而是将它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在那些快要撑不下去的深夜，我会将它拿出来，放在手心，

感受那一点点来自外界的、微不足道的善意。它提醒我，我还活着。我还不能放弃。

陆沉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细微的变化。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完全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我的眼睛里，偶尔会掠过一丝他看不懂的情绪。这让他感到不安。

他以为是我又在动什么逃跑的念头，于是看管得更加严密。那个给了我巧克力的清洁妇人，

第二天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城堡里，又恢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绝对的寂静。

我好不容易才燃起的一点火苗，似乎又要被他掐灭了。转机，出现在一周后。那天，

城堡里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陆沉的继妹，陆晴。陆晴是我和陆沉的大学学妹，

一个像小太阳一样明媚开朗的女孩。在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她总喜欢跟在我身后，

“晚晚姐，晚晚姐”地叫着，关系好得像亲姐妹。陆沉将我囚禁起来之后，

便断了我与所有人的联系，其中自然也包括陆晴。我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而且能突破陆沉的封锁，来到我的面前。当她在客厅里看到我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晚晚姐？”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心痛，

“你怎么……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哥！

你对晚晚姐做了什么！”陆晴猛地转身，对着站在一旁的陆沉，发出了愤怒的质问。

她是唯一一个，敢对陆沉大吼大叫的人。“小晴，这是我们的事。”陆沉的脸色很难看，

语气里带着警告。“你们的事？你把她关在这里，把她折磨成这个样子，你管这叫你们的事？

陆沉，你疯了！”陆晴的眼眶红了，她冲过来，一把抱住我，“晚晚姐，你别怕，我带你走！

”“谁也带不走她。”陆沉的声音冷得像冰。“你！”陆晴气得浑身发抖，她还想说什么，

却被我拉住了。我对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能让她为了我，

去激怒那头已经处在失控边缘的野兽。陆晴似乎读懂了我眼神里的哀求，她强忍着怒火，

没有再和陆沉争吵。那天，她以一种强硬的姿态，在城堡里留了下来。

陆沉或许是出于对这个唯一亲人的愧疚，竟然默许了。晚上，陆晴来到了我的房间。

陆沉就守在门外，她没有办法跟我说太多私密的话。她只是坐在我的床边，像以前一样，

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地讲着外面的世界。讲学校里又开了新的奶茶店，

讲最近上映了哪部好看的电影，讲她新交了一个很帅的男朋友。我静静地听着，

像是听着一个遥远国度的传说。临走前，她抱了抱我，在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晚晚姐，别放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我的身体，猛地一僵。黑暗中，我第一次，看到了切实的、能够将我拉出深渊的希望。

7. 那件染血的白裙陆晴的到来，像一把手术刀，

精准地切开了陆沉一手打造的、密不透风的牢笼。她成了我与外界唯一的联系。

她会以各种借口，将外面的东西带进来。一本最新的时尚杂志，一块新口味的蛋糕，

甚至是一只能播放流行音乐的小小MP3。这些在普通人看来再正常不过的东西，于我而言，

却是来自自由世界的圣物。陆沉看在眼里，虽然不满，但看在陆晴的面子上，

并没有过多地干涉。他或许天真地以为，这些小玩意儿，能让我开心一点，

能让我重新对他展露笑颜。他错了。这些东西，只会让我对自由的渴望，愈发地强烈，

如同燎原的野火。我和陆晴的交流，也越来越大胆。我们趁着陆沉开会的时候，

用他听不懂的、我们家乡的方言，飞快地交流着。我告诉她我的绝望，

她告诉我她已经联系了律师和心理医生，正在寻找最合适的时机。逃离计划，

在陆沉的眼皮子底下，悄悄地进行着。我甚至开始配合陆沉，偶尔对他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或者在他为我读书时，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我的伪装，让陆沉欣喜若狂。他以为他的爱，

终于得到了回应。他放松了警惕，甚至允许陆晴，单独带我到玻璃花房里散步。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