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爱吃糠，我让她顿顿吃个够

1“小默，把你碗里的苦瓜给你奶奶。”我妈用胳膊肘怼了怼我，压低声音说。

我翻了个白眼，心里直犯嘀咕，切，这老太太就爱来这套。饭桌上，一盘清炒苦瓜绿得发亮，

除了我奶奶，谁都没动筷子。她老人家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仿佛嚼的是山珍海味，

而不是那玩意儿，苦得能让人怀疑人生。“唉，”奶奶放下筷子，长长叹了口气，

那双浑浊的眼睛扫过我们一家三口，带着七分鄙夷三分恨铁不成钢，“恁们这些人啊，

就是享福享惯了，一点苦都吃不了。想当年俺们那会儿，能有口糠咽菜就不错了！

”又来了又来了，忆苦思甜保留节目。我爸，陈建国，一个老实巴交的软蛋，

赶紧赔笑：“妈，时代不一样了嘛。现在日子好了，您也该享享福了。”“享福？

我享什么福？”奶奶一拍桌子，嗓门陡然拔高，震得碗碟嗡嗡响，

“我看着恁们一个个被蜜罐子泡软了骨头，我心里就堵得慌！尤其是小默！”哦豁，

点我名了。我抬起头，嘴里还嚼着一块糖醋排骨，含糊不清地问：“奶奶，咋啦？

”“你瞅瞅你，大学毕业不好好找个铁饭碗，去啥私企，那玩意儿稳当吗？

”奶奶的唾沫星子都快喷我脸上了，“还有你那个堂弟，小军，比你小一岁，

现在还没个正经活儿干。你当哥的，就不知道拉扯一把？”我那在东北的二叔家的宝贝疙瘩，

陈军？一个除了打游戏泡网吧啥也不会的巨婴。我妈脸色有点难看：“妈，

小默这工作挺好的，一个月挣得也不少。小军那孩子……他自己不上心，小默怎么拉扯？

”“咋不能拉扯？”奶奶眼睛一瞪，那股子蛮不讲理的劲儿上来了，“俺都替恁们想好了！

小默，你把你那工作辞了，让你弟弟小军去！恁们年轻人，多吃点亏，多吃点苦，是福气！

”我差点没把嘴里的排骨喷出来。淦！这老太太是疯批吗？让我辞职，

把年薪三十万的工作让给那个二流子堂弟？这是吃苦？这是把我往死里整啊！

我爸急了：“妈，您这不是胡闹嘛！小默那公司是说进就进的？人小军连大学都没上过。

”“没上过大学咋了？俺看小军就比小默机灵！”奶奶梗着脖子，

一副“我说的就是圣旨”的德行，“老大，俺跟你说，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这个当大伯的，

就得向着你侄子。小默这工作，必须给小军！”我看着我爸那张涨红了又变白的脸，

和他求助似的眼神，心里冷笑一声。向着？从小到大，您什么时候向着过我们家？

您那心都偏到胳膊肘外面去了。我放下筷子，用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

然后露出了一个特别灿烂的微笑。“行啊。”我说。整个饭桌瞬间安静了。

我爸妈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这个儿子了。奶奶则是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你看，还是俺大孙子懂事！比恁们两个有出息！

”我笑得更开心了：“奶奶，您不是说年轻人要多吃苦吗？我觉得您说得太对了！

光让小军吃苦怎么够？咱们得全家一起吃苦，忆苦思恬，才能不忘本嘛！”我顿了顿，

看着奶奶那张写满“算你识相”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工作的事，包在我身上。

不过我有个条件，为了让二叔一家能更好地体验吃苦，我建议他们从东北搬过来，

跟咱们住一起。当然，不能住咱们这房子，太安逸了。”奶奶皱起了眉：“不住这住哪？

”我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推到她面前。那是一栋乡下的老破小砖房，墙皮都掉光了，

屋顶还破了个洞。“奶奶，您看这儿怎么样？”我脸上的笑容人畜无害，“我特意找的，

绝对原生态，没水没电没暖气，出门就是泥巴路，上厕所得去公共旱厕。这环境，

是不是特能锻炼人？保证能让小军堂弟戒掉网瘾，重新做人！这福气，

我第一个先给我弟接着！”2我爸妈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奶奶眯着眼睛，凑近手机屏幕，仔細端详那张照片。照片里的土坯房摇摇欲坠，

院子里杂草长得比人都高，隔着屏幕都能闻到一股子陈年土腥味儿。“这……这是啥地方？

”奶奶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迟疑。“京郊，一个快拆迁的村子。”我收回手机，语气轻快，

“我打听过了，这房子一个月租金五十块，便宜！最主要的是，这环境，太适合‘吃苦’了。

奶奶，您想啊，小军堂弟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去挑水，然后还得劈柴生火做饭，

吃完饭走十里山路去镇上打零工。晚上回来，没电没网，只能早早睡觉。不出三个月，

保证脱胎换骨，比部队里练出来的兵还精神！”我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仿佛那不是受罪，

而是什么洞天福地。我妈在桌子底下狠狠地掐了我一把，疼得我一咧嘴，

但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胡闹！”我爸终于反应过来，一拍桌子，“小默，你这是干什么！

让你二叔一家住那种地方，传出去我们家的脸还要不要了？”“爸，这怎么是胡闹呢？

这是响应奶奶的号召啊。”我一脸无辜，“奶奶不是说了吗？吃苦是福。

我这是把天大的福气送给二叔一家，您怎么还不乐意了？”我把“福气”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奶奶。奶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当然听得出我话里的刺儿，

但她自己刚刚才把“吃苦论”捧上了天，现在要是反驳，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她沉默了半晌，憋出一句：“恁二叔他们……能愿意？”“哎呀妈呀，大侄子，

你这办的叫啥事儿啊！”电话那头，我二叔陈建军的大嗓门跟打雷似的，震得我耳朵嗡嗡响。

他那一口纯正的东北腔，自带一股子苞米茬子味儿。“我说你这孩子，咋寻思的呢？

让你弟去住那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破地方？那能是人住的吗？俺们家小军细皮嫩肉的，

哪受得了那个罪！”我把手机拿远了点，开了免提，让我奶奶也听听她那宝贝小儿子的心声。

“二叔，话不能这么说。”我慢悠悠地开口，“这是奶奶的意思。奶奶说，

小军就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才不学好。得到艰苦的环境里磨练磨练。

这可是奶奶亲自为您家挑选的福地，饱含了她老人家对小军的殷切期望啊。”我一边说，

一边给我奶奶使眼色。奶奶被我架在火上烤，脸上挂不住了，抢过电话，

对着那头就吼：“老二！你咋说话呢？俺这是为小军好！恁们一个个的，

就是不知道俺的苦心！想当年……”“哎呀我的妈呀！”二叔直接打断了她的施法前摇，

“您可拉倒吧！您那套现在不好使了！让我儿子去吃那份苦，我可不干！要去你们去，

反正我们不去！”说完，二叔“啪”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奶奶举着电话，愣在原地，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她最疼爱的小儿子，竟然敢挂她电话，

还当面反驳她，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我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但脸上还得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唉，看来二叔是误会奶奶您的一片苦心了。奶奶，

要不……您亲自去东北一趟，跟二叔二婶好好说道说道？顺便把他们接过来，

直接住进那个‘福地’，让他们感受一下您的爱。”“你！”奶奶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我的鼻子，“你个小兔崽子，你就是故意的！”“奶奶，我怎么是故意的呢？

我完全是按照您的指示办的啊。”我摊开手，一脸的真诚，“您要我给堂弟找‘苦’吃，

我给他找了最苦的。您说吃苦是福，我把这福气双手奉上。现在他们不乐意，

您怎么还怪起我来了？难道说……您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说着玩儿的？”我这最后一句话，

就像一把锥子，狠狠扎在了奶奶的肺管子上。她最爱面子，

最喜欢用“吃苦”来标榜自己的高尚，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我们家指手画脚。

现在我把她的话当真了，她反而下不来台了。“我……我啥时候说着玩了！”奶奶嘴硬道，

“俺就是心疼俺大孙子！你把工作让给你弟，你自己咋办？”哦豁，开始转移话题了。

我笑了笑：“奶奶，您放心。我辞职了，但我已经找好新工作了。”“啥新工作？

”“送外卖。”我回答得云淡风轻。3“啥玩意儿？送外卖？”我爸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

眼珠子瞪得像铜铃：“陈默！你疯了？你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生，

年薪三十万的工作说不要就不要，跑去送外卖？你……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我妈也急了，

抓着我的胳膊直摇晃：“儿子，你别跟你奶奶赌气啊！工作可不是儿戏！快，

快给你领导打个电话，说你不辞了！”看着他们俩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我心里叹了口气。

这就是我的父母，老实，懦弱，一辈子被我奶奶拿捏得死死的。我拍了拍我妈的手，

安抚道：“爸，妈，你们别急。我觉得送外卖挺好的，风里来雨里去的，多锻炼人啊。

这不正是奶奶说的‘吃苦’吗？我得给我堂弟做个表率不是？”我的目光转向奶奶，

她正一脸错愕地看着我，显然也没想到我玩这么大。“再说了，”我话锋一转，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委屈，“工作都答应给我堂弟了，我不辞职，难道让他去我公司打杂吗？

奶奶到时候还不得说我这个当哥的没诚意？”奶奶的脸色更难看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当然可以说“那工作你别辞了”，但这样一来，

她之前逼我让位的行为就成了一个笑话，她宝贝的小儿子那边也没法交代。

她现在是骑虎难下。“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我站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

“我今天就去外卖站点报到。爸，妈，奶奶，我先走了啊。”我没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

直接开门走人。关上门的瞬间，我听到屋里传来我爸的怒吼和我妈的哭声，

以及奶奶那气急败坏的叫骂。我靠在门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赌气？不，我不是赌气。

我只是不想再忍了。这些年，奶奶的偏心和压榨，就像一座大山，压得我们全家喘不过气来。

我爸妈为了那点可笑的“孝顺”名声，一退再退，结果换来了什么？

换来的是奶奶的得寸进尺和二叔一家的贪得无厌。既然讲道理没用，

那就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了。你不是喜欢“吃苦”吗？行，那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苦，

是什么滋味。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王总吗？我是陈默。对，我辞职了。嗯，

想休息一段时间……没什么，就是家里有点事。钱？不用，我卡里还有点。哦，对了，

我那辆帕拉梅拉先放你车库里，我最近可能开不上了。”挂了电话，我拦下一辆出租车，

直奔本市最大的一个外卖站点。没错，我确实有钱。大学的时候，

我跟朋友合伙搞了个小程序，运气好，被一个大厂看中了，收购价八位数。

这事我谁也没告诉，包括我爸妈。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是以他们的性格，

这笔钱要是被奶奶和二叔知道了，不出三天就得姓陈建军。这张底牌，我一直藏着，

就为了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现在，时机到了。外卖站的站长老王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山东大汉，说话一口地道的胶东话：“小伙子，你确定要干这个？看你白白净净的，

不像个能吃苦的样儿啊。”我笑了：“王哥，我就是来吃苦的。越苦越好。

”老王被我逗乐了：“嘿！你这小伙子有意思。行，冲你这句话，我收了！这是装备，

电瓶车，头盔，餐箱。明天早上八点，准时来开晨会！”我换上那身蓝色的骑手服，

跨上吱吱作响的电瓶车，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游戏，

开始了。我故意挑了我们家附近那一片区域配送。第一天上班，

我就“偶遇”了出门买菜的奶奶。她老人家挎着个菜篮子，

正跟几个老太太在小区门口唾沫横飞地吹牛，主题还是她那套“吃苦论”。“你们是不知道，

俺那大孙子，多懂事！为了让他弟，三十万年薪的工作说不要就不要了！现在去送外卖，

说是要体验生活，磨练意志！这觉悟，现在年轻人里找不出第二个！

”几个老太太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一个劲儿地夸她有福气。

奶奶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就在这时，我骑着我的小破电驴，

“嗖”的一下停在了她们面前。“您尾号8888的订单，到了！”我扯着嗓子喊道。

奶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4小区门口，几个老太太的目光“刷”的一下，

全都聚焦在我身上。那眼神，跟探照灯似的，充满了好奇、惊讶，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我顶着所有人的目光，从外卖箱里拿出一个塑料袋，

递到奶奶面前，脸上挂着职业假笑：“奶奶，您点的苦瓜汁，请慢用。”是的，苦瓜汁。

我用我妈的手机下的单，备注写得清清楚楚：新鲜苦瓜，现榨，不加糖，不加水，越苦越好。

奶奶看着我手里那杯墨绿色的、冒着不祥泡泡的液体，脸都绿了。她看看我，

又看看我身上那件刺眼的蓝色骑手服，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哎呦，

这不是陈家那大孙子吗？”一个跟奶奶平时不对付的王奶奶阴阳怪气地开口了，

“真去送外卖了啊？啧啧，这孩子，可真是孝顺。”另一个李奶奶也附和道：“是啊是啊，

老姐姐，你可真有福气。为了侄子，亲孙子工作都不要了。这要是换成我们家，我可舍不得。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明着是夸，暗地里那刀子捅得叫一个快准狠。奶奶的脸色从绿变红，

又从红变紫，跟开了染坊似的。她这辈子最好面子，现在当着这么多老姐妹的面，

被亲孙子穿着外卖服送来一杯苦瓜汁，这脸被打得“啪啪”响。“谁……谁让你送这个的！

”奶奶终于憋出一句话，声音都在发颤。“我妈啊。”我睁着眼睛说瞎话，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妈说您最近有点上火，让我给您送杯纯天然的苦瓜汁降降火。奶奶，您快尝尝，

这可是我跑了好几条街才买到的，绝对够苦，保证能让您品尝到生活的原味。

”我故意把“苦”字说得特别重，还把那杯玩意儿又往前递了递。

奶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仿佛我手里拿的不是苦瓜汁，而是砒霜。

周围的老太太们都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我……我不喝！”奶奶气急败坏地吼道。

“别啊，奶奶。”我一脸“为你着想”的表情，“您不是最喜欢吃苦吗？

这苦瓜汁可是苦中精华，最适合您了。您要是不喝，不就是告诉大家，

您以前说的那些都是假的吗？您可不能让街坊邻居们看笑话啊。”我这话一出口，

奶奶彻底被架住了。喝，这玩意儿看着就难以下咽。不喝，她“爱吃苦”的人设当场崩塌，

以后再也没脸在老姐妹面前吹牛了。她死死地瞪着我，眼神里都能喷出火来。

我毫不畏惧地跟她对视，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欠揍的笑容。僵持了足足一分钟，

奶奶终于在周围人看好戏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她一把夺过我手里的苦瓜汁，咬着后槽牙，

像是要奔赴刑场一样，仰起头，“咕咚咕咚”几口就灌了下去。喝完之后，

她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那表情，比吃了黄连还精彩。“好喝吗，奶奶？

”我“关切”地问道。奶奶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好……喝！”“好喝就行！

”我满意地点点头，跨上我的小电驴，“那您慢慢回味，我还有单子，先走了啊！

下次给您点更苦的！”说完，我拧动车把，在一群老太太精彩纷呈的目光中，潇洒离去。

身后，传来奶奶压抑不住的干呕声。我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这才只是个开始。奶奶，您喜欢的“苦”，我这儿多的是，保证让您吃个够。接下来的几天，

我成了我们小区的“明星骑手”。每天准时准点，给奶奶送去各种“惊喜”。

周一是原味黄连水，美其名曰“清热解毒”。周二是无糖黑咖啡，号称“提神醒脑”。

周三是纯天然蒲公英茶，说是“败火养生”。

……我甚至丧心病狂地在网上买了一堆据说是世界上最苦的糖，每天一颗，

风雨无阻地送到奶奶嘴边，还美其名“品尝人生的味道”。奶奶从一开始的气急败坏，

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看见我就跟看见鬼一样，撒腿就跑。整个小区的风向都变了。

以前人人都羡慕奶奶有个“孝顺懂事”的大孙子，现在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

“老陈家的，你孙子又给你送好东西来啦？”“快看快看，老陈婆子又被她孙子追着喂药了！

”奶奶的“吃苦”人设，在我日复一日的“孝顺”下，碎得连渣都不剩。

她再也不敢在小区里吹牛了，每天出门都跟做贼似的，东张西望，

生怕那个蓝色的身影突然出现。而我爸妈，对我的行为从一开始的激烈反对，

也渐渐变成了沉默。他们看在眼里，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年奶奶是怎么对我们家的，

他们比谁都清楚。我的“胡闹”，其实是替他们出了口恶气。这天，我刚送完一单，

我爸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小默，你二叔一家来了。”5我挑了挑眉，

心里“咯噔”一下。哦豁，正主儿上门了。“什么时候到的？”我问。“刚到，大包小包的，

直接就奔我们家来了。你奶奶高兴坏了，正张罗着做饭呢。你……你赶紧回来一趟。

”我爸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焦虑。“回去干嘛？给他们接风洗尘？”我冷笑一声，“爸，

我这还送外卖呢，忙着吃苦，没空。”“你这孩子！”我爸急了，“你二叔点名要见你！

说是要当面跟你谈谈小军工作的事！你快回来，不然你奶奶又得闹翻天了！”谈工作？

我二叔那一家子，无利不起早，突然从东北跑过来，绝对没安好心。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行，我马上回去。”我挂了电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我骑着我的小电驴回到家，一开门，就被客厅里的景象给“震撼”到了。

我那一百平米的小三居，此刻被塞得满满当 ઉડ.二叔陈建军，

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东北汉子，正四仰八叉地瘫在我的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抖腿，

烟灰弹了一地。二婶孙桂芬，一个烫着泡面头、描着夸张眼线的女人，

正嫌弃地用手指捏着我妈刚泡好的茶杯，嘴里嘀嘀咕咕：“哎呀妈呀，这啥茶叶啊，

咋一点味儿没有呢？大哥大嫂，你们这日子过得也太抠搜了。”而我的好堂弟，陈军，

一个染着黄毛、瘦得跟猴一样的精神小伙，正戴着耳机，捧着手机打游戏，

嘴里不停地飙着脏话：“我操！辅助会不会玩？会不会玩？保护我啊！”整个家乌烟瘴气，

跟我印象里那个干净整洁的样子判若两人。我奶奶则像个太后一样，坐在主位上，满脸红光，

看着她宝贝的小儿子一家，笑得见牙不见眼。我爸妈则像两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局促地站在一边，想说话又不敢说。“呦，都来啦？”我倚在门框上，懒洋洋地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我身上。“小默回来啦！”奶奶一看见我，

立刻换上一副慈祥的笑脸，朝我招手，“快来快来，见见你二叔二婶。

你二叔可是特地从东北来看你了。”二叔从沙发上坐起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特别是看到我身上那件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外卖服时，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轻蔑。

“你就是陈默？”他用一种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说道，“我说大侄子，你这咋回事啊？

好好的班不上，跑去送外卖？多不体面啊！这不给你爸妈丢人吗？”我还没说话，

我那好堂弟陈军就摘下耳机，斜着眼看我：“哥，听说你把工作让给我了？真的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