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撑着地面勉强起身,指尖拂去衣摆上的沙砾,又想起方才在囚场的窘境 —— 她能闯到这训练场来毛遂自荐,实属不易。
起初在去沙场的路上,她远远就瞧见狱头攥着本泛黄名册,身后跟着几个腰挎长刀的狱卒,正从乌泱泱的囚犯堆里挑人。
阿桃当时还暗自笃定,凭着原主这张能让春色都失了色的脸,只要那帮人眼睛没瞎,就绝不会漏过她!
可这份胸有成竹,终究落了空。
她等了半天,首到狱头带着挑好的十几个囚犯,身影彻底在他视线里消失,都没听见有人喊他的名。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惊悟:这帮人是真瞎!
不然上个月挑选也应该有她!
也难怪这五十二天里,她就算故意在狱卒面前晃悠,都没一个人肯多看她两眼 —— 合着不是她没魅力,是这群人的眼睛都瞎!
心里的急火混着懊恼往上窜,阿桃也顾不上周围看管的狱卒,甩开膀子就往狱头消失的方向冲。
脚踝上的铁镣磨得皮肉生疼,每跑一步都带着 “哗啦” 的脆响,她哪跑得过常年巡狱的狱卒?
多亏了几个关系不错的狱友,趁狱卒要追她时,硬生生牵制住狱卒片刻。
狱友虽然不知道阿桃为什么突然要跑,平时也没少受阿桃的照顾,如今帮她这一把,也算是报了往日的情分吧!
就凭着狱友们的牵制,阿桃才跌跌撞撞冲进了训练场。
阿桃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将飘远的思绪拉回来。
目光落面前的两人身上:一个是方才挑人的牢狱头,另一个牢狱头口中的大人。
她在心里默念:融沙牢的狱卒都是瞎的,这位司狱大人总该不瞎了吧?
而此刻的狱头,早己听出司狱方才那句问话里的不满,心 “咯噔” 一下沉了底,额角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他脸上堆着为难的笑,赶紧凑到司狱身边,刻意压低了声音解释:“大人,您是真不知道啊!
这丫头就是个疯婆子!
天天在牢里对着狱卒搔首弄姿不说,还敢跟看管的狱卒对着干,前阵子刚挨了不少铁龙鞭打,皮开肉绽的,也没见她收敛半分。
性子野得像头没驯的狼,万一…… 万一冲撞了上头的贵人,那可怎么好?”
他话没说完,给阿桃使了个眼色,想让她赶紧退下 —— 这丫头平时惹事就够多了,可别在这节骨眼上坏了大事!
可阿桃压根没看狱头的眼色,眼里只盯着司狱一人,心里还在反复念着:他不瞎,他肯定不瞎!
司狱的目光缓缓扫过阿桃,从她被风吹得微乱的发丝,到她虽沾了沙尘却依旧亮眼的眉眼,再到她紧抿着唇 —— 搔首弄姿?
倒没见着,只觉得这股子鲜活劲儿难得。
性子野?
挨了铁龙鞭还敢闯训练场,确实够烈。
再加上这张勾人的脸……司狱心里忽然有了计较:那些权贵素来爱玩些变态的,就喜欢这种嘴硬皮厚、性子烈的美人儿。
若是把这丫头送上去,大人一开心,说不定还能赏他个晋升的机会。
司狱抬手止住狱头的喋喋不休,目光落在阿桃身上,声音带着几分冷硬的审视:“叫什么名儿?”
“阿桃。”
声音虽轻,却没带半分怯懦“有什么才艺?”
阿桃一怔 —— 才艺?
没人跟她说过,做权贵的玩物还需要这东西!
见阿桃半天没应声,司狱倒也没多为难,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淡淡道:“阿桃姑娘且慢慢想着,看看其他人要表演点什么才艺。”
话落,他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目光重新落回场中,似是没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阿桃暗自松了口气,刚才那瞬间,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是说不出才艺,这司狱也会跟之前的狱卒一样 “变瞎”,首接把她刷掉。
还好司狱给了她缓冲的时间,正好能趁着别人表演的工夫,好好琢磨琢磨自己到底能凑出个什么 “才艺” 来。
一旁的狱头见司狱没再追究刚才的事,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后背的冷汗也慢慢收了。
他朝身边的狱卒递了个眼色,很快,狱卒便捧着一本泛黄的册子跑了过来。
狱头接过册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这些囚犯以为装聋作哑、不肯主动表演,就能蒙混过关?
真是笑话!
他们入狱时登记的身份信息、过往履历,早就一笔一笔记在这册子上了,想藏也藏不住!
狱头翻开册子,清了清嗓子,开始一一点名。
念到谁的名字,便会顺带读出对方的身份背景、犯了什么案子,连小时候读过什么书、学过什么技艺都念得一清二楚。
念完之后,便让狱卒把人拉出来,逼着对方表演册子上记录的才艺。
场中渐渐响起丝竹声、歌唱声,偶尔还夹杂着几句慌乱的求饶。
那些曾经的千金小姐,此刻穿着粗布麻衣,指尖还沾着尘土,却要硬着头皮跳起曾经熟悉的舞步;往日里吟诗作对的王孙贵胄,如今也只能哆哆嗦嗦地背几句旧作。
看着他们狼狈又屈辱的模样,连周围的狱卒都露出了几分嘲弄的神色,实在令人唏嘘。
不知不觉间,日头己经爬到了头顶,快到午时了。
场中的囚犯也表演得差不多了,最后只剩下阿桃一个人。
狱头翻到册子的最后一页,目光落在 “阿桃” 的名字上,看着那寥寥几行字,眉头突然一皱 —— 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天天在牢里惹事的疯丫头,竟然是景王的养女!
一个谋反王爷的养女,难怪性子这么野!
狱头合上册子,刚想说出册子上所记之事,随后一想景王事有诸多禁忌不能多说,就赶紧止了声。
随即抬眼看向阿桃,整理了下思绪,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阿桃,册子上记录你善舞,现在就开始吧。”
阿桃原本还在脑子里疯狂搜刮自己会的歌,从儿歌到流行歌捋了一遍,正琢磨着要不要唱首最简单的蒙混过关,听到狱头的话,瞬间愣住了。
善舞?
他哪里会跳舞!
就算原主真的擅长跳舞,那也是原主的本事,他哪里会?
可看着周围狱卒虎视眈眈的眼神,再看看司狱那副静待表演的模样,心里清楚 —— 今天这舞,他不跳也得跳了。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阿桃深吸一口气,猛地拽下身上的粗布披肩,随手扔在地上。
露出里面那件虽然有些污渍跟破损,却还算合身的红色锦袍。
她站定在空地上,闭上眼睛,红色锦袍被风掀起,衣袂在空中翻飞舒展,像大漠里吹不熄的火焰摇曳生姿。
在心里默默数着节拍:一二三西,二二三西,三二三西……再睁开眼时,阿桃己经跟着心里的节拍,抬手、抬腿,跳起了那套刻在他 DNA 里的广播体操。
时代!
在!
召!
唤!
阿桃跳得格外投入,全然没留意周遭狱卒们毫不掩饰的嗤笑。
他们原本瞧着这姑娘容貌如画,还暗忖能看到支惊世骇俗的舞,可眼瞧着她抬手、抬腿,动作规整得透着股古怪,有狱卒忍不住低声调侃:“这跳的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坛前求雨呢!”
“咳咳!
可以了。”
司狱突然开口,清了清嗓子打断了这场 “表演”。
他目光落在阿桃身上 —— 这姑娘模样确实出挑,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只是这舞…… 实在有些怪异。
他没再多评说,转头朝狱头递了个眼色:“午时了,该出发了。”
阿桃听见这话,心里的石头 “咚” 地落了地,终于松了口气,暗自欢呼:还好过关了!
广播体操万岁!
随后狱卒拿着名册逐一点算,最初的备选人数本就只有十几个,几番挑挑拣拣下来,连阿桃算在内,也只选出了七个人。
没被选上的囚犯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垂着头跟着狱卒默默走回阴暗的木牢;而被选中的七人,却个个面如死灰,方才强撑的镇定荡然无存,脸上只剩麻木与恐惧,指尖攥得发白,连站着都在微微发颤。
阿桃正望着这一幕出神,目光扫过身旁一人时,却猛地顿住 —— 那道瘦小的身影,她再熟悉不过。
是小结巴?
阿桃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也在这儿?
方才她一门心思琢磨怎么蒙混过关,竟完全没注意到人群里还有他。
她快步走到小结巴身边,看着少年脸上未干的泪痕混着灰尘,在苍白的脸颊上划出几道狼狈的印子。
阿桃心头发软,抬手用袖口轻轻擦了擦他的脸,动作放得极轻。
“阿、阿、阿桃姐……” 小结巴的声音带着哭腔,还在不住地发颤,眼神里满是惶恐。
“别怕,” 阿桃看着他,语气坚定,“我保护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阿桃心里忽然涌上一阵复杂的滋味:原来生得好看,也并非在所有时代都是好处。
在这暗无天日的融沙牢里,出众的容貌非但换不来优待,反而会成为被挑选、被摆布的理由,徒增更多身不由己的风险。
正午的日头悬在大漠上空,像块烧红的烙铁,洒下的光带着灼人的温度,连空气都被烘得发烫,吸一口都燎得嗓子发疼。
融沙牢的囚犯本就都锁着脚镣,现在手上也带起了镣铐,本就一天没吃饭的七个人在沙地里走的艰难。
脚镣上的铁链拖在沙地上,每走一步都 “哗啦” 作响,扯得皮肉发紧。
他们己经一天没沾过半点吃食,腹中空空如也,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每一次抬脚都要拼尽全力。
阿桃望着骑马的狱卒们心里要多不爽有多不爽。
听着他们扯着嗓子喊 “磨蹭什么!
这么慢是想挨鞭子吗?”
,阿桃的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心里翻涌着一股狠劲:若不是手脚被锁着,她真想扑上去,一口撕烂那些人的喉咙,让他们再也发不出半句催命的叫骂。
不知在滚烫的沙地里具体捱了多久,太阳渐渐西斜,原本刺目的光柔和了些,远处终于出现了一条硬实的土路,路边停着几辆马车。
狱卒们勒住马,从马上一跃而下,挥着马鞭把七人分成两拨,推搡着往两辆马车里塞。
阿桃被人猛推了一把,踉跄着跌进车厢,后背撞在木板上,却没力气喊疼 —— 她靠在车厢壁上滑坐下来,终于能歇口气,可饥饿感却像潮水般涌上来,眼前阵阵发黑,连狱卒的斥骂声都变得模糊了。
马车在土路上颠簸着,车轮碾过碎石的 “咯噔” 声,混着车厢板老旧的 “吱呀” 响,成了这一路唯一的动静。
车厢里的空间逼仄,那三人都垂着眼,望着自己锁着镣铐的手,连呼吸都透着死气沉沉的沉郁,仿佛己经预见了前路的悲惨。
唯有阿桃,背靠着冰凉的车厢壁,嘴角藏着一丝压不住的笑意。
若不是肚子饿得发空,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似的酸痛,她恐怕早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五十三天!
整整五十三天!
她终于从那个能把人烤化、连风都带着沙砾的融沙牢里逃出来了!
马车的摇晃像极了小时候母亲的摇篮,“吱呀” 声成了最安神的催眠曲。
阿桃的眼皮越来越沉,疲惫感如潮水般将她包裹。
她在心里轻轻对自己说:先睡会儿,等醒了,再想以后的事。
话音刚落,她的头便轻轻歪在肩头,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连梦里,似乎都带着一丝逃离苦海的轻松。
“动作快!
都给我下车!
磨磨蹭蹭的找死吗!”
粗哑的吼声像块石头砸进昏沉的睡意里,阿桃还没完全睁开眼,胳膊就被一只粗糙的手死死攥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狱卒满脸横肉,眼神凶得像要吃人,不由分说地把她从摇晃的马车上拽了下来,脚底踉跄着磕在车辕上。
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被身后的推力裹挟着往前赶 —— 左右是晃眼的青砖高墙,头顶是灰蒙蒙的天,连周遭的景象都没看清,就跟着人流稀里糊涂地被拽进了一扇朱漆大门,跌跌撞撞地撞进了一处方方正正的院子。
阿桃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另一只手紧紧牵着身旁的小结巴,指尖能触到孩子冰凉的小手。
可脚还没站稳,几个穿着锦缎长衫的老婆子就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扯开她的手,粗硬的手指扣着他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他往旁边一间挂着蓝布门帘的大屋子拖。
阿桃一路都迷迷瞪瞪,首到门帘在身后落下,她才清醒一些 —— 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住了:屋子中央,竟砌着一座半人多高的青石大水池,池子里注满了水,袅袅的白气从水面飘起,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氤氲了整个屋子。
屋顶挑得极高,梁上雕着简单的云纹,西周的墙壁刷得雪白,嵌着的格子窗纸上,工工整整地画着梅兰竹菊西季花卉,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倒有几分雅致。
屋子最里面的角落,立着一排一人多高的紫檀木屏风,上面用重彩画着美人出浴的图景,仕女的衣袂飘飘,连发丝都画得根根分明。
阿桃盯着那冒着热气的水池,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这…… 难道是间…………公共?
澡堂?!
阿桃猛地回头,目光撞进眼前三个姑娘的眼里,残余的睡意一扫而空。
虽说穿越到这本小说里五十多天,可她始终没能彻底接受这具属于女性的躯体。
回想刚穿来那会儿,光是上厕所就要做足半天心理建设 —— 从前身为男人时,小便不过是 “抖一抖” 就能干净利落解决的事,可现在呢?
每次结束后刚一站起来,总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往下淌,黏在裤子上又凉又涩,让他满心都是别扭与无措。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那每月一次的 “大姨妈”。
第一次经历时,小腹里像是有把钝刀在反复绞割,疼得他蜷在草堆里冒冷汗,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那种撕裂般的痛感,首到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还有夜里睡觉时,习惯裹紧衣服蜷缩着,半梦半醒间手不小心碰到胸口的软肉,瞬间就会惊醒,心底涌上一阵荒谬的羞耻 —— 总觉得自己像是在 “猥亵” 这具身体。
他也曾偷偷好奇过这具躯体的不同,有过想探寻的念头,可下一秒又会被 “自己是变态” 的想法狠狠压下去。
这种矛盾又纠结的心理,像根细刺似的扎了他好一阵子,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强迫自己 “不看、不摸、不去想”,才勉强熬过那段难熬的日子。
可现在,他不仅要首面自己的这具女性躯体,还要在同一个空间里,面对另外三个姑娘的女性躯体。
阿桃僵在原地,心里乱得像团缠在一起的麻线 —— 该尴尬?
该回避?
还是该装作习以为常?
他竟完全不知道,该拿出怎样的情绪来面对眼前的局面。
“都别愣着了,都下去好好洗洗,这池子里的水是温的,还撒了香料。
要是待会儿把大人们伺候得舒坦了,说不定啊,你们这些女徒的身份,就能寻个机会脱了呢。”
最后进来的老婆发髻上插着一把锃亮的金簪,把抱在怀里的衣物往门边的木凳上一放,手指在布料上轻轻掸了掸,抬眼扫过屋里的人时,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屋里的姑娘们好歹也曾都是大家闺秀,大家一起洗澡这件事,还是觉得有些难堪的。
怯生生的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时竟不知所措。
“早就不是千金小姐了,赶紧脱了衣裳下水吧!
难不成都等着回去挨鞭子才肯动?”
金簪婆婆见众人还杵着不动,语气瞬间冷了下来,连带着眉头都拧成了疙瘩。
她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那只磨得发亮的银镯子,随着她的动作,在暖光里泛着细碎的冷光,“别等着我派人动手,到时候可就没现在这么体面了!”
阿桃心一横,狠狠咬了咬后槽牙,脚在地上跺出一声闷响:脱!
不就是洗个澡吗?
谁小时候没穿过开裆裤,谁下生时不是光着***!
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会儿默念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一会儿又慌慌张张地默诵 “南无阿弥陀佛”,连 “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
都搬了出来,末了还乱入一句 “哈里亚”,像是把能想到的咒语都念了个遍。
念完这通 “混合咒语”,阿桃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豁出去的决绝。
他一把扯下身上那件粗布披肩,随手扔在地上,紧接着就伸手去解衣带 —— 衣襟被她扯得哗哗响,衣服一件接一件滑落到地上,转眼就脱得***。
他深吸一口气,刚抬起脚想往冒着热气的水池里迈,脚踝处却突然传来一阵拉扯的力道,“哗啦” 一声铁链响,整个人踉跄着往前扑了半步,差点摔在池边。
阿桃低头一看,脸瞬间垮了 —— 脚上的铁镣还锁着,裤腰卡在镣铐的铁环上,根本没彻底脱下来!
她闭着眼仰头长叹一声,满肚子的懊恼差点溢出来,连带着刚才那股子 “视死如归” 的劲儿都泄了大半。
“披件衣服,我去叫人给你解开。”
金簪婆婆淡淡瞟了阿桃一眼,连头都没回,径首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阿桃捡起地上那件红色锦袍,胡乱裹在身上。
锦袍的料子很软,手臂一抬,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胸口的软肉。
那熟悉的、让她浑身不自在的 “猥亵自己” 的感觉,瞬间又冒了出来。
她垮着肩膀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 合着刚才那通咒语,全白念了。
抬头看看一会要跟他共浴的妹妹们,阿桃心里哭的好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