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迷局

导语我是赵森，一个专做凶宅买卖的投机商。我的行当，讲究的是“欺上瞒下，

敬诡神而远之”。我把染血的房子洗白，再高价卖给不知情的下家，赚得盆满钵满。

为了保命，我给自己立下三条铁律：一、每月初一十五，

必须去佛光寺烧香续命；二、不碰红裙女人，那是桃花劫；三、绝不夜入凶宅。

靠着这些规矩，我安稳发财了三年。直到那天，一个“极品”房源出现，

一个红裙女人带着无法拒绝的价格找上门。我看着银行账户里即将多出的那一长串零，心想，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可我忘了，有些规矩，是血写的。当我打破它的那一刻，我的命，

就不再是我的了。1我是个专做凶宅买卖的。低价买入，洗白处理，

再高价卖给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幸运儿”。这行当，缺德。但也暴利。为了能活得久一点，

我给自己立了规矩。每个月初一十五，雷打不动要去城郊的佛光寺烧上一炷香。不是求财，

是续命。这是我入行时，一个老前辈神神叨叨传下来的保命法门。他说，我们赚的是死人财，

阴气重，得靠佛寺的香火阳气冲一冲。我本不信这些，但连着做了三单生意都顺风顺水，

钱赚得跟流水一样，我也就渐渐把这当成了精神寄托。甚至，当成了某种商业保险。可人心，

总是贪婪的。上个月，我刚做完一笔大单，净赚七十多万。人一飘，

就觉得佛光寺那套流程有点多余。不就是烧个香吗？心里有佛，哪里都是灵山。于是，

我心安理得地中断了去佛光G寺的“保险续费”。整整一个月，我夜夜笙歌，

享受着金钱带来的快感，把那些阴森的房子和所谓的规矩，全都抛在了脑后。直到今天。

我的合伙人，一个叫老鼠的房产中介，给我发来一份资料。“森哥，极品货。

”邮件标题只有这四个字。我点开。地段，市中心黄金位置。面积，一百六十平的大平层。

最关键的，是价格。三百万。市价至少一千二百万的房子，他标价三百万。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这已经不是凶宅了，这是凶宅里的“楼王”。我迅速下拉资料，

看到了那张小小的黑白照片和旁边的案件描述。死者，女，二十七岁。单身独居。

在主卧的吊灯上，上吊自杀。照片上的女人长发披肩，眉眼清秀，

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就是这张脸，让我后背的汗毛“唰”地一下全竖了起来。

我做这行三年，见过各种各样的死相。跳楼的，烧炭的，煤气中毒的。但上吊的，

尤其是年轻女人上吊的，最邪门。老前辈说过，这种怨气最重，

因为是一点点感受着生命流逝，痛苦和绝望会浸透整个屋子。我下意识地想关掉邮件。这单，

不能接。可鼠标悬停在关闭按钮上，我的手指却怎么也按不下去。那三百万的价格，

像一个魔咒，在我脑子里盘旋。一千二百万的房子。三百万拿下，简单装修一下，

找个外地来的老板，忽悠一番，卖个八九百万不成问题。一单，净赚五百万。这个数字，

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了我的心脏。去他妈的规矩。我赵森的命，就值五百万。

2我拨通了老鼠的电话。“房子我要了，约业主。”电话那头的老鼠嘿嘿一笑，

声音压得极低。“森哥，我就知道你吃得下。不过……这房子有点邪乎，业主说，看房可以，

但最好白天来。”“知道了。”我挂了电话，心里那点不安被即将到手的巨款冲得一干二净。

第二天，我独自一人去了那栋房子。房子本身没什么特别，装修得很有品味，

看得出原主人是个懂得享受生活的女人。我例行公事地检查了每个角落，

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这里的故事“清洗”干净。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

门口传来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叩，叩，叩。清脆，又带着一种不紧不慢的节奏。

我转过身，看到了她。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那红色，不是普通的红，

是那种近乎于血的深红色，像一团流动的火焰，瞬间点燃了我所有的感官。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入行的第二条铁律，

也是老前辈用一次惨痛经历换来的教训：警惕穿红裙的女人，尤其是主动找上门的。

那是桃花劫，会要命的。可眼前的女人，太美了。不是那种千篇一律的网红脸，

她的美带着攻击性，眼角微微上挑，眼神里像是藏着钩子，能把人的魂都勾走。“老板，

这套房子，我想看看。”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像羽毛轻轻划过耳廓，痒痒的。我喉咙发干，

强作镇定。“小姐，这房子已经有人订了。”我撒了个谎，这是我的本能。女人笑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迈着猫一样的步子，缓缓向我走来。空气里弥漫开一股奇异的香气，

不是任何一种我闻过的香水，倒像是一种……熟透了的果实和某种花朵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甜腻，又带着一丝腐败的气息。她在我面前站定，距离近得我能看清她纤长的睫毛。“订了？

可以退嘛。”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涂着和裙子一样颜色的蔻丹，轻轻点在我胸口。“价格，

不是问题。”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不是因为恐惧。是另一种更原始的冲动。我咽了口唾沫，

感觉自己像一头被美色和金钱双重诱惑的野兽，理智正在被一点点吞噬。“小姐，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规矩……”“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不是吗？”她凑得更近，

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声音低得像耳语。“这个数，怎么样？”她报出的数字，

让我瞬间停止了呼吸。比我预期的最高价，还要高出整整两百万。七百万。一买一卖，

我能净赚七百万。我所有的原则，所有的警惕，在那一串零面前，瞬间崩塌。“不过，

我有个条件。”女人的笑容越发娇媚。“我白天没空，今晚，你带我来看房。”“就在这里，

我们签约。”3夜晚。凶宅。和一个身份不明的红裙女人单独相处。

这几乎触犯了我所有的禁忌。我的脑子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尖叫，让我快跑，

离这个女人越远越好。但另一个声音，贪婪的声音，却用那七百万的巨款，

为我构筑了一个无法抗拒的美梦。“好。”我听见自己说。声音干涩，却异常坚定。

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那抹笑意，在我看来，比任何东西都更诱人。

我们约好了时间，晚上十点。我离开那栋房子的时候，双腿都是软的。一半是兴奋，

一半是后怕。我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有钱的怪癖女人，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邪门的事。

只要签了合同，拿到钱，我立马就去佛光寺，烧最贵的香，添最多的香油钱。

佛祖会保佑我的。晚上十点，我准时回到了那栋凶宅。女人已经在了。

她换了一身黑色的丝质睡裙，更衬得她肌肤如雪。屋里没有开大灯，只点了几支香薰蜡烛，

烛光摇曳，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那股甜腻的香气，比白天更浓郁了。合同就放在茶几上。

我拿起笔，几乎没有看上面的条款，就准备签字。“不急。”她按住我的手，指尖冰凉。

她给我倒了一杯红酒，酒液在杯中晃动，像极了她裙子的颜色。“喝一杯，

庆祝我们合作愉快。”我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一饮而尽。签完字，她当着我的面，

用手机银行转了账。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长串数字，我所有的不安和恐惧，

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巨大的狂喜淹没了我。我成功了。我打破了规矩，

并且赢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回家的路上，我把车窗全部摇下，任凭晚风灌进来。

我需要冷静。胸口有些发闷，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我归结于今晚太过刺激，

加上喝了点酒。回到家，我疲惫地把自己摔在沙发上，连灯都懒得开。就在我闭上眼睛，

准备享受这胜利的余韵时。我恍惚间，看到了天花板。我家那盏水晶吊灯，不知什么时候，

变成了一朵巨大的、盛开的红色玫瑰。那花瓣层层叠叠，娇艳欲滴，

仿佛下一秒就要滴下血来。我猛地睁开眼。一切如常。还是那盏我花了三万块买来的水晶灯，

在黑暗中折射着窗外的微光。幻觉。一定是心理作用。我自嘲地笑了笑，起身去洗澡。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一条银行的到账短信。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收入人民币7,000,000.00元，

当前余额……看着那七百万后面的两个零，我咧开嘴，笑了。去他妈的玫瑰吊灯。钱，

才是最实在的。4我睡得极不安稳。半夜，我猛地惊醒。不是被噩梦，

而是被一种诡异的触感。有什么东西，毛茸茸的，趴在我的胸口。还带着一丝冰冷的重量。

我僵住了，一动不敢动。黑暗中，我缓缓低下头。一双绿色的眼睛，正幽幽地盯着我。

像两团诡火。那是一只猫。一只通体漆黑，没有一丝杂毛的黑猫。

它就那么安静地趴在我的胸口，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一台老旧的鼓风机在漏风。

我什么时候养猫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一股刺骨的寒意就从我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这不是我的猫。我家里，从来没有过任何宠物。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有人。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阴冷感，

就像一块巨大的冰贴着我的后背，丝丝缕缕的寒气，正拼命往我骨头缝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