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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16

1 血刃惊魂我握着刀在客厅醒来,刀口沾着血。电视里正在紧急插播新闻,

我家楼下发现了一具男尸。而我,完全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握着刀在客厅醒来,刀口沾着血。电视里正在紧急插播新闻,

我家楼下发现了一具男尸。而我,完全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剧烈的头痛像有电钻在太阳穴里搅动,喉咙干得发烫。我发现自己没躺在床上,

而是蜷缩在客厅冰凉的木地板上,手里紧紧攥着一样东西——是我平时拆快递用的裁纸刀。

银色的金属刀片上,凝固着几抹刺眼的暗红色。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手,

裁纸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心脏瞬间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本台最新消息,

今日清晨,有晨跑者在阳光小区中心花坛内发现一具男性遗体。据警方初步调查,

死亡时间约在昨夜十一时至今日凌晨一时之间,死因系利器所致外伤,

具体案情正在进一步侦办中。警方呼吁昨夜有目击或听到异响的市民……电视屏幕上,

穿着防水外套的记者站在还在飘着细雨的清晨里,背景被打上了马赛克,

但依然能隐约看到警戒线拉起,警察的身影在其中穿梭。阳光小区。我家楼下。死亡时间。

昨夜。每一个词都像一记重锤,砸得我耳膜嗡嗡作响。我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指尖似乎也残留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我身上穿着的是那套熟悉的纯棉睡衣,但袖口的位置,

蹭上了几块脏污的泥点,还有……几处难以辨认的,已经发褐的喷溅状斑点,

像是某种粘稠的液体干涸后的痕迹。不——不可能!我连滚带爬地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

疯狂地搓洗双手,直到皮肤发红,几乎要搓掉一层皮。

冰冷的水暂时压下了阵阵作呕的眩晕感。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头发凌乱、眼窝深陷的女人。我是周雨薇,

一个普通的广告文案,昨天还在为客户的修改意见头疼,

为周末的闺蜜聚会该穿什么衣服发愁。我的人生平淡得像一杯白开水。可现在,

这杯水被滴入了浓稠的、化不开的血色。我努力回想,拼命地想。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做了什么?记忆像断了片的录像带,最后清晰的画面是晚上九点多,

我因为加班太累,泡了杯牛奶喝掉,然后就上床睡觉了。之后呢?一片空白。

只有一些模糊的、支离破碎的影像在脑子里闪回: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急促的喘息声,

分不清是我的还是别人的……黑暗的楼道……还有,一道冰冷的金属反光……是梦吗?

还是……真实发生的?我跌跌撞撞地回到客厅,目光恐惧地扫过地上的裁纸刀,又看向玄关。

门口的地垫上,似乎也比平时多了些干涸的泥渍。到底怎么了?!我到底做了什么?!

2 短信催命就在我几乎要被恐慌彻底吞噬的时候,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发出嗡的一声震动。一条新短信,来自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内容只有短短一句话:清理干净了吗?冰冷的文字,像一条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催命般的门***响了!叮咚!叮咚!叮咚!急促、粗暴、毫不间断,

仿佛按铃的人知道我一定就在门后。我吓得整个人弹跳起来,心脏骤停般看向门口。谁?!

是谁?!是发短信的人?还是……警察?

电视里新闻主持人的声音还在毫无感情地继续播报着:……警方已初步锁定嫌疑人范围,

正展开搜捕……我僵在原地,手脚冰凉,动弹不得。去开门?还是假装不在?

我的目光绝望地扫过客厅,

最终落在茶几一角——那里放着一个银色的、印着安心心理咨询logo 的打火机。

我从不抽烟。这个打火机……是哪来的?门铃还在响,一声接着一声,催命一样。

我该怎么办?门***像尖针一样刺破我的鼓膜。我死死捂住嘴,

生怕一点呼吸声都会暴露自己的存在。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炸开。

电视已经被我慌乱地按熄,客厅里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灰蒙蒙的晨光,

将那把地上的裁纸刀照得格外清晰。清理干净了吗?

那条短信像烙印一样烫在我的视网膜上。叮咚——叮咚——门铃还在持续,

带着一种不依不饶的耐心。每一响都让我浑身一颤。怎么办?怎么办?!如果是警察,

我不开门,他们会不会破门而入?到时候,地上的刀,我袖口的污渍,就是铁证。

如果是那个发短信的人……我简直不敢想下去。就在我几乎要被这无形的压力碾碎时,

门***戛然而止。走了?我屏住呼吸,赤着脚,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挪到门后,

颤抖着将眼睛凑近猫眼。外面空无一人。只有楼道里冰冷的光线和紧闭的电梯门。

巨大的虚脱感瞬间席卷而来,我腿一软,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冷汗已经浸透了睡衣。我瘫坐在门后,但就在我目光下移时,

发现门缝底下多了一张白色的卡片,我心脏又是一抽。颤抖着,捏着边缘把它抽了出来。

那是一张名片。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陈超下面是一串手机号码。警察!他们来过了!

他们留下了这个是什么意思?是警告?还是试探?我正想一把把它丢掉,

但还是鬼使神差地放进了口袋。好像留下它会给我一点安全感。逃过一劫……吗?

3 记忆迷局还没等我把这口气喘匀,攥在手里的手机再次毫无征兆地疯狂震动起来!

不是短信!是来电!屏幕上跳动着的,正是那个发来短信的陌生号码!它竟然直接打过来了!

我像握着一块烧红的炭,差点又把手机扔出去。尖锐的***响彻寂静的客厅,

逼迫着我做出选择。接?还是不接?是谁?是凶手?是同伙?还是……警察的另一种试探?

***固执地响着,仿佛我不接就永远不会停止。它似乎在嘲笑我的恐惧和犹豫。

一股破罐破摔的冲动猛地窜上来。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贴到耳边,

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电话那头也是一片沉默,只有细微的电流杂音,

像一个人冰冷的呼吸。几秒后,一个低沉、沙哑,

明显经过处理的电子男声打破了死寂:看来,你还没处理好。我的血液瞬间冻僵了。

你……你是谁?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我是谁不重要。电子声毫无起伏,

冰冷得像机器,重要的是,警察刚刚去找过你了。你应付得还不错,暂时。

他怎么知道警察来了?!他在监视我?!这个念头让我毛骨悚然,猛地抬头环顾四周,

仿佛墙壁里嵌满了看不见的眼睛。但你留下的烂摊子,远不止这些。那个声音继续说,

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昨晚『工作』的时候,你的『私人物品』,掉在现场了。

私人物品?我昨晚真的出去过?还掉了东西?什么东西?!我失声问道,

恐惧攫紧了我的心脏。一支笔,很普通的按动笔,logo 是你公司的那家破广告店。

电子声冷冷地说,现在它就在发现尸体的花坛旁边,沾着泥和……别的什么东西。

如果下一个去翻垃圾桶的流浪汉或者警察鉴证科的人发现它……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公司的笔?我确实有用公司文具的习惯,包里、家里到处都有……不过,

你的运气还没完全用完。那个声音话锋一转,东西还在老地方。在天黑之前,

去把它拿回来。清理干净,别留下任何痕迹。像你昨晚……本该做好的那样。不是我!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几乎是在尖叫,压抑的情绪快要崩溃,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一声极轻的、仿佛听到什么可笑事情的嗤笑。失忆?

这套说辞留着去跟法官说吧。看看他信不信一个『失忆』的凶手。凶手两个字,

像两颗子弹,精准地命中了我。听着,电子声的语气骤然变得严厉而急促,

要么去把东西拿回来,把自己摘干净。要么,

就等着警察带着搜查令和手铐再次敲响你的门。下一次,他们不会按完门铃就走。

选择权在你。不等我再有任何回应,电话啪嗒一声被挂断了。忙音像死亡的余韵,

在我耳边嗡嗡作响。我瘫在地上,浑身冰冷,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完了。全都完了。

有人看到了!有人知道我昨晚可能在场!甚至……他暗示我就是那个凶手!

他在逼我去毁灭证据!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才挣扎着爬起来。巨大的恐惧过后,

一种诡异的麻木感掌控了我。我必须知道!我必须搞清楚!我冲向玄关处的背包,

把它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笔记本、化妆品、钥匙串……我疯狂地翻找着。没有!

那支刻着公司 logo 的常用笔不见了!难道……电话里说的是真的?我靠着墙壁,

缓缓滑坐下去,目光绝望地扫过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一切都乱了套。

我的视线无意识地落在角落的衣柜上。等等……衣柜门,似乎没有完全关紧,

露出了一个小缝。而我记得很清楚,我昨天出门前,明明把它关严实了。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驱使着我。我爬过去,颤抖着手,拉开了衣柜门。

里面挂着我日常穿的衣服,看起来没什么异样。我下意识地伸手拨开最外面几件连衣裙,

看向衣柜最深处的角落——我的动作僵住了,呼吸骤然停止。那里,

挂着一套完全不属于我的衣服。一套黑色的、男式的运动装,面料是那种常见的速干材质。

在运动装下面,扔着一双沾满了干涸泥泞的、同样男式尺码的黑色跑鞋。尺码很大,

绝对不是一个女人会穿的尺寸。它们就像两个沉默的、散发着恶意的入侵者,

蛰伏在我衣柜最深的阴影里。是谁的?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我猛地想起那个陌生的打火机,

想起袖口的血迹,想起失忆的夜晚,想起那通可怕的电话……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

不受控制地钻进我的脑海,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昨晚,拿着那把裁纸刀,

穿着这身衣服和鞋,出现在楼下花坛边的人……真的是我吗?还是……有另一个人,

穿着这身衣服,用着我的身体,做了些什么?我颤抖着拿起滑落的手机,

屏幕还停留在最近通话的界面。那个陌生号码刺眼地挂在最顶端。鬼使神差地,我手指滑动,

向上翻看历史记录。一条条记录掠过眼前。然后,我彻底僵住了。

这个号码……这个刚刚打来威胁我的陌生号码……在过去几周里,

午——那通常是我感觉特别疲惫、记忆容易模糊的时间段——频繁地出现在我的主叫记录里。

通话时间长短不一。最久的一次,长达一个小时零七分钟。而我,对这一切,毫无印象。

冷汗顺着我的脊柱滑落。手机屏幕上,那条密密麻麻的通话记录,

像是一份我从未签署过的认罪书。那个陌生号码,如同毒蛇的巢穴,而我,

在过去无数个失去意识的午后,主动地、反复地拨通了它。最长的一次,一个小时零七分钟。

我们谈了些什么?计划?汇报?还是……别的更可怕的东西?

那个冰冷的电子音称我为凶手,命令我去清理烂摊子。而我的身体,我的声音,

早已在我不自知的情况下,参与了这一切。我的目光从手机缓缓移向衣柜深处。

那套黑色的男式运动装和沾满泥泞的跑鞋,沉默地散发着恶意。它们不是被放错的,

它们是被穿回来的。被另一个我穿回来的。一个荒谬绝伦,

却又唯一能解释所有怪事的念头,如同破土的毒笋,疯狂地占据了我的脑海——我,周雨薇,

身体里住着别人。一个能操控我身体,在我记忆空白时出现,

冷酷、高效、甚至可能……残忍的别人。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短促尖叫终于冲破我的喉咙,又被我死死用手捂住。

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让我浑身发抖,胃里翻江倒海。我不能待在这里!警察可能还会回来!

那个打电话的人可能还在监视!还有……还有他可能还会出现!我必须离开这里!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踉跄着爬起来,冲进卧室,胡乱地将几件日常衣服塞进背包。

我的手抖得厉害,拉链好几次都对不上。经过客厅时,我死死盯着地上那把裁纸刀。捡起来?

防身?不。碰它一下都让我感到恶心和恐惧。我绕开它,像避开一条毒蛇。最后,

我的视线落在那套运动服和跑鞋上。证据……这是最重要的证据。我不能把它留给警察,

也不能留在这里。我咬着牙,扯过一个最大的购物袋,

极其厌恶地将那套散发着泥土和汗味的衣服鞋子囫囵塞进去,死死打了个结,

仿佛在装什么剧毒污染物。4 只眼做完这一切,我几乎是逃也似地冲出了家门。

楼下的空气带着雨后的清新,却让我感到窒息。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像是潜在的监视者,

每一扇窗户后面都仿佛有一双眼睛。阳光小区中心花坛的方向拉着警戒线,

还有几个警察的身影,我像被烫到一样立刻收回目光,压低帽檐,快步向相反方向走去。

我不敢回公司,不敢去找朋友。我在城里漫无目的地游荡,最后像只受惊的兔子。

我躲进一家破旧的小旅馆,房间狭窄潮湿,空气里有股霉味。锁上房门,用椅子抵住,

我才瘫倒在床上,一阵虚脱感袭来。暂时安全了……吗?我拿出手机,

手指悬在那个陌生号码上。质问?哀求?还是报警?不。那个电子音说了,

报警就是自投罗网。那些通话记录,衣柜里的衣服,都是指向我的铁证。我必须自己弄清楚。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唯一的线索,

就是那通电话里提到的——那支掉在现场的、带有公司 logo 的笔。

如果我能先于警察和那个威胁者找到它,我是不是就能掌握一点主动权?至少,能知道他

昨晚到底做了什么?这个念头给了我一丝虚妄的希望。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电话里说的天黑之前像催命符一样悬在头顶。我知道我必须回去。

回到那个刚刚逃离的、最危险的地方。夜幕彻底笼罩城市时,我像个小偷一样,

借着夜色的掩护,偷偷潜回了阳光小区。警戒线还在,但花坛周围的警察似乎已经撤离了,

只剩下空荡荡的现场和拉起的黄色带子。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我躲在阴影里,观察了许久,

确认四周无人后,才深吸一口气,压低身子,快速溜到花坛边缘。

就是这里……新闻里发现尸体的地方。泥土被踩得一片狼藉,

还能看到一些疑似痕迹线的标记。

一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混着泥土的腥气飘入鼻腔,让我一阵反胃。

我打开手机手电,光束在泥泞和草叶间紧张地扫动。

笔……笔……一支黑色的、再普通不过的按动笔……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光线掠过一丛被压垮的杜鹃花,突然,一个细长的、反光的物体映入眼帘!找到了!

它就在花坛的边缘,半掩在泥里,几乎就要掉进旁边的排水沟!我心脏狂跳,

正要伸手去捡——突然,一股极其强烈的既视感猛地击中了我!

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急促的喘息……黑暗的楼道……还有,

一道冰冷的金属反光……和早上的梦境碎片一模一样!但这一次,更加清晰,更加真实!

仿佛有一个冰冷的、愤怒的声音在我脑海深处咆哮!紧接着,后脑传来一阵剧痛,

眼前的景象开始剧烈摇晃、模糊…………真是的……

一个沙哑的、充满冷漠的男声碎片般划过我的耳膜。……真是不让人安心……不——!

我的意识像被强行掐断的信号,瞬间陷入一片漆黑的泥沼。……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溺水的人浮出水面,骤然恢复知觉。我发现自己……不在花坛边。

我正坐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昏暗的房间里的旧沙发上。身下的触感粗糙,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消毒水的味道。我身上毫发无伤。

甚至……连之前因为恐惧和奔跑而产生的疲惫感都消失了。

一种诡异的、冰冷的平静笼罩着我。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

包括后脑的剧痛和男人的威胁,都只是一场梦。但这不是梦。我惊恐地环顾四周。

这里像是一个废弃的办公室或者安全屋,没有任何个人物品,只有积灰的家具。

我的背包放在脚边。而我的手里……我正紧紧攥着一样东西。不是那支笔。

是一部黑色的、我从未见过的、屏幕有细微裂痕的陌生手机。手机屏幕是亮着的,

停留在备忘录的界面。上面只有一行字,

用一种冷静、利落、完全不属于我的文笔写着:别乱动。在这里等我。林默。

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行字,仿佛要把它看穿一般。别乱动。在这里等我。林默。林默?

这就是那个保护我的人的名字?还是说那个在公寓下……让我断片的人?所以,

刚才可能是……他又出来了?并且把我带到了这个地方?巨大的荒谬感再次袭来,

但一连串的遭遇让我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这个疯狂的可能性——我的身体里,

真的住着另一个人。一个叫林默的人。那他现在在哪?留言说等我,

意思是……他还会回来?我猛地抬起头,目光惊恐地扫过这个空无一人的房间,

最后定格在对面墙上那面布满灰尘的镜子上。镜子里,是我惨白失措的脸。我死死盯着镜子,

一个更疯狂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如果他能控制我的身体,那他

……能通过我的眼睛看见外面吗?能……听到我说话吗?心脏狂跳,喉咙发干。

我像是被什么驱使着,对着镜子,用颤抖的声音,试探性地、轻轻问了一句:……林默?

镜子里,我的影像没有开口,但一个冰冷的、完全陌生的声音直接在我脑内响起:有事?

冷汗瞬间从我额角滑落。警察锁定嫌疑人了吗?是我吗?他们已经查到我了?!

慌什么。林默的声音依旧冰冷,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这废物新闻什么都没说。

就算『锁定嫌疑人范围』也可能是十个,也可能是一百个。自己吓自己。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稍稍浇熄了我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恐惧。

但对上镜子里那双完全陌生的、锐利冰冷的眼睛,另一种寒意又渗了出来。

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在我身体里?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说了,林默。

他或许该用它?操控着我的面部肌肉,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

负责在你这种废物主人格搞不定的时候,出来收拾残局的。我们共用这身体很多年了,

只是你一直不知道而已。很多年?我一阵头晕目眩。所以我那些偶尔的记忆断层,

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小伤口,那些想不起来的下午……昨晚…楼下那个人…

我几乎不敢问下去。不是***的。林默打断我,语气斩钉截铁,

但随即又闪过一丝极细微的迟疑,至少…不全是。我的记忆也很碎。我只觉得很吵,

很危险,然后我就出来了。后面的事…很模糊。连他也不知道?那我还能相信谁?

那现在怎么办?警察在找我!那个威胁我的人也知道我!绝望感再次攫住我。

所以你不能待在这里等死。林默的语气带着命令的口吻,去换身不起眼的衣服,

戴上帽子和口罩。我们需要信息,需要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死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有人要搞我们。我们?我捕捉到这个词。不然呢?镜子里的我

翻了个白眼这感觉诡异极了,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死了,我也得玩完。

快点!在他的催促下,我像个提线木偶,翻出压箱底的黑色卫衣、帽子和口罩。

看着镜子里几乎认不出的自己,一种荒诞的不真实感包裹着我。手机给我。林默说。

我下意识地递过去,看着自己的手指熟练地摆弄手机,点开浏览器,

输入了本市凶杀案、阳光小区等关键词。更多的新闻链接跳了出来。

依旧没有死者的姓名和详细资料,只有模糊的年轻男性、身份仍在核实等字样。

废物媒体。林默低骂了一句。他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极力回忆什么,

然后忽然点开了手机里一个我几乎从未用过的社交媒体 APP,嘴里念叨着:张宸。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我惊疑不定。模糊记得…昨晚那男人倒下时,

口袋里掉出个东西,像是记者证…瞥到一眼这个名字…林默的声音带着不确定,

但手指却在飞速滑动相册文件。是他吗?我问。可能。林默点开媒体账号,

最新一条动态停留在三天前,是一张夜晚路灯的照片,配文意味深长:光下有影,

真相总在阴影里。快了。再往前翻,

大多是一些对本地企业排污、违规用地现象的质疑和转发。

看起来像个有点理想主义、却没什么影响力的底层调查记者。他到底查到了什么?

我喃喃道。林默没回答,眉头紧锁我的眉头紧锁,似乎在对抗着什么。忽然,

他操控我的手点开了账号一个不起眼的收藏夹,里面只有一个加密的相册,需要密码。

试试他名字拼音加电话…或者…林默尝试了几个常见组合,均告失败。

他我眉头越皱越紧,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屏幕。企业……违规……

她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目光突然扫过动态中我父亲的名字周志远,

忽然停顿了一下。你父亲他的死,和这家公司有关?我还没来得及回答,

他像是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联系,

指飞速地尝试起来:记者通常会用人名、日期、事件关键数字作为密码……你父亲的生日?

工号?几次尝试后,屏幕依然漆黑。林默啧了声,显得有些不耐烦,

但某种强烈的直觉驱使他再次输入——这一次,

是我父亲生前的工号加上huacheng的缩写。相册应声解锁!里面没有照片,

只有几张拍摄得极为模糊的文件截图照片。像是偷偷用手机拍的,画面歪斜,光线昏暗。

但依然能辨认出一些关键词——华诚集团、十五年前、安全事故、数据篡改

、周志远我父亲的名字!、还有一个被红圈狠狠圈出来的名字——孙某某

现任华诚高管之一。我的呼吸骤然停止。爸爸……他的事故和华诚有关?不是意外?

最后一张图片,是一段手写笔记的截图,字迹潦草:已接触周女士,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答应考虑提供其父留下的关键证据。约定明晚10 号面交。希望一切顺利。

发布这条笔记的时间,正是昨天下午。而周女士……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昨天下午,正是我记忆中又一个模糊的空白时段。答应考虑提供证据?面交?

那个死去的记者张宸,在死前最后接触的人……是我?或者说,是某个借用

了我身份的人?林默也沉默了,镜子里那双锐利的眼睛里,

第一次出现了和我相似的震惊和迷惑。不可能…他低声说,像是在对我说,

又像是在对自己说,那段时间…我好像也在…沉睡?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

被我扔在客厅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又嗡嗡地震动起来。不是来电。

是一种特殊的、尖锐的提示音——来自那个刚刚林默拿给我的手机。

屏幕上弹出一条崭新的、来自张宸

于华诚集团十五年前安全事故的确凿证据及证人证言-周女士提供发送时间是昨天下午。

而邮件的接收方邮箱地址,只显示了一部分:sunXXX@huacheng……孙?!

那个文件里被红圈圈出的华诚高管?!我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不是我杀的张宸。

是有人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用我的身份,

承诺交给张宸一份能扳倒华诚高管的致命证据,诱骗他昨晚前来赴约。然后,杀了他。

并拿走了那份可能根本不存在的证据。现在,那个真正的凶手,

或许还有即将收到这封致命邮件的孙高管,都会认为——是我,周雨薇,拿到了证据,

杀了人,并且正准备用这份证据做点什么。我成了所有人的靶子。

冰冷的恐惧像潮水般淹没了我。我不是凶手,但我身上背着命案。我不是告密者,

但一封致命的邮件正以我的名义发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

却卷入了足以将我碾碎的阴谋旋涡。不能待在这里。镜子里,

林默的眼神恢复了之前的锐利和冰冷,那是我此刻唯一的锚点,那个孙老板收到邮件,

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来找『周女士』和那份『证据』。这里太显眼了。我们去哪?

我的声音虚浮无力。张宸的住处。林默斩钉截铁,如果他还留下了别的副本,

或者线索,一定在那里。我们必须赶在别人前面!他掌控着身体,动作迅捷而无声。

我像一个被困在自己身体里的乘客,感受着自己

利落地套上那身陌生的男式运动装和跑鞋尺寸被鞋带勉强调整到合脚,戴上帽子口罩,

将手机、钥匙和那枚印着心理咨询 logo 的打火机塞进口袋。为什么带这个?

我下意识地问。感觉有用。林默的回答简短而生硬,

带着一种他自己也无法完全解释的直觉。5 密室交锋我们像幽灵一样溜出家门,避开电梯,

从消防通道快速下楼。清晨的小区似乎恢复了平静,但空气中仍残留着无形的紧张。

路过中心花坛时,我看到警戒线尚未完全撤除,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仍在附近巡查。

林默压低了帽檐,步伐没有一丝停顿,自然地混入几个晨练归来的人群,

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他的冷静感染了我,或者说,强制镇压了我的恐慌。

根据张宸社交媒体上零星的线索,林默推断出他可能住在离这不远的一个老旧小区。

我们步行穿过几条街道,空气中的寒意尚未完全散尽。张宸住的是一栋六层老楼的顶楼,

没有电梯。楼道里光线昏暗,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饭菜混合的气味。

防盗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林默示意我噤声,侧耳贴在门上听了片刻。里面一片死寂。

他尝试着拧了拧门把手——纹丝不动。林默低声咒骂了一句,显得有些急躁。

他的目光扫过门,手指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怎么了?不知道...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和不耐烦,...感觉...这玩意我好像可以弄开...

他几乎是凭借着某种莫名的本能,从口袋掏出那枚打火机,掰开底部,

露出里面一小截弯曲的,特别的金属丝。我们看着那东西,眼神里有了一瞬间的茫然。

他的手指生涩地将那截金属丝探入锁孔,动作并不熟练,甚至有些试探,

但就在几下拨弄之后,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声。门,开了一条缝。

一股混杂着灰尘、纸张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淡淡的气味扑面而来。林默闪身而入,

反手轻轻带上门。公寓内部比想象中更混乱。资料和书籍堆得到处都是,

桌子上摆着吃剩的泡面桶,电脑屏幕暗着。这里不像一个家,更像一个临时据点。

帮我看角落。找任何关于华诚、关于我爸、关于那份『证据』的东西。林默在脑中下令,

同时已经开始快速而有序地翻查靠近门口的书架。我被困在意识的角落,被迫通过自己

的眼睛观察着一切。恐惧依旧存在,但一种冰冷的、属于林默的专注力也传递过来。

我的目光无意识地跟着他的动作移动,扫过书桌、地板、还有……桌角。

一个不起眼的、被大量泛黄报纸和打印稿掩盖住的矮柜。

一种强烈的、没来由的直觉击中了我,仿佛那里散发着无形的磁场。林默!那里!

我在脑中疾呼。他立刻将视线挪过来,几下拨开废纸。一个上了锁的薄柜暴露出来。

他看了一眼那把普通的小锁,几乎没有犹豫,再次用那枚特制的金属丝,三两下就捅开了它。

抽屉里没有文件,只有一个厚厚的、硬壳的黑色笔记本电脑。林默迅速拿起它,翻开。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笔记,夹杂着一些剪报和照片。时间跨度很大,

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上面详细记录着张宸对华诚集团十五年前那起安全事故的重新调查,

直指数据被人为篡改,将责任转嫁给我父亲周志远。笔记里多次提到一个代号深海

的消息源,似乎向张宸提供了关键方向。而最后几页,则反复出现周女士

、其父可能留存的物理证据笔记本?照片?、风险极高、最后一搏等字眼。

而在记录已接触周女士,约定面交的那页空白处,

用一种截然不同的、更加凌厉急促的笔迹,写着一行小字:她不对劲。

感觉有『第三只眼』。交易必须完成,但需极端谨慎。第三只眼?!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我!林默也明显僵住了。就在这时——咔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金属摩擦的脆响,从门的方向传来。不是我们进来的门!

是……卧室的方向?这公寓还有别的房间?林默的反应快到了极致,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

他就合上笔记本将其塞进怀里,同时猛地将我身体的掌控权向后一拉,

自己闪电般侧身滚到客厅的沙发后方,屏住呼吸。我也瞬间缩回意识的角落,心脏狂跳。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穿着深色工装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