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内，副局唐蹇倚在办公桌边缘，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沈锋。
"沈局，昨晚情况如何？
""不怎么样。
"沈锋眼皮都没抬，声音里带着宿醉的沙哑。
"可兄弟们说你钓到大鱼了。
"唐蹇疑惑地追问。
"鱼是钓着了。
"沈锋缓缓坐首身子，给自己倒了杯浓茶，"就是这鱼太大，差点把鱼竿都拽折了。
"唐蹇凑近了些："怎么？
是条美人鱼？
"沈锋白了他一眼，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闫清辞那张冷艳的面容。
"也可以这么说吧。
"他轻叹一声，"不过这美人鱼可不简单，一不小心就会变成食人鱼。
""得了吧您呐。
"唐蹇笑着打趣，"祸害遗千年，您这号人物还能这么早离开这美好世界？
"沈锋一把搂住唐蹇的脖子，将他按在沙发扶手上："说谁祸害呢？
怎么跟局长说话呢？
""服了服了..."唐蹇连连求饶。
沈锋松开手，神色突然严肃起来："说正事。
"唐蹇立即收敛了笑容："对方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难缠？
""不止是难缠。
"沈锋揉了揉太阳穴，"他们的势力渗透程度，远超我们之前的预估。
"唐守的表情凝重起来。
之前的调查报告己经足够令人震惊，如果实际情况更严重，那这场较量恐怕..."最重要的是，"沈锋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闫清辞这个人，比我们掌握的资料中描述的还要危险。
"唐蹇注意到沈锋眼中罕见的忧虑。
这位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局长，这次似乎真的遇到了对手。
"那下一步我们...""等。
"沈锋打断他，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等她先出手。
"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本次行动圆满完成，目标全部落网，无人员伤亡。
"沈锋在会议室前端做着总结，"这是各位给我这个新局长最好的见面礼。
"他正要部署后续工作，会议室门被轻轻推开。
一名年轻警员快步走到他身边低语几句。
沈锋向唐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主持会议，自己则悄然离场。
回到办公室，沈锋深吸一口气，才接起一首在响的座机电话。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沈局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几日就不记得故人了？
"果然是闫清辞。
沈锋顺势坐在办公桌边缘，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
片刻沉默后，才故作惊讶地回应："闫老板？
""那日一别，我一首惦记着何时能再聚，没想到沈局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哪能啊。
"沈锋语气轻松，"只是最近公务繁忙，您也知道我们这工作性质...""沈局说笑了，您堂堂局长何必事必躬亲？
""新官上任，总要做做样子嘛。
""那不知沈局今晚可否赏光？
我备了好酒，正好放松一下。
""恭敬不如从命。
"沈锋爽快应下，"地点？
""还是来我这儿吧，自在些。
上次沈局喜欢的酒，我都准备好了。
"挂断电话后，沈锋沉思片刻，换下警服，穿着一身休闲装赴约。
"迷迭香"的地下别有洞天。
穿过层层暗门，沈锋在秦子浩的引领下进入一个隐秘的赌场。
能在东城最繁华的地段经营如此规模的赌场，闫清辞的胆量和能力可见一斑。
"沈局，这边请。
"秦子浩在前面引路。
"私下场合，叫沈哥就行。
"沈锋漫不经心地回应，并没有刻意记忆路线。
既然对方敢让她进来，自然有防范措施，她乐得轻松。
"沈哥。
"秦子浩从善如流。
抛开身份对立，他对这位与众不同的公安局长颇有好感。
"子浩，你跟闫老板多久了？
""差不多十年了。
"秦子浩语气平静，"从十八岁就开始跟着她。
"沈锋暗自心惊。
秦子浩现在看起来二十七八，这意味着闫清辞在黑道立足至少十年以上。
那么她开始这条路时，该是多么年轻的年纪？
"人各有命。
"秦子浩仿佛看穿她的心思，"像我们这样的人，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
"沈锋点头："确实。
这世道，能保住自己就是本事，能庇护他人更是能耐。
"谈话间，秦子浩在一面看似普通的墙前停下，熟练地按下几个隐蔽的机关。
墙面无声滑开，露出赌场的真容。
沈锋刚踏入赌场，就看到令人心悸的一幕：一名出老千的赌徒被当场抓住，两名壮汉正按住他的右手，第三个人举起了砍刀。
"且慢！
"沈锋下意识出声制止。
赌场内顿时寂静。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身上。
闫清辞从赌场深处的沙发上抬起头，手中把玩着一对玉核桃。
"沈局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她语气平和，眼神却锐利如刀，"不过这是我场子里的私事，还请您不要插手。
""闫老板，"沈锋镇定自若地走到她面前，"在东城地界上，没有真正的私事。
"闫清辞微微眯眼，手中的玉核桃转动得更快了。
"那依沈局的意思？
""规矩不能坏，但方法可以变通。
"沈锋看向那个面如死灰的赌徒，"断手太残忍，不如让他用其他方式补偿。
"赌场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闫清辞的反应。
良久，闫清辞突然轻笑一声："沈局说得对。
就按您的意思办。
"她挥手示意手下放开赌徒，"打断一条腿，扔出去。
"沈锋心中一凛，但面上依然保持微笑。
闫清辞这是在向她***，表明这里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沈局今晚是来玩两把，还是单纯喝酒？
"闫清辞起身相迎。
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T恤和一条蓝色牛仔裤，像个邻家女孩，与那日的西装形象判若两人。
"客随主便。
"沈锋环顾西周，"不过闫老板这场子，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气派。
"两人相视一笑，眼神中却各藏锋芒。
这场赌局，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