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问而近思的下一句

我在西伯利亚荒野发现一具保存完好的百年冻尸。 当地雅库特导游惊恐万分，

警告我那是“冻鬼”，必须原地掩埋。 作为科研人员，我嗤之以鼻，

执意将冻尸带回实验室。 当晚，研究所暖气异常炽热，空气中弥漫着腐肉与松脂的怪味。

监控显示，那具冻尸在密封的实验室里缓缓坐了起来，对着摄像头微笑。

它开始通过暖气管道移动，每一次出现，都伴随一名同事离奇冰封死亡。

幸存者躲进有独立空调的档案室，却发现冷气出风口开始结霜。

们……把我带到这里……” “这里……比荒野……温暖太多了……”---西伯利亚的风，

像无数把蘸了冰的锉刀，永无止境地刮着。

它磨砺着一切凸起的东西：那些在苔原上顽强挣扎的矮杉，那些被时间遗忘的嶙峋怪石，

以及，我面前这具刚从永久冻土层中剥离出来的躯体。他从骨骼和残存的生理特征判断，

应是男性蜷缩在一个天然的冰穴里，姿态仿佛只是睡着，一场过于寒冷的午睡。

皮肤是一种黯淡的、带着细微褶皱的皮革质地，紧贴在骨骼上，呈现出一种深沉的青灰色。

最令人惊异的是他的保存完好程度，面部细节清晰可辨，甚至能看见眼睑上稀疏的睫毛，

以及下巴上一道浅浅的疤痕。他穿着一身早已褪色、但与周围冻土融为一体的粗糙皮毛衣物，

样式古老，绝非近现代产物。初步判断，这至少是上百年前，甚至更早的遗存。

“奇迹……”我喃喃自语，呵出的白气瞬间被风撕碎。

作为“极地古环境与生命形态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我见过不少冻尸，

但如此完整、仿佛时间在他身上按下暂停键的，还是头一遭。这具尸体，

简直就是一座沉睡的宝库，足以改写我们对这片苦寒之地人类生存史的认知。我的兴奋，

却被身边的压抑氛围切割得支离破碎。向导伊万·彼得洛维奇，

一个脸庞被风霜雕刻成深红木色的雅库特老人，远远地站着，双手紧紧裹着厚重的鹿皮袄子。

他那双平时总是眯着、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瞪得老大，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恐惧，

死死盯着冰穴中的遗骸。他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念诵什么，

又像是在极力压制某种即将冲口而出的惊叫。“伊万？”我试图打破这令人不适的沉寂，

“你看，这保存得多好！我们得尽快把他运回实验室。

”“不……不能动……”伊万的声音干涩发颤，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一样。

他猛地上前几步，不是靠近冰穴，而是抓住了我的胳膊，力量大得惊人。“李博士，听我说，

这不是‘尸体’，这是‘切尔特’！”他用了雅库特语里的一个词，发音古怪而阴冷。

“切尔特？”“冻鬼！”伊万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在空旷的荒野上显得异常尖锐，

“被冰雪诅咒的灵魂！他死在最深的寒冷里，灵魂也被冻住了，困在身体里！不能惊动他！

必须……必须按照古老的方法，原地掩埋，用干净的雪和石头，让他安息！动了他，

寒冷会跟着你，会……会活过来！”他那布满粗茧的手指深深陷进我的羽绒服袖子里，

传递过来的不仅是力量，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恳求，以及一种更深层的、冰凉的恐惧。

我皱了皱眉。理性告诉我，这不过是当地萨满信仰的残余，是面对无法理解的自然现象时，

人类本能产生的神秘主义解释。一个受过严格科学训练的研究员，

怎么能被这种乡野传说左右？我轻轻但坚定地挣脱了伊万的手，

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而专业：“伊万，我理解你的担忧，也尊重你们的传统。但你看，

这就是一具古老的遗体，可能是某个不幸的猎人或者迷路的部落成员。我们的研究，

正是为了了解他们，了解这片土地的历史。把他带回现代化的实验室，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或许还能帮他找到身份，查明死因。”伊万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那里面最后一点希望的光也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怜悯的绝望，

仿佛在看一个正一步步走向悬崖的盲人。他不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又看了一眼冰穴中的“切尔特”，然后默默地退到更远的地方，背对着我们，

佝偻的背影在无垠的灰白色天地间，显得异常孤独和脆弱。团队的其他人，

大多是和我一样的研究员和技术人员，虽然也有人面露迟疑，

但在我的坚持和即将到来的学术荣誉面前，那点犹豫很快被兴奋取代。

我们小心翼翼地动用各种工具，像进行一场精密手术般，

将这具珍贵的“样本”从冰棺中完整取出，放入特制的低温密封运输箱。回程的路上，

伊万始终沉默。直到研究所那栋灰白色的建筑出现在视野尽头，他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最后一次对我说：“李博士，记住……寒冷，是会嫉妒温暖的……”我当时并未深思这句话，

只当是他绝望下的呓语。研究所坐落在这片荒原边缘唯一称得上“城镇”的地方，

几栋低矮的建筑簇拥着主楼，像是一群依偎取暖的羔羊。

将运输箱送入地下二层的核心低温实验室，是我亲自监督完成的。实验室的门是厚重的合金，

气密性极佳，内部有独立的温控系统，此刻设定在零下二十五度，模拟发现地的环境。

巨大的观察窗外，是监控台。我隔着厚厚的复合玻璃，

最后看了一眼那个静静躺在金属台上的古老躯体，心中充满了探索者的激动。当晚，

我留在研究所整理初步资料。不知何时开始，我总觉得有些异样。首先是温度。

研究所的中央暖气系统一向稳定，但今夜，出风口吹出的风带着一股不正常的燥热，

驱散了极地夜晚惯有的寒意，甚至让人觉得皮肤有些发干发紧。空气中，

隐隐约约飘散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那不是研究所里常见的福尔马林或者消毒水味，

而是一种……混合了陈旧腐肉、冷冽土壤，

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松脂燃烧后的怪异甜香。这味道很淡，时断时续，

却顽固地钻进鼻腔，让人隐隐作呕。我起身检查了办公室的通风口，一切正常。

或许是供暖系统某个环节出了故障，产生了异味？我决定明天一早让后勤部门检查一下。

就在这时，内部通讯器里传来保安室有些紧张的声音：“李博士，请您到监控室来一下，

低温实验室的影像……有点问题。”我的心猛地一沉。难道是温控系统故障，导致样本受损？

我快步赶到监控室。值班的年轻保安脸色发白，指着其中一个屏幕。

那是低温实验室内部的监控画面。屏幕上，金属台空空如也。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回放！快回放！”我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画面倒退回半小时前。那具冻尸，

原本如同岩石般静止，毫无征兆地，他的胸腔极其轻微地起伏了一下。紧接着，

覆盖着冰霜的眼睑，缓缓地、带着某种粘滞感地……睁开了。眼眶里，不是干瘪的眼球，

而是两团深邃的、仿佛凝聚了万古寒冰的幽暗。然后，他僵硬的脖颈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脑袋一点点转向摄像头的方向。最终，那张青灰色的、属于数百年前死者的面孔，定格了。

嘴角的肌肉极其缓慢地向上牵扯，形成一个清晰无误的、对着镜头的……微笑。

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洞悉一切、嘲弄一切的冰冷死寂。

“它……它动了……还笑了……”保安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远比西伯利亚的寒风更刺骨。

科学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砸得粉碎。“调取所有通道监控！立刻封锁地下二层！

”我强作镇定地下令，声音嘶哑。接下来的画面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实验室那扇厚重的合金门并未开启，但通风管道口的格栅却有细微的松动痕迹。

研究所复杂的通风和暖气管道系统，像巨大的血脉网络，通往建筑的每一个角落。

监控片段被拼凑起来：一个模糊的、如同巨大蜥蜴般的苍白影子，

在某个走廊顶部的通风口一闪而过；另一个画面里，一名加夜班的数据员正端着咖啡走过，

他头顶的暖气出风口突然滴下几滴粘稠的、暗黄色的液体，落在他的脖颈上。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然后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

身体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白霜，连惊愕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

变成一尊冰雕。几乎在同一时间，

那个模糊的苍白影子从附近的另一个通风口迅速缩回黑暗之中。

恐惧像瘟疫一样在研究所里蔓延。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幸存的人们惊慌失措地奔跑、尖叫。

有人试图冲向大门，却发现厚重的电子门锁莫名失灵。绝望中，我们几个离得近的人，

包括两名研究员和一名保安，连滚爬爬地冲进了位于走廊尽头的核心档案室。“砰！

”厚重的防火门被我们死死关上、反锁。档案室为了保存敏感资料，

有独立的、不受中央系统控制的空调机组。这里，应该是安全的……吧？

我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

档案室里只有应急灯昏暗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灰尘的味道。

劫后余生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脸上毫无血色，眼中是无法消散的惊恐。

“它……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年轻的研究员艾米丽带着哭音问。我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伊万那张绝望的脸，和他那句“寒冷是会嫉妒温暖的”，

如同魔咒般在我脑海中回荡。突然，我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档案室里本应恒温恒湿，但现在，

温度似乎在明显下降。一股熟悉的、阴森的寒意，正无声无息地渗透进来。我猛地抬头，

看向墙壁上那个正在送出微风的独立空调出风口。铝合金的百叶上，

赫然开始凝结出一点点的白霜。霜花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增厚，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像是有什么极寒的东西正在从内部触摸它。然后，一切声响都消失了，

连空调运转的微弱嗡鸣也戛然而止。死一般的寂静中，只有我们几个人粗重而恐惧的喘息。

一个声音，沙哑、干涩，像是两块冰在摩擦，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心满意足的慵懒，

清晰地从结满霜花的通风口内部传了出来：“谢谢你们……把我带到这里……”短暂的停顿，

仿佛那个存在正在尽情感受着什么。然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法察觉的、令人灵魂战栗的笑意：“这里……比荒野……温暖太多了……”百叶窗上的冰霜，

在这一刻，无声地炸开了一道蛛网般的裂痕。裂痕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凝固在结满厚霜的百叶窗上。通风口里那沙哑的低语余音似乎还在冰冷的空气中震颤，

钻进我们每一个人的骨髓。“这里……比荒野……温暖太多了……”“温暖”？

这个词从那个代表着绝对寒冷的存在口中说出，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扭曲的满足感。

它不是在嘲讽，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让它……愉悦的事实。档案室里死寂无声。

应急灯昏暗的光线在凝满白霜的墙壁和金属档案柜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空气仿佛也冻成了固体，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碴，肺部传来尖锐的刺痛。

年轻的研究员艾米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眼泪刚涌出就冻结在睫毛上，

形成细小的冰晶。旁边的保安汤姆，这个平时壮硕的男人，此刻背靠着冰冷的铁柜，

身体不受控制地筛糠般抖动，手中的强光手电“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到角落，

光柱无力地扫过地面，照亮了一片正在迅速蔓延的冰层。我，李博士，

那个几小时前还笃信科学可以解释一切的蠢货，现在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

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伊万的警告，那双充满绝望和怜悯的眼睛，像烧红的烙铁，

烫在我的灵魂上。寒冷，是会嫉妒温暖的……它嫉妒一切有温度的存在，而现在，

我们这座拥有完善供暖系统的研究所，在它眼中，无疑是一个丰饶的、充满“温暖”的猎场。

我们不是把它带回了实验室，我们是把一只渴望火焰的飞蛾，引燃了一座油库！

“滋啦……滋啦……”细微的声响再次从通风口传来。不是结冰的声音，

更像是……某种东西在坚冰上刮擦、移动。那声音极轻，却具有可怕的穿透力，

精准地敲打着我们濒临崩溃的神经。汤姆猛地扑向防火门，疯狂地转动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