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总监李芳的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许靳言，又瞟了一眼乔念，咬咬牙说道：“许总，乔念只是前台，没有秘书经验……而且总裁秘书这个职位，通常需要MBA学历或者至少三年以上的高级管理经验。”
“我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而不是一个聪明的。”
许靳言的声音冷得要命，每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明天早上8点，我的办公室，迟到一秒就滚蛋。”
他说完这话，整个会议厅的空气都凝固了。
张海明等几个元老派高管面面相觑，眼神里写满了“这个新CEO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质疑。
李芳张了张嘴，想再说什么，但对上许靳言那双冰冷的眼睛，硬是把话咽了回去。
她只能点头：“好的，许总。”
乔念站在那里，装出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
她瞪大眼睛，嘴巴微张，手里的签到本抖得更厉害了。
“我…我真的不行的，许总…”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连Excel都不太会用…不会可以学。”
许靳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角勾起一个冷笑，“还是说，乔小姐觉得我给你的机会不够好？”
他故意咬重了“乔小姐”三个字，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讽刺。
乔念心里冷笑，面上却做出更加惶恐的表情：“不是不是，我…我会努力的！”
许靳言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走了几步，他又回头补充了一句：“对了，以后叫我许总就行。
别的称呼，我听着不舒服。”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在场的人都听出了不对劲。
等许靳言彻底离开后，整个会议厅瞬间炸开了锅。
“天呐，小乔这是什么运气？”
“一步登天啊！
从前台首接到CEO贴身秘书！”
“但是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新来的CEO怎么会认识她？”
“你们没听出来吗？
他们肯定认识！”
“不会吧，小乔不是说她家里很普通吗？”
“现在的富二代都喜欢体验生活，说不定人家就是来体验贫穷的。”
乔念被这些议论声包围，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慌张。
她紧紧抱着签到本，小声说道：“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财务部的王姐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小乔啊，你这运气真是没谁了。
不过新来的CEO看起来不好惹，你可要小心点。”
“就是啊，”人事部的小刘也凑过来，“你看他那个眼神，冷得要死。
万一哪天不高兴了，首接把你开了怎么办？”
市场部的张经理冷哼一声：“有些人就是命好，什么都不会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话说得酸溜溜的，明显是嫉妒。
乔念低着头，装作没听到，但心里却在盘算着什么。
散会后，她回到自己的工位开始收拾东西。
前台的位置就在大厅最显眼的地方，现在更是成了全公司的焦点。
“小乔，恭喜啊！”
“以后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同事。”
“有什么内幕消息记得分享一下。”
各种恭维声不绝于耳，但乔念听得出来，大部分都是客套话，甚至还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她默默地收拾着桌上的小物件，一个粉色的便利贴，一盆快死的多肉植物，还有几支廉价的圆珠笔。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乔念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注意后，悄悄打开了一个加密聊天软件。
对话框另一端的头像是一个简单的“K”字。
老K：“小姐，游戏开始了？”
乔念看着这条消息，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弧度。
她快速打字回复：“嗯，开局顺利。”
老K：“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吗？”
乔念：“暂时不用。
先让子弹飞一会儿。”
老K：“明白。
随时待命。”
收起手机，乔念继续装出忐忑不安的样子收拾东西。
而此时，在旭星集团顶层的CEO办公室里，许靳言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整个京海市的夜景。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
这座城市依然繁华，但对他来说，却充满了屈辱的回忆。
五年前，就是在这座城市，他被乔念的家族狠狠羞辱。
那天，他穿着唯一的一套西装，怯生生地站在乔家豪宅的门口。
乔念的父亲乔建国看都没看他一眼，首接让保安把他轰了出去。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我女儿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东西？”
“拿着这张支票滚远点，别再出现在我女儿面前！”
那些话，至今还在他耳边回响。
许靳言握紧了拳头，青筋暴起。
五年了，整整五年。
他从一个穷小子变成了华尔街的金融精英，从一个被人看不起的凤凰男变成了掌控数十亿资产的CEO。
现在，他回来了。
带着足够的财富和权力，回来向那些曾经羞辱过他的人复仇。
而乔念，就是他复仇计划的第一步。
他要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家族企业被他一点点蚕食，要让她跪在自己面前求饶。
想到这里，许靳言的唇角勾起一个残忍的笑容。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一条短信，发件人：乔念。
“许总，请问明天需要为您准备什么类型的咖啡？”
看到这条短信，许靳言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乔念会这么快就进入角色，甚至主动发短信询问工作安排。
不过很快，他就冷笑起来。
想讨好他？
没门。
他要让这个女人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许靳言快速打字，发了一长串要求过去：“蓝山咖啡豆，中度烘焙，手冲，水温精确到92.5度，不加糖不加奶。
记住，是92.5度，不是92度，也不是93度。
另外，咖啡杯要用骨瓷的，白色，杯壁厚度不超过2毫米。
如果做不到，就别来了。”
发完这条短信，许靳言满意地放下手机。
这些要求听起来就很专业很挑剔，一个普通的前台小姐怎么可能做得到？
他就是要让乔念知难而退，然后再狠狠羞辱她一顿。
而在出租屋里，乔念看着这条短信，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蓝山咖啡，中度烘焙，手冲，92.5度。
这些要求，对别人来说可能很难，但对她来说…她当然知道，这是许靳言大学时就养成的老习惯。
那时候他还是个穷学生，但对咖啡却有着近乎偏执的要求。
每次约会，他都会带她去那家小咖啡店，点同样的咖啡，用同样的方式冲泡。
他以为她忘了吗？
乔念站起身，走到一个不起眼的储物柜前，输入密码打开。
里面放着一整套精密的咖啡手冲设备：日本进口的手冲壶，德国制造的研磨机，还有各种产地的顶级咖啡豆。
这套设备的价值，比她整个出租屋的家具加起来都要贵。
但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储物柜，里面放着一些不值钱的杂物。
乔念拿出蓝山咖啡豆，开始练习手冲的手法。
水温，时间，手法，每一个细节都要完美。
而远在公司的许靳言，看着手机屏幕，等了很久都没有回音。
他以为乔念被这些苛刻的要求吓住了，心里竟然有些…烦躁。
甚至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他摇摇头，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
毕竟，游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确实有点无聊。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许靳言的手机依然安静。
他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难道乔念真的被吓跑了？
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把这份工作当回事？
想到这种可能，许靳言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如果乔念敢不来，他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而此时的乔念，正专心致志地练习着手冲咖啡，完全没有理会手机上的未读消息。
她知道，让许靳言等待，本身就是一种战术。
毕竟，最好的反击，往往来自于最意想不到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