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舔狗有哪些

童梓山对着浴室镜子，仔细刮掉下巴上最后一点胡茬。镜中的男人，三十左右的年纪，

眉目清俊，带着一种长期精心维护的、恰到好处的疲惫感，这种疲惫不惹人厌烦，

反而容易激发女性的怜爱——这是他价值六位数年薪的重要资产之一。水流哗哗，

他端详着自己。今天，是他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天。完成最后一个预约，

他就要和“沪市第一深情”这个称号彻底说再见。“深情”，多么讽刺的词。在这个行当里，

它不过是“职业舔狗”的雅称。他的工作，就是为形形色色的女性提供情绪价值，

扮演她们最忠实的裙下之臣，随叫随到，嘘寒问暖，甜言蜜语，

必要时还要扮演树洞、出气筒乃至临时保镖。一切服务，明码标价，按小时计费，

包月还有优惠。手机在洗手台上震动，屏幕亮起，

是他设定的日程提醒：最后一位客户：姜大小姐，下午3点，外滩X餐厅，下午茶陪聊。

童梓山嘴角勾起一抹解脱的微笑。姜明月，他客户名单上最难搞，

也是付钱最爽快的几位之一。用她作为职业生涯的终点，颇具仪式感。

他穿上那件熨帖的浅蓝色衬衫，是他某位做设计师的客户曾说“最衬他忧郁气质”的那件。

出门前，他最后检查了一遍他的“装备”：手机保持满格电，

口袋里备着独立包装的湿巾、创可贴、女性发圈以备不时之需；钱包里除了现金信用卡，

还有几张不同店家的优惠券显示他“贴心”且“会过日子”的假象。这一切，

很快就不再需要了。打车前往外滩的路上，童梓山看着窗外飞逝的繁华街景，思绪有些飘远。

他干这一行，纯属阴差阳错。几年前，他还是个在广告公司被甲方和老板轮番蹂躏的社畜，

某天深夜加班，无意中在一个小众论坛看到有人重金求购“虚拟男友”服务，

要求是“声音好听，能熬夜，会夸人”。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接了单，结果对方非常满意，

不仅付了钱，还把他推荐给了自己的姐妹圈。从此，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他发现自己在提供情绪价值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

他能精准地捕捉到客户言语中隐藏的情绪需求，能恰到好处地表达“关心”而不显油腻，

能在一群追求者中扮演那个“最懂她”、“最不离不弃”的角色。他从不越界，

从不提非分要求，永远保持适度的距离和百分百的“可用性”。渐渐地，他积累了口碑，

“童梓山”这个名字在某些高收入、高压力、情感世界却相对匮乏的女性圈子里，

成了抢手货。她们有的是叱咤风云的女强人，有的是被家族保护得太好的富家女，

……她们需要他这样一个安全、可靠、永远不会让她们失望的“情感树洞”和“面子工程”。

“沪市第一深情”，是某位被他服务过的、爱好在网上写段子的客户给他封的，

没想到就这么叫开了。他靠这份“深情”，攒下了足以让他下半生衣食无忧的财富。

他在静安区买了房，配置了收益稳定的理财，甚至偷偷在老家给父母换了套带院子的大房子。

是时候退休了，他受够了永远戴着面具的生活，受够了手机24小时待命，

受够了在无数个“她”之间切换人格。他想做回童梓山，

一个不必再对谁“深情”的、普通的、自由的童梓山。外滩X餐厅，景观位，正对黄浦江。

姜明月已经到了。她穿着香奈儿当季的套装，指尖一枚硕大的钻石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看见童梓山，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迟到三十秒。”她声音清冷。

童梓山脸上立刻堆起无可挑剔的、带着一丝恰到好处歉意的笑容：“我的错，路上有点堵。

这家的海盐芝士挞今天刚出炉，我猜你会喜欢，就绕路去买了点，耽误了时间。

”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纸袋。自然是谎话。他提前十五分钟就到了，

在楼下等了十分钟才上来。但这点小小的“牺牲”和“记得她喜好”的细节，

正是客户们买单的核心内容。姜明月瞥了一眼纸袋，脸色稍霁：“坐吧。

”童梓山熟练地为她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后才落座，姿态优雅，无可指摘。

他点单时准确报出她喜欢的咖啡品类和甜度，甚至记得她不喜欢加肉桂粉。“下个月，

我去巴黎看秀，缺个拎包的。”姜明月搅拌着咖啡，状似无意地说。若是往常，

童梓山会立刻表现出适度的惊喜和期待：“这是我的荣幸，时间上我来安排。”但今天，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摊牌。“明月，”他声音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很感谢你一直以来的信任。不过，这次我可能无法陪同了。”姜明月动作一顿，

抬眼看他：“什么意思？”“我打算……结束现在的工作了。

”童梓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真诚而不舍，“这些年，很感谢你的照顾。

你是我非常重要的客户，也是……朋友。”“退休？”姜明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红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童梓山，你才几岁？退休？”“只是想换种生活方式。

”他保持微笑。“钱不够？我可以加价。”姜明月放下咖啡勺，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包年，

你开个价。”“不是钱的问题。”童梓山摇头，“是我个人的决定。

”姜明月盯着他看了几秒，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锐光一闪：“行啊，翅膀硬了。但我提醒你，

童梓山，你这行，进来容易，想干净利落地抽身？没那么简单。”她拿起手机，

快速按了几下，然后站起身：“单我买过了。巴黎的事，你再想想。想清楚了，给我电话。

”她没再看童梓山，拎起包，高跟鞋敲击着地面，嗒嗒嗒地走了，

留下一个冷艳的背影和一句意味深长的警告。童梓山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江面，

心里那点轻松的预期落空了，反而沉了一沉。姜明月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要激烈。

但他很快安慰自己，最难搞的这位已经通知完毕，剩下的，应该问题不大了。他拿出手机，

开那个名为“客户关怀”的微信群——里面是他筛选过的、关系维护得最好的一批长期客户。

他编辑了一段长长的、情真意切的“退休声明”，感谢大家的厚爱，表达自己的不舍，

解释是因身体和家庭原因不得不暂停工作，祝愿各位美丽的小姐姐未来一切顺遂，

找到真正的幸福云云。点击发送。他长舒一口气，感觉肩上的重担卸下了一大半。接下来，

就是关机，享受自由……然而，手机几乎是立刻就开始疯狂震动，提示音像炸开的鞭炮，

连绵不绝。？？？来自设计师客户林薇。童梓山你搞什么鬼？来自女律师秦苒。

哥哥你要离开我们了吗？不要啊！！！来自富二代小妹妹赵甜甜。身体怎么了？

需要介绍医生吗？来自私立医院的女医生苏念。

……来自那位不爱说话的女程序员客户，只发来一串省略号，

但私聊窗口紧接着弹了出来。童梓山看着瞬间被刷屏的微信，有点懵。

这反应……是不是太热烈了点？他勉强稳住心神，准备逐一回复，安抚情绪。这时，

一个没有保存但依稀有些印象的号码打了进来。他犹豫了一下，接起。“喂，是童先生吗？

”一个略显焦急的女声，“我是‘星辰娱乐’的李曼，我们之前在一次酒会上见过，

交换过名片。冒昧打扰，我们公司旗下一位非常重要的艺人，白玲小姐，最近情绪非常低落，

可能需要专业的情绪陪护……听说您是这方面的专家，

不知能否请您……”童梓山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打断：“抱歉李女士，我刚刚已经正式退休，

不再接新的……”“退休？”对方声音拔高，“童先生，请务必再考虑一下！费用不是问题！

白玲小姐的情况真的很特殊，她指名说……可能只有您能帮到她。”指名？

他什么时候在娱乐圈也有名号了？好不容易敷衍完这位李经纪人，童梓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他打算强行关机，先回家避避风头。刚走到餐厅门口，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他合作多年，

负责给他介绍“高质客户”并抽成的中间人，红姐。“梓山！”红姐的声音火急火燎，

“我的祖宗！你群里发的什么玩意儿？退休？！你跟我开国际玩笑呢？”“红姐，

我是认真的……”“认真个屁！”红姐直接爆了粗口，“你知不知道你这一‘退休’，

多少人要找我麻烦？姜明月电话直接打到我这儿了！

还有秦律师、林设计师……她们都问我怎么回事！我告诉你童梓山，你这摊子，

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你牵动着多少人的情绪和……和面子！你想撂挑子？没那么容易！

”“红姐，合约到期，我有权……”“有权个锤子！这行哪有白纸黑字那么简单？

人情债不用还？口碑不要了？我警告你，赶紧把群里那条消息撤回，

然后发个声明说是开玩笑的，或者说是账号被盗了！晚上我组个局，

你亲自来给各位姑奶奶赔罪解释！”电话被红姐怒气冲冲地挂断。

童梓山站在外滩熙攘的人群中，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他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情况……似乎有点失控了。他只是想安安静静地退休，怎么搞得像要引爆一颗情绪炸弹似的？

童梓山的公寓，原本是他规划中的避风港和退休圣地，此刻却仿佛变成了风暴中心。

电话、微信、短信……各种通讯渠道如同被投入了深水炸弹，

涟漪或者说海啸一波接一波地涌来。他被迫开了飞行模式，只用Wi-Fi查看信息。

微信图标上的红色数字以惊人的速度攀升，私聊窗口挤满了屏幕。

富二代妹妹赵甜甜直接发来一串哭泣的语音：“梓山哥哥你怎么可以不要我们了！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我以后不乱发脾气了，不半夜叫你起来陪我打游戏了，

你别退休好不好？我加钱！双倍！不，三倍！”女律师秦苒的信息言简意赅，

却带着法律从业者的压迫感：“童先生，单方面终止持续性的服务契约，即便无书面合同，

也可能构成事实上的违约。基于对你个人声誉和潜在法律风险的考虑，建议我们当面详谈。

”设计师林薇发来一张设计图：“你看，我新一季的发布会，

主秀男模的礼服是照着你身材尺寸设计的灵感。你不来，我的灵感缪斯没了，秀怎么办？

可怜可怜”女医生苏念则从专业角度出发：“梓山，长期高压工作后的突然放松，

有时会导致‘退休综合征’，表现为焦虑、失落、人际关系断裂。

建议你来我这里做个全面心理评估，我们可以制定一个循序渐进的退休计划，避免硬着陆。

”甚至连那位平时沉默是金的女程序员客户，都发来了一长段代码，童梓山看不懂，

下面跟着一行解释：“这是我写的一个自动回复和情绪安抚脚本，或许能减轻你的工作负担。

请不要完全离开。”童梓山看着这些信息，心情复杂。有荒谬，有无奈，

也有那么一丝……被需要的感觉？但他立刻掐灭了这丝感觉。这是职业病的残余，是陷阱。

他要的是自由！门铃响了。童梓山心头一紧，透过猫眼看去，是楼下物业的工作人员。

“童先生，有您的几份……嗯，礼物。”工作人员表情有些古怪。童梓山开门，

看到堆在门口的景象，倒吸一口冷气。不是常见的鲜花礼盒，

思的东西：一个半人高的、用顶级和牛拼接成的“爱心”造型肉排来自某位开餐厅的客户，

知道他“工作辛苦，

自某个知道他童年爱好的富婆；一整套专业级的钓鱼装备来自一位热爱户外运动的客户，

希望他“退休后有事做”……最夸张的，是一个精致的鸟笼，

里面关着一只羽毛华美、眼神倨傲的鹦鹉，

脚环上挂着卡片：“它会说‘我爱你’和‘对不起’，以后可以帮你看店。

——姜明月”童梓山看着这只鹦鹉，感觉它在对自己进行无声的嘲讽。这已经不是礼物了，

这是示威，是提醒，是告诉他：你的生活，早已和她们深度绑定，想一刀切？没门！

他试图冷处理，想着过几天风头就过去了。然而，第二天，

当他战战兢兢地打开手机关了声音和震动，发现事情已经朝着更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一个名为“守护沪上最深情的100种方法”的匿名帖子，开始在小圈子的社交媒体上传阅。

梓山退休的可能原因猜测包括：得了绝症、被竞争对手挖角、爱上了某个客户准备私奔，

并集思广益如何“挽留”他，手段从温情攻势到“物理封锁”建议，五花八门。

更让他背后发凉的是，他常去的那家健身房教练发来信息：“童哥，

最近有几个美女来打听你的健身习惯和常来的时间段，说你可能要转让会员卡？啥情况？

”他楼下的咖啡店老板也问他：“梓山，听说你要出国？那帮你留的固定位子还要吗？

”信息壁垒被彻底打破了。他的退休宣言，

像一颗石子投入了这些女性客户们交织的关系网中，

激起的涟漪正在扩散到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无数无形丝线捆绑的蝴蝶，

越想挣脱，丝线缠得越紧。红姐的电话又来了，这次语气缓和了些，

带着一种“我早就告诉过你”的无奈：“看到了吧？你这‘深情’人设立得太成功，

现在想塌房，房东们第一个不答应。听姐一句劝，晚上‘琉璃阁’，我约了几位核心客户，

你来，好好说，姿态放低点，看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就算真要退，也得有个章程，

好聚好散，不然……”红姐没说完，但威胁意味十足。童梓山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第一次对自己的退休计划产生了深刻的怀疑。他原本以为，

金钱是连接他和客户之间的唯一纽带。现在他才惊觉，

当他长期、稳定、高质量地提供了情绪价值后，这种需求本身会滋生依赖，

甚至会异化成一种扭曲的“所有权”意识。对某些客户而言，他童梓山，

已经成了她们精致生活中一个不可或缺的、带有炫耀属性的“配件”，

或者是她们情感世界里的一个安全阀。现在这个“配件”要自己长腿跑了，

安全阀要自己卸任了，她们怎么能同意？这不是钱的问题了。这是面子，是习惯，

是情绪舒适区被打破的恐慌，是“我的东西凭什么没了”的占有欲在作祟。他叹了口气，

对红姐说：“好，晚上见。”他必须去面对这场由他亲手点燃，却已然失控的“退休危机”。

“琉璃阁”是间隐于市的私人会所，环境雅致，私密性极好。童梓山到的时候，

包间里已经坐了五六位女性。红姐坐在主位，朝他使了个眼色。童梓山扫视一圈，心下凛然。

在座的，堪称他客户群里的“常委级”人物。姜明月自然在列，冷着脸，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女律师秦苒穿着剪裁利落的西装套裙，面前放着一台平板电脑，表情严肃，

像是在准备一场商业谈判。设计师林薇则是一身艺术范儿的宽松长袍，

正拿着手机对着桌上的插花调整角度拍照。富二代赵甜甜挨着林薇坐，看见童梓山进来，

眼睛一亮，想说话，又被姜明月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此外，还有那位私立医院的女医生苏念，

气质温婉，对他温和地点了点头。最后一位，是童梓山没想到的，

居然是那位星辰娱乐的经纪人李曼，她正殷勤地给在座各位斟茶，

显然是想借这个机会打通关系。阵仗不小。“各位美女，”童梓山努力维持着职业性的微笑，

在红姐旁边的空位坐下，“感谢大家赏光。”“废话少说。”姜明月放下茶杯，开门见山，

“童梓山，直接摊牌吧。到底要怎样才肯继续干？”秦苒推了推眼镜，

接口道：“从商业逻辑上讲，你目前处于业务上升期，口碑和客户粘性都达到了峰值。

此时选择退出，是极不理智的。我们可以探讨一种更合理的合作模式，比如，减少服务频次，

提升单次收费标准，或者，转为顾问制……”林薇放下手机，托着腮看他：“梓山，

是不是觉得累了？我可以给你放个长假，去欧洲散散心，费用我出。等你回来，只接我的单，

怎么样？”她这话一出，旁边几位女士的眼神立刻锐利了几分。

赵甜甜赶紧举手：“我也可以给哥哥放假！还可以把我哥的私人飞机借给你！

”苏念医生温和地说：“梓山，心理健康确实很重要。

我们可以制定一个‘职业倦怠干预计划’，帮助你调整状态，而不是直接放弃事业。

”李曼经纪人趁机插话：“我们白玲小姐真的很需要童先生这样的专业人士引导情绪，

如果童先生愿意，我们可以签订独家合作协议，价格绝对让您满意。”七嘴八舌，

各种方案抛了过来，核心只有一个：不许退休。

童梓山听着这些或强硬、或利诱、或怀柔的话语，心中那份荒谬感越来越重。

他感觉自己不像是个要辞职的员工，更像是个试图叛逃的重要资产，正在被股东们联合围剿。

他等她们声音稍歇，才深吸一口气，

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说：“非常感谢各位的好意和挽留。但我真的很累。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不是身体累，是这里。每天扮演不同的人，说违心的话，

时刻关注手机，揣摩别人的情绪……我好像快要忘记自己本来是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