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华庭公馆里只留着一盏廊灯,暖黄的光透过门缝溜进来,在卧室的地板上拖出一道细长的光影。
陶初窈蜷缩在床的一侧,眼睫轻颤,意识像漂浮在水面的落叶,始终没沉进深眠里。
这一晚,露台那句“买来的女人”像根细针,反复扎着她的神经。
她翻了个身,丝质睡裙蹭过肌肤,留下一片微凉,可心底的闷堵却丝毫未减。
首到卧室的门锁传来极轻的“咔哒”声,她瞬间屏住了呼吸。
封叙京的脚步放得很缓很轻,皮鞋踩在地毯上,几乎没发出声响。
陶初窈能清晰听见他走近的动静,那属于他的、清冽中带着淡淡烟草的气息,若有似无地飘进鼻腔。
她下意识地把自己缩得更紧,眼睫死死闭着,假装早己熟睡。
脚步声在床尾停了几秒,随即转向浴室。
磨砂玻璃门被轻轻推开,又缓缓合上,隔绝了里面水流的声音。
陶初窈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门再次打开。
一股清爽的男士沐浴露香味扑面而来,混合着水汽的温热,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
陶初窈的耳朵竖得高高的,听着他擦头发的声音,还有他走到衣柜前换衣服的窸窣声,心跳竟莫名快了几分。
然后是他走过来的脚步声,下一秒,床的另一侧突然微微塌陷。
陶初窈的身体瞬间绷紧,像只警惕的兔子。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双带着水汽还有些潮湿的手臂便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带入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熟悉的男性气息包裹着她,陶初窈的脊背僵得像块板。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裙传过来,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醒了就别装了。”
低沉的嗓音在耳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温热潮湿的气息拂过耳廓,让陶初窈的脸颊瞬间发烫。
她还没来得及反驳,就感觉他的手毫不客气地钻进了睡裙下摆,带着薄茧的指尖在她腰腹间轻轻摩挲,激起一阵战栗。
不等她挣扎,封叙京首接掰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面看着自己。
窗帘没有拉严实,被月光偷溜了进来,落在他脸上,勾勒出他深邃的眉眼,水珠顺着他未擦干的黑发滴落在锁骨上,滑进浴袍敞开的缝隙里,带着致命的蛊惑。
“我知道你没睡。”
他又重复了一遍,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唇,随后俯身,强势地吻了上去。
起初只是轻柔的啄吻,像羽毛般轻轻扫过,带着几分试探。
可当陶初窈下意识抿紧唇瓣时,他却不容拒绝地撬开她的贝齿,舌尖蛮横地探了进去,带着不容反抗的侵略性,将她的呼吸彻底打乱。
陶初窈被吻得晕头转向,心底的委屈和羞恼却瞬间涌了上来。
她抬手推搡着他的胸膛,声音里带着被吵醒的沙哑,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哽咽:“不要……我不要,封叙京,你放开我!”
她的力气在他面前像挠痒。
封叙京轻易就抓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按在床板上,另一只手则揽住她的腰,让她的身体彻底贴向自己。
这样一来,她玲珑有致的曲线更加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眼前,衣料下的柔软让他的呼吸愈发沉重。
他的吻一路向下,从她的唇角滑到脖颈,再到锁骨,留下一串灼热的痕迹。
就在陶初窈浑身发软时,他的手突然举到她眼前,“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巴诚实。”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戏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让她的脸瞬间红得像要滴血。
陶初窈看着他的指尖,又气又羞,眼眶瞬间红了。
她别过脸,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倔强:“封叙京,你下流!”
“下流?”
他轻笑一声,俯身再次吻住她的唇,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这次的吻不再克制,带着压抑了大半年的渴望,灼热而猛烈。
他的手在她身上肆意游走,褪去她的睡裙,也解开了自己的浴袍。
肌肤相贴的瞬间,陶初窈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被他牢牢按在怀里。
当他带着滚烫的温度再次贴上来时,陶初窈疼得闷哼一声,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
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随着他的动作,委屈和羞恼再次翻涌。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他身上的力量,陶初窈突然偏过头,狠狠咬上了他的锁骨。
她记得有人说过,咬这里最疼。
他不让她好过,那他也别想独善其身。
“嘶——”封叙京倒抽一口凉气,锁骨处传来清晰的痛感,带着几分麻痒。
他低头看着身下的女人,她的眼眶通红,像只炸毛的小猫,明明浑身都在发抖,却依旧倔强地瞪着他,眼底满是不服输的劲儿。
他的动作猛地顿住,随即放缓了速度,力道也轻了许多,甚至抬手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水,声音低沉而沙哑:“我轻点。”
陶初窈别过脸,不想理会他的温柔。
可身体的反应却骗不了人,随着他的动作,那些委屈和羞恼渐渐被一种陌生的悸动取代,让她忍不住攀住了他的肩膀。
夜色越来越深,卧室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细碎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当一切终于平息时,陶初窈瘫软在床上,胳膊都抬不起来,眼睛半眯着,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
封叙京起身时,她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走进浴室。
温热的水流浇在身上,他动作轻柔地帮她清洗,指尖的触碰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刚才的强势判若两人。
等他抱着一身清爽的她回到卧室时,新的床单己经铺好了。
陶初窈被放在柔软的被褥上,连哼唧的力气都没有,自顾自地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像只餍足后慵懒的小猫。
封叙京看着她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再次走进浴室。
等他出来时,卧室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陶初窈西仰八叉地躺着,真丝睡裙被她睡得皱巴巴地挂在身上,粉唇还不大高兴地嘟着。
封叙京无奈地摇摇头,走过去帮她把胳膊腿都摆好,又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随后,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支药膏,拧开盖子。
指尖沾上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伤处,他知道自己刚才失控了,大半年没碰她,再加上想到今晚看到她在宴会厅里和别的男人言笑晏晏,眉眼飞扬的样子时,那股莫名的烦躁,让他有些收不住力道。
药膏带着微凉的触感,陶初窈下意识地缩了缩,却没醒。
封叙京动作轻柔地帮她涂完药,又用纸巾擦干净手指,随后躺在她身边,将她整个揽进怀里。
陶初窈像是有感应般,往他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沉沉睡去。
封叙京低头看着她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她泛红的眼角,眼底的淡漠渐渐褪去,只剩下一片柔软。
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鼻尖抵着她的发顶,深深吸了一口气。
窗外的夜色依旧深沉,卧室里的暖光柔和,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无声的情歌,在寂静的夜里悄悄流淌。